?天启皇帝正想让魏忠贤宣布退朝,恰在此时,王承恩和曹化淳二人押到。天启皇帝一见二人,怒从心头起,要不是二人没有跟在信王的旁边,信王不致于受惊,朱由诚也不致于自请廷杖了。
天启皇帝一声断喝:“将这两个疲懒的家伙拖下去,斩首示众。”
两个太监被押来时,知道是翰林院的事发了,不过想到信王没事,还存着受一顿罚,但保住小命的希望。听皇帝这一宣判,两人的腿都软了,趴在地上求饶。
朱由诚想到王承恩最后追随崇祯皇帝在煤山上吊而死,算是一位忠臣;而曹化淳也不像传说中那样贪财好利,反而对信王忠心耿耿,所以劝道:“皇上,这两个太监虽有失职之罪,但好在没有造成太严重的后果。念在他们两个对信王还存着一片忠心的份上,从轻发落他们一次吧。”
信王也在天启皇帝旁边举牌:“对呀,对呀。”
天启皇帝看到信王和朱由诚恳求的目光,改口道:“好吧,也赏廷杖二十吧。”
其实王承恩和曹化淳两人是太监,没有资格接受廷杖——大明的廷杖只送给官员。但众大臣哪敢提醒,看天启皇帝的样子,好像快到暴怒的边缘,万一被他迁怒,那岂不糟之糕也。百官可比朱由诚聪明多了,不会去求皇上赏赐廷杖。
魏忠贤宣布退朝后,两名锦衣卫上前对朱由诚说道:“朱大人,请吧。”
一般押大臣去接受廷杖,锦衣卫都是从背后制住大臣的双手,然后把他推到午门去的。但朱由诚是天启皇帝的宠臣,又是锦衣卫的高官,所以锦衣卫不敢造次。
朱由诚毫不客气:“头前带路。”
两名锦衣卫不由心中暗道,你还真不客气呀,还以为是去旅游吗,你这是去接受廷杖耶。你还敢对行刑的人呼来喝去,就不怕我们在行刑时动些手脚吗——还真不怕,这家伙的靠山特别硬,除了天启皇帝,还有太监头子魏忠贤呢。
信王没跟着天启皇帝一起去后|宫,而是眼泪汪汪地跟着朱由诚。这样子,好像接受廷杖的不是朱由诚,而是信王本人一样。
王承恩和曹化淳也想得到信王的关爱,可惜信王满眼都是朱由诚,根本没注意到这两个倒霉的太监。这不由让二人暗叹:“真是同人不同命!”
魏忠贤跟皇上请了监刑的职责,天启皇帝也怕其他人会错意,一不小心把这位国士打死了或是打残了,所以便同意了。魏忠贤转身告辞前,天启皇帝还再三叮嘱,一定要行刑的锦衣卫板子轻拿轻放,切不可伤了朱由诚,最好能让朱由诚打完二十板子,翻身跳起来就能跑。
领了皇上公然放水的密旨,魏忠贤命人给王承恩和曹化淳换上囚服,不过却没让朱由诚换衣服。借口很充分,朝廷里没有这么小的囚服。一名锦衣卫记得牢房里有一件给瘦子准备的囚服,似乎挺适合朱由诚的。不过他很聪明,没有去提醒厂公大人。
行刑的地方——午门,离皇极殿很近,不过执行廷杖前还有一道程序是游街示众,所以他们没走金水河,而是在紫禁城里绕了一大圈,这才来到午门。
一行人绕了一大圈示众,不过惨被示众的除了王承恩和曹化淳之外并无他人,朱由诚昂首挺胸、脚步矫健,哪里有一点示众的自觉,倒像是一个监刑官。
来到午门,锦衣卫在地上铺了三块布,让三人趴上去。
魏忠贤站在朱由诚的前面,道:“这个,轻轻打。”
两名行刑的锦衣卫面面相觑,他们可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命令。
廷杖有三种命令:第一种是打,也就是说意思意思,板子举得高,落得轻,有些体质好的人,打完了可以站起来走回家。当然不能拍拍屁股走回家,毕竟还是挨了打的,伤上加伤,没有练七伤拳的觉悟还是别拍了。第二种是着实打,那就是实打实地打了,至于受刑人扛得住,扛不住,那就全看个人体质了。不过,要是受刑人比较肥胖,脂肪较厚,一般都能扛过去。第三种是用心打,那就是往死里打,一般几板子下去,受刑人就一命归西了,后面的板子基本上就是鞭尸了。
朱由诚得到这个“轻轻打”的命令是什么意思呢?是着实打,还是用心打,或者是打呢?
一名锦衣卫比较机灵,对另一名锦衣卫悄声说道:“听说朱大人是厂公大人的孙子,这个轻轻打,一定是比‘打’这个命令还轻。”
另一名锦衣卫往手上吐了口口水,搓搓,举起棒子道:“这可需要技术,看我的。”
棒子挂动风声,使劲奔朱由诚的屁股而去。朱由诚听到棒子带出的风声,心道,这下惨了。他用力闭上眼睛,准备迎接接下来的剧痛。
“慢!”魏忠贤见棒子去势那么猛,急忙喝住,“我说的是轻轻打,听明白了没有。”
那名锦衣卫险些扭到腰,用力的时候突然收力,是很危险的事。但听到大明最有权力的太监说话,那名锦衣卫不敢生气,赔笑道:“厂公大人,小的明白,您就瞧好了吧。”
魏忠贤这才略略放心,指着王承恩和曹化淳道:“这两个,着实打。”
魏忠贤下令的时候,王承恩和曹化淳两人紧张地盯着魏忠贤,注意他的脚尖是内八字还是外八字,因为廷杖除了有三种命令之外,还要注意监刑太监的脚,内八字,留活口,而外八字,必死无疑。幸好,魏忠贤的脚是内八字,不过着实打,这可得硬扛了。
打朱由诚的锦衣卫运足力气,高举棍子,往下就打。
棍子轮到一半,忽然听到一声大喝:“停!”
锦衣卫只好生生收力。他欲哭无泪,不知道轮棒的时候不能乱喊停的吗?容易腰椎肩盘突出的。当然,他不知道这个名词,还以为只是闪到腰呢。
朱由诚爬了起来,道:“魏公公,这两名太监肩负着照顾信王的重任,打坏了,照顾信王的责任就全落在我的头上了。不如不要‘着实打’,改为‘打’好了。”
魏忠贤和朱由诚是什么关系,自然是从善如流,道:“行刑的人听令,这两人,打。”
锦衣卫心领神会,“噼哩啪啦”开始打了起来,开始时两个太监没有呼痛,不过打到第十棍的时候,力度加大,两人不由喊起痛来。
朱由诚趴了下去,道:“打吧。”
锦衣卫心中那个气呀,你当锦衣卫是你的奴仆啊,说停就停,说打就打。不过他这么说,还真没办法。一来,朱由诚是锦衣卫的高官,一定和锦衣卫的头头脑脑交好,真打坏了,随便到哪位耳边说说,就够自己喝一壶的。二来,他的大靠山就在旁边呢,刚才做做样子,厂公大人就心急火燎的样子,如果真打,他还不得拿刀砍了自己呀。
锦衣卫忍气吞声,高高举起板子,用力拍下,就在板子刚靠近朱由诚屁股的时候,他突然反向用力,板子的速度陡降,然后轻轻地落在朱由诚的屁股。
轻轻打着实是个技术活,力度、眼力一个都不能少。如果轻拿轻放,被人看出破绽,那就糟了。而如果板子收力不及,真接打在受刑人身上,得罪监刑人,同样麻烦大了。
魏忠贤看着锦衣卫的行刑,满意地点点头。
得到了厂公的暗示,两名锦衣卫就如此打了起来。
二十板子不一会儿打完,不过后面还有一步,就是把受刑人举起来,抽走下面的布,然后再把受刑人摔在地上。
看到王承恩和曹化淳摔得七晕八素的样子,朱由诚不由暗叫倒霉,平时和别人交手,他喜欢把对手平拍在地上,因为他知道那样最痛。想不到报应来得这么快,这下轮到自己来享受这种滋味了。
不过,好在两名锦衣卫对厂公大人的意思心领神会,轻轻把朱由诚举起,抽在垫在下面的布,又轻轻把朱由诚放下。
锦衣卫如此小心,朱由诚却大声呻|吟起来,慌得魏忠贤抢步上前,查看他的伤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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