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大殿上的人都惊呆了。
朱诚每次来慈宁宫都是笑容满面,而且对慈宁宫的女官也是以拉拢为主,从来没有疾言厉色过,想不到今天居然动手了,而且动手的对象居然是公主的管家梁嬷嬷。
朱诚的这一巴掌很重,梁嬷嬷脸上立刻起了五个指印,嘴角流出了鲜血。
梁嬷嬷哪里肯着善罢干休,一个热衷于捉公主奸的老太婆岂是怕事的,她立刻回手一巴掌,想扇回来。
朱诚武艺高强,当朝的武解元,怎么会被她打中。
朱诚手腕一翻,抓住她的手,往怀中一带,左脚一勾,身子往旁边一闪,就看见梁嬷嬷“啪”一声重重地拍在地上。
这一下摔得很重,梁嬷嬷在地上“哎哟”了半天,就是爬不起来。
梁嬷嬷和郑太后的关系非常好,否则当年郑太后也不会偏听偏信了。朱诚这两下不仅打在梁嬷嬷身上,也打在郑太后脸上。
可是郑太后左右为难,心腹红人梁嬷嬷被打了,不帮吧,感觉面上无光,帮梁嬷嬷找回场子吧,她又非常忌惮朱诚,听说他的手段异常狠辣,京城里的爵爷见了他都绕道走,就连谁都不买账的英国公张惟贤、成国公朱纯臣也怕他三分。再说朱诚是她的大恩人,如果没有他,郑贵妃这一辈子甭想封太后,百年之后也别想和万历皇帝同墓共眠了。
郑太后轻咳了一声,道:“诚哥儿,梁嬷嬷年纪大了,有些糊涂,你就看在哀家的面子上,放她一马吧。”
“这种挑拔太皇太后母女不和的恶奴,毁坏太皇太后和公主清誉的毒妇,饶她不得!”
郑太后吃了一惊:“梁嬷嬷是我亲自挑选出来的宫女,教导公主,帮助公主管理公主府,既可以出宫,又得到翻倍的月钱,感激我都来不及,怎么可能挑拔哀家母女关系呢?”
“太皇太后可记得万历三十七年之事吗?有一天,梁嬷嬷连夜拜见太皇太后,将寿宁公主说得十分不堪。第二天,寿宁公主来给太皇太后请安,您连续三次拒绝。本来,神宗显皇帝规定,寿宁公主每隔五天,进宫一次,以慰皇上思女之心。而那天之后,皇上再也不愿意看见公主。她不但离间你们的母女关系,还挑拔先帝和公主的父女关系。这就是梁嬷嬷的功劳!”
说到这里,见梁嬷嬷双手撑地想爬起来,朱诚重重一脚踏在她的背上,将她踩了下去。朱由检本来就和朱诚狼狈为奸,看到朱诚猛踩梁嬷嬷,也跟过来踢了几脚。
寿宁公主听到朱诚谈起往事,忍不住掩面而泣。
郑太后想了想,记起前事,有点为公主惭愧,说道:“哀家之女那时年纪尚小,寡廉鲜耻,做出点下作之事,梁嬷嬷前来汇报,原也无可厚非,算不得挑拨离间。”
朱诚闻言大怒,可是说话的是太皇太后,不是普通人,不能反唇相讥,只好报复在梁嬷嬷身上。他用力地踩了一脚,踩得梁嬷嬷吐了一口鲜血。
“太皇太后,本来下不谏上,我作为神宗显皇帝的孙子,不该说您的坏话,但在这件事上,我要连说您三句:糊涂、糊涂、太糊涂!您贵为太后,母仪天下,家风严谨,为天下表率。梁嬷嬷说寿宁公主寡廉鲜耻,而寿宁公主是您和神宗显皇帝的亲生女儿,岂不是说您家风不整,不配母仪天下?光这一点,就得把这梁嬷嬷千刀万剐。”
朱由检惟恐天下不乱,忙应道:“是呀,是呀。”
郑太后平生最忌讳别人说她不能当太后,听到这话勃然大怒,对梁嬷嬷的同情顿时抛到爪哇国去了。
“况且,寿宁公主做了什么事?不过是和驸马琴瑟和鸣,郎情妾意罢了,这不正是您和皇上希望的吗,否则为什么会为寿宁公主挑选良配?寿宁公主是驸马明媒正娶的妻子,两人在一起理所应当。可是这梁嬷嬷横加干涉,没有好处费绝不让驸马见公主。短短几个月,驸马为了见公主就花光了公主俸禄和驸马都尉的俸禄外带两人成亲前所有的积蓄。后来实在没办法,驸马只好偷偷溜进公主房间,与公主相好。光明正大的夫妻敦伦变成偷|情,这就是梁嬷嬷的功劳!可就是这样,还被梁嬷嬷撞破,她趁驸马、公主二人夫妻燕好之时,冲了进去,将驸马光溜溜地丢出公主房间,败坏驸马的声誉。驸马含冤,欲找皇上申冤,梁嬷嬷勾结太监在御道上狂殴驸马,险些让驸马精神失常。公主和驸马成婚多年,到现在尚无子嗣,这就是梁嬷嬷的功劳!断绝皇家子嗣,单凭这一点,就应该把这梁嬷嬷千刀万剐!”
朱诚的话戳中寿宁公主痛处,公主再也忍不住,放声痛哭起来。
郑太后冷声问道:“梁嬷嬷,朱诚的话可有不实之处?”
在这性命交关之际,梁嬷嬷再痛也得为自己申辩几句,她努力挤出一句话:“奴……婢……冤枉啊。”
“要不要我搜查一下你的住处,然后你再解释一下,这十几年来,你是如何聚敛那么多的财富?我可是锦衣卫千户,抄家之事,我很在行的。”
梁嬷嬷不敢回答,她发现朱诚简直就是个二愣子,居然敢在慈宁宫动粗,也不怕太皇太后动怒。但现在她不敢硬顶,如果硬顶的话,朱诚十有八九会到她家去查上一查,到时从公主手里敲诈到的钱财就要易主了。虽然现在不说话,就等于告诉郑太后,朱诚的话是真的,事后太皇太后必然会抄她的家。但如果能拖到她的救星赶来,她还有一线生机,说不定不但能保下自己的小命,还能保住家中钱财。
迟到多年的真相让郑贵妃心如刀绞,一把抱住寿宁公主,喃喃地说道:“可怜的孩子,你受苦了。”
朱诚喝道:“将梁嬷嬷捆在院中大树上,用鞭子狠狠地抽,帮太皇太后和寿宁公主出气。”
这时就听到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说道:“是谁说要把梁嬷嬷捆起来的呀?”
朱诚转头一看,说话的是一个面生的太监,朱诚多次来慈宁宫,从来没有见过这人。
“你是什么东西,敢管这事?”
这太监得意地说:“不才赵进朝,忝为宝钞司的掌印,正好碰见这事,说不得要管上一管。你是一个外臣,混进慈宁宫,已经是死罪,殴打宫女,罪上加罪,还不赶紧束手就擒,或可死得痛快一点。”
原来梁嬷嬷被朱诚放倒之后,有一个与她关系很好的宫女,悄悄去外面搬来她的救兵——太监赵进朝。
“哈哈哈哈……”朱诚仰天大笑,“一个小小的专管厕纸的太监,居然敢大言不惭,真是可笑之极。”
赵进朝脸涨得通红,张口结舌。宝钞司名字好听,其实所管的事,实在太不不好听,就是专门管理皇宫内的厕纸。内监的宝钞司和户部印制宝钞的宝钞提举司名字只差两个字,容易搞混,赵进朝常用这个名字吓唬无知百姓。他见朱诚只是个十二三岁的少年,明欺他年少无知,打算吓他一下,如果能吓得他自缚手脚最好。谁知这少年竟对内宫之事知道得清清楚楚。
“我是什么人不要紧,但公主的管家即便犯错,也应由宗人府管理,轮不到你一个外臣行使私刑。”
朱诚不理这话茬,上下打量了他半天,突然发问:“赵进朝,你和梁盈女是不是对食菜户?”
梁盈女是梁嬷嬷的名字,公主不由大吃一惊,先帝说朱诚是妖孽还真没有说错,自己从来没有告诉他梁嬷嬷的名字,他居然能一口叫出。
“是,哦,不……不是,不是。”赵进朝顺口答音,等发现上当了,赶忙改口。
“你是不是曾经殴打过驸马冉兴让?”
“没……没有,你不要血口喷人。”
“是与不是,不是你说了算。来人,去把驸马冉兴让请进慈宁宫,拿我的玉腰带去,凭此腰带可以自由出入宫门。”
说着,朱诚解下自己的刻着一圈“牢”字的玉腰带,递给身边的一名太监。
赵进朝突然反应过来,道:“我为什么要听你的,你又不是内廷总管。”
说完,他夺路就逃。既然救不到情|人,那就赶紧逃跑吧,省得把自己也搭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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