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黄孛起身走出聚义厅来到院落,一股带着淡淡的、潮湿的山区特有的草木清香扑鼻而来,几只不知名的小鸟欢快地在树枝上歌唱着。黄孛惬意地伸个懒腰细细地打量起这韩家冲的内部景色:靠近寨墙的内侧各有一座小山包,比寨墙稍微矮上一些,别看土包不高,上面却长满了高大的杉木,郁郁葱葱,生机盎然;隔着栅栏往谷里瞧,一个喇叭口形的谷地豁然展现在眼前,宽阔的谷地两侧是直插云霄的悬崖峭壁,一条小溪沿着山脚缓缓地流向谷里,几排柳树随着小溪展延婉转,两座白色的石头院落零星地点缀在其中。在石头房的前面是一片绿茵茵的草地,十几头牛羊懒散地吃着青草,石头院里还不时传出鸡鸣狗叫之声。这哪是战火飞扬的韩家冲?简直就是一个世外桃源!这鹿牛蒡有这么个好地方不知道享福却跑到外面惹事生非,真是吃饱撑的!正当黄孛替他人抱屈之时,马立山牵着两匹马走了过来,“团主,起这么早,想不想四处走走?”
“好啊,正合我意!”黄孛高兴地迎向马立山,“牵马干什么?我可不会骑!”
“和我马老板子在一起不会骑马那不叫外人笑话吗?”马立山笑呵呵地说道:“更别说我们的团主大人啦!”说着把一匹枣红马的缰绳递给黄孛,“这都是阉马,性子安静、温顺,我一教你就会。”
黄孛接过缰绳想想也是,如果连马都不会骑日后如何带兵打仗?为了显示自己的胆量,也没用马立山帮忙,左脚踩进马蹬,双手把住马鞍一用力,还真的骑上了马背。可能害怕掉下来的原因,黄孛双手死死地拽着缰绳,把马拽的扭脖打喷嚏不停地原地打转,吓得黄孛嘴里不停地喊“吁、吁……”
马立山走近接过缰绳,轻轻地拍了拍马的脖子说道:“刚开始骑马,最关键的是放松、别紧张,你就记住一句话,‘马的四条腿要比你的两条腿走得还要稳’,即使前面是悬崖,只要马敢过,你就和马一起过,能做到这一点,你的心里就算过关了,也算是会骑马了。至于把马骑好,那更加简单了,就是多骑、多熟悉,”说完把缰绳递给黄孛,自己翩腿上马,“走吧,团主。”
黄孛觉得马立山说的有道理,就当自己坐出租车了,于是用手学着马立山的样子轻轻拍了拍马脖子,放开缰绳,“哎?马走了,”黄孛兴奋地对马立山喊道:“你快看,马走了,哈哈哈……”
“公子真是聪明伶俐,学的够快的!”马立山也高兴地抖了一下缰绳赶上黄孛,“就用这个速度适应两三日,你自然就会快骑了。”
于是二人骑着马沿着小溪往谷里走去,刚学会骑马的黄孛兴致很高,问东问西,还真学到了不少骑马的常识:怎么控制缰绳,有哪些口令,马毛了怎么处理……不知不觉两人来到了一座石砌大院跟前。
“这就是鹿牛蒡的家,有四个老婆呢!”马立山指着院子说,“公子,你准备怎么处理他们?”
“还能怎么办?撵走呗。”
“其他人也这么处理吗?”
“不,田庆庚的家不能这么处理,我准备收服这个绿营游击,”黄孛转头问马立山,“他的家在哪里?”
“他的家在前面不远,家里有父母、妻儿和一个小妾,一共八口人。”
“走,我们去看看,”说着黄孛用手打了一下马的屁股,马一下子提高了速度,吓得黄孛高声喊叫:“吁、吁!”笑得马立山是前仰后合,“公子别忘了,紧张是骑马的大敌!如果刚才你控制好缰绳,随着马小跑起来,你的骑术就又会提高一个层次啦!”
黄孛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用手重新打了马屁股一下,马果然又提高了速度,这回黄孛下定了决心,就是摔死也不管了!别说,有了这个想法之后马骑得倒是流畅多了,少顷俩人便来到田庆庚的家门,把缰绳递给站在门口的两名士兵迈步走进院落,少顷从屋里走出一位六十多岁的老头,看见二人赶紧跪下磕头道:“求两位英雄高抬贵手,饶恕田庆庚之罪给我们一家老小留一条活路吧!”黄孛紧走几步扶起老头,“你是田庆庚的父亲吧?请勿害怕,我们不会伤害你的家人的!”黄孛见院墙旁边有几个石凳,便拉着田庆庚父亲来到石凳旁,“田爷请坐!”等三人坐好后,黄孛用诚恳的语气说道:“田爷,你儿子和鹿牛蒡不一样,他讲义气,重感情,从不欺负外人,我非常欣赏他,如果他愿意和我们一起同甘共苦,我们是真心地欢迎;如果不愿意,我也保证你的家人毫发无损,怎么样?”
田庆庚的父亲听出眼前的两人是想招降自己的儿子,紧张的心情也随之放松下来,再看黄孛虽然年纪轻轻话说倒却通情达理,不像是个言而无信之徒,无形中心里对黄孛已经有了些许好感。再说了,自己的家人和儿子都已成为“鱼肉”,劝不劝降能有什么区别?想通其中的利害关系急忙说道:“这位年少英雄既然瞧得起我老汉,那我就陪你们走一趟,”说着站起身来朝屋里喊道:“儿他娘,找七娃去了,你们不用挂念我,一会我就转回来。”说完陪着二人走出家门。
三人两马沿着河岸朝谷里继续前行,穿过一片树林一块更大的场地展现在众人眼前:几排白色石头房远远地坐落在悬崖峭壁之下,一缕缕炊烟像云、像烟婀娜婆娑,随风飘曳,还不时地传来喝彩和叫好声。
“那是鹿牛蒡的营房,兄弟们暂时都驻扎在那里。”马立山说道。
“这几排房子能容纳这么多人?”黄孛不解地问道。
“暂时还可以,若是以后人多了就得加盖房舍啦,”马立山用手指了指周围的树林,“这里石头、木料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只要人手够盖多少房子都不成问题。”
三人游山逛水似的边走边谈,接近午时才到达目的地,见马俊和五十多名独立团的兵士正在吃午饭,几个大锅炖着牛肉香气扑鼻。
“呵呵,大家伙食不错啊!”黄孛和马立山把缰绳系在树上笑呵呵地说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我们也解解馋。”说着几人席地而坐,黄孛从锅里捞出一大块牛肉先递给田庆庚的父亲,“田爷,吃饱了才有力气上山,请!”老头子也不客气,接过来风卷残云般就去了一大半,看得黄孛暗自佩服,不由得竖起大拇指说道:“从田爷的身上就能看出你儿子的身影,真是虎父无犬子,豪爽!”说完从锅里给自己也捞了一块刚咬一口,就被烫的呲牙咧嘴地不停地吹气,逗得大家哄然大笑,田庆庚的父亲也被黄孛的吃相逗的笑起来,几口吃完便从旁边拔出一把青草擦了擦手站起身来说道:“公子,我上去把七娃带下来,你们别都吃光了,给我儿子留点!”说完转身背着手顺着台阶向山顶登去……
“呵呵,这田爷挺风趣呀!”望着登上台阶的老田头背影马立山笑道。
黄孛顺着台阶朝上看去,这才发现这个山峰的险峻:石阶像一条长蛇,蜿蜒盘旋着直冲山顶,左侧是陡峭的峭壁,右面则是千尺悬崖,周围全是光秃秃的岩石,寸草不生,石阶只可容二人并行,每隔百米左右就有一道高大的“石门”守护着通道,总共三道,真有一夫当关万夫莫过之势!上面还隐隐约约地露出一截房脊,宛如空中楼阁,海市蜃楼。
“谁知道这个山峰叫什么?”黄孛问道。
大家闻听都摇了摇头,马立山接话道:“这个山寨远离寨门,连孙老三都不知道有这个去处,外人就更不知晓了,除非问田庆庚本人。”
“这老爷子能说服自己的儿子吗?”马俊担心地问道。
“我看行!”马立山毫不犹豫地答道:“田庆庚是个仁义之人,‘孝之至,莫大于尊亲’的道理他一定比别人更清楚,在孝道上绝不会大失人望。”
“是啊,我也这么认为,”黄孛指了指山顶问:“这老爷子来回走一趟得需要多久?”
“最少也需要两个时辰。”马俊答道。
“那好,”黄孛对马俊说道:“我和你叔再往里瞧瞧,你们在这里等着,两个时辰之后我们就往回返。”说完二人上马朝山谷深处行去……
这回黄孛骑的就比以前好多了,两匹马迈着碎步一路小跑着,大约一个时辰到了谷地的尽头,一个巨大的岩洞展现在两人面前:洞口有三米高、两米宽,里面隐隐约约悬挂着钟乳石,紧靠洞口有一潭湖水,清澈见底,占地大约一亩左右。在离潭水不远处,一大片结满果实的栗子树密密层层,郁郁葱葱,别有一番风味。
“这地方真是人间仙境啊!”黄孛指着周围的景色对马立山说道:“你说我们把兵工厂建在这里怎么样?”
“我看行,有水源,地方大还寂静,还有存储物资的现成岩洞,就是不知洞里是什么情景,”马立山踩着马蹬站起身子往洞里瞅了瞅,摇了摇头说道:“看不清里边,以后有时间让人进去探查一番,我们该回去了,估计田庆庚他们也该下山了。”
于是俩人调转马头往回赶去……
等二人回到老地方,但见十几人围在几个大锅跟前正狼吞虎咽地吃着牛肉,几个大海碗盛着肉汤轮流传递着,见黄孛二人回来立即停止了进食,全都看向田庆庚。
田庆庚站起身子紧走几步单膝跪地打个千,“多谢大人不杀之恩,罪身田庆庚愿接受大人惩罚。”后面的士兵也纷纷学着田庆庚的样子跪下行礼。
“兄弟们请起,”黄孛跳下马,弯腰把田庆庚扶了起来说道:“常言道不打不相识,以后我们就是朋友啦,兄弟之间不用讲究这么多的礼节,都起来、都起来!”等大家都站起来之后黄孛笑呵呵地问道:“田兄,你为何叫我大人呢?”
“难道你们不是官府派来的?”田庆庚满脸疑惑地问。
黄孛没有解答田庆庚的疑惑,只是问:“那你猜猜我们是为什么而来的吗?”
“我想了一宿,十有八九是黄家大院雇你们来报仇的。”
“嘿嘿,田兄挺聪明啊!”黄孛赞叹道:“你说的对、也不对,我呢是大人、也不是大人,我保全你的家人,鹿牛蒡和其他所有人的家人我们也都没伤害,”说着转身对马俊说道,“你们可以回去了,把这次的战果帮你叔统计一下,晚上到聚义厅给我们汇报,”说完双手握住马鞍踩蹬上马,朝着还满脸疑惑的田庆庚说道:“你先回家看看,报个平安,晚上我们在聚义厅聚餐时我再为田兄解惑。”完了朝田庆庚敬个礼,丢下满头雾水的众人调转马头和马立山朝寨门一溜小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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