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议停当,吃过早饭,几人便准备出发。
计青山在药库里配齐了解毒的药,拿袋子装了,又拿了几条细纱当蒙面,以便进九幽涧过滤毒气。
红叶和周婉如见他昨夜刚好,今日就要进山,大是担心。计青山好一阵安慰,神农也一阵劝解,只说带到九幽涧就回,必不让他进去,二人这才稍稍放心。
计青山从红叶手里接过干粮袋,袋子里装了各色吃食,足够几人七八天食用。
姬正阳一声呼哨,哨声未停,便见得红缨急吼吼地扑了过来。它在庄子里不敢乱跑,只怕惊吓了众人,好不憋屈。见得姬正阳相召,急不可耐地赶了来。
红缨拿了大舌头在姬正阳脸上一阵乱舔,姬正阳哈哈笑着推开它道:“不用献殷勤,带你一起走。”
红缨听得开心不已,又要拿舌头去舔瑶光仙子讨好一番。瑶光忙伸出两手抵挡着他的兽吻,咯咯直笑。
姬正阳一翻身跳上红缨后背,然后向瑶光伸出手去。
瑶光仙子握住他手也跳了上去,搂住他笑道:“小鬼头,看不出你的劲儿倒是很大。”
红叶二人送到庄前,见几人拐向右面山道看不见了方才转身回去。
早间雾气深重,几十米外就不见人影,走得一会儿各人头发上就挂满了露珠。
姬正阳回头见瑶光仙子几丝散发飘在额前,发丝上露珠晶莹甚是漂亮,笑嘻嘻地道:“好姐姐,你这珠帘挂满头,是要出嫁么?”
瑶光仙子有些不解。
红缨后背宽阔平稳,姬正阳转过身与她对面坐了,拿手轻轻把她发丝上的露珠抹干净。又见她白腻的腮面被雾气打湿,细嫩红润,不由轻轻一摸她脸,道:“姐姐倒是不用妆扮了,这样素净更见貌美。”
瑶光仙子握了他手,横他一眼道:“到了那里你可老实点,站在后面不许上前动手。”
姬正阳苦着脸道:“好姐姐,从早上到现在这话说了几百遍了,姐姐倒是想做我妈妈呢。”
瑶光仙子“噗哧”笑道:“若真如此,我一天打你几遍,看你听是不听!”
姬正阳笑道:“姐姐倒是舍得,只是我舍不得。”
瑶光仙子不解道:“你有什么舍不得?”
姬正阳道:“好好个美貌的姐姐变成了妈妈,可不是舍不得吗?”
瑶光仙子红了脸,一捏他脸蛋,凶道:“小小年纪,油嘴滑舌!”
计青山见这仙女一般的瑶光与姬正阳在一起很是随性,虽是姬正阳年纪幼小,但毕竟是个男子,似乎不妥。又看神农却不以为意,更是奇怪,只是不好说出口,便捡了些治病救人的疑难向神农请教。神农是天下第一医术高明,自从禅位便走遍大荒,遍尝百草,见识之广远非一个坐堂的医师可比。计青山但有所问,神农必有所答,一路下来,把个计青山佩服得五体投地。以前他虽是听闻神帝公正仁慈,医术高明,今日得见,才知道竟是远超所想。
灵山方圆几百里,云深不知处。几人走了半天,已经渐渐走进山林深处。但觉灵山与别处山麓大有不同,路边有泉却找不到,但见有山却到不了,奇峰秀立,又有猿啼鹤鸣,人行其中,宛如走在仙境里。
姬正阳道:“我们多久能到九幽涧?”
计青山道:“照这个速度,得在两天左右。”
姬正阳咋舌道:“灵山竟这般大!”
计青山笑道:“这尚不及灵山一角呢。那云雾深处只有仙人往来,咱们这些凡俗之人哪里能去得?”
日近晌午,几人找了块干净的大石歇息,计青山从包裹里拿出干粮分与众人。
姬正阳见面前有只烤鸡,忙扯下条鸡腿递给神农,又扯下支翅膀递给瑶光仙子。
瑶光仙子就着他手轻轻咬了一口便摇头不吃了,自去捡了些清淡的东西慢慢的嚼。
姬正阳收回手,使劲咬了一口,觉得香嫩不油腻,很是开心。又想起红缨喜欢吃烤肉,便抽出短剑一划将烤鸡一分两半。
计青山见这剑随便一划就能切断骨头,不由说道:“好锋利的剑。”
姬正阳嘻嘻笑着,提起半只烤鸡用叶子包了放在红缨身前,笑道:“这几日苦了你啦,没做烤肉给你吃,这是慰劳你的。”
红缨闻着烤鸡的味道,肠子里的蛔虫都快爬出来了,伸过大嘴照着姬正阳脸上狠狠地舔了两口。
姬正阳一敲它的大脑袋,哈哈直笑。
瑶光仙子见他笑得开心,过来把手里的面酥点心塞了两块在他嘴里,又在红缨面前放了两块。
姬正阳哈哈笑了两声,道:“糟糕!”
瑶光仙子歪头道:“怎样?”
话音未落,便觉得脸上“滋溜”“滋溜”被舔了两口,就跟被洗脸似的。
姬正阳哈哈大笑,瑶光仙子闻得脸上一股子鸡肉的味道,忙掏出块丝巾使劲擦了两下,仍觉得肉味浓重。恨恨地踢了红缨一脚,看旁边有溪流淙淙,自去溪边洗脸。
姬正阳笑着跟在身后,笑道:“姐姐倒是让红缨占了便宜。”
瑶光将丝巾湿了,又捧起水来使劲洗了脸,恨恨地道:“以后再不给它吃食了。”
说完一抬头,忽见旁边岩石上盘了儿臂粗绿莹莹一条蛇,不禁唬了一大跳,“啊”地一声往后跳去。
瑶光仙子见过的凶禽猛兽多了,只是这东西出现得太过突然,又女孩子天生惧怕蛇鼠之类,这一惊倒是吓出一身冷汗。
姬正阳正笑吟吟看她洗脸,见她突然惊叫,倒把自己心里吓得一颤,仔细打量才看见旁边石上盘着的蛇。颜色翠绿,蛇头昂起正做势欲扑。他忙上前一步挡在瑶光仙子身前,道:“姐姐莫怕。”
手里感觉瑶光仙子身子簌簌发抖,想是刚才事出突然吓得狠了,便笑道:“姐姐看我给你报仇。”
手里拎着短剑,俯身拾起一根手指粗细的枯枝拿在左手慢慢上前。
瑶光仙子看他神色镇定,拍了拍胸口,心里也渐渐定下。
待看姬正阳上前,想要拉他又怕他分心被蛇咬,心里不禁又提了起来。
姬正阳站住脚,将左手的枯枝在蛇左侧晃了晃,那蛇正“咝咝”吐着信子,见得有东西在身前,盘着的身子往前一蹿便死死咬住树枝,说时迟那时快,姬正阳右手短剑“唰”地一声砍下,正正划过蛇头下七寸。蛇头蛇身立分两截,只是蛇头仍是死死咬住树枝不放,蛇身飞出两米远,仍盘曲不已。
瑶光仙子惊呼一声,见这场面一阵反胃。
姬正阳抛下手中树枝,走远点将短剑在溪水里细细擦洗,回头对瑶光仙子笑道:“替姐姐报仇了。”
瑶光仙子此时方把心放下,难得这小小孩子这么镇定自若。看刚才他想也不想就挡在自己身前,心里很是温暖。
她定定心神,勉强笑道:“刚才真真吓了一跳。”
姬正阳洗完了剑,擦干放入腰间。走过来拉住瑶光的手笑道:“姐姐平日里见惯深山猛兽,刚才只是太突然,等回过神来一根手指头就把它戳死了。”
瑶光感受到他温暖的体温,心里觉得一阵安宁,这才恢复过来,笑道:“你倒是胆子大,就不怕他咬你?”
姬正阳仰头看着她秋水般的眸子,道:“我也害怕,只不过我知道我能对付它。再者,我是男子,姐姐就在我身后,我不能后退。所以,我告诉自己不要怕。果然,一下就解决了。”
瑶光仙子一阵感动,低头柔声道:“姐姐谢谢你。”
说罢,在他的小脸上轻轻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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