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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什么东西?”人群寂静了一会,忽然有人喊道,“一起上!”
“不滚?很好!”看着气势汹汹地向自己冲来的一群人,柳亦竹嘴角扬起了一个危险的弧度。
一直想要活动活动筋骨却没找到机会,而这一次,他要玩大的。
身子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冲出,在人群之中增横捭阖,和之前每次总是多少有些过分的手下留情不同,这次柳亦竹每一拳每一掌都至少有两分力道——这已经是在不打死人的情况下最重的力道了,而且尽往痛穴招呼,每击中一个人,那人就直接倒在地上不停翻滚,疼得哇哇大叫、满头大汗。
很快,在场诸人之中,除了柳亦竹之外没有一个还站着的。柳亦竹割破手腕,走到还蜷缩在地上抽搐的那个女孩身边,将自己的鲜血滴在了她的眉心——当初那位前辈就是这样帮助柳亦竹度过了那次几乎必死的难关。
看着女孩的眉头缓缓舒展开来,身子也停止了颤抖,柳亦竹转身看向了还倒在地上哀号着的的一群人。
“你们,很威风啊?”柳亦竹走到一个人身边,眼睛里有着少有的愤怒,他忽然蹲下伸子,揪起那人的衣领抓了起来,然后指着还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女孩说道,“你知不知道,她可以轻易杀死你们?”
柳亦竹想起在前世他还很小的时候,曾经面临过完全一样的情况,在他“发病”时候,也是他最痛苦的时候,也曾经遭受过一群人的围攻,他不得不咬着牙尽力控制着自己的能力,哪怕这样会让他受到的痛苦倍增——因为只要他稍有放松,那些对他拳脚相加的人就会在一瞬间被点燃。哪怕是无意识状态的净蚀,它触碰到的东西,只要不是真正的完全不可燃,都会在很短的时间内化为灰烬。
那时的他虽然恨,却不愿意真正去伤害甚至杀死他们。
甚至直到很多年以后,他心如铁石,手上已经沾满了鲜血,可回想起这段往事,却从来没有后悔过。因为这让他觉得,自己不是一个只会杀人的恶魔。
不过,这并不代表柳亦竹会轻易放过这些人。
“怎么?你不信?”柳亦竹看了看手中“吭哧吭哧”却说不出话的人,眼神又扫向了其他人,“怎么?你们都不信?”
忽然有人从怀中掏出一个胸章扔了出去,然后瞬间消失在了武圣玄境之中,其他人见此也纷纷效仿,可刚有三个人离开武圣玄境,柳亦竹眼前的景色忽然一阵扭曲,同时巫亭夕的声音再次响起:“考核结束。”
让柳亦竹惊讶的是,当他从武圣玄境中出来的时候,居然发现自己和薛宏抱在一起——保持着进入武圣玄境之前的姿势。
“这······这这这······这是怎么回事?我刚才还在和娘娘腔吃大餐呢!”薛宏松开了柳亦竹,抓住柳亦竹的袖子就问,“对了,你怎么忽然跑了?是不是尿急?”
柳亦竹脸一黑,一挥胳膊,甩开了薛宏,然后看向了周围,发现一切居然和进入武圣玄境之前没有什么太大不同,心下不禁骇然:“真真假假,亦真亦假,好可怕的武圣玄境!怪不得常言道‘先天难入,武圣莫求’,单单这武圣玄境之中的奥妙就非常人所能理解啊······”
这时他忽然注意到一个瘦小的身影正在人群之中穿梭着,当看到柳亦竹时,立刻走了过来。
这是柳亦竹第一次打量这个这个小女孩,身材有点矮,长头发梳成马尾辫,长相很一般,但眼睛非常有神,穿着在这入围第三轮考核的人之中很少见的粗布衣裳。
“刚才······谢······谢谢你!”女孩似乎是有些羞怯,明明找了柳亦竹很久,可走到柳亦竹身边却又不知所措起来,最后低下头,缓缓吐出了几个字。
女孩的声音与她的相貌完全不符,轻柔悦耳,十分动听。
可柳亦竹还是老样子,只是点了点头。
“冰山兄,人家低着头,你点头她又看不到······”薛宏憨憨的扯了扯柳亦竹的袖子。
薛宏这么一说,柳亦竹额头顿时黑了,而那女孩的头低得更深了,手更是紧紧地抓住衣角。
“咳······你,你的名字?”柳亦竹也觉得自己做的有些不太好,只好很是尴尬地问了问。
“陆黛涵。”女孩的声音细不可闻。
“哦。”柳亦竹又是点了点头。
“哎!”薛宏这次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在一边深深地叹了口气。
“我叫柳亦竹。”柳亦竹有些自责起来,又补充了一句。
“哦。”女孩也是点点头。
柳亦竹深深地看了这个女孩一眼,心中有几分悲悯,也有几分同情。这个孩子多像那个时候的自己啊,被全世界抛弃,也因而惧怕着整个世界。
“通过考核的孩子们,带着你们的战利品去东三区报到处做登记吧,明天登天府会公布考核成绩排名榜单;没有通过的孩子们,记住我之前说过的话,不要沮丧,你们还很年轻,未来的路,还长得很呐!”巫亭夕的声音响彻全场,末了,似乎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又补充了一句,“对了,敬告各位,如果发现有人交易胸章······那这个人和他的家族,以后就与登天府彻底无缘了!”
对大多数人来说,最后这句话其实也没有什么说的必要,因为数万年的时间证明,登天府对这种事情绝对是明察秋毫,而且也绝对是零容忍。不过对柳亦竹这种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来说还是挺有用——他还真有把胸章给司马央、薛宏还有刚认识的这个可怜的陆黛涵一些的打算。
“东三区?”柳亦竹看向了薛宏。
“这个我知道,跟着我走吧!”薛宏很爽快地带起了路,“这登天府内有四十五个区,东西南北中各九区,比如刚才那个广场,就是处于中五区······诶?你也不认识路啊?”
原来陆黛涵也一直跟在柳亦竹和薛宏身后,只是吊得远远的,低着头。被薛宏发现后,她猛地抬起头来,然后不停地向薛宏鞠躬,嘴里念叨着什么。
以柳亦竹的耳力,自然听到了她说的是“对不起”,眉头不禁一皱:“你过来。”
陆黛涵身子一哆嗦,战战兢兢地走到了柳亦竹旁边。
“我们可以带你过去。”柳亦竹看她恐惧的样子,心里叹了口气。
“谢谢。”陆黛涵悄悄抬头看了柳亦竹一眼,又很快低下了头。
“走吧。”柳亦竹摇了摇头。
薛宏又大大咧咧带起路来,一边走着还一边哼着不知从哪听来的小曲儿。
看着这个完全是一根筋的傻大个儿,柳亦竹忽然有些羡慕起薛宏了,他可能有些傻,可能什么人情世故都不懂,可他拥有着最简单的快乐和幸福。而自己,哪怕今后算无遗策,哪怕拥有了别人不可企及的人脉关系,哪怕真的报了母仇,可自己的快乐与幸福,却再也回不来了。
想到这里,他看了看身边一直低着头的陆黛涵,心里有了一个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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