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你这话让我如何是好啊?这琼崖道,谁不知道只有刘永滇才是真正的主人,我不过是个小小的知州,万万当不得半个主人之说。”范云梯连连摇头。
“刘永滇?”林云愣了一下,这个名字有点熟悉。
“就是琼崖兵备道,刘永滇,刘大人。”
原来是他!
林云立马想起来了,这不就是那个后来的琼崖都督吗?辛亥革命后靠着手中的实力在海南当了土皇帝,自称只听命于广东都督,实际上就是弄个投身革命的名头占地为王。
可惜孙大炮不是省油的灯,一回国就派赵仕槐等人来接收海南,一下子让刘永滇左右为难。当时的革命大势已成,他不敢得罪革命党,但同时又不想将地盘拱手相让,便将都督之位让给了忠于大清朝的范云梯,想让范云梯顶到前面去对付革命党,自己躲在后面坐收渔利。
范云梯倒是和革命党打了一仗,但范云梯也不傻,知道革命大势不可挡后,便拍拍屁股回广西做议员了,让刘永滇的计划鸡飞蛋打。
“现在琼州知州之位还空缺着,刘永滇大人就是琼崖道的实际主人,老师如果想更进一步,坐上知州之位,这琼州就是个机会,也必须得和刘永滇大人搞好关系。”范云梯说道。
此时的范云梯与刘永滇关系还不错,言语间对刘永滇颇为尊敬。林云暗想:不知道范云梯知道自己被刘永滇当炮灰后是什么感觉。不过这范云梯与林家关系不错,是老爷子的门生,以后在政务上,还有很多地方需要依赖他,得想办法破坏破坏他与刘永滇的关系,将其拉拢过来。
“范叔叔,听说我前几天那本书给您带了一些麻烦,实在不好意思,只是有感于我大清子民这么多年来经历的苦难,真情流露,没想到会引起这样的风波。”
“唉,其实你这书写得没什么,毕竟都是事实。更重要的是你认清了革命党的本质,揭露了他们与日本人的勾当,让我很是欣喜。但是这年头人心不古,你的书上事实太真。每一场血案,都无不在隐射大清朝的无能,这让上面的面子很难看啊,我怕有心人借此找你的麻烦。”范云梯叹息道。
在范云梯眼里,林云只是个刚刚归国的热血青年,不懂当今朝堂的危险,全然没想到林云是故意而为。
琼崖道与新疆、漠北、关外历来就是流放之地,天高皇帝远。因为满清兴起于东北,那里成了龙兴之地,地位才有所改观。而其他三地的地位依旧是如此,当初俄国人唆使阿古柏叛乱,分裂新疆,以李鸿章为首的“海防派”就曾经打算放弃新疆,要不是左宗棠据理力争,阐明新疆对大清国土的防御意义,恐怕新疆早就分裂出去了。
由此可见,作为流放之地,琼崖道在满清的心中恐怕也高不到哪里去,这里即便真出了什么事,估计也会被那群满清王爷们以不伤国本为由,置之不理。
所以林云才敢写这本折射满清腐败无能的书,掀起这场风波,看看这琼崖道有多少热血之人,有多少满清死忠,顺带着还能混点名声。
在这清末民初的时候,名声可是个好东西。那孙大炮天天在国外大喊大叫,名为筹措革命饷,实际上毛都没几根,更没有回国身先士卒地参加过革命起义,但就是凭着他那些年奔走的名头,回来就成了民国临时大总统,由此可见名声的重要性。
林云不指望能把名气弄到孙大炮那般地步,但至少也不能默默无闻啊。
范云梯此行一来提点一下林云,而来拜会一下重新出山的老师,做完这一切,晚饭都没有吃,便赶回崖州为林云擦屁股了。
但林云的麻烦还没有完,范云梯刚走不久,一群学生就聚集到了昌江县衙外。
他们没有举横幅,也没有喊口号,就呆在县衙旁边的酒楼中,注视着县衙门口。
“我看清楚了,那林云刚刚进了县衙,估计晚上才会出来,我们就这么等着?”一张靠窗的桌子旁,坐着五个年轻人,均不到二十岁的年纪,最小的更是只有十三岁。这五人分别是郑开俅、柯有为、王梦云、陈策和吴伯。
五人均是海南人,心向同盟会,林云一书将同盟会批得一塌糊涂,引起了五人的愤怒,他们便拉拢了一批同学来找林云的麻烦。
现在还不是民国,学生游行示威是犯法的,何况是到县衙门口,那更是找死,五人商议了一下,便决定在县衙门口守株待兔,坐等林云出来了,再去找他要个说法。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的举动已经引起了县衙的注意,林文将情况全都告诉了林云。
“你确定都是一些学生?”
“少爷,千真万确,我派人查过了,他们都是文昌来的学生,那里历来出革命党,您要小心些。”
“小心?学生有什么小心的,我前个月还是学生呢,走,我们去看看。”
林云一摆手,带着林文出了县衙。
“林云出来了!”负责放哨的一个学生跑过来说道。
五个人立即起身,吴伯今年十八岁,是五人中年纪最大的,问道:“他往哪里走了?”
“往我们这边,他好像要进来吃饭。”
五人同时大喜,林云竟然径直往这里来了,真是自己送上门来啊!
“让他进来,我们五个人会会他,你们躲起来,别被外人发现了,这里靠衙门太近!对了,他带了多少人?”
“就一个!”
“一个?”吴伯愣了一下,一般的官家少爷们都好排场,出门都带着一大堆的狗腿子,这个林云竟然才带着一个人?不怕遇到危险吗?
吴伯倒是多想了,如今的琼崖道毫不起眼,革命党人基本看都不看这里一眼,都盯着大城市,这也是革命党人好大喜功的一个表现。所以即便林云的书狠狠抹黑了同盟会一把,也没几个同盟会的人看到。即便有人看到了,那也正忙着去广州闹革命呢,谁会在意一个小小的县令之子。即便同盟会的人喜欢搞暗杀,除掉那些看他们不顺眼的人,那也至少得是五大臣的级别,林云还不够格。
进了酒楼,林云立时发现这里清静了许多,只有寥寥几个客人,而且那几个客人年纪轻轻,比他还小,眼睛不时地向他瞄过来。
林云立刻就确定了,这几人应该就是学生的带头人,当即也不做作,径直走了过去。
一张六人桌,正好空着一个位置,林云也不客气,直接坐下,招呼小二上了一杯茶。
“你们是文昌来的学生吧?”林云问道。
五人被林云这番举动震住了,本来是应该他们找林云麻烦的,怎么变成林云自己找上门来了?
五人年纪轻轻,阅历不够,均是有点发愣,只有吴伯年纪大点,率先恢复过来,回道:“我们的确是文昌的学生。”
“哦。”林云点点头,忽然笑道:“你们是来找我麻烦的吧?”
五人再度愣了一下,林云自顾自地说道:“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你们觉得我抹黑了同盟会,侮辱了你们的革命导师孙先生是不是?”
“对!”这次一个少年反应很快,当即回道,神色对林云颇有几分敌意。
“你叫什么?”林云并没有反驳,而是笑着问道。
“在下坐不跟名,站不改姓,文昌郑开俅!”名叫郑开俅的少年正义凛然道,显然已经从林云的气势下摆脱出来,开始发难了。
林云笑了笑,脑子却开始高速地运转起来,搜索民国时期那些牛人名字,似乎没有叫郑开俅的。
“原来是个无名小卒。”林云心中暗道,转头向另外四人道:“你们又叫什么?”
“文昌柯有为!”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同样正义凛然地说道。
这个也没什么印象,林云看向最小那个少年。
被林云盯着,这个只有十三岁的少年也不不怯场。不卑不吭地回道:“我也是文昌人,叫王梦云。”
林云眼睛一亮,这个人有点印象,十五岁就由朱执信介绍进了同盟会,后来在海南搞教育,但在军事上没什么作为,何况现在年龄还小,林云对他的兴趣也不大,点点头,将目光转向了最后两人。
“文昌陈策!”
“文昌吴伯。”
两人同时报上名字,林云顿时两眼放光。
陈策?民国海军中将,抗日战争时期丢掉一条腿,被尊称为独腿将军。
吴伯?陈炯明义子,颇有才华,后来因为与陈炯明关系过于密切,被国民党打压,最终只能转行当警察,后来做过广州警察局局长!
这尼玛都是人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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