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林云与科罗尔商谈马克沁机枪买卖的时候,陈继才悄悄来到了租界外的一个小饭馆。
在饭馆中,早有两个人等在那里,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年纪,相貌英俊书生模样的人正和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低声交谈着什么,见到陈继才,连忙招呼他坐下。
“竞存兄,让你久等了。”陈继才坐到位置上,连连抱歉道。
三十岁左右的英俊青年笑着说道:“继才,咱们都是朋友,马上就是革命同志了,不要来这些虚礼,来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刚从日本学成归国的赵仕槐同志,日本士官学校第六期步科毕业,是难得的大才,你们认识一下。”
赵仕槐站起身道:“继才老弟,将来大家都是同志了,你叫我赞谟就行。”
“赞谟兄,在下陈继才,琼崖道陵水县人。”陈继才说道。
赵仕槐眼睛一亮,惊喜道:“原来是老乡啊,我也是琼崖道的,文昌县人。”
两人是老乡,加上名叫竞存的英俊书生也是广东人,大家很快熟络起来。
那个叫竞存的不是别人,如果林云在此的话,必定一眼就能认出来,此人就是后世革命党第一个掌握军权的大人物陈炯明,那个赵仕槐也不是简单人物,辛亥革命后改名赵孟乔,官至民国陆军中将,可惜命不好,1921年就英年早逝,没能留下更大的名声。
如今的赵仕槐刚刚从日本归国,尚未加入同盟会,但他游历日本,深受革命思想熏陶,更是结识了同盟会重要骨干朱执信,加入同盟会只是时间问题。
此次回国,赵仕槐除了介绍朱执信给陈炯明认识之外,还有一个官面上的任命,授步兵协军校职,不日将前往广西任职,现在只是在广州暂留,顺便结识一些国内的有识之士,将来介绍进同盟会。
陈炯明此时也刚刚才从政法学堂以优异的成绩毕业,同样尚未加入同盟会。
“竞存兄,不知道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没有?”陈继才问道。
“我准备回家乡办报纸,名字已经想好了,就叫《海丰自治报》,我担任主笔,为中华民族的兴盛做一点微末贡献。”陈炯明笑道。
赵仕槐点点头,挥舞着拳头道:“竞存兄说的有理,当今满清昏庸无能,灭亡是早晚的问题,我们革命者就是需要唤醒更多的人起来,推翻满清的昏庸统治,建立民国,振兴中华!”
三人又谈了许久,赵仕槐有事先离开了,看着赵仕槐的背影,陈继才转头对陈炯明道:“竞存兄,你决定加入同盟会了?”
陈炯明点了点头,道:“同盟会影响力很大,无论在国外还是国内,都有大量的追随者。完全可以实现我们的抱负,加入同盟会没什么不可,就算以后大家意见不合,再退出来就是了。”
陈继才皱了皱皱眉头,他虽然也深受革命思想熏陶,但是还没有晕了脑袋,多少觉得孙文的口号喊得响亮,但实际上没有多少实际意义,与国内那些实力派比起来,孙文的拳头比他的嘴软多了,而且与他和陈炯明的理念也不同。
两人都偏向改良路线,以革命手段为辅,建设改良为主,而孙文的同盟会则将革命至上奉为圣经,为了革命而革命,对于革命后如何建设这个老大国度只有一个大致的概念,根本没有规划,实在无法符合两人的政治观念。
“竞存兄,我跟你说一件事。”陈继才想了想,说道。
“什么事?尽管说。”陈炯明摆摆手道。
“我家少爷回来了。”
“哦?就是那个不学无术的地主少爷?”
“不,以前也许是纨绔了点,但这次回来不一样了。完全本变了一个人一样,要不是长的一模一样,说话还有点以前的影子,我都以为不是一个人了。”
“呵呵,出去见过世面了,毕竟不是井底之蛙,要是没改变就说不过去了。”陈炯明无所谓道。
对林云这个大少爷,他之前听陈继才说过,心底也没觉得有什么奇特的地方,并没有放在心上。
陈继才摇摇头道:“竞存兄,不一样,这次林少爷回来恐怕不简单。”
陈继才说着,将一把崭新的毛瑟手枪放到了陈炯明面前。
陈炯明一愣,有枪不奇怪,现在只要有钱,弄到一两把枪并不是难事。但是清朝军队腐败,枪械保养极差,绝不可能像眼前这把毛瑟手枪保养得这么好。
虽然也有军官胆子大,贩卖新枪,但那也是大笔买卖,谁会闲得蛋疼冒大风险做小笔买卖?
“这枪是他从国外带回来的?”
“实不相瞒,一共有十多把,都分给林府里挑选出来的精壮家丁了,正没日没夜地操练着,我这次来广州,就是陪林少爷来取子弹的,德国禅臣洋行,现在少爷还在那个理事谈事情,估计还要买枪。”
“你家林少爷所图不小啊。”陈炯明沉思起来,他不是傻子,林云这番作为,明摆着就是不甘寂寞,要干一番大事业的架势,但是他没见过林云,也不知道林云是个什么样的人。
但林云既然是从国外回来的人,开过眼界,就绝不会做十足的大清忠臣,这一点陈炯明心知肚明。
“能安排我见一见林云吗?”陈炯明沉思了许久,终于抬起头来说道。
陈继才松了口气,忙道:“可以,等林少爷从餐厅出来,我就可以安排你们见见面。”
林云与陈继才是发小,要做大事,他不鼎立相助说不过去,但他有同样很佩服陈炯明,而陈炯明也是做大事的人。
一个人不能分成两半,到底帮哪边他实在把握不住,如果两人能走到一起,那自然最好不过了,陈炯明明白陈继才所想,这才提出见林云一面。
而林云同样没想到,在陈继才的后面,竟然是这样一条大鱼,实在出乎他的意料。以致于林云见到陈炯明之后,足足愣了半响才反应过来。
将兵者为将,将将者为帅。
林云明白作为一个上位者,最大的学问就是用人,目前他可用之人不多,杜蛮子空有一身武力和忠心,但撑死也就能带百十人的卫队保护他的安全。
林文沉着冷静,做事细心,忠心耿耿,但毕竟不是军校科班出身,也缺乏大将之风,没有感染力,也不是带兵的料。将来林云打算将他培养成情报头子,做自己的眼睛。
而陈继才虽然有个做师爷的父亲,但是林老爷子归乡多年,陈继才都跟着父亲管账房了,做个管家还凑合,同样不能独挡一方。
也就是林云手下至今连个能当营长的人都没有,说出去实在有点汗颜。
如果能拉拢陈炯明就不同了,在黄埔军校出现之前,陈炯明带领的军队军纪最严明,战斗力最强,军中禁赌,士气高昂。
而且陈炯明这个人私生活极好,没有军阀作风,廉洁自持。去世的时候竟然要用母亲准备的棺材,可见他的廉洁程度。
可怜的是因为他与孙大炮政见不同,被批为反革命。被课本定义为叛徒,却只字不提他对革命的贡献,更不会提他是黄花岗起义时的第四敢死队队长,作为辛亥元勋,他的功绩总被一笔带过,
林云至今还记得看书时,记住的当时香港报纸的一句评价:陈炯明去世了,国名党死了一个敌人,中国死了一个好人!
直到1990年之后,一些学者进行考证,才让世人从新认识陈炯明。
林云决定了,这样一个人才,一定要拉到身边来,他很有信心。陈炯明不是同盟会死忠,何况现在还没有加入同盟会,而且与孙大炮理念不合,要是这样都挖不了墙角,林云自己就可以买碗豆腐撞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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