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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睁开眼时,一念发现自己坐在轮椅上,四肢僵硬,动弹不得。
透过头顶的白纱,能看到四周乱糟糟,所有的人好像都在忙活,低头,看到自己身上穿的竟然是婚纱!
这到底怎么回事?她抓紧了轮椅的扶手想要站起身,却根本无法动弹。
“表嫂,你紧张是不是?骐夜哥马上就过来了,你可不能再乱跑了,你刚才可把我们大家吓惨了。”
虽然英子不情愿,可是事情到这个地步,不得不承认自家表哥即将结婚的事实,刚才夏雪说要去卫生间还不让人跟着,大家也没在意,结果卫生间传来奇怪的声响,着实让大家吓了大跳,进去一看更是倒在了地上。
看到英子,一念更是错愕,想要开口说话,张了张唇却发不出一个字节,只能干着急,再细看身上的婚纱,真是昨天晚上给那位婚纱店经理的!如此看来,刚才在卫生间碰到的那位,真的就是夏雪!
她不是一直坐轮椅吗?刚才她身姿矫健,恐怕比肖颜还厉害,她为什么要瞒着所有人装残疾,又不肯和冷骐夜结婚。
太多的问题堵在脑子里,太多的话想问,太多的事情想要做,全身上下能动的也就只有眼珠子了。
见她没回话,英子也没在意,只是哼唧了两声,等着新郎官来。
电话乍响,英子接起,“骐夜哥,没事,表嫂没事儿,我一直守在她旁边的呢,一刻都没离开过,你放心,门口那么多人守着,怎么可能出事情,再说这西城,谁敢在你头上动土啊。”
“那辛苦你了,这边路段通了,我三分钟后到。”
“嗯,好的。”
挂断电话,英子又去那边拿了一张菲薄的头纱盖在新娘子的头上。
“表嫂,我觉得其实不用盖两层的,不过你喜欢,那也没办法了。”
一念颦眉,自己的视线变得更加模糊了。
几分钟之后,就听到了敲门声,守门的说‘新郎来了’。
新郎,这个词让她的呼吸一窒,由于无法动弹,只能一动不动地望着房门处。
身着一袭白色礼服的冷骐夜款款走近,天赐的五官,深邃的眉眼,嘴角弯着一抹笑,让人惊艳。
这个男人向来都有比女人还令人惊艳的容颜。
隔着两层头纱,一念还是将男人看得清清楚楚,没错,此时朝自己深情走近的男人,真是自己最心爱的那一个。
恍惚间,差点产生了自己就是新娘的幻觉,一直到冷骐夜在她身前蹲下,抬起她戴着白色手套的手,在手背上深情一吻,说‘雪,你今天真美’。
所有美好的臆想在那一刻坍塌成碎片,一念看着男人的脸近在咫尺,她却连手指都无法动弹,她不要当夏雪的替身,她不想看到自己心爱的男人对别的女人说情话,她想逃,想纠正,却动不得,说不得。
夏雪用针管在她的身体里注射了药物,那个女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见新娘一动不动,冷骐夜伸出手,欲要去掀头纱,却被英子佯怒地打掉。
“骐夜哥,这样是不行的,现在不能看!”
小丫头是故意的,新娘今天太美了,要是让新郎看到的话,肯定就再看不到其他人,她就是故意的!
冷骐夜轻笑,收回手,拍了拍表妹的脑袋,眼尾是无可奈何的笑,“你呀你,真是太调皮,不该让你来当伴娘的。”
英子撅嘴,“怎么?是怕我抢了新娘子的风头吗?”
冷骐夜但笑不语,却真的打消了掀起头纱看一眼的想法。
俯身,捧起一念的脸,就着头纱,在额头上又是印了一吻。
“不管我看不看,她今天也肯定是最美丽的。”
声音清且浅,如羽毛落于湖心,圈圈的涟漪荡漾开去。
在场的所有人,无一不感受到新郎对新娘的疼惜和心爱,唯独当事人,那不是新娘的新娘,此时的心里巨浪滔天,恨不得跳起来。
一念知道,他所有的动作,都是对夏雪做的,每一个都是。
鼻腔发酸,眼眶一热,温凉的液体就从眼角滑落下来,却没有一个人看见。
站在肖一珩身侧的肖颜咂咂嘴,幽怨地看向老公,“看来夜少,是真的爱这个女人。”爱到不在乎她的残疾就算了,刚才的每一个动作,都是爱到骨子里的表现,一个冷硬刚毅的男人,只有在心爱的女人面前才会露出这么温柔如水的一面。
他在自家祖宗面前,永远是霸道的无法无天的,所以……
肖颜不禁为一念感到惋惜,希望她早日走出阴影,幸好她今天没有在现场,要是在现场,看到这一幕,肯定会泪流满面吧。
肖一珩伸出手臂拦住老婆的腰,“宝贝儿,这有什么好羡慕的,你老公我比夜少温柔听话多了,你绝对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没有之一!”
肖颜讪笑,扯了扯嘴角,“你没人家有钱。”
肖大导演瞬间泪目。
最心塞的还是太子爷莫子爵,一个个都在秀恩爱,唯独他孤家寡人一个。
涎皮赖脸地站到伴娘身旁,“小英子,还记得你爵哥哥吗?小时候最疼你的那个爵哥哥啊。”
英子送了一记白眼过去,“莫子爵,你省省吧,小时候最喜欢欺负我的人就是你,还有,不要叫我小英子,我又不是太监。”
被嫌弃的莫子爵,也泪目了。
吉时已经耽搁,等到那边冷清寒打电话来说去教堂的路段已经彻底检查完毕,这边才整装待发。
“我们这就出发了。”
听得冷骐夜在新娘子耳边低低说了一声,旋即弯身将新娘子抱起,大步往外走。
一念僵滞着,连眼睛都没来得及眨一下,就被抱着出了套房。
伴娘和伴郎紧随其后。
她听到了肖颜和肖一珩的对话。
“喂,你有没有觉得今天的夏雪怪怪的,而且很像我家祖宗啊,也不知道是不是盖了头纱的问题,我觉得她简直就和我家祖宗一模一样!”
“老婆,我说句话你别不爱听啊,其实吧,当初夜少就是因为一念长得和夏雪像才……”
“畜生,别跟我提这茬,你们男人都是没良心的东西!”
肖一珩这下直接泪奔了,明明是夜少的问题,为什么连带着他也被骂,自己真的对老婆百依百顺好吗。
新郎抱着新娘从酒店里出来的时候,整个西城的人们都听到了几声巨响,是从夏雪大楼的顶楼发出来的声响,由于不能在市区放烟花,冷骐夜便将烟火改成了玫瑰花瓣,纷纷扬扬的玫瑰花瓣从高空洒落下来,让整个西城的天空都染上了一层香气。
这是一场红色的玫瑰花雨。
男人们惊叹新郎官的财大气粗,女人们却惊叹新郎官的倾城浪漫。
人生能有这么一场旷世婚礼,死而无憾。
大家都羡慕那位嫁给冷骐夜的新娘,甚至忽略了她的残疾,而此时扮演着新娘角色的一念,看着漫天的红色玫瑰,心里只剩得心酸和粉刺,那一片片馨香的花瓣,落在她的怀里,滑过她的发梢,都变成一把把尖刀插在她的心脏上。
这一切都是自己最爱的男人给另一个女人的。
“妈蛋,要是新娘是我家祖宗该多好。”
看着满天的玫瑰花,肖颜悠悠感叹了一句,但愿这些,一念都看不到。
夏雪信奉基督教,西城没有教堂,冷骐夜便请工人提前一周修建的一座,在西城城郊。
从夜雪大酒店到城郊教堂,有半个多小时的车程,冷清寒这个安全卫士已经对整个路段全面布控,确保安全万无一失,之前的液化气罐爆炸显然是有人精心策划,不敢保证接下来不会再搞破坏,所有人的人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不敢松懈半分。
豪华婚车队伍浩瀚前行,彼时的一念就坐在冷骐夜的身旁,男人将她的手握在手心,那温暖之感,透过肌肤,传遍了四肢百骸,对她来说,这温暖,比毒品还侵蚀人心,她甚至开始希望事情就这么错下去,最好就是错一辈子。
“你的手怎么这么凉?是不是冷?”
冷骐夜用温热的手心摩挲她的手,见她不回答,让司机肖一珩调高了车内的温度,又是惹得了肖颜的一阵嘀咕。
“要是新娘是我家祖宗就好了,我好想看着她结婚,不行,我憋不住了,我得给祖宗打电话,问问她到哪儿了。”
不顾肖一珩的反对,肖颜又是拨通了一念的电话。
“艹,怎么关机了?这事情不对劲儿啊,之前我给她打电话,打着打着就没声音,后来也是突然就挂断了,好像是被人阻断的,现在直接关机了,肖一珩,我家祖宗不会是出啥事儿了吧?”
她就是故意把这些话说给某人听的,可是某人一点反应都没有,眉头都没动一下,好像她说的是今天的天气!
肖颜气结,狠狠地拍了肖一珩一巴掌,“你倒是给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家祖宗怎么把手机关机了?”
肖一珩苦哈哈地摇头,自家媳妇儿真的有暴力倾向啊,不管一句话说得好不好都对他又是打又是拧,简直就是把他当人肉沙包!
“老婆,这个我真的不知道。”
“切,我就知道你不知道,不过祖宗说她被郁之北那个男人强迫出来参加婚礼,然后又说郁之北不对劲,奇怪,她该不会是真的出事了吧。不行,我不放心,你有郁之北的电话没有,我得给他打个电话问问。”
“老婆,你听我一句劝,不要参和别人家的事情,人家郁之北现在是安一念的男朋友,名正言顺的,有什么好担心的,放宽了心,老公跟你保证她不会有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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