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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善是玄真的师兄,因性格太过温和,压服不住众僧,故师父将长老之位禅让于玄真,济善则自愿在寺内做些杂事。寺内大小和尚有敬他年长的,也有欺他软弱的,他都平和相待、一视同仁。
只见济善面色凝重,紧锁双眉,道:“犀渠是一种怪兽,人面虎身,叫声有如婴儿啼哭,以人为食,尤其喜食婴儿,性情凶残。三百年前,广宗师祖以九黎炼妖壶镇住一只犀渠,藏于佛祖金身之后,适才被人打翻炼妖壶,犀渠得以脱逃。此兽久困壶内,魔力减弱,倘迁延时日,魔力恢复,将为当世劫难。当务之急是寻到法力高深之人擒住此兽,万万耽搁不得!”
众僧听罢,都惊恐万分,一时都抓耳挠腮,也想不出何方还有法力高深之人。个个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忽然听到外面一声撕肝裂胆的惨叫,听得人头皮发麻。众人都急忙循声赶去,只见寺前难民搭起的一片草棚被一阵妖风吹得东倒西歪。一个少妇袒胸露乳,披头散发,呼天抢地。不远处半空当中,翻滚着一朵乌云,乌云上端,一个人面虎身的怪物,口内衔着一个血肉模糊的婴儿。
猎手在山林间听到惨叫,远远地看见一个少妇哭号,心里莫名发慌,急拈弓搭箭,朝那朵乌云射去,可惜隔得太远,箭端刚刚碰到怪物便掉落在地,这一箭只算是给怪物挠了下痒痒。
怪物一仰头,将婴儿甩起半米来高,张开一张血盆巨口----那张口初看时只比普通人大不了多少,但只要一沾上血腥,便瞬间化成一尺来宽、獠牙森森的巨口----怪嚎一声,接住婴儿,獠牙相错,只见鲜血四溅,无辜婴儿魂飞天外。
哭号的少妇和山林中的猎手都剧痛钻心,晕死过去。
济善悲声道:“阿弥陀佛!”大喝一声,“呔!犀渠妖畜,敢与老衲相搏否?”
喝罢,将双手一撒,一柄大扫帚飞到手上。
犀渠并不理会,一双血红眼珠只在人群中搜寻,见一对金发男女护着一个婴儿向寺院正殿跑去,便朝身后喷出一股妖风,借势降下云头,向婴儿扑去。
济善见状,将手中扫帚一抖,捆扎扫帚的草绳啪啪啪纷纷崩断,一根根竹枝化作利箭,呼啸着向犀渠射去。犀渠没料到济善有此手段,猝不及防中,半边身子被射成刺猬一般。犀渠号叫一声,将虎尾往身上一扫,将利箭打落,身上伤口眨眼间愈合如初。
济善急得青筋暴起,双眼圆瞪,向空中狂呼:“妖畜,来来来,到老衲这里来!”
犀渠暴躁不过,舍下婴儿,向济善扑来。
济善明知自己敌不过犀渠,施了个移形换影术,移了一块山石变作自己的模样,真身早闪到正殿内将九黎镇妖宝壶拿到手中。犀渠暴躁之中,也没有细细辩认,张开血盆巨口,照山石变化的济善脑袋上咬去,只听“喀喳”一声,那脑袋被咬得粉碎,身体轰然倒地。旁边的众僧不知真假,以为济善一命归西,都呼号起来。犀渠咬到一口碎石,情知不妙,正要腾空飞起,济善真身已到,手捧宝壶,朝犀渠一照,只见万道红光从壶中射出,罩住犀渠。犀渠腾起不到一人高便动弹不得,身子倏忽变小,被吸到宝壶中去了。济善手疾眼快,将壶盖合拢。
众僧见又一个济善收了妖兽,都惊喜万分,纷纷围拢来朝济善叩拜。
却见济善面色严峻,毫无得意之态,朝众僧说道:“阿弥陀佛。且莫急拜,速去寻高人到此。以我法力,困不住此妖,半个时辰内倘无高人封印封住此壶,后果不可逆料!”说罢,怀抱宝壶,就在地下盘腿而坐,闭上双眼,全神贯注念起楞严驱魔咒。宝壶在济善怀中上下左右跳动不止,只听到壶中犀渠发出一阵又一阵婴儿的啼哭声。出家之人慈悲为怀,听到婴儿啼哭,本能动起恻隐之心,此心一起,心神不能专注,济善口中所念的驱魔咒便有些错乱之处,那宝壶几次险些跳翻在地。
几个老和尚一声令下,年轻些的和尚都四散去寻高人,年老的和尚都围坐在济善四周,一起朗声随济善念道:“阿瑟咤南,摩诃揭啰诃若阇,毗多崩,萨那羯唎,萨婆舍都嚧,你婆啰若阇……”一时间,山峦间佛音缭绕,震耳欲聋。惊得山中鸟兽离了窠巢,纷纷往凤凰梧窜去。
凤凰梧上锦霓裳听到佛音悲切,心知不妙,忙向宝华寺飞来。
刚飞到宝华寺上空,听到一声爆响,只见寺前血光四溅,一道妖气冲天而起。原来是犀渠挣出宝壶,可怜济善被妖气冲得血肉横飞,一命归西。
锦霓裳于半空中“咯咯咯”大笑三声,声波化作三道炽白色的闪电朝犀渠劈去。犀渠乍出宝壶,惊魂未定,忽然从天而降三道闪电,只见火光闪烁,这只妖畜被劈得皮开肉绽,跌落在地,轰然一声,震得地动山摇、烟尘漫天。
烟尘中,一声婴儿啼哭传来,黑雾腾空冲起,霎时迷漫山野,天地间一片混沌黑暗,伸手不见五指。只看见一双红灯笼般的眼珠闪闪发出凶光。
锦霓裳娇斥一声,张开双臂,化成一双巨翅,巨翅上火焰熊熊;一甩头,一阵狂风吹散满头青丝,青丝飘散亦如火焰升腾;一双勾魂美目瞪得滚圆,熠熠生辉,闪烁出万道光芒,直射犀渠一双凶光闪闪的眼珠。犀渠只觉得双眼如被万针穿刺,痛得狂嚎一声,将头闪躲到一边,一条虎尾裹胁着一阵阴风呼啸着向锦霓裳扫去。锦霓裳闪躲不及,翅膀上重重地挨了一下,被打得火光四溅。锦霓裳就势在空中翻滚,一条五彩斑斓的巨尾顺势向犀渠摆去,正打在犀渠腰间,犀渠痛得啼哭一声,回转身来,张开两只虎爪,劈头盖脸朝锦霓裳抓去……地上众人都惊得战栗不止,黑暗中只见一团火焰与一团黑影在半空上下翻滚,厮打得惊心动魄。星野起初看到济善、锦霓裳和犀渠的一番搏杀,也是惊恐万分。当下,见锦霓裳渐处下风,想起她许多温柔娇媚,不由为她提心吊胆起来。内心深处,这种意念一动,只觉得力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双手不由自主地攥成拳头,浑身一股抑制不住的能量喷薄欲出。忽然半空中一声惨叫,火光闪耀中,那团火焰分作一大一小两团向地面坠落。星野终于忍无可忍,大叫一声,体内能量爆发,将身上衣袍炸得粉碎,身体霎时膨胀,一尊如天神般强健的躯体横空出世。星野顿觉力大无穷,双手抱起一块巨石,奋力朝黑暗中那两只红灯笼般的眼珠掷去,那巨石快如流星,在黑暗中划出一道火光,只听到天崩地裂一声巨响,两只红灯笼瞬时只剩下一只。犀渠怪嚎一声,用剩下的一只眼睛看准方向,朝星野直扑过来。星野挥手一拳,犀渠也不闪躲,张开血盆大口,将星野连拳带人吞入腹内,只是速度太快,不及咀嚼,星野便在犀渠腹内施展拳脚,左冲右突,直痛得犀渠在地上乱滚,黑暗中滚到山崖旁,犀渠痛得施展不开魔力,跌落万丈深渊……
公元前793年,也就是公元208年往前一千年,也是在这片山峦间……
那时的中国分为十二诸候国。即:周、鲁、齐、晋、秦、楚、宋、卫、陈、蔡、曹、燕。这片山峦在楚国的领土上。
有一个叫星野的小石匠,从小听凤凰的传说,迷上了凤凰,但从未见过,他只有凭想像在心目当中描绘凤凰的绚烂多姿。
有一次小石匠进山采石,机缘巧合,采得一块绝世美玉。小石匠心花怒放,怀藏美玉打算出山去将美玉换成银两孝敬父母。出山的路上,遇到一个猎户,这猎户当日也收获颇丰,他捉到一只野雉,这只野雉羽毛华丽、姿态优美,让小石匠一眼就迷上了它----这不正是他心目中的神鸟凤凰吗!小石匠恳求猎户放了这美丽的神鸟,但猎户要拿野雉到集市上卖个好价钱,如何肯放,小石匠一狠心,用绝世美玉换了他心目中的凤凰,猎户自然喜得嘴巴都合不拢,屁颠屁颠地走了。小石匠怕再有人捉走这只神鸟,就到深山中寻了一棵梧桐树,供神鸟栖身,并在树旁一块巨石上刻下“凤凰梧”三字。见神鸟美羽如锦,光彩耀眼如天边彩虹,就给它取名“锦霓裳”。只要进山采石,小石匠就跑到梧桐树下与锦霓裳喃喃低语,锦霓裳那时还只是一只凡鸟,不会说话,也听不懂小石匠说些什么,但只要小石匠一来,锦霓裳就飞到梧桐树下听小石匠说话,时间久了,锦霓裳渐渐通了人性,听得懂小石匠的话了,每当听到高兴处,就展开翅膀翩然起舞,发出动听的鸣叫,一人一禽心灵相通,都迷恋上了对方。多年之后,小石匠父母离世,便索性搬进深山,日夜与锦霓裳相伴,吃山间野果,饮天然甘泉,两个痴迷缠绵,好不逍遥自在。
那一天,小石匠----不,已经是大石匠了,正与锦霓裳在梧桐树下嬉闹,天空掠过一片乌云。事实上那不是乌云,而是两只硕大无朋的黑鸢,这两只黑鸢,展开双翅,遮住阳光,就像乌云一般。黑鸢见到地上有一只美味的野雉,立即俯冲下来,扑向锦霓裳。石匠和锦霓裳都意识到了危险,惊恐地看着灾难从天而降。千钧一发之时,石匠男人的天性被激发,他甩掉身上的衣衫,露出健壮优美的身躯,一块块腱子肉蕴含着无穷的力量。石匠双手抓起一块巨石,奋力向黑鸢掷去,巨石快如流星,在天空划出一道光芒,“噗”地一声,正打在一只黑鸢的头上,只见半空中血光四射,黑色的羽毛四散溅开。正当石匠低下身再要抓一块巨石时,另一只黑鸢已冲到石匠跟前,一双利爪抓进石匠的头颅和后腰,鲜血喷射到锦霓裳华丽的羽毛上,锦霓裳展开双翅,飞上去狂啄黑鸢的眼珠,黑鸢巨翅一扇,有千钧之力,打在锦霓裳柔嫩的身上,锦霓裳翻身落地,昏死过去。黑鸢抓住石匠飞上天空,石匠的血像雨一样从天上洒落。石匠用尽最后一丝气力,伸出双手掐住黑鸢的脖子,“喀嚓”一声,黑鸢颈骨碎裂,栽落在地。石匠也重重地摔在地上,气绝身亡。锦霓裳醒来时,石匠的血还在汩汩地往外流,锦霓裳不知道石匠已经死去,只知凄婉地在石匠身旁鸣叫。已通人性的锦霓裳突然想到可以去请人来救石匠,于是慌忙向山外飞去。锦霓裳终于看到一个人,它飞到这个人身边凄厉地鸣叫,可是人听不懂它说些什么,而且这个人看到锦霓裳华丽的羽毛,顿起歹念,伸手要捕捉锦霓裳,锦霓裳惊慌逃脱,这才意识到:除了石匠,别的人是多么可怕。它无奈地飞回凤凰梧,眼睁睁地看着石匠的血小溪一般汩汩流到梧桐树下,它无助而凄厉地在石匠尸体旁鸣叫,它在心底呼唤石匠的名字,日夜不休,在筋疲力尽的最后时刻,它终于叫出了第一句人的语言:“星----野----”
凤凰梧因得到石匠鲜血的灌溉,从此枝繁叶茂,屹立千年不倒;锦霓裳也得益于凤凰梧的灵气,汲取天真地秀、日精月华,苦修成精。
两千八百年后,锦霓裳终于在一个时空对接的节点上寻找到她思念了千年的石匠----星野。公元二十世纪,星野经历过数世轮回,早已不知自己来自哪里,去向何方。锦霓裳穿越到那个时空去追寻星野,只可惜她法力浅薄,无法在星野面前显现人形。她苦苦守候着,忍受着二十世纪污浊不堪的空气,终于等到一个可以与星野肌肤相亲、真实面对的机会,那就是CX5984航班飞越太平洋上空误入时空隧道穿越到公元208年的南郡----那个小石匠与锦霓裳最初相见相识相知相恋的地方,这一年,正好是石匠离开锦霓裳一千年。
在锦霓裳被犀渠打伤的瞬间,星野莫名地觉得心痛,那种痛是无法言喻的,只有深爱一个人的时候,才会有的痛。
锦霓裳折断了一支翅膀,她无力地坠落,剧烈的疼痛她可以忍受,却无法忍受众人异样的眼光,虽然她还是可以幻化成美艳的人形,虽然她用鲜血试图拯救这些人类,但是,她毕竟与他们不同,他们是人,她却是妖,再美丽,也还是妖。她悄然遁去,她已奄奄一息,她只有躺在凤凰梧的怀抱中,才能感受到生命的脉动,还有,还有一个人的怀抱,是她生命的寄托,但是现在,她不知道他----星野的下落,星野,他强健温热的躯体是世间最温暖的地方,可是,他与她,还能再紧紧相拥吗?
星野醒来时,嗅到一股浓浓的乳香。
同时,感受到温软。
他在一个美丽少女的怀中。确切地说,他的躯体紧紧贴在一个美丽少女丰腴的双乳上,而少女正用温柔的纤纤玉手在轻轻地抚摸他----它!
它莫名觉得心痛,是爱的心痛。它兴奋地大叫:“喵----”
它吃了一惊,这奇怪的声音从何而来?它向四周打量,这里是一个少女的闺房,占据视线的全都是些蕾丝花边----蕾丝花边的窗帘、蕾丝花边的床单、蕾丝花边的衣裙。它抬头,看到一张清纯秀丽的脸庞,多精致多干净多诱人的少女的脸庞啊,它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想抚摸她的红唇。
它惊呆了,它看到自己伸出的不是手,而是,而是一只猫爪,它惊叫道:“喵,喵----”事实上,它是想说:“天,怎么会这样!”但灌进耳膜的,却是一连声的猫叫。
星野慌了,从少女怀中挣出,跑到一面穿衣镜前。
“OH,MYGOD!”星野大叫道,它看见一只白色的波斯猫在镜子里瞪着一蓝一黄两只眼睛冲自己大叫:“喵,喵喵!”
星野明白了。毕竟是经历过千年穿越,死而复生,生而复死,死死生生,生生死死很多回的星野,它明白了,自己又穿越了!不过这一次,它像猪八戒投错猪胎一样,穿越成了一只猫。星野见多识广,从不大惊小怪。它坦然接受了老天爷这一别出心裁的安排。何况,这是一只有美女相伴又漂亮迷人的猫猫哦!它不禁在镜子前细细欣赏自己:有一张讨人喜爱的面庞,长而华丽的背毛,体格健壮、有力,躯体线条简洁流畅。
“金吉拉,不乖哦!”少女娇嗔道,伸出两只细长柔美的胳膊,“快到妈咪怀里来。”
“喵----喵----喵----(有没有搞错,我儿子都比你大,当我妈咪!)”星野不乐意地叫道。
少女不耐烦了,噘着诱人的小嘴佯作生气的样子:“再不乖,妈咪不喜欢你啰。”
“嘭嘭嘭”有人敲门。
少女眼中闪出喜悦的光芒,三蹦两跳跑去开了门。
从门外进来一个男人,一个帅气的男人,星野觉得这张帅气的面孔后面隐藏着野心,或者说,这是一个心很野的男人,是那种见到美女就性荷尔蒙激增的花花公子。
少女投入花花公子的怀抱。花花公子果然没有辜负星野的第一感,他伸出手掌抓住少女丰腴的乳-房用力地揉-搓,仿佛那不是乳-房,而是一坨面团。少女叫道:“死相,你轻点啊!”
花花公子二话不说,另一只手抓住少女性感的美-臀,两个人相拥倒在有着蕾丝花边的床上。
香艳的一幕赤裸裸地在星野眼皮底下发生了,星野血脉贲张。
“不行啦!”少女拦住了花花公子长驱直入的手,“结婚以后才可以。现在只能摸,不能做!”
花花公子已经被自己的激情燃烧成了一只红着眼睛的饿狼,他粗暴地推开少女的手,继续向纵深地带挺进。少女的阻拦渐渐演变成了挣扎,香艳渐渐演变成了强暴,事态向不可控制的方向严重升级。星野再也按捺不住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善良天性,它大叫道:“喵----喵----(浑蛋,放开那女孩!)”叫声未落,星野飞身跃起,用双手,也就是两只前爪,朝花花公子的脑袋一顿猛刨。
星野觉得,爪子,尤其是猫爪,有着锋利爪尖的猫爪,还是很有战斗力的,用它抓人,很有快感。
花花公子抱着脑袋鼠窜,跌跌撞撞地拉开房门,落荒而逃。
星野得意地大笑:“喵----”
少女坐在床边抽泣,楚楚可怜,我见犹怜,何况是星野。星野跳到少女的腿上,温柔地劝慰道:“喵----喵----(别哭了,那小子不是你的菜。)”
少女把星野紧紧抱在胸前,眼泪似断线的珍珠,从晶莹如玉的脸庞上滑落,扑籁籁落在星野的身上。
星野很心疼少女,但是一只猫能做些什么呢。星野趴在少女丰腴的乳-房上,用前爪的肉垫轻轻地挠着少女,喵喵地叫着。少女被她叫得有些烦躁,丢下它,一个人出去了。“呯”地一声,门在星野眼前无情地关上,星野只是一只猫,怎么打开门呢。看来,星野只有一个人呆在家里了。
星野百无聊赖地趴在散发着少女体香的床上,倦意袭来,不知不觉进入了梦乡。
这一觉睡得真香,等星野醒来时,天已经黑了。窗外,夜幕无耻地猥亵着大地。
星野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起身时四肢感觉异样,星野目瞪口呆:它----他居然长着人的胳膊,难道,自己又变成了人?他翻身下床,冲到穿衣镜前,一个满脸白毛或者说是满脸白须的男人在镜子里盯着自己,这个男人一丝不挂,裸露着健壮的躯体。出于本能,他慌乱地向四周瞟去,唯恐被人看到自己尴尬的一幕。打开衣柜,意外地发现里面居然有男人的衣服,他慌忙穿上一套,也不管衣服是大是小。穿好之后,才发现有点紧,不过,还凑合。
既然是人,他就可以自己打开门了,这是作为一只猫体会不到的幸福。
他幸福地打开门,他想看看这个陌生的地方,最好能找到少女,这么晚了,她还没回来。“这样很让人担心!”星野在心里这么想,嘴上就说出来了,用人类的语言,不是猫叫。
他走进夜幕之中。穿过一条小巷,漫无目的地行走在霓虹闪耀的街道上。霓虹灯下站着几个衣着暴露的女子,叼着香烟,嘻嘻哈哈地招呼着过路的男人。闪耀的霓虹时而把她们变成红色,时而把她们变成绿色。星野继续向前走,前面有一大片水面,不知道是湖面还是海面,他没必要搞清这个问题,只是想吹一吹水面上飘来的风。他倚在栏杆上,让风把自己的头发一会儿向后吹,一会儿向左吹,一会儿向右吹,他的心绪也摇摆不定地飘来飘去,从公元2014年飘到公元208年再飘到公元前793年,觉得奇怪,为什么会有公元前793年的记忆,是梦境,还是穿越,亦或是大脑搭错了线?还有,眼前这又是什么年代?
有个少妇神秘兮兮地凑过来,猥琐地笑着小声说道:“小娘陪老侬捆搞,好伐?”星野没听懂,满脸疑惑地盯着少妇发呆,少妇看到他直勾勾的眼神,就挺起胸脯往星野身上蹭,手也不老实地往星野屁股上摸,星野吓了一跳,推开少妇转身就走,少妇在后面咕哝了一句:“江边洋子,则踏西西!”星野听得一头雾水,回头看了一眼少妇,少妇突然慌乱地转身闪到了没有灯光的小巷子里,急匆匆地消失了。星野正在猜测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的人,一个正气凛然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同志,很晚了,请注意安全,早点回去休息!”星野回头,看到两个戴白色大盖帽,穿白色上衣,深蓝色裤子的男人,他们的右手举在帽檐上,在向星野行礼。星野的大脑飞速运转,他终于搞清楚了,这里是二十世纪八十年代的上海,如果没有猜错,身边这片水面就是黄浦江,自己脚下就是上海滩,少妇是妓-女,面前的两个男人是公安!他连忙向公安点头致意,笑道:“好的好的,我这就回去。”目送公安消失在夜幕中,星野决定好好欣赏欣赏大名鼎鼎的上海滩。借助依稀的星光,星野看到远处哥特式、罗马式、巴洛克式、中西合壁式等风格迥异的古典大楼的剪影,他疾步朝这个方向走去。早听说上海是个不夜城,可这中外闻名的外滩上却黑灯瞎火,星野有些失望地转身,黄浦江面也是一片漆黑。他忽然发现还有一个人站在江边,不同的是,星野在栏杆里面,那人在栏杆外面。星野意识到,这人要跳江!他疾步上前,悄无声息地接近了目标,一伸手,将目标齐胸抱住。这一连串利落的动作得益于星野良好的运动素质,这,可是猫的强项哦。
因为栏杆高度的限制,星野只能抱住目标的胸部。如果目标是个男人,星野将成为见义勇为的英雄;可是,目标是个女人!深更半夜,一个男人抱住一个女人的胸部,而且还是手感很好、很丰满的胸部,会有什么后果?
一声女人的尖叫划破安籁祥和的夜空,星野呆若木鸡,一双手不知是由于感觉太好还是担心一放手女人就会掉进黄浦江,总之,星野的手紧紧抱着女人丰满的胸部,没有放手,直到两个公安闻声赶来,星野的手还在女人的乳-房上抓着,两个公安,四只眼睛都看得真真切切,铁证如山!两个公安把女人拉进来,让女人一起去派出所指证星野耍流氓,星野成了可耻的臭流氓!
星野一路叫着:“我不是流氓!”
“对,你不是流氓!”公安说,“没有一个流氓说自己是流氓。”
“我是在救人!”
“很有新意。”另一个公安鼓励星野,“说自己在救人的流氓你是第一个,继续编,再接再厉。”
星野哭笑不得。
到了派出所,明亮的灯光刺得星野眼晕,他适应了片刻,看清了公安正义的面孔和女人清纯秀丽的脸庞,这是一张多精致多干净多诱人的少女的脸庞啊!星野呆了,这不正是波斯猫的主人,那个自称是波斯猫妈咪的可爱少女吗!他大叫:“是我呀,妈咪!”
公安正义的面孔也禁不住他这么逗,都“扑哧”笑出了声。
“你叫奶奶都没用,老实交待,叫什么名字?”
少女诧异-地打量眼前的流氓,虽然丑陋,却并不令人厌恶,一脸的白须,看上去很温和的样子。尤其是一双眼睛,居然一只蓝、一只黄,让她想起自己那只可爱的金吉拉。
“我是金吉拉!”星野盯着少女大叫。
“哟,你还真是金吉拉,眼睛长得跟波斯猫一样。”公安调侃了一句,继续义正辞严地喝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快说,叫什么名字!”
“金----吉----拉!”
“这么不老实,先关起来饿几天,看他说不说!”公安严肃地吓唬星野。
“对,关几天!”另一个公安附和。
“对不起,同志。”少女向前走了一步,“他真的叫金吉拉,我们……我们刚才闹着玩的……”
少女胀-红了脸。
“怎么个玩法?”公安用犀利的目光扫视着少女。
“我们……我心情不好,想自杀,是他救了我。”
“救你,我们可都看见了,他在耍流氓,铁证如山!姑娘,你不要怕,坏人是弹簧,你弱他就强。要敢于跟坏人作斗争!”
“真的。”少女低下头嗫嚅,“他……他是我男朋友,他惹我生气,我就吓他,说要自杀,他就救我。男女朋友,摸……不犯法吧?”
星野感动得热泪盈眶,这女孩太可爱了!
“哟嗬!这可麻烦了。”两个公安互相对视了一眼,“你说你们是男女朋友,有什么证据,如果拿不出证据,我们就有理由怀疑你们是在卖-淫-嫖-娼!”
少女自己把自己陷进去了,她越解释越令公安怀疑她在掩饰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
星野和少女都哑口无言了,面对警惕性高度发达的公安同志,一切语言的辩解都显得苍白无力。
他俩被隔离,分别关在两间拘留室里。然后,公安同志打着哈欠抽烟扯淡去了。
第二天清晨,公安同志交接班。先打开了少女那间拘留室。
“就是她,很可疑。”昨晚的一个公安对接班的公安说道,“调查清楚,如果是卖-淫,就得严打!”
这时候,外面传来一阵叫嚷声:“怪了,人呢?”
少女和公安都好奇地向外张望,昨晚的另一个公安神色慌张地从对面的拘留室里跑出来:“怪了怪了,人怎么不见了?”
所有的公安都挤到对面的拘留室门口,一个年纪稍长的老公安镇定地说道:“大惊小怪什么!”
大家都识趣地让开,老公安从容淡定地踱进门去,一分钟后,老公安笑嘻嘻地走出来,怀里抱着一只雪白的波斯猫:“这哪来的波斯猫,真帅气!”
“喵----(谢谢夸奖。)”星野可是一只绅士猫哦。
听到猫叫,少女推开拦住她的公安,挤到老公安面前,惊喜地叫道:“金吉拉,这是我的金吉拉!”
“哦,怎么回事?”老公安用犀利的目光扫视着少女,他看到一双纯净透明的眼睛,还有那眼中自然流露的喜悦和疼爱,凭老公安多年炼就的火眼金睛,他信任地把波斯猫交给了少女。
转过身,老公安严肃地质问昨晚值班的两个公安:“你们是喝高了还是睡糊涂了!”老公安提高了嗓音,“好好反省反省,写份检查,下午交给我。要深刻!”
少女抱着她的金吉拉----也就是星野,走在回家的路上。晨曦映照的黄浦江波光粼粼,一片荒芜的浦东静悄悄地躺在对岸。少女的步伐有些散乱,忽快忽慢,毫无节奏。星野在少女温-软的胸前调皮地用前爪按着少女丰腴的乳-房,很有弹性。
一滴水落在星野背上。是少女的泪水,星野抬头看到少女在轻轻啜泣,好可怜好让星野心痛的样子。星野“喵----喵----”地叫道:“怎么了,我昨晚就感觉你有问题。”可是少女听不懂,只是更紧地把星野贴在胸前,任泪水肆意流淌。
星野完全没有心思享受少女乳-房的温-软,它绞尽脑汁思考:少女怎么了,究竟怎么了?
一整天,少女无精打采,要么站着发呆,要么坐着发呆,饭也不吃,水也不喝。星野心里很着急,可是,无能为力。
天终于暗下来,夜幕不由分说地把大地搂进怀里。
星野觉得身体又在发生变化,低头一看,我的天,自己居然一丝不挂趴在床上,它这才想起,衣服和鞋子都丢在拘留室了。这这这这,少女就坐在床边啊!星野慌忙一骨碌翻身躲到床下,巨大的身体撞击地面发出巨大的“扑通”声,惊醒了发呆的少女,少女看到一团白影闪到床下去了,惊愕地叫道:“金吉拉,不要调皮。”说着,撩开床单往床底下看,一个一丝不挂的男人正用惊恐不安的眼神盯着自己。少女惊叫一声,转身跑到厨房抄起一把菜刀,一双手举着菜刀瑟瑟发抖,一边用颤抖的声音大叫:“流氓,别过来----”
星野抓起床单把自己的身体裹起来,用尽量轻柔的语调说道:“别怕,我是金吉拉,你的波斯猫金吉拉。昨天晚上也是我救的你。你不是说,你是我的妈咪吗,小妈咪,我是你的小金吉拉呀!”
星野的声音很有磁性,有安神的功效,少女不再那么慌张了,虽然手里还握着菜刀,但是胳膊已经放了下来。少女仔细打量着星野,虽然有着强壮的躯体,丑陋的外表,但是眼神很温柔,声音很亲切,看到他,就有一种抱在怀里爱抚他的冲动。少女轻轻地问:“你真的是金吉拉?可你怎么会变成人呢呢?”
星野微笑了,他知道少女已经不怕他了。他转身去大衣柜前,打算再找一套衣服穿上。
“让我先穿上衣服吧,免得尴尬。”
“怪不得,昨晚我看你的衣服好眼熟。你穿的是李元的衣服。”少女放下菜刀,蹦跳着来到星野身边。
“你转过身好吗,我还没穿。”
“没关系的。”少女很兴奋的样子,她觉得很好奇,自己的波斯猫居然变成了人,“我还帮你洗过澡呢,小金吉拉。”
“可是,我现在是人呐,而且还是男人,和真的男人一模一样的男人!”星野突然冒出一个促狭的念头,“你想看看我吗?”说着,他就作势要打开床单。
少女瞪着眼睛,眼睛里闪烁着探索奥秘的光芒,直视着星野。这下,反倒是星野不好意思了。他转过身,用哀求的口吻说:“你你你还是别看好吗?”他取出一套衣服,慌慌张张地躲进卫生间,可是他摸不到开关,只能借着窗外微弱的星光摸索着穿好了衣服,虽然比昨晚的那套衣服还要紧,但努力一下,也能穿进去。然后,他走出来,摆了一个自认为比较潇洒的POSE。少女忍俊不禁,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上气不接下气,捂着肚子从床上滚到地下。星野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有什么这么好笑?他低头往身上一看,不由糗得满面通红:自己身上居然穿着粉红色的女式套装,难怪!
等星野换好衣服,少女已经准备好了两杯牛奶,坐在餐桌旁等他。少女面带微笑,好奇地盯着星野上下打量,还伸手摸星野脸上的白须,惊喜地叫着:“呀,好软的胡子,和金吉拉一样软。”又张开双臂抱住星野,“哦,我搞错了,你本来就是我的小金吉拉。嘻嘻,真是太神奇啦!”
星野身体上有反应了,男人本能的反应,毕竟对面是一个迷人的小美女。
星野早就饥肠辘辘了,捧起牛奶要喝,却发现自己居然伸出长长的舌头去-舔,而且舔得非常熟练,舌头飞快地伸缩,“忽喇忽喇”,几秒钟后,杯子就见了底。他看着杯子发呆。
少女轻抚着星野的后脑勺,就像抚摸猫的后颈。
“还要吗,金吉拉?”少女拿过空杯,把自己的那杯递给星野。星野不想接,可是双手已经捧住杯子并送到了嘴前,长长的舌头又伸了出来,又开始“忽喇忽喇”地舔食,很快,杯子空了。
少女爱怜地拍拍星野的脸颊:“唉,可怜的金吉拉,真对不起,把你饿坏了。”
星野不想再浪费时间了,他要尽到一个男人应尽的义务。他抱起少女,将她放在桌子上坐好,然后凝视着少女的眼眸,深情地问道:“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语嫣啊,金吉拉,你以前听不懂人的语言是吗?”
星野严肃地问:“你昨晚为什么要自杀?”
语嫣眼中的惊喜瞬间转变成悲伤,她叫道:“哎呀,你好讨厌,人家不是自杀,只是心里烦,就……”
“为什么心烦,为那个李元?”
“要是李元像你一样乖就好了,金吉拉,他太可恨了……”
听了少女的叙述,星野明白了,昨天李元跑掉后,语嫣一个人出去逛街散心,没想到,在商场看见李元搂着一个妖里妖气的女人接吻。语嫣跑过去,打了李元一个耳光,李元居然还手,并且叫喊“你既然不喜欢我,凭什么干涉我的私生活!”语嫣气得哽咽无语,她没想到自己深爱的男人不仅见异思迁,而且蛮不讲理,她的心痛到流血,大脑一片空白,眼睁睁地看着那对男女扬长而去。之后,她像一具失去灵魂的躯壳,漫无目的地游荡,直到深夜,黄浦江的晚风温柔地招唤她,她翻出栏杆,想投入黄浦江的怀抱,让江水荡涤心中的烦恼。
“语嫣,你太傻了!”
“不可以这样对妈咪讲话,小金吉拉。”
星野觉得有必要给语嫣讲解一下,波斯猫的寿命一般是十五岁,一只四岁的猫相当于人类二十到三十岁,也就是说,星野比语嫣年长。
“真的吗?”语嫣伸了伸舌头,“可是你是猫的时候,我觉得你好小好小。”
“还有,实际上我拥有四十岁的人生经验,以及几千年的人生阅历。”星野有点故弄玄虚,“所以,你应该听我的,要知道,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你真的越来越可爱了,金吉拉。”语嫣拍了拍星野的脸颊。
星野想告诫语嫣:我现在是个男人,不要太亲昵,我会受不了的。但是,他把话咽回去了。因为,他觉得一个迷人的小美女,对自己不设防的亲昵,是一种难得的享受,他喜欢甚至是迷恋这种甜蜜、刺激、心痒痒的感觉。
既然如此,何不以牙还牙,以亲昵还亲昵呢。星野抓住语嫣的手,一只娇嫩的纤纤玉手。
“凭我的直觉,李元是个花花公子,事实也证明我的直觉是对的。”星野语重心长、意味深长地直视着小美女清澈的眼眸,“你应该清醒地面对,世上好男人多的是,为什么要为一个花心大萝卜伤心呢!”
“金吉拉,也许你知道的真的很多,但你不知道我对他的感情。”语嫣清澈的眼眸微波荡漾,像一泓秋水,深邃而诱人,她的思绪飘到与李元浪漫而甜蜜的过去,“他很帅,也很有才气,也很痴情----曾经很痴情。”
星野淹没在那一泓秋水里,这是他见过的最能荡涤心灵尘埃的眼眸,这一刻,他的眼中心中全部的世界中,只有一双眼眸。他的思绪不知不觉地随着语嫣在时空中飘荡,身体也不知不觉地离语嫣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近到能感受到语嫣轻轻的鼻息,能嗅到那两瓣红唇中呵出的淡淡馨香。
“他追求我三年,送了有几屋子的玫瑰,写了无数情诗……”
语嫣说不下去了,因为她的嘴唇被星野的嘴唇堵住了。语嫣从回忆中惊醒,愕然睁大双眼,待她明白发生了什么之后,愤怒地推开了星野。
“金吉拉,你干什么?”
星野也呆住了,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他只是在专心倾听,不知是什么力量让他贴近了语嫣,吻上了她的红唇。
“你真的是金吉拉吗?”
语嫣从桌子上跳下来,躲到桌子后面。
“是呀是呀,我是金吉拉,我是你的波斯猫金吉拉。”
星野向四周看了看,想到一个证明身份的方法:“语嫣你看,我真的是一只猫。”
说完,他纵身一跃,偌大的身躯轻飘飘地跳到电冰箱顶部。“刷”地一声,轻灵而敏捷。不幸的是,一只花瓶应声而落,摔得粉碎。这是金吉拉经常会惹的祸。
语嫣习惯性地脱口叫道:“臭金吉拉,不许再到冰箱上去!”一句终了,语嫣吃惊地捂住自己的嘴巴:眼前这个人的确是波斯猫金吉拉无疑!
“金吉拉,以后不许这样。”
“好的,我保证!”星野跳下冰箱,收拾一地的玻璃渣子。然后,他把落在地上的花衔在口中,像猫一样跃到语嫣面前,含糊不清地说道,“送给你,我的鲜花一样美丽的主人!”
语嫣哈哈大笑,心情像雨后的彩虹,新鲜而美好。
一天之后,星野和语嫣已经亲昵到无话不谈的地步。语嫣对星野是不设防的,她总是觉得星野就是一只波斯猫;而星野,早已被语嫣的清纯甜美征服,在他的人生中忙里偷闲拥有一段围绕语嫣存在的生命是他所有生命中最美好的一个片段。
这时候,又一个美女闯进了两个人的世界。这美女叫陈圆圆。听名字就可以想到她是个美女,历史上那个拥有倾国倾城之貌,令吴三桂冲冠一怒为红颜,拱手将大明江山让给多尔衮的大美女就叫陈圆圆。她敲响房门的时候,星野正懒洋洋地趴在窗台上晒太阳,午后的太阳温暖而柔和。
语嫣打开门,惊喜的尖叫声首先传来,然后,一个大美女蹦进来抱着语嫣大呼小叫。
“想死我了,甜心,越来越漂亮了。”大美女陈圆圆叫道。
“再甜也比不上你的嘴巴甜,再漂亮也比不上你漂亮。我们的大大大美女!”语嫣也变得有些疯狂。
星野瞬间来了精神,大叫道:“喵----”
陈圆圆丢下语嫣,冲过来抱起星野,用一双妩媚的眼睛盯着星野:“金吉拉,帅气的金吉拉,想不想我呀。”一边说一边猛烈地摇晃着星野,星野有些不爽,不过接下来,它马上就爽歪歪了,陈圆圆把它紧紧地抱在胸前,挤压在一对比语嫣更丰满更有肉感的乳-房上,星野可以感觉到,她没穿乳罩。
语嫣和陈圆圆久别重逢,一肚子的知心话说个没完,不过,并没有让星野觉得受到了冷落,因为两个美女轮换着将它抱在胸前,一边疯狂地叽叽喳喳,一边温柔地抚摸它的后脊,星野陶醉地眯着眼。
直到夜幕降临。夜幕无耻地猥亵着大地。花花公子无耻地出现。
听到熟悉的敲门节奏,语嫣的欢声笑语戛然而止,一片阴云笼罩在她清澈的眼眸中。陈圆圆不知究里,跑过去开了门,门外一个大大的大帅哥捧着一大捧红艳艳的玫瑰大大地让陈圆圆吃了一惊。大帅哥李元也吃了一惊,他惊诧于世上还有这般娇艳的美女,不禁贪婪地上下扫视陈圆圆----一双似醉非醉春意绵绵秋波盈盈的眼,一张饱满丰盈如饥似渴红艳欲滴的唇,一对坚挺巨大骄傲耸立引人遐思的乳,两条线段流畅白如凝脂风流扭动的腿,真是勾走魂的千般妩媚,迷死人的万种风情。李元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语嫣见陈圆圆站在门口发愣,奇怪地问道:“怎么了,圆圆?”
李元和陈圆圆这才回过神来,两人都慌乱地躲闪开对方炽热的眼神。
陈圆圆闪到一边,让开大门,李元出现在语嫣的视野。
“嫣嫣,是你的男朋友吗,真帅耶!”陈圆圆羡慕地看着语嫣。
李元干咳了一下,叫道:“语嫣。”然后大步走到语嫣面前,单膝下跪,双手托着玫瑰伸向语嫣,“原谅我好吗,原谅我因为爱你而做出过激的事情。我做的一切,都缘于对你炽烈的爱!”
语嫣本来决定一辈子都不再理他,见到他要狠狠地把他打成猪头!
但是,在刚才的一瞬间,陈圆圆的艳羡令语嫣的虚荣心无端膨胀,鬼祟一般占据了她的大脑。
她对他的恨,终究敌不过对他的爱。
她扭过头赌气不看他,眼里却含满泪水。
陈圆圆在一旁推了一把语嫣,笑道:“嫣嫣,怎么了,还不快收下,这么好看的玫瑰。”一边说,一边替语嫣接过了那捧玫瑰。
李元又从口袋里摸出一只小盒子,打开来,一粒晶莹璀璨的钻石亮闪闪地发出诱人的光泽,陈圆圆妩媚的眼睛睁得圆圆的,刷刷地闪烁着贪婪的光芒,她从未见过这么大的钻石。
语嫣的眼睛也亮了,星野也是。
女人真是奇怪的动物,见到钻石就忘了一切的不愉快。
语嫣眼中闪过的一丝惊喜没能逃过情场老手李元的贼眼,他不失时机、不由分说地拉过语嫣的手,涎着一张轻浮的臭脸,用那双淫-秽污浊的脏手无耻地将一双白雪般纯洁的纤纤玉手拉进一个寒光闪闪的圈套----钻石戒指!星野看着这一幕,心如刀绞,它大叫连声,但是,没有人理睬一只猫。
陈圆圆的欢呼声尖锐刺耳。
李元得意地抱着他的战利品----语嫣,在众目睽睽下,肆意轻薄蹂躏着圣洁的天使:他用性欲旺盛的身躯紧紧地贴着语嫣青春火热的圣洁之体,下体可耻地勃-起,顶在语嫣的小腹上,上身粗暴地将语嫣的丰乳挤压成两个巨大的肉饼,那张舔过别的女人的脏嘴嗞嗞有声地吸吮着语嫣纯洁的舌尖……
星野的心碎了一地!
李元将语嫣掳进他的宝马轿车,陈圆圆满脸惊叹地跟着去当电灯泡。星野被冷落了,星野被冷落啦!它独自呆在窗前,看着夜幕将它的女神吞没,长叹一声。
它跳下窗台,焦急地在房间里打转。当时针指向晚上十点时,星野变成了人形。他火速穿好衣服,冲出房门,凭借着猫超强的夜视能力,寻找到宝马轿车的行踪,疯狂地冲进无耻的夜幕,向心中的女神奔去。
在一家闪着霓虹的酒店门前,星野看到了李元的宝马。他走进酒店,向前台打听宝马车主的房号。前台是个年轻的小姑娘,扎着双马尾,圆圆的娃娃脸。小姑娘灿然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先生,不好意思,我们不能透露客人的信息。”
星野笑道:“我知道我知道,我经常住酒店的。”他凑近小姑娘,低声说:“我是李先生的司机,李先生喝多了,打电话叫我来接他,可是他连自己的房号都不记得了。漂亮小姐的心肠都特别好,你一定会帮我的是吧!”
小姑娘甜甜地笑了:“原来是这样,您稍等……哦,李先生在1908房。”
话音刚落,星野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狂敲1908号房门。他听到李元暴躁的声音:“妈措比,半夜三更敲敲敲!”
1908号房门纹丝未动,对面的房门却开了。李元裹着睡衣,一脸戾气,怒目而视:“你还想不想混了,叫你们经理来,哪里冒出来的小瘪三!”
星野没心思跟李元废话,一把推开他,冲进房间。
房间里酒气熏天。
一个光屁股的女人慌忙扯过被子盖住自己的身体。星野定睛一看,这个女人不是语嫣,而是陈圆圆!
星野懵了。
李元气呼呼地冲过来,揪住星野就往门口拖,星野无心恋战,自己主动跑出门来,李元本想给星野一顿拳脚尝尝,没料想,星野跑得比兔子还快,或者说,跑得比猫还快。
李元愤愤地摔上门,骂骂咧咧地回到卧房。陈圆圆掀开被单,裸着妖娆的躯体在床上蛇一样扭动,双手在自己的一双巨-乳上摩娑揉捏,妩媚的双眼迷离地半眯,娇艳欲滴的红唇饥渴地半张着,李元看得欲-火焚身,甩掉睡衣,扑到陈圆圆身上。
星野狼狈逃窜到楼梯间,确认李元并未追来之后,回到走廊盯着1908号和对面的1929号苦苦思考。终于,他的猫眼一亮。
星野跑到走廊尽头,这里有一扇窗户,他钻到室外,沿着墙沿,猫一样轻灵地窜到1908号的窗口。幸好,窗子没有从里面关上,他蹑手蹑脚地跳进房间。
和1929号一样,这里也是酒气熏天。不过,这里却出奇地安静,似乎并没有人住在这儿。
星野充分发挥自身的特长,悄无声息地在房间里搜寻。
终于,在床上,他发现了语嫣。语嫣满面通红,正在酣睡,呼出的气息中弥漫着浓烈的酒味,她醉了,醉得不省人事。星野又气愤又庆幸,气愤的是那一对狗男女灌醉了语嫣在对面偷情,庆幸的是自己心目中的女神没有被淫徒侵犯。
星野爱怜地盯着昏睡的语嫣,静静地守候着。
凌晨两三点钟时,星野竖起了耳朵,他听到有人打开了房门,李元进来了。
星野闪到巨大的窗帘后面。
李元悄悄地摸进房间。此刻的他已经筋疲力尽,妖媚的陈圆圆几乎吸干了他的身体。他贪婪地看着床上的语嫣,这唾手可得的美艳尤物令他心有余而力不足,只得惋惜而无奈地叹了口气。不过,当他想到这尤物已在囊中,还白搭了一个妖媚的陈圆圆时,心满意足地笑了。
既然不能做-爱做的事,何不给语嫣留下一个好印象呢。李元索性睡到沙发上,做他的如意春梦去了。
天色微明时,星野恢复了猫身,它跳上床,蜷伏在语嫣身旁。
语嫣睁开迷蒙的双眼,剧烈的头痛袭来,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她只有又闭上眼,过了片刻,她突然一惊,慌忙坐起,双眼惊恐地扫视着四周。昨晚发生了什么?她慌乱地低头检查自己身上,衣服一件不少,她用手摸自己的大腿间,也丝毫没有异样。还好,什么也没有发生,她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这才发现,金吉拉站在床上,瞪着一蓝一黄两只眼睛惊奇地盯着自己。她抱起金吉拉,下床踱到客厅。眼前的一幕令她热泪盈眶,那个无时无刻不想和自己肌肤相亲的男人居然老老实实地一个人睡在沙发上。望着酣睡的李元,语嫣甜蜜地轻抚着他英俊的脸颊,心都要融化了。
星野焦躁不安地抓挠语嫣的领口,“喵----喵----”地叫个不停,但是,这一切都是徒劳,只有等到晚上,星野变成人形的时候,才能将昨晚丑陋的现实告诉语嫣。
从酒店回来,语嫣仍然沉醉在甜蜜之中。她憧憬着未来的幸福:她的男人有着旁人艳羡的富有和帅气,更难得的是,有着对自己炽烈和纯真的爱。虽然有时蛮不讲理,但那样更有男人味;虽然有时很好色,但那证明他拥有血气旺盛的阳刚之躯。他的李元几乎是完美的。
看着语嫣一个人痴痴地傻笑,星野无奈地长叹了一口气,伏在窗台上,在温暖的阳光下打起盹来,为保卫心中的女神,,它要养足精神,誓与李元周旋到底。
夜幕又悄悄降临。语嫣有些失落,在这本应如烈火般炽热的时刻,李元居然一整天没再出现。
星野庆幸李元没有出现,在语嫣知道事实真相之前,李元的出现将使她陷入更深的泥淖。
晚上十点的钟声敲响。变成人形的星野奔向大衣柜,但是他傻眼了,因为衣柜里都是女装,李元放在这儿的两套男装,一套丢在了派出所,一套丢在了酒店。
语嫣发现了星野的窘态,笑得直不起身来。在她眼中,星野健美的男性躯体跟金吉拉华丽的皮毛没什么两样,是星野自己想多了。
“商场都关门了,你就裹着床单将就一晚上吧!”语嫣笑得上气不接气。
星野滑稽地裹着床单,表情严肃地走到语嫣面前,他要告诉她昨晚发生的丑事。
“语嫣,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尽管这很残酷。”
语嫣被星野滑稽和严肃的巨大反差逗得越发大笑起来。
星野等语嫣笑到无力的时候,抓住语嫣的双肩,用冷峻的目光直视着她清澈的双眸。
“语嫣,昨天晚上……”
……
听完星野的叙述,语嫣一言不发,呆了半晌,清澈的双眸里荡漾起阵阵涟漪。她咬着嘴唇,皱起眉头,疑惑地盯着星野:“为什么?你为什么要中伤他?”
星野急了:“我中伤他?我有什么理由中伤他?”
语嫣清澈的双眸直视星野,正是由于清澈,可以看透她的内心,也正是由于清澈,她也可以看透他的内心。星野无辜的眼神顿时慌乱,他躲闪开语嫣的视线。
星野完全有理由中伤李元。语嫣只是猜测,但星野自己心里明白。
但是星野说的都是实话。
谁可以作证?没有!有证据吗?没有!爱情使人头脑简单,尤其是女人。现在,语嫣完全沉醉在爱情的甜蜜之中,李元昨晚的表现又那么有君子风度,她怎么可能相信任何于李元不利的言语。
星野醒悟了,自己把事情看得太简单,要想拯救心中的女神,必须要动用智慧,而这,并非星野的强项,他顿时觉得压力山大!
“在我找到证据之前,你要对李元保持警惕!”说完,星野冲进夜色之中。他身上只裹了一条床单。
留下语嫣一个人在屋里发呆。
她知道李元好色,见到漂亮女人眼睛就直了,但是无论如何,他不会卑鄙到在向一个女人求婚的当夜和这个女人的闺蜜勾搭成奸。
她知道金吉拉的眼神中流露的是真诚和善良,虽然还有一些看不懂的成份隐藏其中,但是,这不会让她可爱的金吉拉作出可耻的中伤他人的行为。
她知道陈圆圆贪慕虚荣,爱金钱爱帅哥,但是哪个女人不爱这些呢!多年的闺蜜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作出挖墙角的丑恶行径。
语嫣头痛欲裂,她披上外套,走出门去,去寻找答案。
她很茫然,不知从何下手。但是呆在家里,她会疯掉。
她去李元家,没人;去陈圆圆家,不在。一种不祥的预感在内心升腾。夜空中一轮皓月苍白惨淡,夜晚的风越来越冷,不知道金吉拉去了哪里,他的身上只有一条床单。
她只有回家,家里灯亮着。她以为金吉拉已经回来了,加快脚步上了楼,打开门,却发现家里空无一人,这才想起,是自己出门时忘了关灯。
她无力地靠在床头,呆呆地凝视穿衣镜中的自己,这才发现,不知何时,眼泪已经挂满了两腮。
当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时,已是凌晨四点,昏昏沉沉的语嫣吓了一跳,她跳下床,跑去开门。门开了,满头汗水的金吉拉眼中闪着奇异的光。语嫣的心猛地往下一沉,她知道,金吉拉找到了证据。
星野这厮发挥猫的特长,潜进商场偷了一架拍立得照相机,然后向街上的野猫打听到了李元的去向。
从照片上可以看出,李元的宝马停在一片树林中,一对男女毫无廉耻地在车前盖上交-媾,男人裸露的屁股在月光下反射着刺目的惨白。最后一张,星野用了闪光灯,可以清晰地看见李元和陈圆圆惊慌失措的丑态。
语嫣嚎叫了一声,凄楚无比。她疯狂地撕扯照片,将它们全都扯成碎片,泪水如绝堤的洪水奔涌而出。
星野爱怜地扶住语嫣的双肩,不知该如何安慰她。语嫣扑倒在星野怀中,放声大哭。
星野摩娑着语嫣的秀发,任自己宽阔的胸膛被语嫣的泪水浸湿。不知过了多久,语嫣哭累了,趴在星野怀中沉沉睡去,星野搂着心中的女神,嗅着秀发散出的香味,在只有几厘米的距离内,细细地欣赏女神完美的面容和白瓷一般的肌肤,他的唇不知不觉中离她的唇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终于,他感受到了触电一般的颤动,一股温暖的电流从嘴唇传到大脑传遍全身,他的舌尖伸进她的红唇,贪婪地吮吸着她舌尖的甜蜜。沉睡的语嫣低声呢喃:“李元,我给你……”
星野浑身一颤,失落地凝望着语嫣,虽然,她就在怀中,却感觉无比遥远。这个李元究竟有什么魔力,让语嫣为他痴迷。星野无奈地放下语嫣,盖好被子,回到沙发上,独自望着窗外的圆月发呆。月圆人团圆,可是今夜,负心人抱着美人纵情恣欲,痴心人独守寒夜梦中洒泪。为什么受伤的总是善良的人?
一个偷窥狂并没有影响淫男欲女的兴致。在淡淡的月光下,微微的晚风中,光着屁股的凉嗖嗖的快感和在野外偷腥的刺激令李元兴奋未名。他疯狂地在陈圆圆丰满的乳-房上和优美的大腿间发泄着兽欲。
从陈圆圆的身上爬起来,穿好衣裤,李元一个人上了车。陈圆圆慌忙拎起自己的衣服,裸着妖媚的胴-体,随后也钻了进来。
一对丰乳在月光映照下白得耀眼,随着宝马的颠簸上下颤动不止。
“快进城了,穿上衣服吧。”李元提醒还在发骚的陈圆圆。
陈圆圆拉过李元的手放在自己的乳-房上揉-搓,发出放肆的呻吟,李元急忙抽回手,他要抓住方向盘。可是,在刚才的一瞬间,车轮已经偏离了方向,飞快地冲向路边的护栏,一声震耳欲聋的轰响过后,黑夜重又恢复了宁静。
上海第一人民医院住院部。
李元被包得像个木乃伊,双眼无神地盯着天花板发呆。他有些后悔,不该做出对不起语嫣的事,也许是上天对自己的惩罚,他不得不躺在这里忍受肉体上的痛苦。
一个圆滚滚的男人骂骂咧咧地撞进病房:“你这个臭小子,满肚子花花肠子,开车都不老实,害老子蚀本,救了你这个小债主,还要救那个骚货……”
后面跟进来一个花枝招展的妇人,伸手揪了男人一把:“闭上你的臭嘴,就知道钱钱钱。”妇人扑到李元床头,惊慌地上下打量着遍体纱布的李元,“宝贝呀,可怎么办好哟,撞成了这个样子,还好,这张脸还是这么英俊……”
李元烦躁地闭上眼,他现在满心只想着语嫣,但是他知道,她不会原谅他,更不会来看他。
一个美少女出现在病房门口,看到有人在,迟疑地站在门口。
圆滚滚的男人眼睛一亮,弹簧一样射到美少女身边,鼻尖几乎碰到少女的脸颊:“姑娘,怎么称呼啊?这个,是我的名片。”说着,递出一张金光闪闪的小卡片,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各种头衔。
花枝招展的妇人板着脸干咳了一声。
李元睁开眼,门口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他惊喜地大叫:“语嫣!”
圆滚滚的男人意识到面前这个美少女是儿子的女友,尴尬地收回名片,讪笑道:“来来来,小姑娘,快请里面坐。”
妇人扯着男人出了病房,剩下李元和语嫣两个人。
语嫣眼中的泪珠滚落下来,不知是伤心还是心痛,是痛恨还是怜惜。李元此时早已感动得热泪盈眶,挣扎着要坐起来,但是身上的剧痛让他大叫一声。语嫣慌忙扶住李元:“别动了,老实一下好不好!”
李元哽咽道:“语嫣,对不起,都怪我,受不了陈圆圆的诱惑。我保证,以后绝对一心一意只爱你一个,如果我再对别的女人动一点心思,就让我被撞死!”
语嫣盯着李元,被他眼中的真诚打动,心里的坚冰无形中融化了,她捂住李元的嘴,说道:“我记着今天的话,如果你再犯错,我就去死,不过死之前,要拉着你垫背!”
李元心里一颤,浑身打了个寒噤,眼神有些慌乱。
语嫣见了,生气地站起身要走。李元忙叫道:“语嫣,你放心,我会一心一意爱你一辈子,相信我!”
“是啊是啊,我们元元会一心一意爱你一辈子的。”花枝招展的妇人从病房外冲进来,“他要敢三心二意,我打断他的腿。”
原来李元的父母并没有走,而是一直在外面偷听。
语嫣羞红了脸,低头不语。
妇人搂住语嫣,怜爱地端详了许久,笑道:“这个儿媳我们要定了!”
圆滚滚的男人也进来了,附和道:“这个好,这个好,我就说我家元元有眼光吧!”说着,从包里摸出一大沓*,递给语嫣,“姑娘,以后是一家人了,这点小意思只当是见面礼。”
语嫣窘迫地咬着嘴唇,不知所措。妇人大笑道:“小气死了,这么好的姑娘给你当儿媳妇,就抠成这样。姑娘,我这里还有。”妇人从自己颈项上取下一根小指粗的金项链,不由分说就往语嫣的颈上戴。
语嫣半是羞涩半是激动,俏脸胀得通红。
星野在家里无精打采地趴在窗台上打盹。表面上是在打盹,但内心里翻江倒海:语嫣这个痴心的傻姑娘,不可救药地爱上了一个无耻的花心大少,语嫣啊,为什么明知是火坑,你还要义无反顾地往下跳!星野越想越觉得可怕,一个如花似玉的小美女,就要把自己一辈子的幸福葬送了,它不能视若无睹,必须挽救自己心目中的女神,该出手时就出手,不能犹豫了。
但是,星野出不去,它被关在屋子里。
正在星野烦躁不安时,一阵风从窗外吹进来,窗帘被风吹起,像少女柔嫩的手臂向星野招飏,星野抬眼望去,不由心内大喜:窗子没关。它轻灵地跃出去,虽然离地面还有十几层楼的高度,但这根本难不倒一只猫。
星野赶到医院时,李元的父母已经走了,病房里只剩下语嫣和李元。两个人都红着脸。语嫣是因为羞涩和激动,李元则是兴奋和庆幸。在这一刻,李元是真心的珍惜眼前人,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只有语嫣这么好的姑娘才会原谅他并且不在意他是否会因车祸留下残疾,老天爷赐给他这么好的礼物,如果自己还不好好珍惜,就真的是作死了。
星野在窗外瞟了一眼这两个红着脸的人,转身走了,它要去看看那个骚包陈圆圆。
陈圆圆只是吊着一条腿,看来伤势不重。她躺在病床上呻吟,夸张地呻吟,看护皱着眉头,不情愿地给她揉捏着身体。陈圆圆的呻吟渐渐变得忽高忽低,好像叫-床的声音。这声音极有感染力,听得星野血脉贲张。一声猫叫传来,惊醒了沉醉中的星野,它突然发现,不远处一只娇萌的花猫正用色迷迷的眼神盯着自己。
星野太有魅力了,花猫紧紧地跟着它,赶也赶不走,甩又甩不掉,一个劲地往星野身上靠,星野不胜其烦。一直到夜幕降临,花猫还兀自纠缠不休,星野心知不妙,疾忙逃到一处僻静的角落。花猫尾随而至,正要扑到星野身上亲热,突然见星野摇身变作一个赤身裸体的男人,吓得惊叫一声,逃之夭夭。
终于摆脱了这只骚猫,星野吁了一口气。他潜到更衣室,穿了一套白大褂,大摇大摆地走进了陈圆圆的病房。
陈圆圆白天睡饱了,现在正睁着眼睛发呆。星野仔细打量了一番陈圆圆,发现她身上的确有着非同一般的诱惑力,即使是发呆的神情也足以让男人想入非非,还有胸前一对G奶随着呼吸轻微起伏,仿佛微波荡漾的湖面,让人恨不得一头扎进去而不愿自拔。一条受伤的腿吊在床尾,尽管缠着绷带,依然遮不住优美动人的线条,可以想像,这样的一双美腿完全裸露着搭在男人肩头是一种何等令人不可抗拒的魅惑。陈圆圆发觉星野盯着自己发痴,狐媚地冲星野笑道:“你想干嘛,盯着人家?”星野一拍脑门,想起自己此来的目的,忙俯下身假装检查床头卡,卡上写着:右小腿骨折。星野心里暗暗叹道:真是人贱命大!
他转身出来,拐进李元的病房。
语嫣在陪护床上靠着,摩娑着项上的金链若有所思;李元已经熟睡,还是红光满面,丝毫不像是受了重创的伤者。他的床头卡上写着:双臂骨折、双腿骨折、全身多处软组织挫伤,护理等级是二级。
星野走到语嫣身旁,轻轻拍了一下语嫣的肩膀,轻声说道:“出来一下。”
语嫣不知究里,惶惑地跟出来,在走廊里拐了几个弯,到了一个无人的角落。星野停下脚步,转向语嫣,取下口罩。语嫣惊讶地睁大眼睛,失声叫道:“金吉拉!”
星野叹了口气:“你要怎样才会醒悟,如果只是为了金钱,你今后的人生将面临无休止的烦恼。李元花花公子的本性是变不了的,也许现在离开他会很痛苦,但总好过将来痛苦一辈子!”
没等星野说完,语嫣扭头就走。
“你当好自己的猫就行了,我自己的事自己作主!”
星野急了,紧走几步挡在语嫣面前。
“我是一只猫,但我是只很真诚很温柔的猫,我会心无旁骛地守护你一生一世,猫的生命只有十五年,只求在我有生之年,能看到你找到真正的幸福。”
语嫣的眼泪夺眶而出,她抱紧星野。
“金吉拉,谢谢你。”
然后,她放开星野,大步向李元的病房走去,留下一句震撼心灵的话在星野耳畔回荡:“我会用性命来捍卫我和李元的爱情!”
三个月后的一天,李元的父母以及李元父亲公司的员工浩浩荡荡地迎接李元出院。员工们自然不知道李元为什么会住院,他们只要知道,越有排场,越有气派,老板就越高兴。
语嫣小鸟依人般靠在李元身边,享受着非一般人的尊荣。李元父母看着语嫣惊喜满足的神情得意地笑了。
“这孩子很容易满足!”圆滚滚的李父说道。
“爱钱不是坏事,关键她爱咱家元元!”花枝招展的李母笑得合不拢嘴。
出院之后,李家就紧锣密鼓地筹备婚事。一个月后,婚礼在上海最豪华又最有历史的国际酒店举行。
迎娶新娘的婚车就要来接走语嫣了。语嫣是个孤儿,所以她必须带着唯一的“亲人”----金吉拉。
对于一个饥渴的欲望强烈的花花公子,四个月不近女色开创了他成年以来的奇迹。一想到今晚就可以一亲语嫣渴慕已久的芳泽,李元就觉得兴奋莫名,一股股麻酥酥的电流传遍全身,令他如醉如痴。
对于李家婚礼的排场和新郎的英俊多金,大家议论纷纷。议论的观点有很多,但是主题只有一个:羡慕嫉妒恨!负责婚礼现场的酒店公关经理没有加入议论的人群,她认为议论只停留在嘴皮子上,毫无实际意义。
酒店服务员向李元行了九十度的鞠躬礼,然后笑意盈盈地说道:“李少,我们陈经理请你到1002房商谈婚礼上的一些细节。”
李元跟着彬彬有礼的服务员来到2002房,进去后,服务员带上房门走了。房间里只留下一头雾水的李元。
一个熟悉而妖冶的身影出现在李元面前。
陈圆圆!
陈圆圆扭着水蛇一般的腰肢靠近李元,身体几乎贴着李元。
“李少,您看下婚礼的细节安排,有什么疑问或要求就告诉我们。”
李元接过陈圆圆递来的安排表单,但陈圆圆并没有放手,而是顺势靠在了李元的身上。
“有什么问题您就直接告诉我,好吗?”
陈圆圆的声音甜得腻人,身体柔软而温热,体香诱人。李元有些晕头转向了。
“哎呀,李少,您别总站着呀,快请坐。”
陈圆圆拥着李元倒在沙发上,一副温软而富有弹性的肉体不轻不重地压在李元身上揉-搓。李元积聚了小半年的欲-火像汽油遇到了火星,腾地一下熊熊燃烧起来,瞬间吞没了所有的冷静和理智。
一个是心怀嫉妒要横刀夺爱,所以施尽浑身解数,风骚-淫-荡之极,完全不由李元自主,香舌在李元身体敏感地带吮吸,纤手撩拨李元每一根欲望的神经,丰乳顿成温柔乡,美腿恰似勾魂索,可叹李元只顾纵情恣肆,哪里还记得语嫣在家里望眼欲穿等着他去迎娶。
一番狂乱,令李元感受到了有生以来最销魂的一度春风。他发射了一次又一次,根本停不下来。
陈圆圆豁出去了,舍得一身剐,要把多金帅哥拿下马。
酒席上的客人开始焦躁不安,圆滚滚和花枝招展也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酒店的服务员中有略知一些端倪的,开始窃窃私语,窃窃私语传到了客人的耳中,就像原-子-弹被引爆一样,瞬间以几何级数蔓延传播,宴会大厅人声鼎沸,圆滚滚和花枝招展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好不尴尬。
语嫣抱着金吉拉苦苦守候在家里,送嫁的小姐妹也开始议论纷纷,猜测会有什么变故。金吉拉,也就是星野,沉不住气了,它暴躁地挣脱语嫣的怀抱,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冲出门去。
星野翻墙逾户,抄捷径直扑国际酒店。当它出现在2002窗外的时候,李元正在狂吼着向陈圆圆体内发射残存的小蝌蚪。星野血往上涌,双眼通红,它号叫着疯狂扑打窗玻璃。
已经几乎被陈圆圆吸干的李元听到异响,有气无力地瞪着惊恐的双眼望着窗外的金吉拉。陶醉在快感中的陈圆圆被搅了兴致,恼羞成怒,裸着香汗淋漓的胴-体跳下床猛地推开窗户,星野敏捷地躲闪开,一转身窜进窗口,跃过陈圆圆,喵呜怪叫着直扑瘫软在床上的李元。
一番凌厉的猫爪攻势令李元猝不及防,脸上瞬间留下了几道血印。剧痛让李元火冒三丈,他抓住星野拼尽全力将它狠狠地甩了出去。
星野雪白的身躯在空中打着旋,像一道闪电,像一道流星,穿过陈圆圆邪恶的目光,穿过洞开的窗口,射向广袤的天空。
这里是2002房,20层。
星野瞪着双眼,一蓝一黄两只晶莹的眼珠在午后的阳光照耀下闪烁着恐慌的光芒。濒临死亡的本能令它觉得毛骨悚然,呼啸的风从它耳畔掠过,似乎要将它托向天空。它的脑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语嫣哀伤的脸庞、倪爱期盼的双眸、星宇无助的眼神,还有锦霓裳温软的躯体以及她化作一团烈焰在黑暗中坠落的场景。星野顿悟,死亡,不过是通往另一次生命的门,并不可怕。
但是,走向死亡的过程是可怕的,飞速向自己扑来的大地是可怕的,耳畔尖利呼啸的风声是可怕的,还有最可怕的,是语嫣将要独自面对残酷的现实,她的幸福将要被花花公子李元无情地碾碎!为了语嫣,它不能死!
是啊,它不能死,它不会死,它是猫,它有九条命。
它有猫的本能,它有发达的平衡系统和完善的机体保护机制。星野迅速调整好身体的姿态,伸出尾巴,像飞机的尾翼一样保持身体的平衡,强壮的四肢朝向大地,呼啸的风鼓起四肢与身体连接处的皮囊,使它的身体展开如滑翔机的机翼。
它下落的速度瞬间减缓了许多。
在即将着陆的刹那,它利用脚趾上厚实的脂肪质肉垫和弓起的腰身大大减轻了地面对身体的冲击,顺利着陆!
星野安全着陆,安然无恙!围观的路人报以热烈的掌声和欢呼,星野得意洋洋地抬起前肢向路人致意。路人中有个熟悉的身影闪现:仙风道骨、鹤发童颜,五缕长髯随风飘扬----是老乞丐!星野刹时有种不祥的预感。一只围观的野猫向星野大叫:“哥们,小心……”话音未落,一辆疾驰而来的小轿车带着尖利刺耳的刹车声闯入大家的视野,瞬时吞没了星野,星野不见了,马路上只留下几道黑色的刹车印。惊魂甫定的路人和瞠目结舌的司机一起趴下来在车底寻找星野的踪迹。
有人发出恐怖的尖叫。大家这才发现,在轿车左前轮下,一条猫尾在痛苦地抽搐,血,从轮底渗出,向四周流淌……
星野魂飞天外。
星野猛地痉挛了一下,愕然睁大双眼,但是,除了血红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身上黏黏糊糊,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臭弥漫在周围。星野动弹了一下,剧烈的疼痛袭来,令他几乎再次晕厥过去。他用手拭了拭眼,勉强可以看见四周的状况:一只庞大的血肉模糊的老虎仰面朝天躺在旁边。奇怪的是,这只老虎没有脑袋,一块尖利的巨石插在它的颈部,不远处,一个张着血盆大口的狰狞的人头滚落在乱石丛中。
星野隐约记得自己是被犀渠吞吃了的,那么自己应该是在犀渠腹中。他仔细审视犀渠的身体,发现犀渠的腹部也被巨石刺穿,幸运的是,自己没有被巨石刺中。
星野想起济善,还有锦霓裳,不由一阵酸楚,心痛的感觉占据了他所有的思绪。哦,对了,还有语嫣,想起语嫣,又一阵剧烈的心痛袭来。爱的感觉就是心痛的感觉,多一份爱就多一份心灵的痛楚。不觉中,泪水模糊了星野的双眼,他颤抖着长叹一声,用尽全身力气对着苍茫的天空大喊:“倪爱----星宇----霓裳----语嫣----”
空旷的山谷中,回荡着这一连串的名字。
突然,一阵婴儿的啼哭传来。
星野惊愕地发现,滚落在乱石丛中的狰狞人头睁开了血红的双眼,两道寒光从眼中射出,摄人心魄。一旁的虎身剧烈地抖动起来,随后翻身而起,乱石丛中的人头凭空飞起,与老虎的颈腔合而为一。
星野大惊失色!
犀渠呲出白森森的獠牙,发出婴儿的啼哭声,向星野扑来。
“孽畜!”
正在危急关头,半空中响起一声震聋发聩的断喝,一片祥云飘过,普净上人从天而降。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留尔性命,指望尔能悔过自新,不料尔至今尚未醒悟,便怪不得老衲了!”
犀渠本是灵兽,听到断喝之声时,便已知普净法力远胜自己,早想逃遁,无奈四肢好似被冻住一般,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普净扬起手掌扑天盖地朝自己打来,喉间发出凄厉的婴儿啼哭之声,眼神中流露出恐惧和后悔,但是,一切都为时已晚,悔过的机会只有一次。一阵撼山震岳的巨响过后,犀渠化为无形,魂飞魄散。
星野拜伏在地。
普净将他打量一番,笑道:“施主不同凡响。忙里偷闲了却前世一桩孽缘,只是还有几桩要了。”说罢,一跺脚,脚下升腾起一阵烟雾。
星野见普净要走,急忙扑上前抓住普净双脚,哀求道:“师傅,救锦霓裳一命!”
普净一笑:“施主尽管放心,锦霓裳并无性命之忧。”
星野又道:“请师傅指点迷津,什么叫‘忙里偷闲了却前世一桩孽缘,只是还有几桩要了’?”
普净道:“施主可记得当初为救锦霓裳与二鸢相搏之事?那李元与陈圆圆便是二鸢转世。”
星野一惊,正要问语嫣下落,却发现自己手中抓住的只是一块石头,普净上人已无影无踪。
星野茫然地看着四周缭绕的云雾,回味着普净上人的话,不觉痴迷。
良久,才醒过神来,想寻路返回宝华寺,刚一爬起身,便觉身上剧痛,骨节都如断裂了一般,眼前一黑,栽倒在地,不过神智尚还清醒,便伏在地上大喊救命。
普净上人自有要紧事去办,临行前暗地里请动山神,来助星野一臂之力。此时,山神化身成一个采药的郎中,攀着一条枯藤落在星野面前,笑道:“莫叫了,你的命硬,不救也死不了!”
郎中背着星野进了一处山洞,便在洞口点起火来熬药。不一会儿,药香弥漫,星野顿觉神清气爽,疼痛全消,只是身上软绵绵不想动弹,便索性闭目养神。不知不觉中,沉沉睡去。
忽然,山洞外响起滔天的海浪声。星野一惊,睁开眼,却发现郎中和他熬的药都不见了,星野翻身起来,向山洞外奔去,迎面冲进来一帮凶神恶煞的士兵,领头的与星野撞个满怀。星野后退几步,跌倒在地。那帮士兵大叫:“和尚,你哪里跑!”说着,便一个个举着钢刀要砍星野。星野吓得面无人色,喊道:“我不是和尚,我不是和尚!”
士兵大笑道:“你不是和尚谁是和尚!”
星野慌忙用手摸了一把脑袋,居然光溜溜的,没有一根头发,再低头往自己身上看,不知何时穿上了一件袈裟,而且这袈裟上缀着许多珠宝,光彩四溢。正在惊愕,早被众士兵牢牢捆绑,连拖带拽,拉出山洞。
山洞外竟然是一片汪洋。一艘大船泊在岸边,大船上旌旗招展。船头上一个全副武装的将军气宇轩昂,睥睨着被拖拽的星野,鼻孔里发出轻蔑的哼声。他一挥手,转身进了船舱。那领头的士兵见状,将星野踹倒在沙滩上,眼里露出杀机,举刀就朝星野头上砍来。星野莫名其妙,眼看要成冤死的糊涂鬼。突然一声呼哨,随之是几声轻微但清晰的“咻咻”之声,那帮士兵纷纷倒地,连叫都没叫一声。星野呆呆地张着嘴,眼看一群黑衣黑面之人凭空闪出,轻灵地跃上船头,眨眼功夫,听到船内传出几声惨叫,然后,一切都恢复平静,除了阵阵的海浪,便听不到其它的响动。星野被绑缚着双手趴在沙滩上一动也不敢动,他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传来。星野顺着声音望去,只见一群黑衣黑面之人簇拥着一个一袭白衣的少女翩然而至。星野眼睛都看直了,这少女太漂亮了,精致的五官仿佛彰显着造物主巧夺天工的技巧,这是一张无可挑剔的脸。少女感觉到了星野肆无忌惮的目光,皱了皱眉头,拉起白色的面纱。
少女朝黑衣人一使眼色,黑衣人拥上来,七手八脚地解开星野身上的绳索,然后拉着星野不由分说疾步朝海边奔去。
大船下还泊着数条小舢板。
星野和黑衣人上了舢板,跟随白衣少女的另一条舢板驶入茫茫大海。
不一会儿,一艘巨舰出现在海平面上,舰首赫然飘扬着一面大旗,血红的旗帜上一朵雪白的菊花格外刺目。
小舢板靠上巨舰。
巨舰上放下吊索,将舢板吊起。舢板乍一停稳,黑衣人便纷纷跃上巨舰,舢板上只剩下星野一个人。
星野正在纳闷,只见一列衣甲鲜明的士兵迈着整齐的步伐靠近了舢板。为首的正是白衣少女。
白衣少女已经取下面纱,精致的五官显露出谦恭。少女伏下身对星野跪拜大礼。一对士兵恭恭敬敬地低着头搀扶着星野下了舢板,踏上巨舰。
这一切,都让星野莫名其妙,不知所措。星野终于忍不住问道:“究竟怎么回事,你们都是什么人?”
少女立即谦恭地回答:“请您稍等,就会明白的。”
一对士兵拉开一扇朱漆大门,一幅奢华的场景映入星野的眼帘。
士兵止步门前。只有少女引着星野步入厅内。厅内空间阔大,举目所见皆是金碧辉煌,侍立两侧的都是身着华服的少女,一个比一个精致迷人。星野不禁感慨:难道世间所有美女都聚集于此不成!
“爱卿,叫朕好生挂念!”
一个娇媚的声音传来,星野循声望去,见大厅深处端坐着一个珠光宝气的妇人。
白衣少女跪倒在地:“吾皇万岁,卑职已将国师带回。”
妇人轻轻一挥手,白衣少女起身下去了。侍立两侧的少女也都随之纷纷退下。眨眼功夫,偌大的厅内只剩下星野与妇人。
星野还在发呆,妇人早起身来到身边,偎入怀中。
星野茫然无措。
妇人见状,黯然道:“爱卿,是朕错怪了你,一切皆是谦仓将军的诡计,朕被他蒙蔽,害爱卿受苦了!”
星野还是茫然地看着怀中的妇人,不知所措。
妇人道:“看起来,你是真的忘记了朕。”说罢,拉星野坐在龙榻之上,自己则坐在星野大腿上。
“爱卿,朕乃是莫名国女皇神瑞。卿乃国师性明……”
在妇人娓娓道来的故事中,星野终于明白了自己现在的身份。
原来,星野是莫名国其妙寺的性明和尚。
莫名国在东海的一座岛屿上,幅员不算辽阔,物产也不丰富。只因出产天然宝石,故国库丰盈;又因地理位置独特,外界几乎无人知晓有此国度,数世以来,并无外强觊觎,真可谓物埠民安。这岛屿上的女子个个生得精致秀美、聪慧可人;男子却大多生得猥琐丑陋、木讷迟钝。所在女人在这里有着绝对的权力,世代皆是女皇传承。女皇神瑞更是美艳绝伦,性情风流。
神瑞女皇情窦初开时便欲-火如炽,后宫上千俊男供其尽情享乐。说是俊男,无非是勉强看得过去,不算太丑陋之辈。其中有个谦仓,生得比其他人更为端正,体格也更为强壮,便格外受宠,被委以重任,担任大将军的要职。
大将军负责全国军事防务,更肩负国家经济命脉:与外界交换宝石。一年一度派出一支军队,化装成海盗,载着宝石到国外出售,这项使命相当重大:既要保证莫名国的最大利益;又要保证不被外国人盯上,威胁国家安全。所以必须要大将军亲自出马。海洋广阔,出行一次至少一月有余。这一个月里,神瑞便只能在其它所谓的俊男中挑选侍寝之人。
那一日,神瑞突然厌烦了宫内的生活,便带了几个贴身侍女,微服到山中游玩。不觉迷失道路,正在焦急,忽然听到钟声隐隐,循声找去,发现深山中居然有一座古刹,山门顶端一块大匾,上书“其妙寺”。
神瑞愕然问道:“雪瑛,这其妙寺既然在我境内,如何未曾听你提及?”
白衣侍女慌忙答道:“吾皇,出家之人,超然世外,只尊佛祖,所以不曾记在版图之上。今吾皇君临,此寺自当载入国史。”
神瑞微微颔首。
正在此时,山门中闪出一个小和尚,双手合什,口诵:“阿弥陀佛!”
神瑞吃了一惊,举目一看,见小和尚眉清目秀,举止洒脱,不禁心内暗喜。
小和尚迎到神瑞面前,不卑不亢,朗声说道:“来者可是白王?”
白衣侍女斥道:“和尚无礼!”
神瑞向白衣侍女丢了个眼色,白衣侍女退到一边。
小和尚道:“吾师云游之前曾有交待,今日有贵客至此,乃是一国之白王。”
神瑞已知“白王”就是“皇”字,不由会意一笑:“小师父,我等正是。”
小和尚面露喜色,恭敬地让到路边,道:“请贵客到寺内小憩。”说罢,便在前面引路,带神瑞到了大殿上,叩拜佛祖。进香之后,小和尚道:“贫僧法号性明,师父云游前交待,贵客到此之日,便由我接任本寺长老之位,师父再不回此寺。我问师父为何如此,师父说到时候问白王即可。今日白王在此,请解此谜。”
神瑞心内大喜,摒退侍女,向性明道:“小师父,你这寺你这人,从今日起就是皇家御寺御僧。”
说罢,便褪去自己身上衣衫,露出雪肌玉肤。
性明此时对师父所言略有领悟,但对男女之事一片茫然,只木讷地任由神瑞摆布。缱绻缠绵一番后,性明便开了窍,雄风乍起,生龙活虎地一番折腾,直让神瑞欲仙欲死。
自此之后,神瑞便在其妙寺日夜与性明缠绵,连国事也交由白衣侍女雪瑛打理。
山中风流,不知时日。神瑞与性明逍逍遥遥,不觉一月有余。一日,正在百花丛中,一块天然石床上淫-声-浪-语之时,白衣侍女雪瑛飘然而至,拜服在石下,道:“吾皇,谦仓将军明日便将回国。”
神瑞正在销魂之时,一面兀自骑在性明身上浪-叫,一面断断续续地说道:“朕,知……知道……了……啊……啊……”
雪瑛早已见惯了神瑞的春-宫淫姿,便悄然退在一侧,静静等候。
约莫一个时辰之后,神瑞大叫一声,浑身抽搐着瘫倒在石床之上,露出性明一根红通通的擎天柱沾染着淫-液,在夕阳下闪闪发光。性明翻身趴在神瑞玉体上,正要再展神威,神瑞气喘吁吁地叫道:“爱……爱卿……且……且慢……朕……受不了啦……”说罢,向侍女瞟了一眼,侍女见状,心领神会,纷纷宽衣解带,簇拥着性明在石床一侧任由性明发泄未尽的欲-火。
当晚,神瑞辞别了性明,回到皇宫。
次日第一缕晨光照耀在神瑞女皇的国土上时,神瑞的仪仗已经出现在海港,她的臣民都兴高采烈地准备迎接神圣的谦仓大将军。当遥远的海平面上出现一个白色的帆尖时,山呼海啸般的欢叫声便灌满了神瑞的双耳。神瑞不由皱紧了眉头,这是本应属于自己的权威和荣耀,现在她的臣民将它献给了谦仓----一个男宠。白衣侍女雪瑛察觉到了神瑞的不快,她转身离开神瑞的仪仗,不一会儿,欢叫声戛然而止,海港寂静下来,只听得到阵阵的海浪声和海鸟的鸣叫。
满载而归的谦仓大将军志得意满、趾高气扬。在宫内,他是最得宠的俊男;在宫外,他是最有权势的大将军;在国外,他是富可敌国的大海盗;回到国内,他又把握着全国的经济命脉,这可不是一般的荣耀和功勋,除了神瑞女皇,谁都得对他俯首帖耳、毕恭毕敬。
谦仓的船队陆续驶入海港。神采飞扬的谦仓预感到情势不妙,他硬着头皮走出船舱,阔步来到船头,向迎接的国民伸出双手。但是,他没有听到以往山呼海啸的欢叫声,只得尴尬地垂下手,满腹狐疑地爬下船,来到神瑞的仪仗前,乖乖地拜服在地,撅起不可一世的屁股等候神瑞的圣旨。
臣民都压抑着心中的狂喜,猜测神瑞会如何迎接王国一年一度最崇高的盛事。
神瑞已然达到自己的目的,她对臣民的反应很满意。终于她自己也压抑不住心中的喜悦,抬手一挥。白衣侍女雪瑛大声叫道:“宣大将军!”
瞬间,臣民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欢呼声中,胆战心惊的谦仓长吁一口气,爬起身快速小步跑到神瑞面前,倒头再拜。
神瑞从龙座上站起,伸手托起谦仓的下巴,爱怜地微笑道:“爱卿,瘦了。”
谦仓赶紧答道:“为陛下粉身碎骨,万死不辞!”一面顺势起身,恭敬地搀扶着神瑞,一起迈步向前接受臣民的膜拜。
又一阵排山倒海般的欢呼声响起,莫名国的国民兴奋到了极点。
回到皇宫,神瑞与谦仓久别重逢,迫不及待地相拥在一起。
谦仓在茫茫大海上苦熬了一月有余,自然是欲-火炽烈,龙精虎猛,直抽-插得神瑞娇-喘连连。神瑞虽是日夜与性明缠绵,但也颇享受谦仓的野性和粗暴,此时欲仙欲死,淫-声-浪-语在皇宫内袅绕。
一连数日,谦仓将欲-火在神瑞身上尽情渲泄,神瑞终日沉醉在快感当中,全然不理国政。
这世外桃源一般的国度里,民风淳朴,国民富足,除了男女之事,似乎没有别的事情算得上是大事。
又过了一月有余,神瑞渐渐厌烦了谦仓千篇一律的粗暴方式,开始想念性明的温柔和花样百出以及那一根硕大无比的巨阳。她看谦仓的眼神总是渴望与失望并存。
谦仓敏锐地感觉到了神瑞微妙的变化,如坐针毡。伺候完了神瑞,回到将军府,便立即召唤手下耳目议事。
众耳目纷纷聚集到了将军府。
他们都蒙着面,身着黑衣。这在莫名国丝毫不会引起注目,因为神瑞下令,国民中凡是丑陋的男子必须蒙面出行,否则惊了圣驾,可是要诛连亲族的。
众耳目守候在议事厅外,互不打探身份与消息,只默默地等待谦仓的召唤。
半个时辰后,谦仓听罢众耳目的汇报。
谦仓咬牙切齿,虽然他从一踏上国土便已察觉到神瑞的异样,但没有料到居然是因为一个小和尚。以谦仓现在的势力,灭掉小和尚甚至比灭掉一只蚂蚁更容易。不过,这势必让神瑞不满,并且,谦仓想知道,小和尚令神瑞神魂颠倒的秘诀是什么,他必须去会一会这个神奇的家伙。
性明自幼便在寺中,清心寡欲十余年,吐纳山中真气,因天赋异稟又得到师父格外调养,所以修炼成独一无二的阳刚之躯。但身在佛家,除了经书,不知道世上还有其它。自那一日与神瑞成就云雨之事,才觉悟到人生奇趣。性明本来在男女之事上有异于常人的天赋,恰遇到极妖媚的淫-娃神瑞,得到一番调教,便格外懂得博取女人欢心的窍门。性明的欲-火刚刚燃烧起来,神瑞便回了宫,只有清风相随,经书作伴,闲极无趣的性明便潜心钻研起强身健性之道,每日在山中,袒露着天然肌体,与野兽狂奔嬉闹,跳涧跃崖,食生肉,饮山泉,把一副躯体打造得黝黑结实。更与猛虎相伴,汲取王者之气,将天赋巨阳炼得比虎鞭还要强健。
谦仓听闻小和尚每日间与猛虎厮混,更无人伦,与雄虎争风,不由骇得目瞪口呆,连连摇头咋舌,自愧不如。
一日,谦仓极尽男儿本色,卖力地讨好奉迎神瑞,一番肉搏之后,看着神瑞眼中流露出的不满足,谦仓内心翻江倒海,看着殿上明灭闪动的大红烛,心生一计。
次日,其妙寺佛像前的长明灯莫名其妙地翻倒了,引燃了佛像前的经幡帏幔,一场熊熊大火由此发觞,将神瑞与性明的春窟烧了个精光,灰飞烟灭之后,半边山坡都被燎成了黑秃秃的一片。
消息传到皇宫,神瑞大惊失色,跌坐在龙床之上。
白衣侍女雪瑛摒退众人,悄声禀道:“吾皇,臣已令人细细搜寻,只见到些烧死的野兽,并无法师的踪迹,想必法师洪福齐天,大难不死。望吾皇宽心。”
“着你速速搜寻,一面细细查明,因何起火。此二事皆要机密行事!”
“臣领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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