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的,我发现谢思渐渐流了泪,几乎带着哀求的语气,贴在我的嘴唇上说:“林悲,别离开我好不好,别走。”
我心里一疼,似乎当初那被紧紧包裹住的柔软再一次被触动了,我轻吻她的嘴唇,然后轻轻说:“我不走,林悲不走,再也不走了。”
有那么一刻,突然觉得自己的名字倒也不是悲哀的悲,而是慈悲的悲了。
因为谢思的衣服都被她自己在没有意识的情况下撕破了,所以,我把自己的衬衫脱了下来,套在了她的身上。
等到我拉着她的手出门的时候,蚩尤三千正跟马六指坐在凳子上。
蚩尤三千仍然是那副模样,不悲不喜。
马六指则是有点怪笑的看着我说:“行啊,林老弟,这拼了一把命,还抱得美人归了。”
我轻轻一笑,拉了拉谢思的手。差不多有一年了,我都没想过,我跟她还会有这么一天。
“怎么着,去哪吃?”马六指呲着一口微黄的牙齿,问道。
“走吧,回我店里。”我痛快的说道。
“走着!”马六指一乐,直接起身。
出了门,我走在前面,拉着谢思。
马六指看了看我,突然说了声:“嗨,林老弟,你这夜叉相怎么好像越来越真了呢,我刚才好像见他动了两下。难不成我这还没喝酒就醉了?”
谢思听到他这话,立刻看向我的背后,伸出小手摸了摸那犹如神明的夜叉相,轻声问我:“疼吗?”
我知道她是在问我纹身的时候疼不疼,便摇了摇头,不由得想起了顾辛烈那后背上的地藏王菩萨跟王蒋干手臂上的狻猊。
谢思突然一笑,然后一把搂住我的胳膊,在我身边喃喃道:“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林悲那么有男人味呢。”
“以前你总说我身上有汗味来着!”我哈哈大笑几声,随后打了辆出租车,不到二十分钟,就到了古董店。
王虎在白天的时候给我发了条短信,说是他奶奶危险期过了,明天就能回来。
我让他从我卡里取一万块钱给老人治病。倒不是我心有多善,只是我知道,一个老人拉扯着一个孙子跟一个孙女,着实不容易。
马六指嚷嚷着要吃涮羊肉,我一口答应了。谢思虽然有些憔悴但是精神很不错,毛遂自荐的要出去买食材,我怕她中途再出了什么问题,就让蚩尤三千跟过去,蚩尤三千应了一声,等到谢思换了身衣服后,两个人就一起出了门。
等到两个姑娘一出门,马六指就凑了过来,一脸淫笑的看着我:“怎么,两个都收?”
我懒得搭理他,给了他一拐,就在一旁闷头抽起了烟,马六指似乎也觉得没趣,也在一旁抽起了烟,两个大老爷们也不说话,就对着抽烟,烟雾缭绕,一副此地必有妖孽出现的景象。
不大一会儿,蚩尤三千跟谢思也回来了,两个人拎着大包小包的菜。我跟马六指抬了一箱啤酒,破天荒的,谢思也跟着喝了一个,倒是蚩尤三千,怎么劝都不喝。
一顿饭吃的很开心,只有谢思一个人哭了,我没说什么,只是跟马六指不停的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酒,直到醉的不省人事。
第二天一早,我是被砸门声叫醒的,我极其不耐烦的从床上坐了起来,敲了敲有些胀痛的太阳穴,马六指因为要陪他媳妇,所以喝完酒就走了,谢思则跟蚩尤三千去我家里睡了。
也就是说,整间店现在只有我一个人。
我不耐烦的打开大门,就见门前站着一个人,搓弄着自己黝黑的双手,一脸嬉笑的看着我。
我虽然不是那种嫌贫爱富的主,但看这人的模样也知道,他不是能买得起什么东西的人。
我打量了一番眼前这个人,他约莫三十六七岁的样子,紫红色的皮肤,一看就是经常在太阳底下干农活,穿着一件羊皮短袄,拎着一个破皮包,一嘴的地方口音。
那人见我不说话,就吞吞吐吐地说了句:“你这里收不收古董?”
我在天台这条街上混了这么多年,看人还是很准的。虽然这个男人其貌不扬、土里土气的,但是我却没敢瞧不起他,毕竟,做古董这行的,考的就是个眼力,先别管事成不成,问明白了再说。
“大哥,你先进屋坐,我先把衣服穿好。”我朝他摆了摆手,示意他坐到屋里的沙发上,然后便套起了衣服。
等我穿好了衣服,见这哥们却蹲在了地上,我先是一愣,随后也就释然了,大概这老哥也没见过什么世面,坐沙发上也不太舒服,毕竟,比较偏远的地方可没这些东西。
我看了看他肩上的破皮包,心里想着,这老哥不会弄个什么破衣服糊弄我玩呢吧?
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的,但我还是开口问道:“老哥,您怎么称呼?”
那人憨厚一笑,说:“啥子老哥嘛,俺叫王富贵。”
他有些拘谨,说话间,不断的腾挪着自己那双踩在草鞋里的脚。
我掏出一根烟点上,又递给他一根,笑道:“原来是王老哥啊,哈哈,您今天到我这里是来卖古董的是吧,能给我看看不?”
王富贵抹了把脸,小心翼翼的凑到我面前,小声说:“俺有双鞋,你看看,能给俺多少钱?”
我一听这话,顿时乐了,一般古董店都是只收“硬件”,就是瓷器之类的东西,很少收类似衣服、鞋啊这样的东西,一是不好卖,二是因为这种东西一般都是摸出来的,不好出手。
只不过,我见这老哥这么说,倒也来了兴趣。
开口问了一句:“什么鞋?谁的鞋?您先拿出来给我看看。”
王富贵见我可能比较好说话,也不凶,咂吧了一口我给他的烟,然后把那破包抖出来一个缝,让我往里看,可我还没看出个所以然来,他就赶忙把那布包塞了起来,就好像生怕我把那包里的东西抢走了一样。
我被这老哥逗乐了,笑着说:“有才哥,就一双鞋而已,我也不能抢你的、偷你的,你既然要卖,就得拿出来,你说是不是?”
王富贵憨笑着说道:“小哥,你要是想要,就给俺说个价钱,俺要用这东西换钱给小娃娃娶婆子的。”
我笑了笑,说:“有才哥,您总得让我拿到手里看一看啊,不看清楚了,我怎么开价?”
我瞧了瞧门外,然后又压低声音说:“你放心,我这里肯定安全,你拿出来给我看看,我肯定不能让你亏了。”
王富贵挠了挠头发,又狠抽了几口烟,然后点了点头,把那布包打开了……
说实话,我干这一行的时间也不短了,明器、古董,暗里的、明里的,我都没少接触,但是这样的一双鞋,我还第一次看见。
这双鞋整体不过手掌大小,前端尖得像是笋尖,红缎子打底儿,上边用金绿红三色丝线绣着一朵牡丹花,檀香木的鞋底,中间有夹层。
这东西从外观看就是一双三寸金莲鞋,打眼一瞅就知道是清朝的东西,这老哥口音应该是湘西那边的,古时候,湖南那边也只有大户人家才能裹得上小脚。
我闻了闻那鞋子,有种木香,这种成色跟做工也绝对不是仿造能仿出来的。我呲了呲牙,然后问了句:“有才哥,这鞋你从哪弄来的?”
我怕他不告诉我,就又加了一句:“你要是不告诉我,也许这鞋还真不够给你儿子取娃娃的。”
一听我说这话,王富贵也不掖着藏着了,一五一十的跟我说了一遍。
原来,王富贵刨地的时候不小心刨到一个棺材,他这人素来憨厚老实,也不敢跟别人说,怕人家传他闲话。自己偷偷打开棺材看了一眼,好家伙,里面躺着一具白白净净的女尸。
王富贵的儿子今年都十七岁了,王富贵一直琢磨着该给儿子找个媳妇了,可是家里又没有钱,于是,这个活了快四十年的老实人,做了件不老实的事……
他把手伸到了棺材里。
只不过,这王富贵的胆子实在是不够大,就拽了双鞋下来,那些真金白银的,他也不敢拿,怕拿了之后换不出去,再被人误认为是盗墓的。
等将这双鞋子拿到手了,他又刨了个深坑,把那棺材重新埋了下去。
王富贵一直都不敢把这双绣花鞋拿出来给别人看,他虽然没文化,却知道这双鞋是古时候的东西,儿子娶媳妇的钱也全都指望这双鞋了。
湘西赶尸盗墓成风,古董交易极为普通,他们村里也经常来一些外地人收老东西,王富贵胆子小,怕人家质问他这鞋是从哪来的,就一直没敢出手。
直到有一天,村里有个人要到天台来做趟买卖,这王富贵好说歹说,又送了两只鸡,人家才愿意让他搭个顺风车,不然,这来回路费就够这老哥忙活一阵子的了。
他在来我这里之前也去了其他几家古董店,要么就是不收,要么就是给钱给的少,所以,他才腆着脸敲开了我这家店。
我抿了抿唇,对王富贵说:“老哥,你这鞋的来历不太好,不过你放心,既然你到我这里了,我也不能不收,我看了看,这双鞋这个刺绣的布面特别好,几百年的东西能保存的这么完好也不多了,只不过就是这里子有点糙了……”
王富贵一听我说这话,担心这鞋可能不值钱,连忙摁住我的手说:“兄弟,你就告诉老哥,这鞋值多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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