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有着一头乌黑的长发,长过腰肢,披在脸前,看不清她的表情,手里捏着一个紫红色的盒子,打着一把黑伞,看起来诡异之极。
看到这个女子,本来是盛夏极热的天气,我却感觉浑身都在发冷,从脚到头的开始发凉。
蚩尤三千还算冷静。不,应该说是变态的波澜不惊,此刻,她正直愣愣的盯着那女子,眼光锐利。
我盯着那女子手上的盒子,那紫红色的盒子上面没有多少花纹,只有一些简单的树枝雕刻,看起来十分古朴。就这样,过了有那么一会儿,那女子才缓缓的开口道:“你们……收这个盒子吗?”
我跟蚩尤三千都没说话,那女子则又开口问了一遍。她的声音很沙哑,像是被灌了铅水一样的沙哑。
我的注意力从盒子转回到了她的脸上,仔细看去,透过那长发,看到了她的下巴,极其苍白,嘴唇猩红。
也就在这一刻,那女子竟然慢慢的把头扭了过来,透着她那一头漆黑到看不清缝隙的发丝,死死的盯着我。
这个时候,我也看清楚了,她的眼球,果然也是纯白的。
我的意识顿时一阵恍惚,就在我的双眼跟她那双毫无血色的惨白瞳孔即将正对上时,我的脑海里突然嗡的一声,随即一阵刺痛传来,痛得我不由得用手死死的捂住太阳穴。
也就在这时,一个穿着血红色大袍的女子突兀的站到了我的面前,她刚一出现,那白裙女子便消失的无影无踪,我的痛感也在瞬间消失。
正当我想说些什么的时候,那红袍女子也消失不见,一切就好像是一场梦一样。
蚩尤三千用着有些怪异的眼神看着我,看的我有点心虚,不过,她也只是看了一会,就起身说要去洗漱,我点了点头,把她领到了卫生间里。
回想起刚才那一幕,我觉得那白裙女子应该就是所谓的阴喻,或者说是阴魑。我没想过这种阴物能够肆意的在阳光下行走,听起来实在是有些惊世骇俗,但又不得不承认,这是事实。
这般想着,我快步上了二楼,从床铺底下把《百鬼夜谈》翻了出来,蹲在床边就开始看了起来,一页一页翻找关于阴喻的记载。
让我失望的是,《百鬼夜谈》里并没有记载这种鬼物,甚至连它的名字都没提到过,不知道是这种东西太过神秘,还是出于什么别的原因,总之,这本书并没有介绍关于它的任何一点东西。
我叹了口气,有些疲倦的仰躺在床铺上,只想着方才的事情。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马六指的形象,我想都没想,就掏出手机给他打了过去,将我方才的遭遇详细的和他说了一遍。
谁知马六指听完却是急促的说道:“他娘的,刚才也有个白裙婆娘来我这里,眼珠子也是白的,吓得我一哆嗦连忙扣上了门,难不成是来给谢妹子送骨灰盒的?”
“呸呸呸,六爷你说话啥时候也变的这么晦气了,还送什么骨灰盒,等一会儿我就过去找你,咱们就去那集阴地溜溜,不把那白婆娘拎出来,我林悲就倒着走!”不知怎的,我心里猛地涌出一股劲,脑袋一热,顺嘴就说出去了。
我这刚挂断通话,正准备出门告诉蚩尤三千帮我看店,谁知她早就换好了行头在门口等我呢。我轻笑一声,关了店门,领着蚩尤三千,到门口叫了辆出租车就奔着马六指的地下室去了。
到了马六指家门前,就见马六指正蹲在门口,一个人吧嗒吧嗒的抽着烟,佝偻着腰,就像个小老头一样,一见我跟蚩尤三千,扔了烟头就走了过来。
“行了,直接走吧,白天能办完的事别拖到晚上,我怕夜长梦多。”马六指摆了摆手,堵住我刚要说话的嘴,然后就一屁股坐到了出租车上。
“六爷,你知道这集阴地在哪?我以前可没听说过这么个地方。”我问道。
“我昨天晚上就连夜去查了,就是城郊的一个废弃工厂,旁边有两三栋老楼,看模样也得十几年没拆迁了。”马六指看着车窗外面的路,低声跟我说道。
我点了点头,跟司机说了声去城郊工厂。
那司机看样子也是个热心肠,一听我们要去城郊工厂,就把嘴里的烟吐了出去,侧过头跟我们说:“几位爷,那小白楼可不是什么好玩的地方,能不去,最好不去。”
“小白楼?小白楼是什么地方?”马六指嘿嘿笑道,一脸猥琐的模样像极了某岛国的痴汉。
“小白楼就是你们要去的城郊工厂,你们几位都不是本地人吧?在我们这里住了二十年以上的人,都知道这个小白楼,吓人的紧呢。”司机摇了摇头,语气有些紧张。
“师傅,怎么回事,跟我们讲讲。”我把头伸了过去,也笑着说道,蚩尤三千眨巴着一双大眼睛,也是饶有兴趣的模样。
“这就说来话长了,这小白楼以前是个工厂,做木板生意的,老板是个广东人,本来生意一直都是不错的,可谁知道,有一天工厂突然起了大火,全都烧了起来,一百多号人哟,全都活活烧死在里面了。
当时,好多警察都去了,什么都查不出来。本来想要封了厂子卖掉算了,可是,去打更的人,几天就失踪一个,一个月下去,连续失踪了七八个人,比火葬场都邪乎的紧。
那地方,白天都是阴风阵阵的,旁边那几栋老楼里的人,几个月都见不到一次,都说那里面住的都是鬼呢!我们还真是一点也不愿意跟这个鬼地方扯上关系,几位爷,你们要没什么大事,最好也别往那里凑嘛,要是出了事,钟馗可都救不了。”
我跟马六指相视一笑,也没说话。到了地方给司机扔下了钱,我们就下车了。刚一下车,呼的一阵寒风就吹了过来,直吹得我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
我一抬眼,入眼的便是一个惨败的工厂大门。周围的墙壁上到处都是各种涂鸦,院子里面杂草丛生,一些废弃的材料随意的丢在院子的各个角落里,厂房的玻璃都被一个个敲得稀碎,整个工厂到处都弥漫着被火焰侵略过的惨状。
大门没锁,我想都没想就推门走了进去,马六指想拦住我来着,却没抓住我的胳膊,蚩尤三千就跟在我的身后,一步也没离开。
“这地方有点渗人啊。”我刚迈入那工厂大门,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渗人是正常的,这集阴地阴气重,八字轻的人回去就会得场大病。”马六指嘿嘿一笑,露出他那一口微黄的牙齿。
蚩尤三千则仍然是那副万年不变的低眉菩萨样,似乎很少有东西能搅动她的心境。
我缓步向前走去,一阵阵的凉风幽幽吹来,我感觉自己的后背已经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突然,一阵凄厉的尖叫声传入了我的耳中,我相信马六指跟蚩尤三千也绝对听见了,这尖叫声不是从别的地方传来的,是从我们的正前方传来的,就是前面的那个厂房……
那尖叫声只是一瞬间就消失不见了,可紧接着,我便听到了一阵若有似无的声音,似乎是女人唱歌的声音。
我扭头看了一眼马六指跟蚩尤三千,他们两个的表情也不是很好看。我不由得攥了攥拳头,现在,我的手心里也已经全都是汗水了。
虽然这地方并没有庄王墓那么恐怖,但是绝对要比庄王墓诡异的多。
“咱们别分开,这地方走散了就再也走不到一块去了。能出去就是出去了,出不去……”马六指呲了呲牙,一脸怪笑。
“出不去,就死了。”
一听这话,我瞪大了眼睛,咽了口唾沫,心跳在不断的加速,我抹了抹手心里面的汗渍,回身拉着蚩尤三千的手,小声道:“我知道你功夫好,但是这玩意跟蛊毒可不一样,别离开我身边!”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说出这句话,我能够肯定的是,我对蚩尤三千没有那么多复杂的感情,想来也是下意识说出来的。
蚩尤三千轻柔一笑,也不搭话,就任由我牵着她的纤手。此刻,我没有心情欣赏她的柔荑,跟马六指对了个眼神,一齐向后吐了三口唾沫,然后走进了这厂房之中。
让我有些意外的是,这样的一个工厂,竟然没有一个打更的人,甚至连大门都没有锁。难不成真的像那司机说的,这里果真怪事连连?
我并不觉得自己是一个无神论者,相反,自从在我身边发生这么多事情后,我反而对鬼神之说深信不疑。
这间厂房有好几层,我们所处的这一层似乎以前是一个车间,里面极其空荡,一些传输纽带也已经早就失去了作用,卡在锁链上发出一声声“咔咔”的声音。
厂房里灰尘极大,刚一开门,一股灰就刮了过来。
我皱了皱鼻子,开始打量起了周围。因为太暗的缘故,我们很难看清楚厂房内的情形,幸好马六指早有准备,带了三支手电筒过来。
我看了看手机,距离太阳落山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因为环境诡异的关系,我感觉自己现在脊柱发软,就连头皮都失去了知觉。
那诡异的歌声在我们进入这厂房之后就消失了,周围寂静无比,让人有种窒息的感觉。
“小娃娃,没事就赶快回家去吧……”
就在我们准备继续向内走的时候,一个声音从我们身后传来,我猛然回头,只见一个提着灯笼、身材佝偻的老头正站在门口,幽幽的望着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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