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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道观,江彬卸下马背上的钱币,足足一麻袋。
“师傅,我们回来了!”江彬边说边往玄机子道长跟前走。
此时,玄机子道长仍盘坐在八卦阵中,苍穹大树遮于月色,浩渺星空,却是不见半点寒光。
幽凉之中,玄机子道长微微眯起了眼睛,依旧平心静气,道:“嗯,不错,看样子……此番收获着实丰厚啊!”
“的确。”
江彬掂量着手中的袋子,听着里面哗哗作响的金属撞击声,又不禁哀怨道:“虽然丰厚,可也是让我耗费了不少精力呐!”
“哦?何出此言?”玄机子道长一甩拂尘,而后自八卦阵中起身走了出来。
待玄机子道长走到自己跟前时,江彬才缓缓道来:“整座村子,几乎找不到一家能够一次性兑换三百颗古狼眼睛的店铺。好不容易寻到了家,却不想那居然是个黑店!”
“呵呵,是嘛!那你最终如何解决?”
玄机子道长走在前面,江彬和王紫烟跟在其后,二人你一言一语的把事情讲了个透彻。
直到回到了玄机子道长修炼的小房屋,他再次盘腿禅坐,拂尘倾在左臂上,听完了江彬和王紫烟在村中的整个经过。
“彬儿,你们可知自己遭遇的是何许人也?”玄机子道长问道。
江彬和王紫烟面面相觑,初来乍到,谁认得那难缠的大胖子。
“不知道。”江彬老老实实地摇头道。
“那人名曰胖虎,土豪劣绅,是附近村子里的一颗毒瘤。垄断经济脉络,腰缠万贯,富甲一方却是不曾赈济村民一米一饭,倒是倚财仗势,长恶靡悛,把村子糟蹋的不成样子。”
玄机子道长说出了胖虎在村子里的累累罪行,“想必你们二人已是见过了那村庄的破落,然而想当初,这村子也曾是五谷丰登,安居乐业,诶……”
叹了口气,玄机子道长无限惋惜道:“只怪那胖虎不仅一人作恶多端,而且还为虎作伥,让整个村子都沦为了如今的不堪景象。”
玄机子道长似是与那村庄有着深厚的感情,说起来往,他的眼里充满了无尽的悔恨。
“你……你们两个的出现,终于是替村子里的老百姓们出了一口恶气!”
或许是感受到了玄机子道长的情绪异样,江彬斟酌了片刻,而后问道:“师傅,你也非常痛恨那胖虎吗?”
江彬这一问,顿时让玄机子道长浑身一震,眼里略过一抹不易察觉的躲闪,旋即便是垂下了眼帘,缄口不语。
倒是王紫烟心思缜密,听完玄机子道长的话,试探性的问道:“道长,你与那胖虎,是否也有瓜葛?”
“师傅。”江彬紧续着王紫烟的话音,郑重其事道:“如若那胖虎当真与你有过什么恩怨,请告诉彬儿,彬儿这就去找他算账!”
玄机子道长越是沉默,便越是让江彬和王紫烟胡思乱想。
眼看江彬年轻气盛,说着就要出门,玄机子道长急忙止住了江彬,“彬儿,且慢!”
江彬已然是站在了小屋的门口,“师傅,我刚才是绕了那胖虎一命,现在既是与你有怨,身为徒儿,我自是要去替你狠狠地教训他一顿!”
“彬儿,稍安勿躁!”
情急之下,玄机子道长赶忙抬手示意王紫烟帮他拦住江彬,“紫烟,替我拦住他,莫让他去冲动。”
王紫烟毕竟外人,在玄机子道长的面前她还是要乖乖地言听计从,上前挽住了江彬的胳膊,安抚道:“江彬,你冷静一点,道长他有话要说!”
不得不说,王紫烟是一个聪明之人,她总是擅长于旁敲侧击,在看似其不经意间,让人陷入进退两难之困境。
这一次,又是她的一句安抚江彬的话,却是把玄机子道长推到了必须要将事实公之于众的地步。
“事已至此,我只能实话实说了。”玄机子道长显然是非常抵触这一段历史,果然,当他再次说出话来的时候,不禁让人瞠目结舌。
“其实……那胖虎,正是我的私生子……”
起初,玄机子道长并非是在现在的幢道观里修行,要论他的真正宗派,是在一处遥远而隐秘的深山老林之中。
只因三十多年前,玄机子道长受其师傅的指派,下山任务。
然而,当时修行未深,在任务途中因不敌妖兽而坠崖,险死于荒郊野外。
幸得一位茶花女路过此地,将玄机子道长救回于家中,帮他安心养伤。
岂料,修行未深的玄机子道长六根未净,跟那茶花女日久生情,二人两厢情愿……
半年之后,当玄机子道长得知茶花女怀有身孕的一瞬间,恍然意识到了自己的罪过,不禁后悔,却是为时已晚,无以塞责。
于是,在一个月黑风高之夜,玄机子道长痛下心来,留下一封书信,便是匆匆离开了那茶花女。
信中,玄机子道长承诺到:“我不后悔与你相爱,却是后悔于自己因身份的特殊而无法同你长相厮守,白头偕老。
你放心,孩子的债,我会补偿于你……”
原来,玄机子道长所谓的补偿,就是每隔一段时间,便是悄悄给茶花女寄去一点钱币,两人相隔一方,却是凭此而共同抚养着他们共同的血肉。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玄机子道长始终坚持并兑现着自己许给茶花女的承诺。
直到有一天,他再次路过当年茶花女救起自己的地方之时,才偶然听说早在数几年前,茶花女已是死于非命。
“死于非命!”江彬讶异地确认道。
玄机子道长不堪回首地点了点头,“嗯……不过经过我的调查方才得知,传言她的死于非命,其实是遭了胖虎的毒手!”
“什么?”江彬和王紫烟异口同声,二人脸上布满了讶异和惊诧,“胖虎?”
玄机子道长垂下了眼帘,继续点头。
基于胖虎从小无父的处境,茶花女的内心是充满了愧疚和自责,对胖虎更是宠溺到了爱非其道的境界,但凡是能够满足他的要求,便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诶……孤犊触乳,慈母多败儿。”
玄机子道长意味深长地感慨了一句令江彬和王紫烟都听不懂的话,接着又是续道:“在一次、也是惟一一次茶花女未能满足胖虎的要求之后,遭其孽畜火冒三丈,丧失理智继而对其亲生母亲痛下杀手!”
整篇故事在江彬和王紫烟听来简直如天方夜谭,难以置信。
在得知了茶花女已与自己阴阳两隔之后,玄机子道长便是彻底离开了曾经的宗派,孤自一人留在了现在的这座道观之中,算是用自己的余生来陪同已逝的爱人。
同时,碍于自己跟胖虎的关系,玄机子道长甚至自己的还在村子里胡作非为,却又对他无可奈何,只得用自己通过任务兑换的微薄收入救济灾民,以将功补过,算是替他的孩子,替他的孽债补偿于世。
房间里一片寂静,江彬、王紫烟、玄机子道长三人均是无话可说。
过了半晌,还是江彬退回到了房间,把手中的袋子放到了地上,对玄机子道长说道:“师傅,这是我从胖虎那里换来的四百块金币。”
一麻袋的金币顿时发出叮铃咣啷的声响,“算是我在胖虎身上压榨出来的,明日我便替你散发于村民,全当积德行善了。”
江彬的话音未落,只听道观之外便是赫然传来了一阵嘈杂,其中还夹杂着尖锐刻薄的刁骂:“快!就在这里,给我把那不知死活的臭小子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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