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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央绝峰虚空阵门所在洞底,一座金玉台高高矗立,金芒闪耀,玉泽柔润,一尘静立,看着手中的元精宝珠呆呆痴语:“那是什么?神迹?”此刻再次回想,依然震撼不已。就在他突破空间的刹那,看到了被光幕笼罩下的大殿,而且大殿之外仍有两座比邻,深藏巨大山脉之中。“昆仑神秀,真的是神之仙乡吗?”一尘感叹。随即猛摇其头,忘却所有,这些不是目前的他能窥探的,只能留待将来。
看着脚下的金玉台再次摇头:“用不起啊!”一次而已,元精宝珠损失过半,剩下的勉强还能用一回,若非它在,自己都成人干了。他收拾心情,将两样东西收入识海空间,看了眼虚空中隐藏的阵门,道:“今天起,就叫你虚空洞吧。”
一尘静立,环顾四周,虚空洞底虽然开阔,却再无神阵笼罩,一片昏暗,灵气不显,地脉溃散,随着大阵的消失,一切都变得普通而平凡。
他神念闪动,清点识海空间所得,左手托起,一朵奇花闪现,金色焰火跳动,瑰美异常,火焰王花。一尘于炎境中取得,当时给了宋钟三枚叶片和一瓣花。其余数瓣为一尘所留,而今他要借其凝练神我。
右手托起,无根萍现,叶状如卵,一道道精气不时喷薄而出,形成层层烟雾,弥漫周遭,它无根而生,非灵泉不能孕,与火焰王花同用,可缓和王花霸烈特性。
神我简单而又玄奥,为精、气、神三者合一,永驻神藏。一尘突破天境,神我初具,随着修为的增加,神我会吸收天地间的精气凝实自己,因此也会显得驳杂不纯。精气不纯,必然影响根基,因此需要锻灼神我,去糟存精。就如同躯体一样,需要煅烧,从而变得更纯净,与道贴合。
神我奇妙,却又脆弱,火焰王花锻灼更是危险重重,一个不慎,将会万劫不复。尤其一尘这种识海完全凝入神我之中者,一旦神我溃灭,一尘将化为行尸走肉,不同于其他修者,识海仅是遭创,而非死亡。当然,风险与收获同在,凶险越大,往往会有更大的收获,神我中的精、气、神自然越发凝纯,一尘感悟道则更易于别人。
火焰王花金红而赤灿,每一瓣都如精灵在窜动,它为神则下凝华成的焰精奇花,针对神我,洗练神识,为世间罕有。无根萍翠华流转,晶莹碧透,随着两只手掌不断靠近,一尘眼眸也逐渐放大,他难以相信自己所见到的景象,之前无数预料都未呈现。
无根萍万千叶孔舒张,如同巨鲸汲水一般,吞噬一股股暗色气流,那是火焰王花中的霸烈之气,它灼伤神我,侵害神识。“哎!”一尘感叹,万物神奇,造化天地,火焰王花难寻,世间少有,因其能洗练神我,更显珍贵。无根萍虽少,却并不珍稀,然而乾坤造物,相乘亦相克,于平凡中,尽显神奇,火焰王花与无根萍一奇一凡,道诉人世至理。
一尘痴立,双眼变换,两臂前举,感悟其中。火焰王花越发的金红瑰丽,火花攒动,似神女起舞,温柔如水,烈性已失。反观无根萍,绿华尽染白霜,若迟暮老妪,片片凋落,于无声无息间化作尘灰。
一尘睁目,仿佛历经一生一死,轮回尽头,方见真。他左手掐诀,右手成印,点向神藏,一道柔炎飞射,金红为骨,炽热为形,一瞬间绽放芳华,与神我共燃。“焚我残躯,铸你神我”一声无奈悲叹,回响在识海。一尘双眼迷蒙,他仿佛见到一道灵身飘渺若仙,含笑挥别,“道友!前途茫茫,一路好走!”那是祝福,亦是解脱。大道如海,万千蝼蚁争渡,彼岸何方,或许,死即彼岸。火焰王花历经千年万载,终得一丝灵性,然而天道无情,苍生倾轧,死亡便是最好的归宿,也许将来也是一尘自己的路。
识海震荡,大星运转,汩汩秘力涌出,一尘惊醒,机灵灵打个寒颤,自己怎么了?怎会迷惑其中。“啊!”一声惊叫充斥整座虚空洞,方才火焰王花煅烧,影响神识,沉迷未觉,而今清醒,痛楚难诉,这是怎样的一种痛啊?即使躲入九天,藏进九幽也不能避过,痛来自灵魂深处。
此刻的一尘,牙齿都在打颤,衣衫浸透,斗大的汗珠子颗颗自额头之上滚落而下,他在坚持,似乎到了最后关头。一尘双指如风,迅速点向自身各处,他要暂时截断神我与肉身的部分联系,以减轻肉躯痛苦。
神藏氤氲,仿若一方天地,整个空间宽广无际,神我傲立,如同神祗,足下精气化海,滚滚激荡,一望无垠。金色焰火焚体,神我精气在逸散,已然不稳,随时都可能消散世间。神我初成,本不凝实,而今外焰灼烧,更是伤上加伤,一圈圈的精雾夹杂些许杂质一同析出。
神我结印,双指齐出,一层金华笼罩,逐渐凝聚,那是当初凝聚神我之时,身躯中溢出的金华。“铮”声音宏大,整座神藏都在摇颤,再看,一口巨钟从天而降,笼罩一尘神我。它通体金黄,耀眼夺目,自行旋转,一层层金色光华流转,阻挡神我精气外泄,同时排异掉烧灼而出的杂质。
金钟罩体,防止精气外泄,火焰王花剧烈燃烧,焚尽一切,两者相抗,一时难以分出胜负,一尘神我摇动,时刻处于消散边缘。神我朦胧,形似一尘,近观,却又分辨不清,五官不清,眉目不存,而今神我只不过初具轮廓而已。天境九层天,层层如登天,艰难异常,九层初具,方能神我清晰,貌同真身,这便是神我之‘清’境。
火焰王花剧烈燃烧,如金色火链般缠绕神我,两者共燃,它不惜一切,挥发热力,点燃神我精气,仿佛要同归于尽。神我痛苦,艰难相抗,阵阵精气在飘散,身躯仿佛随时会消失,幸好金钟犹在,聚拢精气而不散。他双手划动,精华再聚,一道拳印极速放大,晶莹剔透,金华点点。“轰”钟体鸣颤,道音隆隆,震慑心神,使神我保持清醒,不再迷醉。三道钟波似大道经文,涤荡人心,神我盘坐虚空,认真聆听,慢慢感悟。神我以金钟镇压自身,鸣音以自省。
虚空洞一片昏暗,伸手不见五指,然而中心处却有一团火焰明灭不定,时而红光湛湛,时而金芒浮现,那是一尘神我与火焰王花剧烈搏杀所致,于额头绽放光华。即使一尘切断神我与肉躯联系,也不彻底,此刻一尘双拳紧握,指节嘎吱作响,他在忍受剧烈疼痛,指甲深入肌肤,赤红血液流出,滴滴滑落,遇石四溅,血花绽放。
神我形体已经燃尽十分之一,初具神我时的杂质基本清除,然而火焰王花金焰缭绕,气势未减,仿佛要将一尘神我彻底焚尽。一尘至此才大惊,本以为火焰王花煅神,简单快捷,不料横生异变,王花已然有灵,不可操控,此刻金色炎花舞动,向神我神藏进逼。识海一旦被焚,神我亦将不存。
神我抬指,轻轻划动,指尖精气涌动,一枚离字浮现,每一笔划之间都红光流动,炎华迸溅,诠释火印奥秘,随后按向自身。一瞬间而已,火焰王花倒卷而回,流动更快,跳动更猛,它在做剧烈的挣扎,不甘就这样失败,要燃尽最后的生命,于死亡一刻升华。可惜,火印霸道,为控火圣术,转眼王花消弭,燃尽最后一息。一尘叹息,本想火焰王花能够多次使用,锻灼神我,不想王花有灵,宁愿自焚,亦不受驱遣。
经此一役,一尘神我更加凝实,轮廓更为清晰,进入天境二层。寻常人等,哪个不是进阶艰难,甚至数十年都未有寸进,而一尘刚入天境又接连突破,这要是传出,必将轰动大秦,即使被誉为大秦年轻一辈第一人的柔华,也不曾进境如此神速,放眼整个荒州又有几人比肩,对于一尘而言已经心满意足了。
神念再动,一枚玉牌闪现手中,散发玉泽,闪闪放光。此玉牌得自天剑宗少年之手,玉牌特殊,可以凝练阵法,可以开辟空间,可以存储信息,功能众多。当初战境之中,一尘修为低微,神我未凝,玉牌记载信息需要神念探察,唯有凝聚神我才能外放神念。而今方能一睹真容。
一股信息如流水被一尘读取,玉牌中记载了天剑宗一种步法,名为天风步,一旦施展,踏风而行,迅疾而飘逸,传闻大成者,一步十里,借风而行,如同缩地成寸,乃镇宗绝学,非一般弟子能习,得自上古洞府,虽为残法,却也惊世。分为三层,第一层为借风,身借风势,踏风而行,身速如风,飘渺灵逸。第二层为化风,身化为风,翱翔天地,抬步间,便身在一里之外。第三层驭风,风无常形,无处不在,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一步十里。
一尘静静体悟,不知日升月落,虚空洞中一片黑暗,一道身影如风般飘起,自由散漫,轻若鸿毛,上下翻飞。慢时,他舒展双臂,如大鸟浮空。快时,如光似电,一里之内,瞬时即至。显然已达二层化风。明悟神速,识海全部凝入神我,优势初显。一尘玉指晶莹碧透,比翡翠还光润,他单指向前急点,一抹绿光照亮整座洞窟,墙壁之上一株幼小植株已然枯黄凋残,当绿霞笼罩,翠光临体之时,它却在疯狂生长,转眼之间,一棵巨树参天,绿意盎然。一尘再点,依然一抹绿光激射,再看巨木,转眼枯黄,片片凋谢,一尘自己都目瞪口呆,这便是木之力,又被称为生之力,顷刻之间使其枯荣互转,生死仅在一指间,这若是点指的是人,又将如何?识海中‘震’字慢慢溃散,化为原始的符文,木印之所以能够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初窥,却得意于神我的强大。一尘相信全部识海的融入使自己站在了更高的起点。
“该回去了!”一尘伫立峰巅,双目四望,一片残败。回想当日情景,依然历历在目。然而却已过月余,算算时日,从离村历练,再到今日,差不多两月多了。荒山城三月之约将到,是该准备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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