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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哪里是小岛,哪里是藤条。分明是一条巨大的蛇,缠绕在一只巨大的乌龟身上……
诺娅屏住呼吸,仔细望去,这缠绕巨龟身上的蛇是龙首凤翅蟒身;巨龟乃龙首鳌背麒麟尾。硕大无比……
“这便是传说中的北方之神……玄武兽!乃玄蛇、龟武之化身。”张敬之解释道。
“你带我来……就是为了看它吗?”
“玄武硕大,稳重。每每我心烦意乱之时,看到他,就觉得踏实无比,世间有如此神兽。你不喜欢吗?”
“喜欢喜欢。”诺娅赶忙点了点头:“他上岸做什么?”
“每到夜晚子时,他都会上岸歇息的。”
“哦!”诺娅不知该说什么,实际上,自己对于看怪兽其实也没有什么兴趣。但是她知道,不管张敬之领她看什么,自己都会非常高兴。
“你知道吗?”一向沉默的张敬之再次张口道。
“嗯?”诺娅惊喜地别过头来。
“玄武数万年不离不弃,交h合在一起,代表着阴阳之合,交感演化世间万物,纠盘相扶,如同一体,真乃世间感情之真谛也。”
诺娅扭回头,望向远处的玄武,这一了解,反而不再觉得它如何怪异,顿生崇敬之情。这一对神兽懒洋洋地靠在巨石边,享受着亮银的月光,微波荡漾中的湖面静嶷无比,微风揉揉地吹在脸上,并无一丝凉意。
“哞……”
玄武低声嘶吼着,悠扬冗长……
诺娅悄悄地靠在张敬之的肩头……
……
美丽的一夜……
……
“他就说了这么两句!?”诺兰惊奇地昂着头。
“就这么两句。”诺娅假装认真地摆弄着手中的布制品,上面充满了星星点点的亮圈,韩湘子背着手,正挨个巡视着徒儿们。
诺兰同样举起手中的破布,遮住脸。
“然后你们又在那大怪物身边坐了一晚上??”
“是啊。”
“你觉得你每次这么说我都会很傻很笨地相信你??”
“可是确实是这样啊!”
“好吧。”诺兰咽了口吐沫:“他的这几句话,倒是让我刮目相看。”
“什么意思?”
“看来,这张敬之不是那种木头样的男人,他之所以冰冷,是不相信爱情,看吧,他崇拜玄武般的难舍难分,是缺乏安全感的人啊!”
“你也这么觉得!?”诺娅惊喜道。
诺兰正欲言语。忽觉大殿之内好像安静了不少……
两人伸出脸去,几乎所有的师兄弟们,包括韩湘子在内,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两人。
“你看这颗星星。”诺兰忽地收起惊讶的表情,一本正经地对着诺娅直指着星图上的一个亮点。
“是呀是呀。”诺娅不顾回答的多么不沾边,带着笑容认真地点了点头……
全场对于两人的装腔作势无动于衷,仍旧鸦雀无声……
两人干脆严肃的地放下星图,老老实实地望着韩湘子,不再言语。
韩湘子摇了摇头,继续高声说道:
“占星术,李洪水仙人最为精通,只是最近不太方便。我发给你们的,便是即时点缀的各种形态的星星。这天空的星星看似杂乱无章,实际上有许多规律的变动,正如这世间的诸多事由,在这凡间无序的存在中找出规律,与星群中找出的规律对应出来,你看到的,便是未来……”
韩湘子的课程整整上了一整天……
诺兰和诺娅打着呵欠走出了大门。
“诺娅。”
一声轻呼在身后响起,两人回过头去……
张敬之低着头,像是有什么话要说……
“噗嗤……”诺兰忍不住笑了起来:“我得回观中了,明天还要继续学习占星术呢,我先走了!”
诺兰说完头也不回的小跑而去。
诺娅害羞地低下头,偷偷地看着张敬之……
“我……还有个好地方没带你去。”张敬之一边说着一边木讷地转过身,径直向后走去……
那张敬之感情上显然有些笨拙,但诺娅仍然高兴极了,赶忙贴了过去。张敬之可以明显地感觉到,一只小手,正襟着自己的衣角……
两人绕过了占验法殿,穿过了天坛,走过了山堂和医堂,停在了命堂的大门外。
“奇怪哦。”诺娅纳闷道:“这里为什么没有守门的师兄呢?”
“命堂一直是随便出入的,看来你是真的没有来过哦。”
张敬之说完,便直接进入大门,向旋梯走去。
这命堂内部空间的巨大着实让诺娅吃了一惊,走过了三条长长的旋梯,才刚刚站在了第三层大堂的门外,向内望去。里面放满了一排排高大的书架,每一层书架都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书籍,有石刻,甲骨,竹简甚至还有玉帛……放眼望去,墙壁上,屋顶上无数的长明灯把这里照的通亮,数不清的高大的书架在这个巨大的厅堂中一排排紧密地排列着,仿佛世间所有的书籍都已汇聚在此地……
“这里便是昆仑的藏书阁了。”张敬之笑道:“所有各道神仙,凡间各类种族的文化以及各位前辈对于仙术的心得,都可以在这里看到……”
“哗……”诺娅向前走去,徘徊在书海之间,忍不住赞叹道……
“你多在这里学习,仙术便会突飞猛进的。”
“那你可得陪我。”
张敬之又一次羞的通红……
诺娅笑了笑,随意拿出一本玉帛制作的厚厚的卷本,摊了开来……
“那是说的昆仑历史。”张敬之甚至都没有凑近,便继续说道:“说是当年水神共工与火神祝融大战,将支撑天地的天柱撞断。那天柱的上半截倒塌,露出天的一个大洞,后来女娲用彩石补天,堵住了窟窿。而天柱的下半截却一直耸立在昆仑山上。后来大批得道成仙的道人,把天柱修建成了天梯,并隐藏起来,又在天梯的尽头建造了恢弘壮丽的昆仑仙境……”
“你……你都看过!?”诺娅惊讶起来。
“看过不少了,我很喜欢这里,能让人在安静的状态下体会到人间冷暖……”
诺娅抬眼看了看张敬之,怪不得这人整天神龙见首不见尾,原来是一直泡在这里……细细看去,那冷峻的眼眸下,还真的是隐藏着无限的内容啊!
……
两人这次在藏书阁整整呆了一夜……诺娅甚至觉得,自己也爱上了这个神奇的地方,这里,她可以学习精灵文,可以看懂鬼符,可以读到人间的感情也可以看到神仙的无奈……
再后来,诺娅还曾试图带着诺兰、林帆、苏少甚至胡胖来到这里,可无论她如何诱惑他们,这些人总是提不起兴趣。
最后……大把的时间里,诺娅都会与张敬之遨游在这片神奇的世界中,或者说,是二人世界中。他们可以探讨妖怪的繁殖方式,可以探讨天神的统治体系,在这里,他们总是能感到有无限的乐趣……
……
夜晚的茅草屋……
“这一整天的时间,我们都趴在这张简单的图片上摸索着规律,一直到下午登上山顶茅屋之前都没有看出一丝玄机,这还只是仙人制作出的简易星图,还不是真正夜空中的星云。”林帆跟众人一起滔滔不绝地抱怨着。
借着茅草屋昏黄的烛光,苏少疲劳地申了个懒腰,自从几名年轻人踏上仙境,这山顶的的小食堂简直成了他们的会议室,做饭的阿婆起初极为反感,时间久了,也就成了习惯了,总之,在这孤零零地山顶上,帘子外边多点噪音也不一定是不好的。
这又是一整天的占星课令几人烦闷至极。
“最近怎么老见不到诺娅?”胡胖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
“别提了。”诺兰生气道:“光忙着会情郎呢。”
“哎……”
众人异口同声地叹了口气……
深夜……林帆晃晃悠悠地回到寝室之时,陆平四仰八叉地横在铺上,鼾声震天。像往常一样,这个时候只能蹑手蹑脚地躺回自己床上。否则,要是吵醒了陆平,这个晚上又不知该多费脑筋了。
林帆甚至懒得褪去衣物,就这么枕着被子,随意一躺,双脚自然地垂出床沿。
像想起了什么,他把手从脑后抽出,顺着墙的里侧向下摸去……顿时心中一惊……
一双黄色的巨大的袜子被拽了出来……
林帆的眼睛像是要冒出火星般愤怒,自己用手抚了抚胸口,压了压怒火,悄悄将陆平的袜子挂回原处,又悄悄地向床下摸去……
一根细长顺滑的杆子拥有无可比拟的触感。
“吁……”
他长出了一口气,每日夜里,四下寂静无比,摸到这根神器,才像完成了使命般的舒服,这许久一来,只有这个时刻,才会有真正的安全感。
想来,离开家离开父母已许久,可以想见亲人无限的悲伤,自己的朋友们,苏少、胡胖、诺兰、诺娅,大家一起经历生死,经历绝望,兴奋,快乐,痛苦。这一切,让我们懂得,眼前的所有,都应当是我们需要珍惜的。而支撑大家的,只是希望这一切赶紧过去,待一切复原,龙杖注满灵气,我们可以重新回到起点,当做这所有只是一场梦境,是的,一场梦足够了……
看来,又要失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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