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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易进了辛字院,向房间走去,远远看见房门边立着一人,正低着头焦躁地走来走去,再近一看,原来是裴显。裴显这时也看到徐易,愣了一愣,几步走到徐易面前。
徐易奇怪地道:“裴师兄,发生什么事了?”
裴显迟疑了一下,道:“倒没什么事……”
徐易看他欲言又止,便道:“裴师兄有事,不妨明言。”
裴显目光闪烁,脸色阴晴不定,过了半晌,方才一咬牙,向徐易躬身一揖,说道:“裴显有一事求徐师弟帮忙!”
徐易忙托住裴显抱拳的双手,不让他拜下去,轻声道:“裴师兄不必如此,有什么事,只要小弟能帮得上,一定尽力。”
裴显左右看看,道:“请徐师弟移步。”说着当先朝院外走去。徐易迟疑了一下,他与裴显不熟,两人不过今日初见,点头之交的情分,这裴显沉默寡言,徐易不知是否该相信他,须知防人之心不可无。
不过徐易最终还是跟着裴显向院外走去,他感觉这裴显方才不似作伪,显然有对他来说极为棘手的事需要自己帮忙。再说徐易刚刚打通阴郄穴,成就外劲八重,信心高涨,也不觉得在这辛字院,在褚时杰都认输的情况下,还有谁会来针对他。
两人出了院,四周寂静无人,裴显转过身来,徐易道:“裴师兄,请说罢。”
裴显又要躬身行礼,被徐易止住,挣扎了一下,方才站起身来道:“徐师弟,裴显知道今晚之事有些唐突,但实在是没有办法,走投无路,请徐师弟帮我!”
徐易不插话,等着裴显说完。原来裴显上无涯山的目的也是为了参加两个月后的外门弟子考核,他已经超过十七岁,今年是他最后的机会,因为无涯山只招收十八岁以内的门徒,过了十八岁,培养价值大跌,除非你突然异军突起,一般不会再招收了。
但是裴显如今只有外劲三重修为,距离具备参加考核资格的外劲四重还差一重。他自己知自己事,他从小家境困苦,资质极为普通,十岁起凭一套父亲传下的拳法苦修七年有余,方才修到外劲三重。要想在接下来短短两个月里修到外劲四重,无异于痴人说梦。他今天看徐易年纪轻轻便轻击败对手,后来更听郑怀仁说起那被徐易击飞之人竟是外劲八重修为,虽知唐突,却好像看到生命中的最后一根稻草般,因此来求徐易。
听裴显说完,徐易久久不语。他不知裴显说的是否是实情,但听他情真意切,应该是真实的居多。不过显然自己能帮的有限,《玄火经》是绝对不能透露的,除非对方如张庆张猛般和他相交十数年,否则自己绝对不能轻举妄动,一不小心,陷自己于不利境地。
想了想,徐易道:“我一直修炼的也只是一套拳法,裴师兄如果愿意,明日你从百草园回来,我便打给裴师兄看看。”
裴显听徐易愿意帮他,心情激荡难平,激动地道:“徐师弟,谢谢你……”声音哽咽,再说不下去。
徐易心里倒有些过意不去,安慰他道:“裴师兄,你如此用心的修炼,将来终会有所成就,须知天道酬……以后有什么可以帮上裴师兄的,只要徐易能力所及,裴师兄但请开口。”
次日下午,裴显做完百草园的事情,早早赶回,徐易便把张重虎传授他的《三寸劲》传给裴显,裴显显然武道天赋有限,于一些发力诀窍之间不甚明了,直到第三天,也没有完全掌握,徐易也不着急,耐心地一遍遍演示。
这《三寸劲》其实只是一种很普通的拳种,并没有太多特别之处,每一拳必尽全力击出,不留余力,共有一十九拳,每一拳连个名目也没有取。张重虎只是说练到拳发雷声,便是大成之日。
这三日来徐易白天修炼《三寸劲》,等裴显回来便演示给裴显看,后来洪铁头也加入进来,三人如今在辛字院是惹不起的角色,别人都远远躲开不敢细看。
每日晚间子时,徐易便走出辛字院外,在院边悬崖的小山洞中修炼《玄火经》。无涯山元气充沛,徐易滋养穴窍,如鱼得水,只感觉每日都在飞快进步。
第四日下午,徐易刚和洪铁头、裴显三人练了会拳,便有两个身着蓝色劲装的年轻男子走进辛字院,院里杂役弟子见了那两个男子身上服色,忙恭恭敬敬行礼,口中叫道:“见过两位师兄!”
那两个蓝衣男子理都不理,领头一人沉声问道:“谁是徐易?”
徐易听有人叫自己,忙走过去,见了两人身上服色,知道两人是正式的外门弟子,无涯山弟子,外门着蓝,内门着紫。
徐易向两人行了个躬身礼,说道:“两位师兄,在下便是徐易。”这是无涯山规矩,下一级弟子向上一级弟子行躬身礼,不尊者重罚,甚至处死。骨气什么的,在这种规矩面前无效,进来就要遵守,不遵守就不要进来。
领头男子向身后点点头,身后那人向领头男子拱拱手,便走向上来,道:“铭牌!”
徐易解下铭牌,递给他,男子仔细看了看,扔还给徐易。又从怀里摸出一枚金灿灿的牌子,递给徐易,说道:“亥时沐浴,子时之前持此令来玄武潭,不得有违!”
徐易恭敬接过,道:“是!”
两个男子“哼”了一声,转身离开。
徐易看着手里的牌子,半个手掌大小,不知其用什么物事打造,通体金灿灿的,入手甚是沉重,上雕一物,蛇首龟身,神态威猛,面目狰狞,翻过来看,另一面刻着三个篆字:玄武令!
辛字院内众人看徐易接了玄武令,同情者有之,幸灾乐祸者亦有之,见徐易看向他们,都是一轰而散。
洪铁头和裴显走到徐易身边,都是面色阴沉。洪铁头道:“徐易,听郑师兄说,玄武潭阴寒入骨,以前都是由杂役弟子轮流入潭。你今晚上去如果感觉有什么不妥,一定要想办法向管事的说明,不可害了自己。如果实在没有办法,下次我便替你一回,咱们轮流来,不可逞强。”
裴显也道:“洪师弟这个办法好,徐师弟,咱们三个轮着来。”
徐易道:“你们放心罢,我心里有数,会想办法的。”
说着把玄武令揣进怀里,道:“时间还早,咱们接着再来。”三人说了几句,接着练拳。
辛字院的一个角落里,张广武幸灾乐祸地道:“我还以为他将来会有多了不起,哼!一入玄武潭,修为终身难有寸进!”
褚时杰道:“我听山下行走的童万寿说,这个徐易得罪了山下的吴管事,是吴管事知会齐管事,让这徐易今后一直负责玄武潭。我在山庄十多年,还从来没有听说过谁能三入玄武潭还好好活着的。”
两人对视一眼,捧腹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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