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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了些话,张重虎便让徐易休息。两人今日遭遇强敌,身受重伤,虽为人所救,又赠以良药,终究感到疲惫不堪,不久便沉沉入睡。
次日醒转,张重虎被折断的骨头果然恢复如初,两人都惊奇非常,徐易更是对山外的世道世界向往不已。
两人生怕再遇百药门人,徒生不便,于是一路上昼伏夜出,小心翼翼,终究没有再遇到可疑之人。三日后,终于走出大莽山,这才放下心来。
这一路上张重虎在前,徐易在后,越走到后来,徐易越觉走得轻松。甚至听到张重虎浓重的呼吸之声时,才发现自己并无疲倦之意,只觉精力充沛,精神焕发。
走出大莽山之后,两人再走数十里,天色已是微明。张重虎道:“如今天已放亮,咱们稍稍休息一下,吃些东西。往南再走三百余里,便是无涯山了,换咱们的速度,下午便到。”
徐易点头答应,两人勿勿吃了些东西,抓紧时间休息。徐易问道:“张二叔,我这几日赶路,却没有好好修炼了。”
张重虎道:“修炼乃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你和一次出远门,倒不必苛求,只是以后时时须记得修炼。”
徐易应道:“是!我一定记住张二叔的话。”眼看无涯山在望,徐易不由期待起来。
再走三百余里,两人终于在下午时分赶到无涯山下。无涯山乃是大莽山脉一个小支脉的主山,形势险峻,山涯陡峭,远远看见,山体高耸入云。
张重虎道:“前面有一小镇,乃无涯山庄产业,我之前是山庄外门杂役弟子,只是离开山门,山门如果不是有事相招,便不得再入。所以不能送你上去,只能送到小镇上。咱们去镇上吃些茶点,我还有些事须再和你说说。”
入镇之后,人渐渐多了起来,镇里的居民,往来的客商,都是客客气气,显然为无涯山管制,不敢放肆。虽然只是小镇,徐易却是第一次走出大莽山,第一次见到这么多人,道路两旁林立的店铺,各色前所未见的货物,让徐易大开眼戒,跟在张重虎之后,边走边东张西望。
两人走进一个茶水铺,茶博士很殷勤地把两人迎了进去,张重虎要了一壶茶和一些糕点。徐易在山村长大,茶基本是每日必饮,因山村多吃肉食,饮茶可助消化,利于通便。对糕点便没什么讲究了,徐易极少吃到。见了糕点,也不客气,自顾自地大啖起来。
吃喝毕,再歇了歇,张重虎道:“徐易,镇上有山庄管事在此,一会儿我带你去见他们。山庄每年五月初一日对外招徒,只要考核合格,便可收为外门弟子,与山庄福祸相依,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终身不得背叛。你可先去做外门杂役弟子,两个月后,便是五月初一日,再参加考核。”
徐易点头应是,张重虎又道:“我当年心念家人,不愿入为外门弟子,因此只做了外门杂役弟子。你如要得到山庄更好的培养,不能像我当年一般,一定要通过外门弟子考核,争取早日成为内门弟子。”
徐易一一答应,虽然对外门弟子、内门弟子心里没有概念,但知张重虎郑重其事地交待,一定有他的道理。
张重虎接着说道:“徐易,入了山庄,切记勿与人起争执,一切小心在意,善保已身!百药门之事,在没有把握之前,一定不能有一丝一毫的表露,以免被人发觉,惹祸上身。”
徐易道:“张二叔,我都知道了,你放心罢。回去之后,给庆哥和小猛带个好,等我学到了本事,一定回去看你们。”
张重虎道:“好,你善自珍重,咱们便在大莽山里等着你。”
说罢站起,带徐易去山庄管事处。
说是外门杂役弟子,其实更确切的说,叫杂役弟子更准确一些。无涯山庄是方圆数千里内的有名大派,门下弟子数以万计,事务繁多。门派为了门下弟子专心修炼,心无旁鹜,便招收一些粗通武技,天赋有限,愿为门派作杂役之人,闲暇时传一些武技以为回报,这便是外门杂役弟子。
外门杂役弟子只需武道一重以上,年龄三十岁以内即可,每做满三年,可自行选择离去或继续留下。
另外,外门杂役弟子可参与每年的门徒考核,通过即免除杂役身份,入为外门弟子,只是外门杂役弟子能通过考核的少之又少。加上外门杂役弟子在山庄受人奴役,毫无地位可言,有时甚至会被正式弟子枉杀,所以山庄外门杂役弟子时有空缺。
徐易便是被那山庄管事勿勿看了一眼后,就确定留用了。那中年管事对徐易道:“我无涯山庄规矩森严,以三年为期,三年之内,非令不得离山。在山庄内谨守规矩,做事勤勉的,自然有赏!”
说罢又对张重虎道:“人已带到,你便去罢!”
张重虎谢过一声,看向徐易,点了点头,徐易知他不放心自己,也向他点了点头,示意放心,张重虎看在眼里,便转身出门,大踏步去了。
那中年管事拿过一个物事,拿出一个小刀,在上刻刻画画,不一刻,递给徐易道:“此乃你身份铭牌,时时带在身边,不可丢弃!”
徐易恭身接过,拿在手上一看,原来是一个木牌。牌体黑色,入手微沉,上面写道:无涯山,外门杂役,辛一百零六,徐易。上面一个带子,徐易看中年管事腰间牌子,便也照着把牌子吊在腰间。
中年管事招了招手,过来一个人,恭恭敬敬站在中年管事面前,哈着腰道:“吴管事,您叫小的”
吴管事“嗯”了一声,道:“你把他带上,还有门外刚才招的两个小子,一起带上山去,交给齐管事罢。”
那人道:“是,是。”又向徐易道:“跟着我!”
徐易向那吴管事行了个礼,便跟在那人之后出门,见门外还站着两人,一个瘦高,一个矮壮,都是十七、八岁的样子。那人向两人一招手,哼道:“都跟上!”
三人跟在那人身后,出了小镇,那人转过身来,叉腰站定,对三人道:“你们跟我上山,须知山上规矩,不可高声喧哗,不可东张西望,不可胡乱打听!还有,要尊敬前辈,尊敬师兄!与前辈和师兄说话,要说回某某,不得胡乱说。”说罢想了想,又道:“我姓童,你们便叫我童师兄。”
三人便向他一抱拳,叫道:“童师兄”,那童师兄志得意满地“嗯”了一声,算是回答。看徐易虽身穿布袍,却穿着一双粗粗缝制的破皮靴,说道:“小子,你叫什么名字,是大山里出来的罢?”
徐易道:“回……童师兄,小弟徐易,是山里出来的。”
童师兄道:“嗯!想是没见过什么世面,既来到咱们无涯山,便好好瞧瞧,长长见识,只莫误了正事!”
徐易道:“是。”
童师兄便转身带路,徐易见眼前一座大石台,上立数人,石台两旁俱是峭壁,想来这便是张重虎所说上无涯山的唯一通道了。
童师兄上得石台,向其中一人躬身道:“余师兄好!小弟外门杂役弟子童万寿,奉吴管事之命,带这三个新来的杂役弟子上山。”说罢解下腰间铭牌,双手递上。
那人看了看,道:“上去罢!”
童万寿指挥着徐易三人也解下腰间铭牌,递给那人查看。正在这里,忽听后面一个声音高声道:“百药门使者到,无涯山庄速速出来迎接!”
那正检查徐易三人铭牌之人听到声音,激灵灵打了个寒颤,叫道:“百……百……百药……”
只听“啪”地一声,那人应声而飞,石台不远处立着数人,俱是身穿黑袍,其中一人身材窈窕,杏面含春,手提长鞭,显然这个倒霉无涯山守山弟子便是被他一鞭抽飞。
那手提长鞭的女子娇哼道:“小小人物,敢对我百药门无礼!你们全部给我跪下!”说着以鞭指向石台上众人,童万寿一个哆嗦,跪了下去。跟着无涯门众人也跪了下去,跟着徐易过来的两人迟疑了一下,也跪了下去。
徐易初时听到百药门来人,大声呼叫要无涯山庄出迎,不由惊讶百药门势力竟如此巨大,以他想来,张重虎说过无涯山庄山主大人贵为尊者境高手,即便无涯山不如百药门强,也不该强弱分明到如此地步。
这百药门使者上门,竟视无涯山如无物,让他大感不妙,这百药门究竟势力强大到了何等地步?自已这一生还有没有机会找上门去,查问爷爷苏体仁生前行踪?
待听那百药门女子要众人下跪,他虽知违了此女心意后果不堪设想,却是怎么也跪不下去。
徐易一个人孤零零站在石台之上,低着头,不看百药门众人。那百药门女子见竟有一人不肯下跪,心中更是大怒,娇喝道:“小子,我看你是找死!”说罢一鞭抽出,鞭梢呼啸,直奔徐易天灵盖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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