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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个野孩子,哈哈哈……”
“闲得无聊,随手捡的个野孩子!”
“小易乖,过来让爷爷杀了你!哈哈……哈哈!”
“啊!”
徐易像是陷入一个永远也不能醒来的噩梦,在梦里,爷爷用无情的语言嘲弄他、耻笑他,让徐易心胆俱寒,惶惶不可终日。爷爷时而温和,更多时候则是暴躁不堪,有时甚至面目狰狞,变得法子的折磨他,羞辱他。他仿佛被关在一个无边的黑暗世界里,身不能动,口不能言,甚至没有思维,只能逆来顺受,当最后爷爷向他发出致命的一掌时,他终于“啊”地一声,叫出声来,紧接着便睁开眼睛,身子一挣。
随着身子一个挣扎,徐易只感到全身一股剧痛传来,不由“哎哟”叫了一声,只觉头昏眼花,后力不继,又重新摔倒,身下一阵轻微的“嘎吱”声,是人压在厚厚的雪地上的声音。
徐易惶然叫道:“爷爷!”
话刚叫出口,又突然想到爷爷已经不再是爷爷了,心里一酸,便闭了口,想道:“我这是在哪里?是了!刚才爷爷说要杀了我,然后打了我一掌,看我来是死了!”
想到此处,徐易便索性躺着不动,只睁着眼睛打量周围,目光所及之处,不是雪地,便是悬崖峭壁,“原来人死后的地方和大莽山的环境是一样的。”徐易想道,“爷爷杀了我后,不知道有没有逃脱那仇人骆掌柜的追杀?以后没有我拖累爷爷,碍手碍脚,爷爷又有那么厉害的本事,一定会过得比现在好。”
又想了一阵,徐易双目流下泪来,心里酸楚难当,虽然身体也疼痛万分,但一想到一起相依为命十多年的爷爷一掌杀了自己,任你心情再开朗之人恐怕也不会好受。徐易此时只觉心情之痛,难以言表万一,对身上伤痕毫无所觉。
忽又想到,爷爷并不是自己的爷爷,那么自己的亲人是谁?爷爷说自己是捡来的,那自己的父母为什么要狠心扔下自己?难道自己生下来便是注定被父母抛弃,被有养育之恩的爷爷杀的么?千头万绪一齐涌上徐易心头,越想越是心酸。
正当徐易胡思乱想之时,不远处突然传来“咯吱咯吱”踩踏积雪的声音,伴随着踩踏声的还有重重的喘息声,好像走得极为费力一般。徐易一惊,难道又有一个人死了,要到这里来?千万不要是爷爷被骆掌柜杀了。徐易又是担心,又是害怕。
“咯吱咯吱”
声章越来越近,那人走走停停,走不几步,便会停下来喘息片刻,走得极为辛苦。徐易听那人越来越近,更加不敢妄动,喘气也不敢大声。
声音在距徐易三丈开停住,喘息声却更大,像是吃了一惊般。只听一个声音说道:“这小子果然在这里!二哥,你不一掌把这小子拍得稀烂,恐怕有什么事瞒着小弟罢?难道那件物事,却要落到这小子身上?”话刚说罢,便重重地咳嗽,好像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一般。
徐易听到声音心里大吃一惊,原来是骆自华!不由又有些暗暗高兴,终究还是爷爷杀了骆自华,以后爷爷应该就没事了。至于自己遇到骆自华会不会被他折磨,徐易虽然害怕,却觉得并不重要,反正人已经死了,怕也没用。
徐易见骆自华已经发现自己,便索性光棍一点,叫道:“骆掌柜。”
骆自华听一个声音叫自己,饶是他艺高胆大,也吃了一惊,又惊又怒,喝道:“是谁?”紧接着又是重重的咳嗽声,“啪”地一声,摔倒在地。
徐易正是面向骆自华躺在地上,见骆自华出洋相,心里高兴,紧接着又是一阵酸楚涌上心头,便道:“是我,骆掌柜。”
骆自华终于看清正是这个被苏体仁一掌打下山涧的小子在说话,心里长长出了一口气,骂道:“装神弄鬼!”
说罢费劲地站了起来,一步一步向徐易走过来,道:“原来你没死!”
“什么?”徐易不由大吃一惊,惶急道,“我们不是都被爷爷杀死了么?”
骆自华一愕,随即“哈哈”笑出声来,笑得极为辛苦,伴随着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声。良久,骆自华捧着肚腹,指着徐易,笑道:“傻小子,难道你以为咱们两个都是鬼不成?”
徐易惶急地道:“咱们没死?骆掌柜怎么在这里,我爷爷呢?难道你杀了我爷爷?”
骆自华摇头道:“我没有杀他,是他要杀我,反而把自己杀了,我也被他弄成这副样子。”
徐易细看已经走到自己面前的骆自华,只见他披头散发,身上皮袍被撕扯得稀烂,状若乞丐,狼狈不堪。右臂垂下,小臂还不自然地向后折伸着,显然整条右臂是废了。
徐易流泪道:“骆掌柜,你是说我爷爷死了?”
骆自华双目转了转,道:“不错,你爷爷想要制造雪崩,把我杀了,亏我跑得快。你爷爷却没有逃脱,我本想拉他一把,却力有未逮,唉!”说罢还懊恼地用左手拍了拍头。
徐易听了,心里一阵难过,原本以为自己和骆自华死了,爷爷还活着,没想到结果正好相反。
徐易道:“骆掌柜,既然我爷爷死了,我也不想活了。你下山来找我,也是想杀了我罢?你动手罢!”说罢闭目待死。
骆自华奇道:“我为什么要杀了你?你自好好活着。我和你那爷爷本是师兄弟,十多年前闹了些小矛盾,这次来是找他分说清楚,哪知他不由分说,欲置我于死地,结果反害了自己。”
徐易诚恳道:“骆掌柜,我虽小,却也分得清。我在摔下来之前听你们说话,你与我爷爷,还有你们那位大哥,分明是不死不休的仇怨。如今我爷爷已经身死,我听你方才第一句话说有什么物事在我身上,这却是没有的,你如不信,一搜便知。”
骆自华听徐易如此说,暗悔自己方才见到徐易“尸体”时多嘴。又换了个脸色,道:“我与你爷爷虽然怨恨颇深,但说到底是意见不合,并不一定非要分个生死。如今你爷爷已经死了,谁对谁错,咱们也不再多说。只一件事,十多年前,你爷爷离开山门之时,带走本门一件东西。虽无奇特之处,却属本门之物,因此我须带回本门。追你们之前,我已细细搜过你家里,方才我又搜遍你爷爷全身上下,并无此物。”
骆自华待徐易消化了自己所说的话后,又道:“方才你爷爷打你一掌时,只须一成力道,便能把你击得粉身碎骨,但他并没有这样做。况且你只伤而不死,看来他还以掌力护你坠下,保你一命。你爷爷行事心狠手辣,绝对不会因为和你一起生活十几年便手下留情。”说罢定定地看着徐易。
徐易苦笑道:“骆掌柜便认为你要找的东西在我身上了?”
骆自华道:“不错!咱们并不仇怨,你只要交出此物,我便转身离开,让你活命,你如愿意,骆某还可以收你为徒,传你一身武技。将来纵横天下,快意人生又有何难?再说了,方才在山上,你那爷爷已经分说得明白,他并不是你爷爷,你只是他随手捡来的弃儿,他还欲出手杀你,这你都是知道的。”
徐易道:“我连你要找的东西是什么就不知道,也想不起什么时候爷爷给过我东西,何况我爷爷如果有东西放在我身上,即便他一掌杀了我,只怕也于物无损。也罢,说什么你都不一定会信,我身上便只有这一身衣裳。你要,便拿去罢。”
骆自华听他说没有,不由焦急,上前一步,左手曲指成爪,“刺啦”一声撕下徐易身上皮袍,拿在手里细细翻看,他只剩一只手可用,不太方便,看到后来,越看越急,不由怒道:“到底在哪里?到底在哪里?这个死鬼,死了还不让人安心!”
徐易冷冷地看着骆自华一边怒骂,一边咳嗽,还不死心地撕扯自己的皮袍,待骆自华把皮袍翻看毕,道:“我身上还穿有衣裳,你还要不要检查?”
骆自华豁然抬头,自言自语道:“不错,不错!还有衣裳,还有衣裳!一定是你贴身穿的衣裳!”忽见徐易目含讥讽地看着自己,不由怒向胆边生,道:“老子杀了你再细细检查!”
说罢骆自华扔掉手里被撕得稀烂的皮袍,左手成拳,“呼”地一拳,向徐易砸来。
徐易见骆自华目露凶光,突然暴起,也不躲闪,只躺在地上,心里一片空明,闭目待死。
半晌,徐易睁开眼睛,见骆自华依然握拳欲打,却怔怔不动,不由奇怪,忽见他左边心脏处伸出一物,却是一截箭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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