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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以深,变得黑沉沉的。
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连星星的微光也没有,只有皓月挂在天边,独撑起淡淡的光明。
突然,一道流光划过,竟然是一把宝剑!
那人在剑上,双手掐着手印,有灵光闪现,剑竟是又快了几分。周围的狂风吹得耳边咧咧作响,衣襟飘飘。而他却不管不顾,平日里喜怒不言于形的脸上透出了几分焦急。
在月光的照耀下,水面涟漪发着淡淡的光芒,犹如流动的水银,这是一个池塘,上面有一座长长的木拱桥。
一道紫色身影立于桥上,在黑夜中显得有些单薄。
嗒嗒!
周围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位老妇人缓缓的走了过来,望着那道身影微微一叹,为她披上了一件风衣,轻声道:“小姐,夜深了,回房吧”
紫色身影并不动身,只是望着遥远的夜空,幽幽道:“花婆婆如今墉城已被破,你说昊哥哥会不会有什么事啊?”
那老妇人又是轻轻一叹,望着那女子这般模样,却没有把魔教屠城的消息告知于她,轻轻地安慰道:“不会的,昊公子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真的吗?”那有女子回过头来有些欣喜的道。那绝世容颜上嘴角微微一笑,好似把先前眉宇间的抑郁冲得一干二净,却带着一股散不去的淡淡憔悴。
那老妇人望着女子这般模样,着实有些不忍,却撑起一个笑容道:“所以小姐一定要吃好穿好,照顾好自己,这样再见面昊公子也会高兴的!”
那女子似乎想起些什么,脸庞挂着淡淡的羞涩,摸了摸自己的俏脸,向老妇人问道:“花婆婆,你看我最近是不是又瘦了,瘦了是不是就会变得不好看了?在相见时,昊哥哥是不是认不出我来了?”
老妇人心中松了一口气,望着小姐这副模样发自内心的高兴,笑道:“小姐天生丽质,自然未变。只是这几天为昊公子担心,茶饭不思休息不好,只怕是身体有些撑不住。昊公子也知道也会担忧小姐的。”
“哪有的事?”紫衣女子轻嗔道。却挂着几分幸福,他真的会担心我吗?
嗖!
一道青光自天边划下,落在木桥上。
花婆婆将紫衣女子挡在身后,如临大敌!看清楚来人之后,便已放松。
“爹”紫衣女子扑到那人怀里,说道。
那人眉宇间的急迫在见到紫衣女子时早已化的一干二净,脸上掩饰不住的欣喜。
旁边的老妇人也露出一个会意的微笑,正要开口,那人挥挥手让其退下。
“恩我家的大小姐,让爹好好看看,咦怎么瘦了?是不是想念什么人所致啊”那中年人露出一丝微笑,调笑道。
“讨厌”紫衣女子嗔道,似乎想起了什么,对那人说道:“爹,这有一件事想要拜托你。”
那人心头疑惑,面色却不变,笑道:“是不是关于那个人的,女大不中留啊,爹刚刚回来却不问候,却还要去麻烦爹这把老骨头!”
“爹”紫衣女子轻嗔,脸色说带着几分失落,幽幽道:“爹站在面前自是无事,只是他还不知是否平安?”
“哦?”中年人疑惑,皱了皱眉,问道:“他现在何处?”
“他在雍城脚下一个村庄里。”紫衣女子道。
“雍城?”那中年人喃喃,眉头又紧皱了几分...
月夜幽幽,空旷寂寥,无数残砖碎瓦堆积在此,在雍城城被灭前是一所义庄。
在空灵的夜,平添了几分恐怖。其中好似有几道白色身影漂浮而过。传出几道怪异的声音,似吟唱,让人头皮发麻。
寂静的天空中突然出现了一道白色身影,坠落在地,正是天机老人。
天机老人先是吐了好几口鲜血,却未理会,把怀中的孩子轻轻的放下。
周围那几道白色身影飘忽而来,一哄而上,似要将这两个倒霉的人蚕噬!伴着几道怪异的喊叫。
如此怪异的景象,若是普通的凡人在此,必定会举手无措,惊吓过度,然后被吞噬的一干二净,化为同样的存在。
可惜在此处的,却是魔教赫赫有名的大长老。只见天机老人虽身负重伤,望着几道白影冲来,却毫不畏惧。带着几丝嘲讽道:“区区几只不入轮回的怨灵,岂敢再此逞威!”
言罢,魔玉有灵,从怀中漂浮而出,散发着淡淡的黑气,护在身旁。
咝!
几道痛苦的哀嚎传来。只是片刻,那几道身影便烟消云散。原本有些暗淡的魔玉上似乎浮现了一个鬼脸,露出狰狞的笑容,转瞬便消失不见,似乎只是错觉。
天机老人望了眼那孩子,只见他脸上布满寒霜,嘴唇有些发紫。身躯在满是泥土和破旧的衣杉瑟瑟发抖,眉头紧紧的皱着,似乎在做着什么噩梦?
那个有些超脱同龄孩子的成熟,大方自信的乐观少年。仅仅几日未见,却恍若变成另一个人。
不用言语,天机老人便知道他经历过怎样的大难!
这世间的苦难便皆压在少年瘦弱的肩膀之上。不曾压踏,便是要死在所谓正道之人的一掌之下吗?
那只是一个十二岁的无辜少年啊!如果没有正魔之战,现在本该快快乐乐,无忧无虑的生活在父母的身旁,而自己也可以远离这些是非,做自己喜欢的事,可如今...
那些自诩正道的伪君子,为了目的,不择手段!行事作风却不如自己一个魔来的坦荡。
天机老人微微一叹,双手结着繁琐莫名的手印,指向叶昊,黑色灵力在黑暗中显得有些朦胧不清。叶昊的脸上有几分痛苦不堪。冰霜似乎微微融化了一些。
可黑色灵力似乎有些力竭,天机老人一手拿着魔玉黑曜,一手结印。脸色又白了几分,嘴角流出一道鲜血。却毫不顾及,灵力源源不断输入叶昊体内。
叶昊感觉自己坠入无穷无尽的黑暗之中,只有他一个人,周围时不时地飘过各形各色的呆木的人,只是灵魂,看起来有些恍惚。却没有特别注意到他,仿佛把他当成同等的存在。
不久时,画面再次转变。竟然是朝阳村,暴风雨来之前的朝阳村!
一片温暖祥和的模样。一个老人正在门前安逸的晒着太阳,正是村老。叶昊惊喜地向他打招呼。却被熟视无睹,仿佛根本不存在般。又遇到了几个熟悉的村人,尽皆感受不到他的存在。
他有些明白了,在这片空间里,仿佛他只是个旁观者,只是无形的存在。
而下一刻,他震惊了。迎面走来了两个少年。
“昊哥,你真的不走吗?”那个少年有些虎头虎脑,脸上挂着腮红。疑惑的问道。
另一个少年摇摇头,道:“我父亲不愿离开,母亲正在说服,应该就在这几日就会离开这里吧!”
虎头虎脑的少年点了点头。
望着这两个少年缓缓地走向远方,叶昊显得有些错愕,喃喃道:“大虎!”自从那日交谈之后。翌日便下起了暴风雨。再也没有见到过大虎,不知道他是否已经撤离村子,还是已经蒙难,死于非命。
而另一个少年竟是自己!五日前的自己!
叶昊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回到这里,也不知道这是回忆还是过去再现。但却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有些不敢面对!却不由想到:如今回到这里是否能给父母些提示,免于大难,改变过去!
想到这里,不由有些喜上眉梢,内心燃起一丝希望,哪怕只有一丝。
迫不及待,带着欣喜的奔向这个空间的家!
那个家和自己记忆中的一般无二。
那个茅草屋!叶昊以特殊的存在的身份缓缓走了过去。
屋内,一家三口正在吃饭。那个不苟言笑的硬朗汉子不知什么时候背有着佝偻,头发夹着几分灰白。正在闷头吃着饭。
“昊儿慢点吃,多吃点”萧茹脸上挂着慈祥的笑,细心的给少年夹着菜,随即白了叶天刚一眼,没好气的说道:“吃吃吃,就知道吃,不知道给小昊夹点啊”
叶天刚抬头憨憨的一笑,道:“就知道给小昊夹菜,都多大了,到了应该娶媳妇了还那么惯着,应该让他自立了”
“我可不让昊儿那么早娶妻,免得将来后悔”萧茹若有所指的道。
叶天刚有些语塞,闷头低声继续吃饭。
“父亲,母亲!”叶昊站在那里喃喃道,眼泪不知不觉中离开了眼眶。付出在那里的不是五日前的自己,而是现在的自己。
感同身受,仿佛就在昨日,是那么真实。母亲那慈祥满满是关怀的眼神,父亲那不苟言笑默默的肯定。是那么熟悉,回忆如潮涌。
叶昊哽咽着,他大喊着!却无人回应,视他于无物,这些都在冷冰冰无情提醒着他,这只是个回忆,而他只是个旁观者。
一晃四日,时间如逝水,一去不回头。
天边的雷电交加,雨水哗哗而下,以后呆呆的站在大雨中心,雨水竟穿透他而落到地面,无法触碰!
从满怀希望到尽是失望。这几天,叶昊后不知用了多少方法来提醒父母,却无一奏效。
眼睁睁看着一切的即将到来,却无力也无法改变!他漠视着怨恨的看着苍天,那个仍然电闪雷鸣下着瓢泼大雨的天:“老天,你让我回到过去便是让我更加失望吗?也许我只是一个可笑的蝼蚁,但我告诉你,终有一天,我要逆了你!”
轰隆隆!
是雷电轰鸣的声音,仿佛是上天无情的嘲笑。
要到时间了吗?要以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这即将到来的一切。
他也不知道。
看到那个硬朗的汉子无力的倒在木墙上,还有桌椅破碎的声音,那鬼面人猖狂得意的大笑。
叶昊紧紧盯着这一切。握紧的拳,指甲紧紧的嵌到肉里。便不是虚幻的,那又能怎么样呢?
周围似乎有一道声音低低的笑着,从四面八方涌来:“你恨吗?你恨吗?你恨吗?怎么不上前去!你个懦夫!”
可叶昊知道,他不能!
随即两声低沉的惊呼。他亲眼看到了那两个他最熟悉的人倒在血泊中。
母亲临死的一刻,竟然朝他的方向望了一眼,那是怎样的一眼,满是牵挂与舍不得。轻轻地。轻到没有声音只剩口型:不要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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