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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味慢慢散去,林夕又一次从睡梦中醒来,房间中已经没有让自己无力的香味,也没有一朵鲜花,窗户半开着,新鲜空气源源不断地飘进来。林夕浑身有了力气,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依旧感觉不到魂力,现在的自己变成了自己最讨厌的无力的人。林夕走下床,光着脚丫子,走到窗户边,向远处望去。
到处耸立的高楼大厦,繁华无比的市中心,自己也从没有来过这里,林夕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可能已经被带出了原来的城市,也许还在这座城市的某一个角落。林夕站在这幢楼的最高层,四处建立着更加高层的建筑物,将天空完全遮盖住了。林夕扶着窗户,骑坐在窗沿上,静静地望向外面残余的小小天空。
林夕看了许久,脑子里混乱得厉害,一点突破口都没有一样。总之,先离开这个地方是必须的,但是,严铭可能也被关在什么地方。想到这里,林夕有些担心,一股不知源头的恐惧感压迫过来。
林夕刚刚从窗沿上下来,转头就看见了那个男人。男人不知道来了多久,一句话不说,只是默默地站在床边,离林夕五米不到的地方。林夕仔细打量了一眼这个有着让女人都嫉妒的美好容颜的男人,那紫色幽邃的眼神,将林夕深深吸引着。
林夕沉默了片刻,两个人就这样看着对方,动也不动。
“你是谁?这是哪里?”林夕有着一大堆的问题想要问,但是她尽量保持着平静,但是心里已经乱成一堆。
男人温柔地笑着,缓慢而优雅地走到林夕身边,伸手想要触碰林夕,而林夕却很不配合地扭过头,斜视了一眼男人。
“你忘了我吗?”男人眼中略过淡淡的忧愁与失望。
林夕惊讶地看着男人,男人声音略微低沉了一下:“我是司延,这里是我的基地。”司延看着林夕,露出一种让人怜爱的表情来。
“基地?”林夕重复了一声,怀疑地看着司延,继续问道:“带我来干嘛?还有,严铭在哪里?”
司延的眼神忽然变了,阴沉地看着窗外,眉毛微微皱起来:“你还在关心那个人,不关心你自己的处境吗?”司延的变化让林夕忽然警惕起来。
“既然你这么相见他,那就见见吧!严铭,进来!”司延完全是命令道,声音冰冷得可怕。
门被缓缓推开,严铭慢慢走进来,他脸色不太好,与往常不一样,没有一丝笑容。就连平时虚假的笑容,此刻也被一种陌生感笼罩。严铭看了一眼林夕,一句话不说,就站在那里,仿佛一个陌生人一样。林夕正准备跑到他面前,司延伸出一只手臂,拦住她的去路。
林夕停下来脚步,目光却没有在司延身上多停留一秒钟:“严铭,你怎么了?”
严铭看着司延,完全不理会林夕:“您找我?”
听着严铭的语气,林夕忽然一愣,看了看司延问道:“你是警局的人吗?”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司延温顺地看着林夕,就像一个天真的孩子一样,露出一种奇妙的微笑。
“我想和严铭单独聊会儿,可以吗?”林夕心里有些不安,她希望只是自己想多了。现在,警局的人把自己抓过来,肯定是知道了自己没死的消息。现在,带走欣茵的人如果是警局,他们便会什么也不问,但是,询问起欣茵的话,抓走她就另有其人了。
司延犹豫了片刻,还是应允了,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出房间,轻轻地关上了门。
“警局怎么知道我活着的消息的?”林夕一边走向严铭,一边问道。严铭还是一脸严肃,默不作声。
“到底怎么回事?”林夕伸手抓住严铭的袖口,有些急切,她希望听到一个满意的答复。
严铭甩开林夕的手,冷冷地说道:“你还不明白吗?”这次,严铭的冷漠与与从前不同,决绝地,陌生地。
“我根本就不是警局的人。你这个笨蛋女人,要多久才能发现啊!”严铭用力的抓住林夕的手腕,似乎要扭断它一样,林夕疼得皱起眉头,但是惊讶远远胜过了疼痛的冲击。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很清楚,我只是负责监视你,至于警局派下来的特警,我也不知道他是否还活着,只不过,他这个身份倒是很受用。你是特别的素材,所以我需要找到一切有利于我们研究的线索。”严铭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林夕。
林夕被推到,摔坐在地上,头低垂着,两个人陷入了沉默。严铭心里明白,林夕是多么信任自己,这一刻,她一定体会到了被推入深渊的背叛感。严铭对于面前这个柔弱的女孩,他不能说一点感情都没有的,两年的相伴,他了解这个孩子的一切。
“严黎!严黎的事,不是假的吧!”林夕声音有些沙哑,但是她倔强地抬着头,看着严铭,仿佛用尽全身的力气,去询问。不,她没有询问严铭,她心里确定,严黎的事是真的,曾经严铭的眼神告诉她,一切不是假的。
严铭对于林夕问出的问题很是惊讶,他愣在林夕那倔强的,孤傲的目光中。
片刻沉默后,严铭大声笑了:“事到如今,你还有心思关心一个死了的人?你为自己考虑考虑吧,你知道吗?你的价值只有你这副被改造过的身体。你只是个实验品而已,不要太自以为是了!”严铭充满不屑的语气,一个字一个字仿佛锋利的刀一样,扎在林夕心里。但是她依旧不屈服地看着严铭,眼中满是坚定。
“切!”严铭头也不回地离开,林夕低下了高昂的头,她感到,胸口很痛很痛。
林夕索性就躺在地上,让身体贴近冰凉的地板,缓缓地,缓缓地,闭上双眼,乞求着这冰凉的地板能给自己一点安稳的感觉。她开始怀疑,怀疑着许多许多的事情,突然,她开始回忆,自己为什么会如此相信这个男人。两个人认识没多久,林夕给予他的信任超出任何一个人。她觉得,严铭了解自己的一切,仿佛比自己都了解自己一样。
也许那种熟悉的感觉,是打破自己心理防御的唯一理由。
十年生活,林夕几乎要忘记了父母的容貌,伙伴们相互依偎,但最后温度总会冷淡。身边的人越来越少,刚刚回到父母身边的时候,林夕就感觉自己就像没有活过一样,用异样的眼神看着世界,也被世界异样地看着。
可是,严铭的到来仿佛和其他人不一样,就像林夕生活里仅存的阳光……阳光?林夕大脑里有些混乱,来自严铭的熟悉感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怎么开始的?
林夕坐起身,目光无神,只是看着远方,大脑里开始极度混乱,仿佛无法思考一般。这时候,司延走进来,站在林夕面前,沉默了片刻。林夕有不详的预感,她微微抬起头,迎上了司延的目光。
冷漠,同情,平静,司延的眼神让她不了解。
“发现了吗?”司延开口了,林夕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只能低下头。
“不要说了!我求求你,不要说了,不要说了!”林夕声音开始嘶哑颤抖。
“其实,你对严铭的感觉都是我制造出来的!”司延不管林夕的哭喊,继续说着。林夕声音越来越大,希望能将司延的声音掩盖,结果和她猜想的一样,但是她不想听到别人说出来。可是,那刺耳的几个字,像锋利的剑一样,死死地刺扎在心里。
“林夕,只要你愿意,我的眼睛能让你忘记一切,不管是那十年,还是这两年……全部舍弃吧!”司延弯下腰,扶住林夕瘦弱的肩膀,试图将她拥入怀中。
林夕无力地推了推司延,转过头,紧盯着司延说到:“不要!”林夕坚定得可怕,让司延几乎无话可说。他失望地松开手,站起身,准备离开。
“为什么?”林夕拽住司延的一只袖口,抬头看着他问道:“你明明可以直接删除我的记忆,为什么会问我?”
“我不想要你做你不想做的事情。”司延的声音温柔细腻,眼神关怀如水。这种温柔让林夕有了一丝丝的安心,虽然此刻,她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但是司延的温柔似乎成为了她唯一的精神依靠。
接下来的日子,每一天都像是同一天的重复:早晨,司延会准时坐在林夕床畔等待着她的醒来,然后陪她吃早饭,到四周都是围墙的花园里散步,然后林夕会在房间里等待着午饭。饭后,林夕可以随意的在这层楼里来回走动。晚饭,司延又会突然出现,但只是看着她,一言不发,每天都像是心事重重。但是司延会耐心地带林夕到书房看书,而他自己则会处理一堆山一般的文件。这些文件,司延从不会让林夕看到内容,每次林夕试图翻看,司延都会温柔地看着林夕,拉开她的玉手。
这样的日子不知道过了多少天,一天,晚饭时间,司延难得开口了:“林夕,这几天我暂时不能陪你了!要好好照顾自己!”司延依旧心事重重,但今天多了许多痛苦。林夕有些担心,她感觉到司延似乎有事情隐瞒着,可是自己,本来就没有资格去追问什么。她顺从地点了点头,低头吃饭,不再抬头看司延。这几天,她表面顺从,但从未放弃过逃离的想法。可是,司延给的限制太多,周围的环境她还是不能观察到很多。
第二天,林夕从睡梦中醒来,司延不在自己床边,林夕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失落感,仿佛丢失了什么。这时候,房门嘎吱一声,林夕胸口一揪,感到不安与慌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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