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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汜部下的骑兵,以三人为一组,两组为一个攻击波次,冲到徐晃等人面前后,一组向左掠行,一组向右掠行,在从徐晃阵前掠过的时候,趁机俯身劈砍——虽然郭汜方才豪言要驱马践踏徐晃一行,但是在没有双脚马镫的情况下,是没有那支骑兵敢直接冲击密集的步兵阵的。
第一波次的两组攻击完之后,紧随其后的是第二波次的两组,而完成攻击的骑兵,则会调转马头,重新跟在队伍后面,再次参与到新一轮的攻击当中。如此往复循环,攻击一波跟着一波,就如同两个旋转的磨盘一般,足以将对方的步卒耗残耗光。
这个战术,始出自凉州的马贼,郭汜又结合他所见过的一些胡人的骑兵战术,创制了此阵——郭汜虽然是个大老粗,但是在作战方面,的确有他独特的天赋,这也是董卓看重的他的原因之一。
但是,今天他遇到的,不是普通人,而是历史上被曹操誉为用兵堪与周亚夫比肩的徐晃徐公明!
一瞬间,冲在最前面的六名骑兵,已经被断腿倒地的马,掀翻在了地上,不等他们起身,徐晃等人已经向前赶上一步,挥刀将其当场斩杀!
前面的骑兵倒地后,紧跟着的第二攻击波次的六名骑兵,被马尸阻挡,不得不减缓了冲击的速度,他们双腿轻磕马腹,操控坐骑从马尸上跳了过去,然后想继续按照原来的战术,分左右掠行、攻击。
但是,连第一波没有减速的骑兵,都被徐晃等人砍断了马腿,又何况是他们这些被迫减速了的骑兵呢?
第二波次的六名骑兵,刚从马尸上跳过去,还没来得及挥刀攻击,就已经被徐晃等人,砍倒了坐骑!
于是,地上又多出了六人六马,十二具尸体。
面对几乎是堆成了一道矮墙的尸体,后面的骑兵再也不敢冲过来了,在“尸墙”前面,他们不得不选择了提前掉头。
这时,徐晃阵中担任弓手的卫士们,纷纷起身开始向敌人射击。由于郭汜的部曲在“尸墙”前掉头时,是侧对着徐晃等人的,因此这一波射击,也算是卓有成效,零零总总,又有十余人、马,中箭倒地。
郭汜阴沉着脸,下令部队停止攻击,收拢队伍,重新列阵。仅仅一个回合,自己就损失了将近二十人,徐晃这一记耳光打的,可真是够响亮的。
“看来自己还是轻敌了,”郭汜想到:“以为一次冲锋就能拿下他,可是没想到,他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想到了如此巧妙的应对方法。不过,徐晃你的人手,还是太少了。”
郭汜眼珠一转,又想起了那一日在安邑北门外对付徐晃的办法。他手中的马鞭一扬,又开始向部曲发号施令了。
这一次,郭汜部下的骑兵,分成了两队,远远的绕着徐晃所在的地方,并不冲过来。但是当他们行进到了弓箭的射程之内后,他们立刻停下了马,挽弓搭箭,向徐晃等人射了过来。
“不好!”徐晃大叫一声,他知道,郭汜这是要故技重施了。可是,对此,他偏偏也没有什么好的应对之策。
如果让徐晃带着一队人数和装备都足够的步兵,来对抗轻骑兵的袭扰的话,他自然有信心能够抵挡得住。
比如,跟刚才一样,最外侧,手持刀盾的步兵,蹲下身子,组成第一道防线,身后,手持长矛的步兵,立起枪阵,阻遏骑兵的冲击,中间,手持弓弩的步兵,不断的向敌人射击。
这样一来,如果敌人采取贸然冲锋的打法的话,肯定会死的很惨,在经受了弓弩的一两轮打击之后,他们好不容易冲到阵前,却发现要面对的,是尖锐的矛锋,而当他们的冲击被这矛锋给阻拦下来后,手持刀盾的步兵,会立刻上前,斩马砍人。
如果对方采取骑射袭扰的战术的话,那也不用怕——一般来说,马弓的射程,都是不如步弓的,更别说与劲弩相比了。这样的对射,徐晃还巴不得呢!
可是眼下,徐晃手下的人少不说,更为不利的是,他们最初都是轻装简行,骑马出逃的。所以,不仅身无片甲,就连这为数不多的几块盾牌,都是临时抢来的,而随身携带的弓,自然也是马弓,根本没有射程上的优势可言。
因此,眨眼之间,徐晃便做出了对己方最为有利的安排:“所有人,都到马尸这边来,背靠着尸体,蹲在地上,手中有盾牌的,在最外围掩护大家。不要想着射箭还击,尽可能的躲好便是!”
众人闻言,纷纷依照徐晃的安排,行动起来。裴定一把将裴潜,塞到了人群的最里面,自己则拿着盾牌,站在最外围,身体半跪,举着盾牌,双眼紧盯着敌人,预测箭支袭来的方位。
“哦?这就是传说中的‘龟壳阵’么?”郭汜自言自语的嘲讽道:“我就不信,你手上的那几块盾牌,就真能和龟壳似的,刀枪不入,密不透风!”
用不着郭汜下令,骑兵们自己就动了起来,他们“三五成群”,绕着徐晃一行,不停的移动换位,只要看到徐晃的盾墙出现了空隙,立刻弯弓射击。
虽然半人高的尸墙,护住了徐晃一行人的后背,但是由于盾牌的数量,实在是有限,所以,盾墙的遮蔽,可谓是漏洞百出。徐晃听到身边,不断有人发出沉闷的哼声,他心下大急,却又束手无策,只能不断的给众人打气。
“这次,恐怕真要交待在这里了。”徐晃的嘴角,露出了一丝苦涩的笑容:“好不容易有位明主可以投奔,施展平生的抱负,谁想到,终究还是功亏一篑,折戟山野之间了!徐晃啊徐晃,你这是咎由自取,自寻死路啊,如果当日……”
想到这里,徐晃望向了身边的王超,只见王超举着盾牌,双目圆睁,正怒视着外面来回飞射的敌人,五指紧紧的握着环首刀,手上青筋暴露,显然是愤怒之极。
“元起,拖累你们了。”徐晃满心都是歉意。
“我已经说过了,只要是弘农王交托的差使,我就是死,也要办好。”王超的语音冰冷到了极点:“只恨当初没有看穿董卓的狼子野心,没有多加防备。否则,若是能多带点人手过来,别说眼前的这点蟊贼,就算是他董卓倾尽他门下的私兵来攻,照样是土鸡瓦犬而已!”
“公明,不如我们伺机冲过去,看能不能抢到几匹马,这里离函谷关已经不远了,如果能逃出去几个人报讯,说不定还有希望!”裴定的脸上满是鲜血,方才,一支流矢擦着他的脸飞过,登时在他的脸上划出了一道深深的伤口,可是裴定却腾不出手来包扎止血。
“谈何容易!”徐晃叹了口气:“若是对方再冲过来一波的话,说不定还有机会,但是如今他们都在远处兜圈,我们奔跑的速度再快,难道还能快过奔马?”
“罢了,今日死则死尔,黄泉路上,大家一起作伴,也算是不寂寞了!”裴定怆然叹道。
就在徐晃等人心如死灰,郭汜洋洋得意,准备再袭扰一会之后,就发动冲锋,一举将对方拿下的时候,大路另一头,腾起了阵阵烟尘,一队人马向着这边,疾驰而来。郭汜见状,心知在敌我不明的情况下,不宜再围攻徐晃,于是一声令下,先把队伍聚拢了起来。
远处的那队人马冲到近处后,立刻散开,摆出了一个v型的阵势,对着郭汜、徐晃两拨人,隐隐有包抄之势。
为首的一人,身高八尺,骑在一匹通体纯黑的骏马上,丹凤眼,卧蚕眉,面如重枣,声如洪钟:“对面的,因何在路边厮斗?各自报上身份来!”
郭汜眼珠一转,道:“我乃是河东郡门下督盗贼郭汜是也,此次越境到弘农郡,是为了追铺盗贼,不知你们是何身份?”
为首之人尚未答话,就听得那边王超起身大喊道:“云长!是我,王超!董卓图谋不轨,悍然派兵追杀我等,你休要迟疑,速速把这狗贼给拿下了!”
来者正是关羽。王超一开口,关羽便立刻确认了他的身份。看到王超一行,被压制在尸体后面,周围插满了箭矢,关羽怒从心头起,拔出长刀,喝道:“重新整队!列锥形阵!冲锋!将这伙贼人给我砍了!”
郭汜一听,脸色也是一变,没想到,来的居然是弘农王府中的卫兵。不过,当他看到对方的人数,只有二十余骑的时候,他顿时壮起了胆子,同时恶向胆边生:“好,既然你又搭上了这二十余骑,那我吃下便是!我就不信,你弘农王府的亲卫,各个是以一敌百的高手!”
想到这里,郭汜也大喝一声:“儿郎们!今日我们已经没了退路,想要活的,就冲上去奋勇杀敌,把他们都给灭了!否则,就算是逃回河东,也逃不掉主公的责罚!列阵!突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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