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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别墅,我俩胆战心惊的述说了大青蛙的事情,人们都被吓住了,虽然之前鹏鹏已经对大家介绍了大青蛙的变异情况,但是,我和宏茵的见闻,我俩的一再述说,却令她们感同身受,深沉的恐惧像乌云一样笼罩在每一个人的心上,杨局长起身来到窗前,用手撼动防盗窗的钢筋,低低地说:“这东西结实着呢,凭他磨盘大的身子,肯定进不来,放心大家休息吧,明天努努力,打出水就好了,可以洗洗脸,洗洗脚……什么的”然后杨局长哈哈乐了两声,显得轻松而平静。
二哥斜靠在椅子上,两条泥巴腿伸得很长,他是打井队的队员,他的脚有一股难闻的臭气,漫不经心的伸了个懒腰,开始嘲笑我了:“诶呀,小胆儿,自己开车採过蘑菇,採过蕨菜,据说看见大蛇,都能让她在自己面前静静爬走,那样勇敢镇静个人儿会让蛤蟆给吓成这样,不容易啊!再说,他就算再厉害,也没有咱的枪厉害呀,慌什么呀?你这个头儿带的不好,影响大家的情绪”
昏暗间我仿佛看见了二哥长而黝黑的脸上的轻视,他的这幅样子大大的刺痛了我的自尊心,私下,也认为他说的有道理。
便黑黑的干笑两声:“你们看,咱也没有光亮,就早点休息吧,都累了。来美-美,跟姑姑睡吧”我抱着美-美慢慢上楼去了。
当夜宏信一行人没有回来,也没有音信,鹏鹏一行人也没有音信,大家嘴里不说,都心照不宣,心不在焉的互相安慰了几句,就胡乱地躺在自己的位置睡下了,我虽然很累,却像没了魂儿一样,不想安静,想着刚才二哥的不悦指责,看了看墙角堆着的日渐减少的矿泉水,想到了宏信和鹏鹏两张乌脏的脸,我要解决缺水的问题,看到美-美舒服的躺在我的床上睡着了,月光下,她的脸儿很安逸,我轻轻起了身,慢慢走到楼下,推开屋门,站在房廊下,看着距我们脚下约百十米的大海海面,听着大海的呼啸声音,我有了取水的办法,我找来一个盆,费力的下去到海边端来两盆水,倒进婆婆令人架的大锅里,盖上了锅盖,就点燃了枝柴,我把锅盖垫起了一个制高点,让它倾斜,然后我把盆放在锅盖的下斜点上,以便能接到一些水蒸气变成的蒸馏水儿。
天空无云,月亮带领着漫天的星星,在天际安宁的坐着,淡定的看着我们的痛苦,四野升起一片湿湿的雾气,不远处,有几只大青蛙在跳着,发出扑通扑通的吓人声音,月影下,我能看见他们跳动的黑色身姿在梨林间,寒冷与惧怯包围着我,柴火在灶内噼啪的响着,火苗在灶内跳跃着,任何危险的动物都怕火苗,我色厉内苒的看了看那些跳动的大青蛙,狠狠握了握拳头,给自己壮胆,我一定要在天亮以前,接到一盆儿干净的蒸馏水,给宏信和几个孩子们洗脸。也让二哥别再小看我,火苗映着我的脸,美好而温暖,水蒸气顺着锅盖向盆里快速的滴答着,我仿佛看到了这水洗去了宏信和鹏鹏脸上的疲惫,他们的脸上露出了轻松的笑意……。
宏信带着他的一行五十余人直奔丰城。丰城,有着百年历史的一座现代化大都市,却都被这场灾难给完全摧毁了,埋没了,他的富饶,她的美丽,他的先进……统统被化为废墟,高楼、铁路、广场、医院、学校……。炎炎烈日下,一面面楼房的墙壁、顶盖儿或横或斜的趴在地面上,述说着自己的毁灭悲哀,铁路上的一块儿块儿枕木或被埋葬在废墟下,或凌乱的被抛在废墟上,或被折断,断口的白茬在烈日下慢慢改变他们的颜色,这里一切的一切都在有力的述说着灾难。
宏信带人行走在炎炎烈日下,行走在夹杂着无数死人的凸凹不平的废墟上,废墟……令人心惊的废墟,一望无际,就像连绵不绝的废墟丘陵,这里有一只干枯的手从废墟里伸出,哪里有两只脚露出废墟,还有的人是一个肩膀露出来,也有的是人头漏出来,宏信一行人站在一只手面前,这应该是一个年轻姑娘的手,她应该是从一个楼窗里伸出来,随着大楼的倾塌,变成了现在的这幅样子,不知她是否已经身手异处了,曾经水润的玉手在烈日暴晒下,此刻已变得干枯,就像一个干枯的没有血色的鸡爪子,只是还有一颗手指上的白金钻戒仍一如往昔的发着金碧的光芒。在这烈日暴晒下,整个地面漂浮着一股腐臭的气味儿……,许多大绿豆蝇子在上面寻觅舔食着腐肉,他们个头庞大,圆眼红亮,飞动时翅膀发出沙沙的摩挲的声音,宏信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向头顶理了一下头发,他头上的白色绷带已经脏黑了,抹了一把汗腻腻的英俊的脸,阳光把他的身影映的长而笔直,他忍不住的喊了一声:“丰城啊,丰城,我们的母亲城……”宏信没有回头看他的队伍,慢慢跪下去了,他的队伍也跟着跪下去了,一片哀泣声低低响起。
三分钟后,宏信站了起来,长长地出了口气,回头看着自己的队伍,看着一张张哭得涕泪交流的脸,看着牙医,目光平静,语声似铁的说:“如果我们是丰城的儿子,如果我们有种,我们要想尽一切办法,拼尽一切力量,恢复丰城的一切,起来吧,你们”宏信仔细的辨认了一下方向,就带人来到了他记忆中的粮食一条街,粮食一条街,宏信是极其熟悉的,这里的一排排门市楼都是他的心血,宏信皱着眉头擦着汗水,看着脚下的一块铁框,那铁框仅露出地面一点小角,还有角内的一点蓝色的篷布,他蹲下身去,用手把铁框角的周边浮土扒拉开,拿过牙医手里的镐把篷布刨了个洞,然后把钢丝绳系到铁框角上,令大家用力拉:“看看这是不是大东北粮行的牌匾,如果是,这下面就会有粮食”人们一听,都振奋起来,一起用力拉钢丝绳,牌匾本身并不沉重,但是它被压在了房架子里,表叔带着十几个人又去挖房架子上的土,以便减轻牌匾的压力,大家足足用了半小时的时间,才把大牌匾拽出来,虽然上面还沾满了泥土,但是不难看出‘大东北粮行’那五个令人兴奋的大字,宏信也目不转睛的看这块儿牌匾上的绿色烫金大字,粮行的老板是个河北人,大高个,水蛇腰,大红的脸膛,上面长满了酒刺,总是一脸的笑意,河北产白面,他就是靠白面起的家,他的外号叫大骆驼。
人们仿佛看到了希望,都积极的工作起来了,刨的刨挖的挖,用绳拽的用绳拽,烈日下尘土飞扬,人们的脸上甚至唇上也都挂满了灰土,汗腺都被灰尘堵住了,仅有一个湿湿的泥印了,一个小时过后,牙医挖出了一个人的后背,他那土豆样的头抬起来,大大的菱形眼里闪出惊异胆怯:“慢点儿,慢点儿,宏信你看这是不是大骆驼?”
宏信瞅了瞅,低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压着嗓子说:“接着挖,注意要保证尸骨的完整”
人们继续挖着,很快大骆驼抱着装钱的保险箱的样子被挖了出来,那个钢铁的保险箱的一角已经插进了大骆驼的胸腔里,他的血把他自己和保险箱以及周围的土都凝固到一起了,他周围的土都被染成了黑红色,人们的表情都极其哀肃,把大骆驼平放到一边,接着挖起来……很快就挖到了米柜,大东北粮行是一家大粮行,她是丰城第一大粮行,客人之多,多到米柜周围的客人的血把每一柜米都染成了黑红色,几十具尸体被挖了出来,有的人手里还紧紧抓着米袋子,他们都已被砸的身躯不全了,这些残缺不全的尸体列陈在阳光下,浑身上下沾满了泥土,在烈日的暴晒下很快难闻的腥臭味道就飘闪开来了,而且很快那些大绿豆苍蝇就聚过来了,在这些尸首上面嗡嗡的飞动起来寻找落脚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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