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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还要再说两句,我们运土的筐,提拉的绳索是双线的,绳头这边系死,另一头是绳套,可以摘挂在筐耳上,这样装满土的筐就可以很方便地挂在绳索上,下行是挂在绳索打结的后面,上行时挂在前面,确保筐不移动、不掉落,即便是有个把掉下来的,湖里的竹筏也可以往来补救。
两天后四套天车全部就位,五十辆崭新的独轮车在岸堤上一字排开,东岸的临时工棚,初步建成,烧水煮粥的大棚下,几个洞妇正在几个大陶缸里生火烧水。大量的土筐,挑土的担子,石锄、石锤、木铲、石夯、麻布手套(当然是不分四指的)等工程需要的器具,堆放在湖堤两岸。
我带着大农办、工织办正在仔细的检查着各项准备工作是否就绪,这是身后有人唤我。
“柯儿,为父和你娘过来看你来了。”听到大盟主磁性的嗓音,我赶紧回过身,迎了上去。
“父主、娘,您们过来了。请巡视一下,看孩儿还有那些没想到、准备到?”我故作谦虚的说道。
“儿啊,这才几个天的时日,这里都成了魔鬼才能待的魔场了。”娘高兴地不知道如何表达。
“嗯,柯儿,这里气势不小,为父全军上战场也没有这里准备的周翔,有了这些夸湖面的天车,完成此工程当无忧已。”
我示意对岸从天车送个人表演一下,很快就见一名壮士,手攥绳索,吊直身体被传了过来。来到大盟主近前,跪地禀报,右营总前来报到。
“这可真是天壮天降啊!”大盟主说罢,是哈哈大笑。
又接着说:“将来吾等要是在北山上也建个天车,岂不是上下自如。”
我一想对啊,这不就是后世登山索道的原始简化版吗。以现在这样的天车,要想在坡度较大的山边输送人,恐怕还有很多问题,估计需要很多的改进和新的设备(当然是金属出现了以后才有希望)。
我把话岔开说道:“明天牌饭(上午饭)后,请大盟主主持开工仪式,击鼓开工。”我说道。
“好!明天我和你娘都会来的,这是吾等部落的头等大事,不知道大祭司能不能来?”大盟主疑虑的说道。
“怎么,大祭司能回来了?”我忙问道。
“如无异样,当无问题,你四叔和六叔也会来。”大盟主自豪的说道。
正说着,一辆箱式牛车缓缓地赶了过来,来到近前,几名院随从车厢里抬出一个担架,担架上不是别人,正是大祭司。外姨在旁边小心翼翼的扶着担架,并让把担架轻轻地放在地上。
大祭司颤声说道:“老朽又回来了,哎呀,这里都是什么啊,老朽可不认得啊。”
大祭司在担架上侧头望着湖面上的天车,又看看大盟主和我,又有气无力地说道:“看来柯儿的工程很特别啊,这架势可真不小,老朽可是眼见为实了。”
我刚想劝说大祭司先回去休息,明天再来。见到一队大约二百人的耕俘在使役的带领下,向湖口的跨桥走去,每人肩上挑着两个竹筐,筐里放着几天的吃食和陶碗。这是要他们提前一天住到对岸的工棚里,为明天开工做好准备。
队伍中间的耕俘牵着不少驿驴和耕牛,后面几个人还用几根竹干挑着大陶缸,带着石砍刀、石锯,还有点火器等物件。他们将来很多天都会在对岸过了,这总比他们住畜棚好多了,我暗想,只要本工程完成了,也要让他们住上草棚,他们也是人啊。
还没回过神来,四叔骑着骏逸,六叔骑着奔牛赶来了。
来到近前,四叔潇洒地一提缰绳,骏逸扬起前蹄,嘶鸣着停住,站立起来。然后稳稳地落地,声随人到:“大祭司、大盟主,有好事不能少了我呀,我是一接到信报就赶来了,结果到了房舍是人影不见,还是小主妇告诉我,汝等都在这里那,我就循迹而来。”四叔说着还拽起来了。
六叔凑过来说道:“我可是赶了几个时辰才到的,有吃的没有?我可是饿的不行了。”
外姨赶紧蹬车取来我们家的美食——肉菜包子捧给四叔,四叔赶忙礼貌的接了过去,边吃边说道:“这是咱们新主妇吧,可人怜爱。嗯?这是什么啊,太好吃了!腻滑油爽的,新主妇能自来两个吗?”
我娘笑着说道:“六盟主先吃着,晚一会儿到我房舍还有上汤喝呢。”
“行了,这里吾等都看见了,明天看大哥的就行了,快点回房舍进餐吧。”六叔急切的催促着,一众人笑着往回驶去。
回到娘的房舍,姨已经把鱼汤煮好了。不过来的人比较多,娘、姨和外姨还有我们几个小辈的只能先吃团子,喝点水了。
大祭司被抬到林荫下放好,外姨跪坐在跟前,给大祭司喂着鱼汤,大祭司惬意的品尝着,手轻拍着外姨的大腿,轻轻的点着头。那两位叔父是呼噜呼噜地喝着鱼汤,那是赞不绝口。
“我看这几天就先不回去了,在这里喝几天鱼汤那就不虚此行了。”六叔畅快的说道。
一会儿,一大缸鱼汤就不见了。好在娘和姨一回来就放上缸,倒水,放进鱼和生姜又继续炖了起来。
六叔只好先和父主聊起六部落的事情:“现在六部落是人丁兴旺,加起来总共有三千来人,每个房舍住两位舍妇,每个窑洞住三个洞妇,精壮还好办,多搭几个棚舍就行了,只是这孩子费点事,我现在是把大一点的男孩子都组织起来,在部落北面隘口,协助精壮守卫,以防毗熊人偷袭,这样抽调一部分精壮警戒五部落方向,随时增援,以防不测。女孩子则协助洞妇们纺织麻布,这么多人消耗也不小,虽然大哥舍命留下的物食够用到秋粮收获,但这衣物还需要加紧储备。”
说到这里,六叔用眼睛瞟了一下汤锅。父主是看在眼里默不作声。
“六弟啊,你最近有没有到五弟那边去看看,那边的房舍盖的怎么样了?”父主过了一会儿问道。
六叔咽了咽口水接着说道:“我两天前去过,现下已盖好房舍有二十来间,洞舍挖了百八十个,陶器炊具制造场坊都在原址,水灾没有影响,所以问题不大,如果可行,可以先迁一部分妇孺过去,也可以把那边的纺织物事干起来,以备冬用。五哥也同意,毕竟女人太少,精壮也忍受不了。如果大哥没疑问,舍弟回去后就先迁一半寄宿的妇孺过去。”
“我没有疑问,富登酌情商量着办吧”,父主明确的答道。
“上汤好了,您等盟兄弟先喝汤,再聊吧。”娘和姨招呼着,各端了一碗汤过来。
四叔一听这话,自己就走过去盛汤喝了起来。娘腾出手来也给我们几个孩子盛好了汤,我们也饿了,自然就香甜的吃力起来。娘和姨也做了下来,端碗喝汤。我隐约看到娘大腿内侧的磨伤结皮已经开始结疤脱落,不知道娘这几天受了多少罪。
晚上,六叔去邹大主妇茅舍睡觉,四叔则在姨的房舍就寝,父主自然是和娘在一起。我们几个孩子和外姨,再加上大祭司住在了外姨的茅舍里。这一天也确实累了,两个妹妹还在聊着白天的事,我已经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就听见房舍外人声不断,众人都相约着,向湖塘方向走去。我也赶紧爬起来,洗了把脸,吃点东西,赶上车往工地方向驶去,毕竟我是工程的组织者。
来到胡塘边看到近千人的精壮都已经按照各自的任务部署到位,湖面上两个竹筏,每筏三人,一人撑筏,二人接应。独轮车三人一组,一人推车,一人供土,一人夯土,轮换进行。东岸接土筐是四个人,两人一组轮换进行,挂土筐三人一组。有几个人提着木铲随时铲土,其余人或挑土,或夯地,或用木铲平整坡堤。河对岸送土带绳六个人,其中两人轮换,接筐处四个人,两人赶牛,两人取筐。这样算下来每个天车需要十个人,四组天车需要四十个人,五十辆推车需要一百五十人。河里竹筏六个人,加起来将近两百人。其余近八百人除了取土、挑土外,主要的工作就是取石和挑石。不一会儿,在大盟主的带领下一干头面人物尽数到齐。
父主大声宣布:“湖塘水利工程开工。”
工地上“呜啊”声是此起彼伏,连续不断。
接下来是天车转动,土筐传送,人车往复,锄夯铿锵,人流如梭,往来奔波。大体上还是很有效率的,特别是天车的土筐就像传送带一样,不停地把西岸的土运到东岸,而东岸很快就堆起了几个土堆,土堆马上就被挑担的、推车的运往南北两边的河堤上,紧接着打夯声就此起彼伏的响彻在工地上空。
很明显,东岸因为土方需要西岸运送,一部分人无土可运,自然打夯的也就闲了下来,而西岸需要挖山土,人手有些紧张。我急忙叫来大农办和副军旗,命令调东岸三分之一的人到西岸参与挖土、运土,提高工作效率。一天下来,令我吃惊的发现,西岸四个大土山几乎被削平了,可是东岸的湖堤仅上升了计划的三分之一。
看来需要再从后面的高山丘上接力取土,我急忙命令,工织办组织人手在增加天车,可惜只有两台新天车可以投入使用,这样传送到东岸的土方量下降了一半。我再次从东岸调走全部推车,支援西岸,用于往两个没有接力的土丘上运土,情况有所好转。但是进度比第一天减少了两成,不过就这样算下来,有一周的时间也可以完成加高湖堤的全部土方工程量。
第三天我集中了全部二十辆的运货驿车,拉运石料,用于铺坡护坡,共组织人力约两百人,东西两岸并进。这一天的土方作业速度下降了一半,但是护坡的进度明显加快。照此速度计算,两岸湖堤表层石料护坡一个月内肯定能完成。
一周过去了,土方工程基本完成,天车也相继拆掉,仅留下一套,更换了支撑轴和用于必要的时候,拆下来的转轮和轮轴都磨损的几乎不能再用了,独轮车也损坏了一半,石木工具损毁的更多了,只有三分之一还能用。
搬运石料的工作相当耗费人力和时间,我只好在抽出二百人搬运石料。并预留较大的石料,作为封堵湖口的地基。我在抽出二十人开始搬运陶管,当外方内圆的陶管运过来后,我探头观察陶管内壁,好像是红褐色。什么情况?原来是内壁烧制的时候因为封闭的原因,温度较高,变成红砖的颜色了,看来烧制红砖也并非难事。
我命人在湖口处打竹桩,再用绳子把各个陶管绑好后,距离竹桩约二十公分远,一点点地沉入湖口。很快汹涌的湖水就变成了多股喷泉,众人看到这样的奇景都为之惊叹。
完成了湖口沉管的工作后,我让这些人开始在湖岸土里埋放竹根鞭,再覆土压实,等待生长起来后,能够起到护堤的作用。
又是一周过去了,石料护坡的工程完成了一半,其他的工作均顺利完成。我让一半精壮歇息一天,另一半继续石料护坡工程,第二天在轮换。
带着愉快的心情,我来到工棚检查一下,物食保障情况,看着十几个穴妇正在烧水煮粥,喝粥主要是用来临时充饥,从茅舍送来的饭食才是正餐。走进气味难闻的工棚里,但见精壮们横七竖八的躺在草垫子上,远处一个精壮正旁如无人的与一个穴妇做着人体大战。从穴妇难受的表情可以猜到,应该是服务了不少精壮了。
一会儿,结束了战斗后,我走了过来,那个穴妇看到我后急忙仰身躺下,并做好准备。我赶忙把她唤起来,示意她该去休息了,穴妇感激的磕了个头,哭着出去了。
看来这样轮班也不是个办法,这些精壮们闲来生事,我看工程也差不多了,随即命令副军旗,全军回棚规建,担起部落的防务重任。剩下只有耕俘,就好管理了,妇女也全部撤回。耕俘们自己做饭、干活,所有的驿畜都留下来,可以继续驮运石料,运送物食和解决耕俘的生理问题,没有办法,那个年代就是这样。
很快一个月过去了,岸堤上竹鞭已经长出了竹笋,再过几天就会长成一片竹林。石料护坡工程也接近尾声,两岸湖堤已加高加固完毕,最后一台天车也拆卸掉了。事先赶制的竹屏闸门开始下闸,随着多层复合竹闸门的不断下压,湖水开始慢慢地上涨,三天后蟒河的河水又恢复了原河道的水位高度。一场历时一个半月,浩大的水利工程圆满建成。我望着平静的湖水和涌动的河面,心绪却难以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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