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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之后,大队长和中队长带着一队人马来到现场,二马不说,直接把咱浩南哥一众扣了以来,带回警局,咱浩南哥非常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毕竟这种事不是第一次发生,再大的事也没有被带回过警局,因为他知道大队长同样认识他,逢年过节时也没少见,知道其也经常和父亲打交道,但浩南哥不知道的是,哪怕在他父亲已经漂白的十年里,每年给这位大队长的好处也不少于6位数。
到了警局后,沈浩被自己关在一单间里,开始的时候,沈浩并不着急,他相信很快自己就会没事,一切也象以前那样,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开始焦虑起来,因为这个房间没有窗,门是也封闭式铁皮门,只能时不时地到门口听,看看能不能听到什么消息,整整两天过去了,过了第三天,还是没有任何消息,只有看守的每天早上一言不发扔下一袋劣质面包和瓶水就走,就再也没其他人来过,沈浩已经非常着急了,因为今天已经是开学的日子了,往时这个日子,他老爸都会抽空找他象征性的鼓励一番,就算再没空,也会打个电话来叮嘱,但现在却什么也没有,沈浩只能不停地到门口大声叫喊,整整一天的时间,不停的叫喊,直到喉咙已经沙哑得说不出话,叫不出任何声音,也无济于事。
到了这个时候,他已经隐隐地知道真的出事了,而且事还不小,就不知道是什么的事。
无助,彷徨,恐惧不断地向沈浩袭来,他觉得自己快要疯了,哪怕是自己不停地对自己说,一定要冷静,但也无济于事,以致于时间过了多久,他也不记得了,可能是七天,也可能是十天,沈浩人生第一次觉得时间过得如此的痛苦和缓慢,也许就象一些文学书上所说的度日如年吧。
铁门终于打开了,进来的不再是看守,而是把他带进警局的大队长,这时候沈浩反而什么也不敢问,什么也不敢说,甚至不愿意有人进来,因为如果没人进来,也许还有希望,或者一些可能,现在有人进来,他不好的预感很可能就会发生,这是他不愿意去接受的,如果可以,他这宁愿去逃避。
大队长在他面前坐了下来,点上一支烟,然后示意沈浩是否要来一支,在沈浩摇头回绝后,开口说道:
“小沈啊,我和你父亲也算是几面之缘,原来以为他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市民,所以在过去的一些年里,对你父亲及其公司诸多关照,真没想到,你父亲会是一个为了一已私利,置国家、人民的利益而不顾,多次做出有损国家,有损老百姓的事情,虽然这些事已经过去超过十年了,但天网恢恢啊,在前几天,他已经被依法逮捕,我看在认识了几年的份上,只能做到把你所犯的事,大事化小了,本来你的行为,也够判个几年的,念在你年少无知的份上,就只关上几天,让你去去骄气,就算是我做一回好人吧。”
沈浩并不关心自己的事,虽然他并不知道,他的事关系到有关部门的丑事,上头只想掩盖,哪还会追究,追究起来就是自己翻出来找屎(死)。他只是问他父亲到底怎么了?会不会有什么事等。
“什么事?当年他开发楼盘为了让拆迁区的老百姓迅速迁走,不惜用停水停电、恐吓、打人等卑鄙的手段,还有为了取得项目,打压、贿赂等等无恶不作,这些事情,天理难容啊,我老实和你说了,他犯下的事,谁也帮不了,起码20年以上,说不定这辈子也别想出来了。”
沈浩脑袋轰的一响,什么也不知道了,等他清醒过来,也不知过了多久了,大队长早就走了,交还手机等物品后直接被看守带出了警局。
出了警局,沈浩先了打了他父亲的电话,没人接,再打他二叔(沈天的堂弟,公司的副总兼财务总监),也提示关机,他只能先回家看看,等他走到家前,发现家已经被查封了,有关部门正在别墅里进行着评估工作。当沈浩想进去时,被相关人员告知该别墅属于非法所得,已经被国家依法没收。
沈浩再去了他父亲的公司,发现公司已经没有任何人员,连东西也没有了,万般无奈下,沈浩只能打电话给一众发小。
十几个电话打出去,只有熊猫的手机在打通后响了十几声才接:“浩南哥是不是有什么节目啊?可惜我现在和粉面在马来西亚,旁边太响,听不到你说话,回国后再给电话你了。”然后直接挂断。
无路可走的沈浩最终回到了学校,发现认识他的同学看到他就象看到瘟神,远远就躲开,再没有一个人主动向他打招呼,一切都发生了变化,回到教室没多久,老师就通知他到年级教导主任办公室,到了之后,教导主任告诉他,因为他被警局拘留,按学校规定,予以开除,请他收拾好东西离开学校。
沈浩现在对噩耗已经麻木了,他机械地走到宿舍楼,没有走进宿舍里,而是走上了楼顶,走到了护拦边,默默地看着四周,看着乌云黑压压的天空,虽然此时所有人看到的都是万里无云的蓝天。
“家没了!学校没了!朋友没了!同学也没了!都没了!什么都没了!还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吗?是不是这一切都是梦,只要从这里跳下去,梦就会醒来,一切都会回到原来?”
沈浩紧闭双眼,心里有一种声音在呐喊,在指引着他,沈浩的脚情不自禁地抬起,打算跨过护拦,结束这纠缠已久的恶梦。
“沈浩!你想干什么?”
就在沈浩准备向前跃出之际,蓦然一个清脆的声音,让沈浩浑身一震,下意识睁开眼睛回头看,赫然是方嫣儿,方女神,在关键之际把沈浩唤醒。
“你怎么来到这里?”
沈浩低下头,几天没整理头发和仪表,让他此时的心情,复杂难以言明,既希望看到心中的女神,又害怕看到对方,害怕对方对自己失望和唾弃。
“你说呢?”
瞪了他一眼,嫣儿沉默几秒后继续道:
“刚到教室里听到同学说你回来了,然后马上被叫到教导办公室,我想了想,知道大概的结果,就想来你们宿舍看看你,在宿舍楼前门卫大伯说你上来了,但你并不在宿舍里,我就上来找一下。”
见沈浩不说话,嫣儿深深地看了沈浩一眼,又继续道:“你真的打算放弃一切,放弃所有了吗?”
“放弃所有?我已经一无所有,不是我想放弃,而是一切放弃了我,我还能怎么样?”
沉默了整整两分钟,沈浩抿了抿嘴,露出一种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惨然道。
“那是懦夫的想法,你怎么一无所有了?你的健康、智慧都还在,而且这两点比别人强几倍,怎么能说一无所有?你失去的不是一切,而仅仅是勇气,以及一些人生次要或者是辅助性的东西,只要你重新恢复信心和勇气,失去的就会得回来,而且更多。”
嫣儿听了之后,非常的生气,痛心疾首地轻叱道
“可我被学校开除了,连大学都没机会考了,我还能干什么?”
嫣儿的话,让沈浩躯体剧震,这一刻,沈浩突然想起自己的母亲,想起自己的家人对自己的告诫。
“你可以考托福出国,我现在也在考,以你的成绩,再狠狠地加一把劲,免费读哈佛都没问题,如果考试费用不足,我可以先借给你,不过以后还时要算上利息的哟。”
看到沈浩的眼睛已经不再那么麻木灰沉,嫣儿也脸色稍松,甚至是稍稍露出了那迷人的笑容。
嫣儿的笑容,蓦然成为划过沈浩心头的一闪惊鸿,照亮了沈浩的整片天空,让沈浩一时失神,沉默了一下,沈浩终于抬起头来,希冀地看着着嫣儿,问:“你相信我?”
“我对你有信心,但更重要的是你要对自己有信心。”
迎着沈浩明亮的眼睛,嫣儿扬起一张绝美的俏脸,一双美眸毫不闪避,用一种肯定的语气坚定道。
“谢谢,真的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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