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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一枚卦钱从王栩手中滑落,坠落在草庐的顽石地面之上,摔的四分五裂!
王栩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伛偻的走到窗前看着窗外,夜色渐浓,无月无星,枯草丛中,虫声啁啾,使这苍茫的海滨,更平添了几分凄凉萧索之意。
“是大限将至了么?老骨头一把,也活够了!禅儿今年也十五岁了吧,转眼在这东海芦沟村十载出头了!”
王栩从怀里掏出一个古卷,暗色神伤,“到底要不要交给禅儿呢?”
翌日清晨,草庐,鸡声方鸣——
在初冬清晨凛冽的寒风里,一个长身玉立,英姿飒爽的少年王禅,悄然推开了在这海边小村落里唯一的教书学堂的木门,牵出他那视若性命般泼墨似的小年,仰天长长吸了口气,寒风,很快地就冲进他火热的胸膛里。
转瞬间已然过去好几年,王禅也由黄发垂髫变为英姿少年,但是奇兽小年依旧如初遇般娇小,体形似乎没有增长过半分,尽管口食惊人。
“小年,今天我们继续到黑松林猎野去!听闻冬季的狍子行动迟缓,火锅时能涮上几片鲜嫩的狍子肉,简直就是人间美事啊!”王禅吞了口口水,憧憬的说道。
小年自是惟王禅是从,开心绕着王禅直打圈,表现的甚是亢奋。
王禅从草庐储物棚内找出傻叔阿继制作的弓箭,顺手扯过几只利箭别在腰际,肩膀一耸,小年顺意,爬上了王禅的肩膀,相比较几年前狭小的肩部,如今魁梧的王禅大大增加了小年的活动空间,小年甚惬意的甩了几下尾巴,然后半眯着眼睛,等待王禅出发。
王禅打了个响指,大步流星的向芦沟桥走去。
岁月没有给黑松林留下什么,反而愈加的葱郁,林内的王禅没有了年幼时对黑松林的畏惧,现在存在的只剩满腔的豪情,如今的自己在傻叔阿继的指导下,拳脚功夫炉火纯青,刀棍剑弩,样样精通,现如今的王禅反倒希望能够遇到一头猛兽,然后如当初傻叔般,一招制敌,那是何般的威武霸气。
在林内走了良久,已然是初冬,外林早就没有了生物的踪影,诸如肥兔野鸡之流的,估摸着都到内林过冬去了。王禅决定到内林闯一闯,为了防止在内林内走失迷路,王禅掏出随身的匕首在沿途的树干上刻上印记。
“今日也甚是奇怪,往年就算深冬,内林里也有不少猎物的,怎么走了这么久,还是不能遇见半个生物踪迹!”王禅纳闷的嘀咕道,全然没有察觉此时肩膀上的小年正瞪着铜锣大眼,一动不动的看着前方,就连平日不停晃动的尾巴,此时也耷拉在王禅的背部不晃丝毫。
突然,小年低吼数声,爬下肩膀,咬住王禅的裤脚扯了几扯,随即放开,大踏步便行。王禅平日和小年朝夕相处知它必有用意,便跟随在后。小年足步迅捷异常,全然没有平日的懒散,在林石枯草丛之中行走,疾如奔马,甚至王禅施展傻叔教授的轻身功夫这才堪堪追上,心中暗自惊佩。果然是爷爷所说的异兽,看来小年也不简单啊。只是浑然忘记了在行进的路途,留下标记,也没有察觉到周遭没有半个活物。
小年愈行愈低,直走入一个深谷之中。又行良久,来到一个大裂谷前,小年的小脑袋在裂口前点了三下头,“哖哖哖”叫了三声,回头望着王禅。
“你是说这大峡谷下面有东西?”王禅从来没有如此般的深入黑松林,没有想到在黑松林内部还有这般奇景,连绵的溪水顺着谷道湍急的流下,涧下烟雾弥散,不能晰观,不知深浅。整个深涧犹如一个张开着的血盆大口,令王禅不寒而栗。
“哖哖哖——”小年似乎在催促,叫声愈加的忙急。
“小年,不是我不想下去,只是这涧谷深邃陡峭,哪里有地方可以下去啊?”王禅环顾四周确实没有楼梯或者坡路什么的下去。
小年在原地蹦了蹦,令王禅甚是无语:“小年!你个白眼狼,这么深直接跳下去还不摔得个粉身碎骨啊!枉费我对你这么好,你竟然让我送死?”
见王禅不听自己的劝说就是不下去,小年表现的甚是着急,原地上窜下跳,终于小年兀自退后几步,猛地向涧谷下冲去!
“不要——”王禅没有来及抓住小年,拽带着几根黑色的尾毛,眼睁睁的看着小年消失在厚重的白雾里。
王禅咬了咬牙,他相信小年不会害自己的,来到涧谷边上,横下心来,闭着眼睛跳了下去!
就在王禅逼着眼睛准备等死的时候,他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自己并没有快速的加速下落,而是如同羽毛般轻轻的往涧谷下匀速飘去。
王禅睁开眼睛,松开手心拽着的几根尾毛,发现那些许毛发亦是如此。不缓不急,徐徐下落。现在观来这涧谷也着实神奇,但是小年又是怎么知道呢,莫非这个涧谷隐藏着小年身世的秘密!
渐渐的,王禅的周围不再是雾蒙蒙的一片,逐步的豁然开朗起来。终于大概一息香的时间,王禅终于降落到了涧底,和王禅所料想的不同,涧底除去一条狭长的阴沟,周遭均是一片开阔的平地,一些不知名的五彩闪亮奇石将整个涧底映照的分外妖娆!
尽管布景华丽,但是王禅却感受到了一种肃然的气氛,给王禅一种很压抑的感觉!
“哖哖哖——”原处传来了小年的叫声,王禅循着声音望去,小年站在一个黑漆漆的石洞前,正朝着自己打招呼。
“小年!你让我过来么?好的,马上就来。”在这个神秘区域王禅有种双脚不能踩实大地的感觉,人走路都是用飘的,一迈就是老远,几丈的距离,四五个呼吸间,王禅便来到了小年所在的洞口。王禅这才注意到洞口立着一个巨石,上面铁画银钩三个大字——葬兽涧!
小年非常亲昵的用脑袋在王禅的裤腿蹭了蹭,小爪子不停的比划着,并发出“哖哖哖”的絮叨声。
“你是在黑松林内林里说有种莫名的力量,不停的召唤你来到这儿?”王禅知晓了小年想要表达的意思,小年也是连连点头表示确实就是这般。
“这个地方奇怪悚人,从这一个个闪亮的嶙峋怪石,失去体重的无力之感,还有这弯曲绵延的地下阴沟,总令我甚不爽快!”王禅抚摸着巨石上“葬兽涧”三个大字,朝着小年说道。
小年再次蹭了王禅几下,爪子指着漆黑的石洞,抖了抖。
“不会真的要进去吧?乌漆嘛嘿的,挺渗人的!”王禅看着石洞,内部是无尽的黑!
不过看着小年坚定的眼神,无奈的王禅只能向石洞内走去,反正都跳下来了,进去又何妨。
当迈入石洞的霎那,王禅感觉自己眼前的景色瞬间变化了,自己似乎迈进了一片无尽的虚空,自己整个人如同漂浮在半空当中,周围如同晴朗的夜空般繁星点点。此时小年也不知踪影。
“这是哪儿,怎么会连入口都不见了?小年!小年!”王禅对着虚空大声叫喊这小年的名字,可是周围连个回音都没有!
突然间一个旋转的光圈,以王禅站立的地方为原点向四周扩散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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