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东一听这话,与生俱来的、从来把自己当做宇宙第一物种的尊严立刻受到冲击,他“蹭”地站起来,怒极攻心地吼道:“掌门,在你们这些修真者眼中,我的命就跟只蝼蚁一样贱,你可以随随便便杀死我这个弱者,但不能这样糊里糊涂地给我定罪!蝼蚁也有自己的尊严,士可杀不可辱!”
“什么?!”陈清做了玄道门100年的掌门,还从没人敢这样跟他说话,气得一头白发都快竖起来了。
“掌门!”王思委婉地劝说道:“梁平死了,事情毕竟还没弄清楚,既然他说是他师傅杨文晋所为,不妨找杨文晋来问问。”
陈清的脾气虽不大好,但也算是个讲道理的人,杨文晋很快被传唤到玄道正殿。
不知道杨文晋干什么去了,最近半年罗东就没怎么见过他,这会一见着他,罗东就想起妖蛇毒来,心里暗暗叫苦,他倒是情愿被处死,也不愿意慢慢四肢退化,变成一条人蛇。
“杨文晋,你的亲传弟子何宇说,半年以前,你拿了他的腰牌去典绩司领取赏赐,可有这回事?”陈清问。
杨文晋想了想问:“是探到矿脉那一次吗?”
“正是。”
“是,的确有这么回事。”杨文晋肯定地说。
“就在那天晚上,邪灵借他的腰牌潜入了玄道门,当时腰牌是在你手里,所以你有勾结邪灵的嫌疑!”陈清笃定地说。
罗东发现,陈清倒也不是故意针对自己,他对杨文晋也是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
或许在陈清心里,害死了49个黑衣弟子,与这件事相关的所有人,都罪大恶极。
再或许,这个人根本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样草率,而是他的攻心计!
“勾结邪灵?”杨文晋一脸迷茫。“我就拿了他的腰牌去了趟典绩司,而且是和他一起去的,怎么就成了勾结邪灵?”
杨文晋说着看向罗东:“那天你一直跟在我身边,我们去了趟典绩司后,你就自己拿着腰牌走了,是不是?就算晚上邪灵借你的腰牌进入演仙大阵,腰牌也根本不在我手里啊!”
罗东立刻肯定,勾结邪灵那个人就是杨文晋!
罗东清楚地记得,杨文晋是第二天把腰牌还给自己的,他跑到典绩司去领了整整100颗灵丹,当场还给了凝玉。
那个邪灵必定就是追杀红琅的左炎,他帮杨文晋炼化了血玉,又借腰牌潜入玄道门,可恶的杨文晋,竟然拿自己的腰牌去藏匿他。
“你该不会跟掌门和长老们说,是我拿你的腰牌去勾结邪灵吧?”杨文晋死死地看着罗东的眼睛,语气凌厉起来。
罗东也恨恨地回瞪着他,正要开口说话,不知为什么,心智竟突然就迷糊起来!
只见罗东的眼神变得呆滞,开口说道:“师傅,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勾结邪灵,带他进来,我真的不知道他居然杀了这么多人!刚刚是一时害怕,所以才会冤枉师傅您!”
此话一出,全场诧异,刚刚他还振振有词地说陈清草菅人命,这会突然就改口了。
“出尔反尔的混账东西!那还不快从实招来!那邪灵到底是什么来头?毁我玄道山根基,决不能就这样算了!”陈清怒火无由来地再次升级。
“弟子真的不知道。”罗东垂头说。
“好个不知道!来人!把他给我绑到渡劫台去,火刑伺候!三天后,他若还是不知道,直接处死!”陈清一挥手,执法弟子立刻上前来。
这回,王思也不做声了。
罗东在被抓之时,已然醒了过来,他莫名其妙地看着眼前勃然大怒,气势吓人的掌门,茫然地说:“掌门?为何又要处死我?”
“押走!”陈清已经彻底失去了耐心。
就这样,罗东在众人的怒目注视下,被执法弟子押出了执法大殿,飞向渡劫台。
渡劫台位于玄道山西面的一座百丈高的天然绝壁石山之上,顶部方圆不过几百米,四周俱是悬崖峭壁,没有行走的道路可上,唯有飞上去。
从天空中远远望见那黑色的石山,山体寸草不生,充满萧杀之意。山顶有一座黑沉沉的屋宇和一个小广场。广场上架着比屋宇高两倍的行刑台,上面缠绕的铁链在阳光下,映射出黑灰色的反光。
渡劫台是玄道门执行刑罚之地,上有天雷,下有地火,整个行刑台由玄铁制成,且被注入了玄道门创始老祖乌玄道的一丝玄道在里面,即便是修真之人也无法从行刑台上逃脱!
而且,渡劫台还被加诸了极强的结界,门派中除了掌门、长老和得到允许的执法弟子外,没人可以靠近!
执法弟子到了结界外,拿出一道令符来,凌空烧了,一个黑色的“令”字飞进了渡劫台上的屋宇之中。
结界洞开,执法弟子将罗东推搡到行刑台上,只见两根铁链飞起,停在他面前。
罗东以为他们要用铁链绑住自己,然而,铁链却突然以电光火石般的速度朝他肩膀位置冲过去。
“啊!啊——”数声惨叫,在这空旷的渡劫台上回响不已。
那铁链生生穿透了罗东的两个琵琶骨,且鲜血淋漓地拖穿而过,转而缠绕在上下左右四方的玄铁支架上,竟将他牢牢地固定在了行刑台的中间,像是一只被蜘蛛网黏在中间的飞蛾!
随后,两人启动了开关,行刑台的地面石板发出“轧轧”之声,朝两边分开,一股灼热之气升腾而起,罗东顿时浑身笼罩在地火的热气中,灼热难耐。
两名执法弟子到此便完成了任务,骑上星头鸟离去。
罗东被两根铁链穿琵琶骨吊在半空,肩胛处的剧痛让他喘不过气来,自肩膀处滴下的鲜血不断滴入地火,发出轻微的滋滋声。
待两人飞远,他急忙运真气至肩胛处,然而那玄铁链似乎被下了某种禁制,肩膀部位被无形之力禁锢,真气涌上去没有任何反应。
然而与肩胛骨的剧痛相比,脚下的热气却更让他难受,仅仅半个时辰,浑身便已被汗水湿透,毛发也有点发卷了。
如此的热度,三日之后,估计就被烤熟了吧?
他拿出灵露葫芦,一口喝了个底朝天,感觉稍微好点。求生的本能使他想尽办法试着逃离这变为烧烤架的行刑台,然而那玄铁链坚固异常不说,其上的禁制令他想自断肩胛骨竟也不能!
这是修真之人尚不能逃脱的地方,他又如何能够?
罗东虽然已经修炼出真气,但毕竟是血肉之躯,肩胛处钻心的疼痛,加之热气的烘烤,半夜时分,便已经狂躁不已,浑身的水分都像被烤出来了一般,口中干渴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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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玄道正殿外,响起罗晨的声音:“师傅,弟子罗晨求见。”
“进来吧!”陈清此时正与太乙一起下棋。
罗晨进来,对着两人行道礼。
陈清问她:“何事?”
“师傅,弟子求见是为了何宇师兄。”罗晨扑通跪下。
“何宇?你认识他?”陈清看了她一眼。
“师傅,何宇原本不叫何宇,他叫罗东,是我的亲哥哥!”
“什么?”陈清放下手里的棋子,惊诧地问:“他是你亲哥哥?难道他也是从下界而来?”
这话也引起了太乙的兴趣,抬起头来看着她。这一看,他却明显愣了一下。
“是,半年前,我偶然遇到他,这才知道原来我哥哥也从下界来了,被何家二老收为养子,改名叫何宇。”罗晨眼睛发红。“我听师兄们说,邪灵是借我哥哥的腰牌进来的,还说他……亲口承认了?”
陈清点头。
罗晨表情一黯,说:“师傅,我哥哥绝不会做出伤害同门的事情!他肯定是逼不得已或者别有内情的!师傅,您先放他离开渡劫台,再仔细调查一下好不好?”
“没什么好调查的!三天后,我允许你去渡劫台替他收尸就是了!”
罗晨咬着下唇,眼中闪动着泪花。陈清是个刚直之人,绝不会为了罗晨徇私,更何况这次的事情如此严重。
“师傅,他是我亲哥哥,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求师傅饶他一命吧!只要师傅答应,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看着罗晨眼泪长流的样子,陈清微微心软,语气稍缓地说:“对你来说,他是你哥哥,对我来说,他是他,你是你!即便你愿意替他死,我也不会因此饶过他!所以,多说无益,回去吧!”
罗晨正待继续哀求,太乙突然开口问:“你叫罗晨?从下界而来?”
“回太乙老祖,是。”罗晨含泪回答。
“三行大圆满!像你这般的天资,实在是少见!”太乙道。“小姑娘,你是否想求你师傅放了你哥哥?”
“嗯。”
“你觉得你师傅能放了他吗?”太乙微笑。
“师兄,你就别逗小孩子玩了——罗晨,赶快回去吧!你跟着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应该明白,不管他是不是你的哥哥,我都不可能放了他!”
“师傅——”
“走吧!”陈清陡然升起一股严肃的气势来,罗晨只得吞下了嘴里的恳求之语,泪如雨下,满腹悲愁地起身出去。然而出了玄道正殿不远,罗晨眼前蓦然出现一个人,她诧异地看着他。
“太乙老祖?”
“小姑娘,如果你能答应我一件事,我倒可以教你一个办法去救你哥哥,你愿不愿意?”太乙一脸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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