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眼见对方咄咄逼人,陆凡再也忍不住了,就想来个“一纸休妻”,但还没等他动手,随着一道清脆的娇喝,一道淡黄身影从门外缓缓走来,将众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整个房间内寂静无声。
“这女子是谁?好美!”一些不明所以的陆家男弟子直接就看傻了,与之相反的是那些女弟子,没由来的一阵自惭形秽,眼中尽是嫉妒的神色。
这女子穿着一身淡黄罗衣,也就十四五岁的年纪,却如同青莲出水,亭亭玉立,清雅淡然,初具脱俗的气质,想必再过几年就是倾世之貌,眉宇间更是流露出一股英武之气。
仿佛一轮明月,皓洁如玉,让人升不起一丝亵渎之意。
不同于陆家子弟的神态各异,那几名陌生的年轻男女在看清这女子的面貌时,却是一脸震惊,因为对方就是今天这场戏的另一主角,澜山宗宗主亲传弟子、玉城凌家族长的嫡亲孙女——凌鹭离。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是他们心中共同的疑问,从她一进门的话语中,他们知道,今天这场“退婚”恐怕要出现变故了。
陆山歪着挂脖子,饶有兴趣地看着由远及近的少女,从对方的开场白,还有凌百卓的回应看,这名美的无与伦比的少女应该就是他那未曾谋面的未婚妻。
“只是她为什么要反对解除婚约呢?”
不止是陆凡,在场所有人都是纳闷不解,如果说是因为她看上了一个不能修炼任何武道的傻子,所有人都不会相信,包括陆凡自己。
但他知道,此时自己更应该当一个看客,这件事的发展方向,已经不是他们这个普通家庭能操控的了。
“小离,你刚才说什么?”看着自己女儿走到眼前,凌百卓便出声问道,他希望自己刚才听错了。
“爹,我说我不同意解除婚约。”
凌鹭离又重复了一遍,然后便转身对着陆山夫妇,屈身道:“小离给伯父、伯母问安。”声若黄莺,特别是嘴角的一抹浅笑,更让人如沐春风。。
陆山一愣后,脸上难得露出一丝笑容,而陆凡母亲则是一个快步将对方扶起,脸上强笑道:“好,好,好……快起来,看这孩子俊的。”刚才的愤怒愤怒的心情好了许多,如果能有这么漂亮懂事的儿媳,她做梦都能笑醒。
莫名地,凌鹭离脸颊有些红润,那是少女特有的羞涩,不禁轻轻低下了玉颈,打眼瞥了一眼一旁的陆凡。
周围认识她的人,全都长大了嘴巴,包括那一脸冷傲之色宗长青,这还是他们所熟悉的凌鹭离么?公认的冰山美人,今天不但一改往日的冰冷,而且还流露出羞涩之意。
“小离,你干什么!难不成真想跟个傻子成婚?”凌百卓最先反应过来,一把就将女儿拽回身边,满脸怒色。
这是自己的女儿,他自然最了解,从小天赋惊人,但性格却偏冷,特别是对他这个父亲,由于某些原因,关系并不是多么亲密,平日根本不见一丝笑容,但今天,竟然在陆山夫妇面前,露出了少女独有的羞涩笑意,难不成她还真打算任对方当公婆不成?
“是啊,小离,你乃我澜山宗宗主亲传弟子,怎么能嫁一个不能修炼武道的废柴,而且还是个傻子,这不是作践自己么?”宗长青此时也站了起来,一脸不忿,言语之间像是在为少女打抱不平。
但在其心里却是懊恼万分,仅差一步就成功了,他今天之所以要跟来,而且在旁推波助澜,就是为了彻底搅黄这桩婚事,好为自己那独子扫清障碍,摘得这朵澜山宗的冰莲花,谁曾想,关键时刻,这凌鹭离却蹦了出来,而且还是如此态度。
“宗峰主,小离不明白你为何这么说,为何说我是作践自己?”
“我与陆凡自小便有婚约在身,我嫁给他是天经地义的事,又何来的作践自己一说?”
“那么以宗峰主的意思,小离嫁给谁才不算作践自己呢?”
凌鹭离暂时回避了自己父亲的追问,而是转身对着宗长青就是一连串的反问,对于这位门内的宗峰主,她并无多少好感,其心里已经隐约猜到今天这场闹剧跟对方恐怕脱不开关系,她了解自己的父亲,断不会无缘无故做出这种公然损人脸皮的事情。
宗长青被问得哑口无言,总不能说是为了自己的儿子吧,那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
“爹,这婚约乃是爷爷当年亲自定下的,有白纸黑字的婚书为证,你今天这么做,可曾得到爷爷的允许?”
眼见自己的父亲张嘴语言,她知道对方要说什么,抢先道:“爷爷乃一族之长,断不会做出这种自损清誉的事。”
说完,凌鹭离心里暗叹了一口气,这件事自己父亲是做不了主的,最后拍板的恐怕就是她的爷爷,但此时决不能将自己的爷爷扯进来,她相信自己的父亲明白这个道理。
果不其然,听到凌鹭离的话后,凌百卓又把到嘴边的话生生咽了回去。
“但是宗主却是这个意思,她曾亲口说过,这门婚约不合适,要从长计议。”一旁的宗长青这时猛然想了什么,他这次有私心不假,却是经过了宗主的默许。
刚才被这丫头一连串尖锐的反问给弄糊涂了,忘了自己背后还有一座大靠山呢,这也怪不得他,虽然身为澜山宗的一名峰主,地位的确很高,但在宗主亲传弟子面前就有些不够看了。
澜山宗不同于其他宗派,乃是名副其实的一言堂,宗主就是天,拥有绝对权威,其亲传弟子自然也水涨船高。
“是么?我不信!”凌鹭离有些不齿对方的行为,这种情况下将自己师尊牵扯进来,是什么光彩的事么,但她并不打算继续跟此人纠缠下去,而是将目光转向了一旁的凌百卓。
“爹,从小你跟爷爷就教导小离,人无信而不立,做人的基础就是一个‘信’字。”
“这婚约乃是当年两位老人亲口所订,堂堂正正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又有婚书为凭,怎能如同戏言一样轻易解除?”
“即使今天这婚约解除成功了,你能挡得住天下人的悠悠之口么?我凌家还有何颜面在玉城立足?你女儿我以后游历在外,又会被多少人在背后戳脊梁骨?”
“可是……”其父亲想说什么,可惜她根本不给他机会,继续道:
“我凌鹭离自小熟读女德,对于婚姻,我信奉的是从一而终,哪怕我未来的丈夫是一个不能修炼任何武道的傻瓜……”
说到这里,凌鹭离顿了一下,将目光转向陆凡,隔空望了一眼,这才继续道:“我也无怨无悔!”
“说得好!”
陆凡心中大声叫好的同时,又暗叹一口气,刚才虽然只是不到一秒的短短对视,但从对方闪亮的眼眸中可以看出来,她说的是真心话,这是一个刚烈的女子,只是在那眼眸深处,难免流露出一丝苦楚。
想想也是,谁不希望自己的未婚夫顶天立地,出类拔萃呢,况且对方又是这么一个天资卓越之人,嫁给自己的确是委屈了。
在这一瞬间,陆凡想到了退缩,自己真的配不上她,何必让这么一个美佳人郁郁不乐呢?他默默看了一眼自己的父亲,而对方正好也看了过来,父子俩这十几年来第一次这么有默契。
“唉,凌长老,我看不如就按你说的……”
陆山开口了,只是刚说到一半就没了下文。
“陆伯父,您是看不上我这儿媳妇么?认为我女德有缺,要将小离清出家门么?”
陆山急了,道:“伯父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怕委屈了你。”
淡然一笑,凌鹭离将目光转向了陆凡,轻咬下唇,轻声道:“三年后的今天,我等你上门提亲,如果你觉得太仓促,五年、十年也行,总之我会一直等下去……”
“你……会来么?”
在这一瞬间,陆凡怦然心动,得妻如此,夫复何求,不由翁声道:“会!”
虽然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却让伊人顾盼生姿,这一笑当真是倾国倾城,整个屋子的人都是愣在了那里。
而后凌鹭离转身飘然而去,没有人发现,等其跨出门槛的瞬间,眼角一滴清泪悄然滑落,这的确是她无悔的选择,但心中的苦楚却难以避免。
“小凡,愣着干什么?还不去送送人家。”最后还是母亲轻轻一推,这才让陆凡回过神来,连忙奔出房门。
屋内那些年轻男女无不眼神复杂地看着他的身影,毫不掩饰眼中的嫉妒。
等陆凡追出院门时,一道苗条身影正静静站在不远处,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能问你个问题么?”
“嗯。”陆凡停在了凌鹭离身边,闷头应了一声。
“你手里拿着纸笔,打算写什么东西?”
“啊……”
凌鹭离突然转过身来,一眨不眨地看着陆凡,嘴唇轻启,道:“第一次见面,你就要准备对我撒谎么?”说完眼神迷离,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啊……我感冒了,想擦鼻涕。”
“那这支笔呢?也是擦鼻涕?”
“不是,我耳朵也痒了,想抠抠耳朵。”
“那你能忙得过来么?”
“能,左手擦鼻涕,右手抠耳朵。”
“原来如此,你倒也挺有趣,看来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傻……”凌鹭离嘴角含笑,随手丢过一个木盒,接着便飘身离去了。
“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忘不了,小离,你是我的,我一定要娶你做婆娘!”看着已经远在几十米开外的苗条身影,陆凡前世二百五劲又上来了,扯着嗓子就是一声大吼,他怕声音小了对方听不见。
只是他这破锣般的大嗓门弄得凌鹭离步法一滞,面色泛红,不由暗嗔道:“这个呆瓜!”而后脚步明显加快,貌似自己这个未婚夫也不是傻得那般无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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