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悲怆,山河痛哭,一人傲立苍野,仰头悲喝:
“我人族有功于天地,最后却落得这般下场……天地不公!”
这人身高七尺,面目峥嵘,一双虎目直望苍天,其头顶一座七寸小塔也是阵阵悲鸣,似
乎是在悼念死去的数以亿万计人族子民。
在这人周围,十几道黑影漂浮半空,或冷笑连连,或面无表情,手中各色至宝将男子与那小塔团团围定。
“你人族气数已尽,理当泯灭。”一名灰袍黑影冰冷道。
“哈哈,气数已尽?”男子闻言仰天大笑,俯首看着下面的破碎山河,无数人族子民倒在血泊中,生机全无,尸山血海,连绵万里不绝,冲天的血气将天际染成一片腥红。
“我人族不会就此灭亡!”男子紧抿双唇,遥望无边天际,猛地一声大喝:“玄黄塔,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说着身体猛然化为万丈巨人,周身爆出熊熊黑色火焰,一化二,二化四……眨眼间便分出十几个黑焰巨人,扑向了周围十几道黑影。
同时其头顶那座七寸小塔金光大盛,带着一连串的悲鸣,破空而去。
“哈哈,玄黄塔不毁,我人族不灭!”男子如同疯魔在世,一人独战十几道黑影。
一个又一个黑焰巨人被击溃,最后十几道黑影对着七尺男子发动了毁天灭地的联手一击,男子知道自己大限已到,却凝然不惧,遥望小塔遁去的方向,呢喃道:
“玄黄塔,希望你能为我人族再寻雄主,哪怕是亿万年,亦当杀回圣域,光复我人族的荣耀!”
仿佛是心意相通,遥远的天际传来一声凄然悲鸣,男子仰天畅怀大笑,眼角浊泪怆然而下……
玄黄大陆,北黎皇朝边陲小城,从云城。
这是一座占地一亩左右的院落,这面积在从云城算是上等人家了,只是因年久失修而破败不堪的院墙,却昭示着这院落的主人家道已经没落。
一个身体健壮的少年站在那里,五官棱角分明,静立中散发着一股倔犟、不屈,只是眼神有些惆怅,又有些落寂。
“唉,自己体内依旧是存不下一丝元气……”
“看来不开启武脉,终究是不能修炼武道。”
陆凡的灵魂并不是这个世界的,而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地球,一次爬山之旅,莫名其妙地捡到一个小塔,然后被一道晴天闪电劈中,等再次醒来时,便到了这玄黄大陆,变成了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
只是关于穿越前的一切都忘记了,直到一个月前因为一次意外破茧重生,前世、今生两世的记忆才彻底连接在了一起。
这一个月来,陆凡每天都会到这后院修炼一段时间,可每次都是空劳无获,天地元气就像过客一样,丝毫不在他体内停留,实在不甘心就这么默默无闻的活着,依然每天都在坚持着,他要踏上武修之路,不想再次碌碌无为地苟活在这弱肉强食的世界,更不想成为别人肆意践踏的蝼蚁。
这里是玄黄大陆,与前世的地球不同,这里没有任何科技文明,以武为尊,修炼到最后可翻江倒海、可令山河崩塌,传说中修练到最后,甚至可以只身破碎虚空,肉身飞升。
玄黄大陆皇朝与宗派并立,武道通天,乃是一个赤裸裸的弱肉强食的世界。
战者、战师、大战师、战魂、战王、战皇、战帝、战宗,这就是一名武者所需要经历的全部境界,被称为“武道八境”,每一境界又分为九重。
一个无数次出现在幻想中、可望而不可及的浩瀚世界展现在陆凡眼前,他忍不住擦拳磨掌、一展心中雄心抱负时,却迎来了无尽的苦涩。
现实有点残酷,犹如一盆冷水当头浇下,在恢复记忆前的十几年,他过得浑浑噩噩、懵懵懂懂,因为在那之前陆凡根本就是一个傻子。
更然人无奈的是,竟然还是个武道废柴,体内存不下任何元气,如今马上就十五岁了,仍然没有开启武脉。
武脉在玄黄大陆就是武道的根基,如果不能开启武脉,那也就注定无缘武道,一般人七八岁武脉就会开启,哪怕最迟十岁也会开启,如果过了十岁仍旧没有开启,那基本永远都没有希望了。
为此,这十几年来他顶着傻子废柴的名号在族内受尽了嘲讽,遭受了无数白眼,甚至连原本亲密无比的妹妹,都变得不冷不热,疏远了很多。
这是以前那个痴傻懵懂的少年心中永远的痛,曾经最疼爱的人,无数次的上撵,换来的永远都是一张冷冰冰的脸,那种痛苦可想而知。
唯一能消遣他心中寂寞的,就是一本书,一本厚的让人咂舌的书,足足有三十厘米厚,里面除了晦涩难懂的蝌蚪文字外,还有一幅幅图谱,全是犬牙交错的细线,密密麻麻,能眼花缭乱的让人晕过去。
这是他的爷爷,在知道其不能修炼武道后亲自交给他的,说是没事的时候可以暗地里研究一下,若是研究透了最好,若是研究不透,就一代一代地传下去,并千叮万嘱,决不可将此书示人,包括自己的亲人。
彻底苏醒后,陆凡也回头翻过几次那本书,可惜,哪怕里面的内容已经被以前的他背了个滚瓜烂熟,连那不计其数的繁琐图谱都记得清清楚楚,最后仍然不知所谓。
从这点来讲,他挺佩服自己的,能够将这本书连图带字,丝毫不落的记在脑子里,这得有多大的毅力,同时他也很好奇,以前的自己明明是个傻子,怎么会有这么好的记忆力。
数次研究无果后,陆凡果断放弃了那本天书,没有以前那般继续抱着不放,而是将精力转到武道修炼上来,在这强者为尊的世界,武道就是天,没有武道,只能像以前那般任人宰割。
陆凡不想过这种日子,他要变强,他要跟前世地球玄幻小说的主角那样,左拥右抱,笑傲天下。
玄黄大陆武道通天,无数武道妖孽横行,逐鹿苍野,怎么能少得了他陆凡。
“哼,我就不相信我陆凡会废柴一辈子!”陆凡唯一能做的就是勤练不辍,天道酬勤,他已经落下太多,只能奋起追赶,哪怕希望渺茫。
如今马上十五岁了,在这个年龄段,只要稍微有点武道天赋,一般都已经开辟出上丹田,拥有战者境五六重的修为了,而天赋好的,突破到战师境也有可能。
就像他的妹妹陆小夕,比他小两岁,却已经修炼到了战者境八重,如果他们家的经济条件能好一些,经常用灵药浸泡身体,恐怕早就开辟出中丹田,突破到战师境了。
陆凡知道自己要走的路还很长,虽然心中有些悲苦,但并没有气馁,前世浑浑噩噩,大学毕业四五年了,依旧是落魄无比,今生他不想再次这么混下去,好不容易来到这么一个精彩的浩瀚世界,不努力拼搏一把,又如何对得起这次再世为人?
如今他记忆全部苏醒,过往十几年的一幕幕涌上心头,他要讨回一切,有怨报怨,有仇报仇,以前所遭受的一切屈辱,他都要讨回来,包括一月前差点身死之仇。
是的,一个月前,那个痴傻的少年为了守护心中的亲情,义无反顾地登上了武院生死擂台,结果可想而知,在对方嘲弄的目光中,一次次的被打趴下,又一次次的爬起来,最后变成了一个血人,最终昏死在擂台上。
在那一刻,那个痴傻少年没有任何悔意,因为他这是为了自己的妹妹而战。
稍微休息了一会,陆凡便再次盘坐下来,心神合一,默默感应着周围的天地精元,天道酬勤,他坚信,付出总会有回报,而他所要做的,就是勤耕不挫,将这涓涓细流汇聚成江河湖海。
正在修炼的陆凡没有注意到,不远处有一道粉红色的娇小身影正在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切,眼神有些复杂。
“小凡,先别练了,来客人了,到屋里来。”
陆凡的修炼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一道声音便传了过来,是他这个世界的母亲。
“客人?”陆凡有些疑惑,根据脑海中的记忆显示,好像自从家道没落后,就很少有客人来了。
等他从后院走进正屋时,屋子里除了父母在坐外外,另外有三个人坐在主位上,他只认识其中一人,就是自己家族的大长老。
除了这三人,还有十几名年轻男女,俱是站在三人身后,大部分都是陆家的子弟,另外几个年轻人陆凡不认识,想必是另外两人的后辈。
陆家虽然是个小家族,但在这边陲小城,却是一个“庞然大物”,与李家、贺家并称并驾齐驱,是从云城最有势力的三个家族。
“大长老怎么突然来了,那两个人又是谁?”他对这大长老并没有什么好印象,因为自己家道的急剧没落有很大原因就是此人落井下石。
“爹,娘。”陆凡叫的很自然,记忆苏醒后,其前世今生两世的记忆彻底融为了一体,继承了那个懵懂少年的一切,对于今生双亲的感情早就渗入到灵魂最深处。
只是听上去仍旧有些憨愣味道,这是他刻意装出来的,一来是怕自己突然变聪明太突然,会引起别人怀疑,再者,这个憨傻外表,在没有自保能力之前或许是一个很好的保护外衣。
“哎……”陆凡母亲高兴地应了一声,脸上尽是宠溺之色,在她看来,自己儿子一月前虽然经历一次磨难,但醒来后却开朗了许多,怎么能不高兴。
“这孩子,还不跟大长老打招呼……”
“不用了。”
坐在旁边的大长老陆三林生硬地打断了陆凡母亲的话语,满脸不屑之色,弄得母亲在那尴尬无比。
“不知大长老这次登门为了何事?还要点名见小凡。”
这是陆凡的父亲,陆山的声音,或许因为刚才大长老的无理,其原本就冷冰冰的脸色有些难看。
陆凡也是恼火,任谁见到自己母亲被人奚落都不会高兴,他隐约觉得,对方今天来恐怕不是什么好事,但脸上仍是保持着一副憨愣表情。
“这位是禹城凌家的凌百卓凌长老,这位是澜山宗碧玉峰的宗长青峰主。”说这话时,大长老陆三林虽然极尽掩饰,然仍然留露出一股讨好之色。
“禹城凌家?澜山宗?”陆凡一惊,这一个月来,他恶补了一下这个世界的知识,因此对这两个名称并不陌生。
禹城乃是禹州府的首府,远不是从云城这种小城能比的,而凌家则是禹城大族,地位与陆家在从云城差不多,听说对方族人有好多都在禹州府吃皇粮。
至于这澜山宗,则是更高一级的存在,在禹州府周围几个州府都非常有偌大声威,在北黎皇朝来说,也算是一个庞然大物,像凌家这种豪族,如果能有子弟被选中进入其宗内修炼,都能乐上天去。
“这两个人怎么到家里来了,而且还点名见我?”陆凡有些疑惑,但看到父亲嘴角一抽后,明白了什么,恐怕来者不善。
“原来是凌长老跟宗峰主,寒舍真是蓬荜生辉。”陆山收起了脸上的冰冷表情,强笑道,虽然隐隐猜到了来者不善,但脸上没有表现出任何失礼,这两个大势力,都不是他们这种家庭能得罪的。
况且他现在已经不是以前的陆山了,只是一个被废去周身经脉的普通人。
看到陆山的震惊表情,那几名面生的年轻男女,俱是一脸得意,他们看得出来,眼前的一家三口都是没有任何武道的普通人,自然会被自己的来头镇住。
“陆兄见外了,说起来咱们两家还有些渊源……”
凌百卓一身蓝袍,笑着回应道,只是脸色多少有些不自然。而一身白袍的宗长青则仍是一脸冷傲之色,就像谁强奸了他老母似的。
“凌长老说的是,咱们两家确实有些许渊源。”陆山在旁回应道,脸色莫名有些落寂。
严格说起来,陆山一家的确跟凌百卓家有很深的渊源,因当初陆凡的爷爷在外游历时,曾在无意间救了凌百卓父亲一命,而后两人兴趣相投,结为好友。
只是自从十几年前,陆凡爷爷意外身死,陆山又发生一次意外后,彻底没落,两家也就渐渐断了联系,到现在,已经渐行渐远。
“好了,别谈这些芝麻烂谷子的事了,赶紧谈正事吧。”
“跟个废人客气个什么劲!”宗长青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陆山一张脸顿时憋得血红,但马上就恢复了正常,这些年,这些恶毒的话语他听多了,已经学会了承受。
“娘,你刚买了只狗么?叫起来怎么就像只疯狗似的。”陆凡没头没脑的扭头瓮声说了一句。
“没有啊,娘没有买狗啊。”其母亲愤怒的表情一愣,不知道自己儿子从哪听来的狗叫声。
“哦,那这声音怎么听着那么像狗叫呢。”
此时屋内的不少人已经反应过来,这话分明是意有所指,在指桑骂槐,不禁都是憋得脸色通红,想笑又不敢笑。
只有宗长青脸色难看的跟堆狗屎似的,要是眼神能杀人,早就将陆凡给杀死了,他明白,这是在骂他是狗,但偏偏发作不得,人家又没指名道姓,况且让他跟一个傻子较劲,传出去遭到耻笑的也是自己。
如果换做其他人,他早就他早就一巴掌将其拍死了,但眼前这少年却不行,这件事要办的圆满漂亮,不能落下任何话柄。
“哼,等会有你们哭得时候。”
凌百卓脸色也有些尴尬,心道,这傻小子骂起人来倒是一点都不傻,支吾了好一会,这才继续道:“当年凌伯父与家父曾有一个约定,陆兄知道吧。”
“约定?什么约定?我不知道啊。”
“陆伯父没有跟陆兄说么?”这下轮到凌百卓惊愕了,按理说不应该啊,这么重的事情怎么会不跟儿子说呢。
且不说凌百卓在那错愕,陆凡看着父亲那表情,知道他说谎了,他太了解自己这个父亲了,性格刚强,有什么说什么,从不会拐弯抹角,这说谎就更不是强项了,但也用不着这么刻意夸张吧。
同时他心里有些好奇,如果猜得没错,这约定恐怕跟自己有关,不然也不会专门将自己喊来。
“不应该啊,这么重要的约定怎么会……”
那凌百卓还想说什么,却是直接被陆山打断了,只听道:
“凌长老,不管是什么约定,既然父亲没有跟我说,想来只是玩笑话,就权当没有这个约定算了。”
凌百卓听到这话,一看陆山的表情,心里也反应了过来,对方不是不知道这个约定,而是根本在装糊涂。
但毫无疑问,他被这话打动了,心里暗自琢磨道:“既然对方装作不知道这约定,又直言不作数,不如就按他说的办。”
这的确是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既不会伤了两家昔日的情分,又解决了自己女儿的后顾之忧,何乐而不为呢?
“凌长老,有些事情可不能含糊啊,说不得什么时候就会被反咬一口,到那时候,对凌家,特别是对令爱的声誉可是很大的玷污。”
正当凌百卓想就此作罢时,坐在旁边的大长老陆三林阴阳怪气道,典型的意有所指。
听到这句话,原本满是期待的陆山面色突变,一脸怒容,直盯着大长老,道:“三叔公,你怎能如此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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