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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若能像木雕一般静静地守着另一个人,那么他对这个人,若非大恨,便是大爱。
冬站在这儿,已有两个多时辰了,碧绿色的深瞳,一眨也不眨,仿佛少看了一眼,他就亏了一眼,仿佛闭起眼再睁开的时候,他要看的东西就不见了。
“来呀,来抓我呀,来抓我呀。嘻嘻。”
青翠的草坪地上,一前一后两道人影,正在欢快的嬉戏追逐着。
跑在前头的,是一位貌若天仙的女子。一身浅碧色的烟纱散花裙随着她的一蹦一跳、一摆一闪而如蝴蝶般翩翩起舞,美丽得不可方物。
而追在后方的,是一位书生模样的俊俏公子。公子手持折扇,不疾不徐的跟在女子的身后。
“小小木兰,你以为你能跑得了么?”
也不知怎的,只见那俏公子身影一动,轻而易举就将还未反应过来的女子抢抱在了怀里。
“啊,流氓!你又在耍赖皮,说好了不许用武功的。哼!”女子转过身对着公子就是一阵拳打脚踢,只可惜这软绵绵的手和脚,委实像是在给对方挠痒痒,
“反了,你还敢动手打我,看我如何收拾你。嘿嘿。”俏公子抛下折扇,双手齐出,竟挠起她的痒来。
“哈哈哈,别挠别挠。哈哈,实在是太痒了,求你了,我。。。我认输还不行吗?”
“还敢不敢打我?嗯?”
“不,不敢了。哈哈。”
欢声、笑声、打闹声,自成一片,可冬却似已听不见了。
他轻轻阖上眼帘,眉目皱起,带着一丝化不去的淡淡忧伤。
这忧伤到底从何而来,他自己也说不清白,只是每当那女子倚靠在书生怀中时,他总会情不自禁的生出一股淡淡不可奈何的忧愁,仿佛是心爱的东西被人夺走,更像是心爱的东西自愿跟他人而走。他,只能远远的观望着,因为这样,至少还有作为旁观者的资格,倘若挣扎,怕是什么都不会有了。
女子笑起来的时候,很像一个人。像谁?这个人,冬始终不敢承认,却也不得不承认,像他的母亲。或许不仅仅是笑起来的时候,她的五官,与他的母亲,竟是出奇的相似。
她就是龙虎学院两大传奇女子之一的小小木兰。
小小木兰不但生着闭月羞花的容貌,还有着过人的聪慧,和同样出类拔萃的伊晓雪并称为龙虎学院两大传奇女子,是龙虎学院男生们心中无可替代的梦中女神。
但对于她,冬却不大了解。只知每日这个时辰她都会和一位公子来此地呆上一段时间。
此处虽处于龙虎学院内,却仿佛是龙虎学院的禁地,因为除了这二人外,绝没有其他任何人再敢踏足于此。至于原因,大概是因为那个叫做皇甫拓的年轻公子。
这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名字似乎有着不可抗拒的魔力,让人不敢轻易逾越雷池半步。
今日,皇甫拓似有要事在身,留下小小木兰一人匆忙离去。
小小木兰目送皇甫拓离开后,突然转了个身,玉指晃动,口中还念念有词:“红日空中悬,绿蛙枝头立。”
话声落地,忽的又一笑,露出两排如玉的贝齿、两颗浅而圆润的酒窝,真可谓是美如天仙,令那蓝天白云都失却了颜色。
冬,似已痴了。他在笑,目中却有泪。因为他实在是庆幸有生之年还能再度见到‘母亲’,哪怕只是一张日思夜想的脸庞。然而笑过之后,他又想起小小木兰念的那两句话来:红日空中悬,红日自是指的天上的太阳,那么绿蛙又指的是?
一念至此,冬不觉心头一凛,这绿蛙莫非指的是他?难道她早已经发现自己了?
这时小小木兰又笑着开口了:“喂喂喂,绿头发的小弟弟,你还不快下来?”
“谁是你弟弟。”冬回过神来后,脱口而出。
“嘻嘻。你胆子倒不小,竟然敢来偷窥我,而且还不止一天两天,是整整一个月咯。”
“那又怎样?谁。。谁,规定这地方是你的?”冬面带潮红,说话都已开始打结。
“那好,你过来。”小小木兰朝着冬伸出白葱般的玉指,轻轻一勾。
只是轻轻一勾,仿佛带走了冬的魂魄。
“我。。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冬嘴上虽还在抗拒着,身体却不受掌控,越下墙头,一步一步向着小小木兰迈去。
“这才乖嘛。”小小木兰踮起脚尖,伸手捋了捋冬的碧发。
阳光底下,两人的身影交错重叠,仿佛一道定格的剪影。
时间似乎已经停留,冬僵硬地站着,屏住呼吸,一动也不敢动。小小木兰身上传来的近在咫尺的淡淡清香让他几如昏醉。第一次,他感到心乱如麻,以往,哪怕是被万千仇敌围住时,也不曾如此过。
“你。。。你要干嘛?”
小小木兰收回手,打量着冬,浅浅笑道:“别紧张嘛,我又非吃人的老虎。你看、你看,脸又红了。”
“再说,我可走了。”冬插嘴道。
“好哇,那你走吧。”小小木兰调皮的眨了眨眼睛,摆摆手,笑道:“后会有期。”
“我。。我,你,我突然又不想走了。”冬低垂着脑袋,咬牙道。
“你不走,我可得走了。”
小小木兰踱着步子,背向而行。
看着她的背影,冬的脸上重又带上了一抹淡淡的失落,他不敢拦她,却更不愿她就此离去,只得轻声问道:“你要去哪?去找皇甫拓?”
小小木兰回过首,点了点头,道:“不错。跟着他,我才会觉得安心。”
冬脸上的失落之色更甚,想也未想就脱口而出:“为何?他能给你的,我同样也能给你。”
小小木兰掩面笑道:“不要讲笑话了,知道他是谁吗?”,她的声音拖得极长,“黄——甫——拓,号称天下第一世家皇甫世家的大公子,皇甫拓!试问你如何跟他的家族比?”
冬的神色终于严肃起来,他同样盯着小小木兰,一字一顿:“总有一天我会强过他们,我会给你我的一切!”
“这么说来。。。你爱上我了?”
“我不明白什么是爱”,冬望着自己的脚尖,眼色复杂地苦笑道:“我没有尝试过,因为我一直是一个人。我只是不想看到的老是你的背影。我要看的,是你的脸,你的眼。或者,只是让我看看你的背影也好。”
“我要的东西,你给不了。”小小木兰眼珠子一转,闪过一丝狡黠的神色,面上却故作苦涩。
“你想要的,我会拼尽全力去为你争取。”冬神情一滞,急急道:“只要能让我一直陪着你。”
“是吗,那首先,你要打动我的心。”
“怎么打动?”
“自己想咯。”
。。。。。。
微风袅袅,一如冬微起涟漪的心湖。他注视着自己握起的拳头,又缓缓松开,呢喃道:“哪怕是根刺,我也会抓住你。可我到底又该如何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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