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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惯若是久了,便如皮囊。脱了,轻则隐隐作痛,重则痛彻心扉。
南宫小毅一人独坐在校院落的榕树下,嘴角叼着一根杂草,看着过往的成群结队的年青面孔,一脸的漠然。他越发觉得自己像是草原上独自前行的孤狼,永远都无法融入到团队中去,哪怕即使真的身处团队中,也是貌合神离、心不在焉。
南宫小毅紧握起拳头,这些并不是生来就如此,而是家族环境所致。从小,除了小月姐姐,他都是孤身一人,没有人愿意与他玩耍嬉闹,都是远远的躲着他,他彷徨过、落寞过,但渐渐的,也习惯于此。到了如今,南宫小毅不由得扯了一抹冷笑,紧握着的拳头也随之松开,到了如今,他反倒是爱上了孤身一人,因为一个人就永远不用担心人与人之间的尔虞我诈、欺瞒、背叛。。。。。。将全身心交给自己,得到的、失去的,都是自己的,多好!
“小月姐姐。。。”南宫小毅情不自禁的嘀咕了一声,起身朝院外走去。
起身的那一刹,他明显的感觉到了不远处有道身影也随之起了身,他走一步,那人也走一步,他停,那人也跟着停了。
“麻烦真多!”南宫小毅不耐烦的拧了拧眉,收回斜视的目光,大步离开。
“公子。。公子哥,您要不要买点糖水喝?”街道边的农夫看到一身光鲜亮洁的南宫小毅,本想拉着他卖碗糖水,结果一对上那双漠视冰冷的眼睛,就吓得直哆嗦,连话也说得不自然了。
街上的人永远多如沙子一般,数都数不过来,南宫小毅感觉自己脑袋都有房子那么大了,要说让他逛一个时辰的街,他宁愿选择在客栈不吃不喝打坐三天。
可惜,此刻就算他想回客栈打坐,只怕也没有机会了。
因为前方不远处,已经被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人还未至,里头就已有恶狠狠的喝骂声传了出来:“奶奶的你这个穷叫花子,竟然又来偷老子的酒,老子今天不打断你的腿,老子往后叫你老子。奶奶的,伙计们,给我往死里打!”
接着,又有哭喊声传出:“饶。。饶命啊大爷,我再也不敢了。啊,别打了,我真的不敢了。。。啊。痛!”
围观的人群中唏嘘声不断:“这个穷叫花子最可恶了,又是偷又是抢的,总想着不劳而获,啧啧啧,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可也不能这么打啊,照这样打下去,那人还能叫人吗?”
“啊。别打了,饶。饶命啊!”
没过多久,人群中一阵骚动,接着从里冲出来一位浑身破破烂烂散发着酒臭的叫花子。不知怎的,那叫花子竟钻出来了,而且两脚生烟,跑的极快,后面跟出来的几位满面髯胡的彪形大汉一时竟也没追上。冲出来的叫花子扭头一看,见到几位壮汉依旧在后穷追不舍,登时吓得面色惨白,脚下跑的更加卖力,结果慌不择路,一不小心扑倒在南宫小毅脚下。
印入叫花子慌乱双眼中的是一双极干净绸缎极好的布鞋,他顿时眼珠子一转,不管三七二十一,死抱着那双布鞋,嘴里还在拼命喊着:“大哥。。”,大哥二字刚出口,又忽觉不对劲,于是改口道:“少爷,少爷,那群人要打我,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干净的布鞋上立刻多了几双杂乱鲜明的脏手印。
听闻布鞋的主人并未作声,也未反抗,于是叫花子叫得更加起劲:“少爷,今天你可一定要帮我收拾收拾这群穷鬼,不就是几坛子酒吗,小气!”
随后追上来的几位壮汉,见叫花子扑倒在南宫小毅脚下,刚要上前动起手来,却突闻叫花子叫这人少爷,再一看这南宫小毅生的相貌堂堂,衣着端正,竟一时呆愣当场、不知所错起来。
过了好半晌,看似领头的一位大汉才开口道:“这位公子,你家叫花子偷吃了咱家的酒!”大汉的言下之意不言而喻,意思是如果你真是他的少爷,便该替他还了这酒钱。只是他的话说得实在是不中听,你说谁家无事会去养个叫花子。
大汉话音刚落,叫花子只觉抓在手中的布鞋稍稍移动了下,便赶忙像抓住救命草一样不知不觉地加大了力道。
一直未做声的南宫小毅早已将叫花子的小动作看在眼里,他蹲下身子,拍了拍叫花子乱糟糟的脑袋。
叫花子立马回以一个自以为很自然的微笑,殊不知这一笑其实已僵硬到了极点。他本盘算着眼前这个俊俏的公子哥会为自己解围,然而他接下来的话则让叫花子如坠冰窖。公子哥抬起右手掌,在他的食指尖上竟然生着一朵冰蓝色的不知名的花儿,花儿静静的旋转着,散发令人目眩神迷的光泽,公子哥表情木然的说道:“其实人跟花是一样的,如果没有足够的能力活下去,那么他,也就没有活着的必要了!死,未必是坏事,或许还会是种解脱!”
话音落,花儿也停止了旋转,然后。。。瞬间枯败。
“今天,我不杀你,因为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处理,更重要的是,你不值得我杀!”。公子哥一个抽身,像鹰一般腾起,嘴里还在喝道:“你还在跟踪我!”,然后又像鹰一般扑下,抓起一个少年,拐过几道弯后就消失不见了。
“羊虽常遭狼之毒口,但从不放弃跑的机会!呵呵呵。。”叫花子愣了一会,却突然发笑了,丝毫不顾落在自己后
背上,毫不留情的拳打脚踢。
“大哥,南宫大哥手下留情啊,我不是有意要跟踪你的,我是特意来拜你为大哥的!啊!”。
转进一条无人的小巷,南宫小毅一把将一路喋喋不休的‘跟踪者’甩在了巷尾。
“大哥,我的亲哥,我真的是来拜你为大哥的啊!”‘跟踪者’一骨碌爬了起来,站在南宫小毅身前苦口婆心的抱怨着。
一看是跟自己年纪相仿的小伙子,南宫小毅气顿时消了一大半,但表面上依然佯装很气愤的样子,冷冷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啊?”小伙子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很自豪的说道:“你可得记清楚了,我叫王晓苟。”
“噗!”此时就算平时不善言笑的南宫小毅也笑的直不起身子了,“哈哈,高人,你爹果然是高人,取的名字不但直接而且还很形象。好名字,王小狗!”
“喂喂喂!虽然你是我大哥,但是也不能这样侮辱我!我叫王晓苟,不是王小狗!”
“哦,知道了,王小狗!”
“你又在喊我王小狗,别以为我不知道!”
“你怎么知道我在叫你王小狗啊,王小狗。”
“。。。。。。。。。。。。。。。。。”
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南宫小毅多了一个贴身小弟,王小狗!哦不,是王晓苟!
“一看就知道大哥你是不常在外混的,你不知道这龙虎的水有多深呐,还好有小弟我在。小弟我虽然没什么本事,但是对于龙虎学院中几大势力的了解,我自认第二,就没人敢说第一。”一路上,王晓苟说的是唾沫横飞,得意洋洋。
“嗯!”一番言笑过后,南宫小毅又恢复了一贯清冷的作风,默默地点着头,静待王晓苟的下文。
显然是摸清了南宫小毅的个性,王晓苟也不奇怪,接着道:“龙虎学院内部大小势力数不胜数,但其中最为强大的只有三个。一个是以萧忌辰为首的腥风组织;另一个则是腥风组织的死对头——血雨组织,由绝顶天才血和尚所创建;而最后一个组织最是神秘,号称黑鸦,对于这个组织,嘿嘿。”说到这儿,王晓苟难得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勉强笑道:“我也不是很了解,只是偶尔听说过几次。”
“嗯!”南宫小毅嗯过一声,继续保持着沉默。
这回,王晓苟再也不忍不住了,凑过脸来问道:“你就没有什么想要问的吗?小弟我可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哦哦哦哦哦哦!”
南宫小毅抬起头,想了想,说道:“我想知道血和尚这个人。”
王晓苟两手一拍,张起大嘴就是:“哈哈哈哈哈哈。。”
南宫小毅一脸疑惑的问道:“你笑什么?”
“哈哈哈哈哈哈。。。”
眼看南宫小毅扭头便走,王晓苟赶紧跳起来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喘着粗气说道:“说。。说到血和尚这个人,你。。你可算是问对人了,不行了,我要歇会,刚刚笑过火了。。。”
王晓苟歇了好一会,才不疾不徐的接着讲道:“血和尚这个人,据说是个绝顶天才。他本名叫司徒锦轩,因为从小就太过于聪明,无论做什么都难逢对手,所以觉得人生实在是太寂寞,就出家做了和尚,又因为其人残忍嗜血,所以一直以血和尚自称。至于他为什么会出现在龙虎学院,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很有可能是在龙虎学院找到对手了吧。”
“很传奇的一个人,不知有幸能否得见。王晓苟,多谢。”南宫小毅拍了拍王晓苟的肩膀,道。
感受到来自肩部的压力,王晓苟重重地点了点头,认真说道:“大哥,跟我无需说谢,有用得到我的地方,随时听候差遣。”
“哈哈哈。”南宫小毅大笑着,这才是发自内心的笑容,笑得他连脸皮僵硬了都不忍停下来,因为他实在猜不出,以后这种发自内心的笑,还会有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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