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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者,之所以称之为强者,是因为他们的脚步,从不停息。
众人只觉眼前一花,还未来得及看清,第七块青石台上,已经多出了一位白衣翩翩的少年公子。
那公子一袭飘飘长衣胜于白雪,面如冠玉,目若朗星,叫男人看了自惭形秽,女人看了脸红心跳,简直像是仙灵下凡。
“妖仙鹤颜?”石台上的老师微微笑道。
“嗯。”鹤颜点点头,亦回笑道。
“你这架势,看来是不败我,誓不罢休了。”老师不动声色地扯了扯嘴角,笑意不减。
鹤颜笑而未语,意味难明,却更加令人着迷。
老师似已不耐,伸出手,道了声:“请!”
一个请字,铿锵有力,宛若金属之音。
募的,两股势均力敌的气势直上云霄,一股霸绝天下,一股深沉若海。老师剑眉倒竖,睥睨之下的气势尽显无遗,举手抬手间,竟隐隐带着金属交加之音,有些人已经忍受不了捂住了耳朵;再看这鹤颜,脸上依然带着淡笑,轻灵的衣诀翻飞如云,整个人看起来一如之前的灵动洒脱,却又仿似那大海一般看不穿也猜不透。
还未交手,自两人身上散发出的气势就已令大部分人折服。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看刀!”老师以手作刀,一削、一劈、一扫、一抽,抢眼看去,似有数十把金刀袭向鹤颜。
“烟雨剑法。”鹤颜轻喝一声,以扇代剑,对上了老师的手掌刀。折扇轻灵飘逸,每一次出手的速度并不极快,却总能恰到好处的压制住老师突袭而来的刀。
“不错!再来!”
刀光如电,一刀快过一刀。到了最后,外人仅凭肉眼几乎已经看不清老师是如何出刀的,只觉得一张以刀光形成的白网死死地网住了老师与鹤颜。
白网之内,已看不到老师的身影,只能隐隐约约间捕捉到那一抹出尘脱俗的飘飘白衣。白衣胜雪,说不出的自在洒脱,折扇一格、一档、一划、一收,不疾不徐,犹如一支不食人间烟火的乐舞,虽美,却终究是不可捉摸。
这时,第六石台上的老师却突然冒出一句:“两人伯仲之间,恐怕一时难分胜负!”
“不错,没有个几百回合,大概难以分出高下。”第一至第五石台上的老师也纷纷表示赞同。
“胜负很快便可见晓。”第八石台上的老师漠然开口。
而自始自终,第九石台上的老师都不曾开口过,他只是一味的睨着刀网内的两人,双目中异彩连连。
“是我输了。”有声音淡淡传出,似乎来自于第七石台。
众人正看得意犹未尽时,交手的两人却莫名分开了,一个个都是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
“怎么回事?这才刚开始打呢,怎么就停了?”
“就是!老师已经输了,不会是故意放水的吧?”石台下,一时议论纷飞。
就连第一石台到第六石台的老师也都是一脸茫然,显然也不大能理解此时的状况,唯有第八石台与第九石台的两人相视一笑,似是早已料到会是这样的结局。
鹤颜朝老师拱了拱手,笑道:“再会。”随即起身一跃,如轻羽般飘走了。
“唉,这么快就打完了,说实话我都没看清你是怎么输的。真的已经输了吗?”离得最近的第六石台的老师凑过脸来问道。
第七石台的老师闻言嘴角一弯,竟笑了,可任谁也都能看得出来这笑意里所包含的挫败与失落。真的还没分出胜负吗?真的输得不够明显吗?他苦笑着摇了摇头,掩藏在袖子里的手还一直在抖个不停,上面流出的血迹已经干涸,这就是证明,那个人的剑法远不是他所能揣测的。可怕啊,才十七岁!
片刻后。
“南宫小毅前来接受考验。”
一直默不作声在一旁观战的南宫小毅终于出口了,看到前两位同龄人厉害如斯,他终是忍受不住身体内的热血沸腾,一举上了第六石台。
“南宫小毅?南宫家族的人?”石台上,老师的眼睛微微眯起,像两道冷电一般牢牢地锁住了刚上台的南宫小毅。
“是,我叫南宫小毅,但与南宫家族没有任何关系。”南宫小毅剑眉一挺,不卑不吭的回道。
“天下姓南宫的人并不太多,你不是南宫家族的人?”老师似是不信,仍追问道。
“不是,莫非你害怕南宫家族的人?”南宫小毅冷笑道。
“哼,怕?我的脑袋里只有胜与败、生与死,绝没有怕这个字。”老师登时怒目而视,钢牙咬的咯咯直响。
“那我是不是南宫家族的人,又有何关系?你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让大家见识见识你我的实力。”
“哈哈哈,好好,很好。”老师仰天大笑,一连说出了几个好字,接着话锋一转,冰冷似铁:“希望你的武功修为配的上你的这张嘴!因为我绝不会手下留情!”
南宫小毅薄如蝉翼的嘴角微微翘起,他伸出已紧握成拳的右手,掌心朝上,缓缓抬起,然后缓缓张开食指,笑道:“在你出手前,我还想再问一个问题。”在他说话的同时,张开的右手食指尖上竟开出了一朵浓如黑墨的不知名儿的花儿。
花儿花瓣圆满,形状极似玫瑰,却是纯黑色的,静静地在南宫小毅的指间旋转。
此刻虽正值朗朗白日,可洒落下的日光却丝毫照不透那朵犹如黑洞的花儿。
众人不自觉的都望直了眼睛。
台上的老师明显的感到了深深的不安,他强压下心中的惧意,大喝道:“小崽子,问吧!”
“你猜,你是什么颜色?”南宫小毅轻轻的,一字一顿的说道。
此话一出,台上台下一片哗然,这算是什么问题?不但台下的人听不明白,就连对面的老师也是一头雾水,怒问:“什么什么颜色?小崽子我看你是在消遣我吧?”边说着话,边磨拳擦腿,眼见就要出招了。
这时南宫小毅却又开口了,他埋头轻嗅着花香,似是自言自语:“该是什么颜色呢?是高贵的紫色,还是阳刚的棕色?亦或是神圣的白色?不不不,都不是。应该是娇羞的粉红色。”
“小崽子,你找死!”,老师火冒三丈,一拳轰出。
拳风炙热无比,只见一股火红的气浪直奔南宫小毅。
焰拳未至,掀起的大风已吹散了南宫小毅额前的乱发,露出两只笑意盈盈的凤眼。南宫小毅叹了口气,道:“原来只是黯淡消沉的灰色。”
炙热的拳风径直穿透了南宫小毅的身体。眼看着他瘦小的身躯一寸寸慢慢化为粉碎。而下一刻,他却突兀的出现在老师的背后。
老师惶恐转身,额头却刚好迎上了南宫小毅早已伸出的食指。
天地仿佛已无光,或者说是天地间所有的光芒此刻都已经聚集到了这只食指上,人们的眼中、心中,都被这只苍白秀气的手指所填满。
食指一寸一寸没进老师的额头,鲜红的血液沿着手指、脸颊滑落,滴落在青色石台上,犹如一颗颗粉碎的娇艳的红色玛瑙石。
“看到了吗,这就是你的颜色。呵呵呵。”
“啊!不。”
伴随着这声惊惧交加的厉喝,老师的身体终于成了一堆枯灰,风一扬,彻底的消逝在天地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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