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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机场门外的超大号地图上看,安姆城的火车站就在这“国际机场”北边不远。从机场这里步行到那火车站,如果中途不受任何眈搁,顶多只需消耗十五分钟。正常人平均一秒步速约走一米左右,具体距离请读者自己算吧。
纵然完全不懂尼德兰语的人,到那火车站估计也不会遇上什么阻滞。倒不是因为安姆城里的好多标志上,都同时有用尼德兰语及王土国文字进行书写,只是因为那火车站只有一种票卖。
能从安姆城坐火车前往的终点只有一个地方,就是尼德兰王国的首都约克城。
火车站购票厅位于一处平房室内,门前立着一块告示板,上边用王土国的文字注明了一个时间点:中午十二点。旁边当然有尼德兰单词“中午”,但数字却照样是王土国的文字。
虽说尼德兰语里的符号数字书写起来更简单,但谁叫王土国文化占据优势,更受尼德兰官方所重视呢。
“现在到中午还有..”
理查-休斯先看了看车站前的壁钟,然后回头向“小的们”这么说:
“我这人可是很好说话的,接下来这几小时你们几个打算怎么过?”
刘佳、石瑞娟及凯丽-休斯三人没急着回答。“小的们”凑到一起交头接耳了一番,然后由凯丽-休斯代表大家发言:
“先买好火车票,然后把行李放在车站的出租储物柜里,再带大哥哥大姐姐两个到城里转一转吧。安姆城值得看的景点也不多,两个小时肯定够了。”
冲着人家的父女关系,刘佳和石瑞娟这次也不会抢话说啦。
“如果你们嫌我象电灯泡,你们别管我这老家伙就好,你们自己顾自己去亲热就行。”
尼德兰国王说着说着忽然咧嘴坏笑了起来。这身为长辈却为老不尊的家伙,居然还忽然向自己的天才女儿竖起大拇指,话里那在哪方面的“加油”意味自然不必细说。当凯丽-休斯出手想扭住自己父亲的拇指时,却被这巨汉父亲一下闪了过去。
既然商量出能够被所有人接受的行程安排,自然便按照安排去进行今天上午的行程了。首先自然是买票,由于尼德兰王国的人口流动频率异常低,四人在这儿连队都不必排,一进购票厅便买到前往约克城的火车票。
买火车票的钱是由理查-休斯所出。这巨汉国王没拿纸币买火车票,却拿出一个纯黄金制的硬币来付车票钱。刘佳和石瑞娟两个王土国来客见状都觉得颇为惊讶,凯丽-休斯却觉得理所当然。
当“笨爸爸”在买火车票时,天才小公主向“大哥哥大姐姐”两人解释,说在尼德兰这里黄金虽然不是主流货币,但还是可以直接拿来当正规货币用。在尼德兰这边从事相关工作的人,基本都懂得不借助外物辨认黄金的真假。
在刘佳的眼里看来,这里与其说是“购票大厅”,倒不如说是个让旅客租储物柜来放行李的地方。在这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一个购票厅里,几乎被出租式储物柜占据了五分之四的空间。
他就这个想法与石瑞娟讨论了两句,小两口很快便得出了共同的结论。站在一旁的凯丽-休斯听到后便插嘴:
“特意设置售票厅是从王土国学来的模式啦,不过在火车站设出租储物柜却是尼德兰这边首创的喔。王土国的火车档次比较低,但在尼德兰这里却是相当高极的公共交通工具呢,服务自然要跟上啦。这里的储物柜上边都有密码锁喔,东西放进去很难丢的。”
石瑞娟对储物柜兴致不高,她好奇地提出感兴趣的问题:
“因为除了坐火车以外,城与城之间来往就只能自驾车吗?”
正与石瑞娟手拉手的刘佳补充了一些个人看法:
“肯定是啦,不说只有这个城市才有机场么,话说为什么不在首都多建个机场嘛。”
自刚才走出机场以后没多久,刘佳便与石瑞娟这般手拖手了。刚来到异国他乡,几乎所有人都会有类似的做法,毕竟与亲人在一起感觉更安全嘛。纵然自己对陌生环境不存在畏惧感,也会担心“亲人走丢”之类的事啦。
他没与石瑞娟牵在一起的那只手,则一直推着从机场拿来放行李的手推车。他刚才收集来的一大袋食物就放在行李堆之上。
刚才见到国王陛下一行人大驾光临时,机场管理方曾要派仆人为贵宾送行李,后来得知贵宾准备将行李保管到火车站,原本的安排才作罢。倒不是说机场方面服务不到位,而是听公主陛下说想让贵宾亲身体验火车站的出租储物柜,机场方面可不敢违背公主陛下的意愿。
“这里的机场其实用处不大,多是两国间互飞的货机而已。尼德兰国内的物资大多本地生产本地消耗,需要运到异地的货物不多,那一点点货走公路运输就够了。而且尼德兰这边的人口流动频率也很低,哪里比得上王土国那边,有一个机场就足够了。”
说出上述话语的人是凯丽-休斯,却不是她身为国王的父亲。要不是早知道这妹妹的智商够高,刘佳和石瑞娟肯定会为之惊讶不已。
听异姓妹妹在讲述与尼德兰有关的事情时,“大哥哥”忽然想起自己之前在飞机上看到的景致:
“刚才一路飞过来的时候,我在东边和南边都没看到有城市。尼德兰的首都在这城市的哪边?是西边还是北边?”
他从小到大常在老街的狭窄内巷里乱钻,这么一来,他的方向感甚至比他那因为从事记者工作,所以时常要出门在外的女朋友还要好。之前在飞机上呆了几乎整整一天,刘佳却依然没丧失“东南西北在哪里”的方向感。
别说“找不找得着北”啦,有些身体这方面功能不发达的人,在飞机上呆久了,甚至连上下左右一时间都分不清楚。没参照物所以不易辨认方向还好理解,为什么身在大气层之内还分不清上下?只要不在外太空,脚下踩着的地面从来都是“下”好吧。
凯丽-休斯的方向感反倒不如刘佳好,但她的记忆力却极其强大,说她是过目不忘也不过分。这天才小女孩略微回忆了几秒,便将她自己以前看过的世界地图从记忆深处调了出来:
“约克城在安姆城的东北方啦,那边的地理特征跟这里差不多,都是市郊东南侧不远处就有入海口的城市呢,跟海州其实有点象喔。”
石瑞娟也开始回忆世界地图上的细节。她虽然看过世界地图,但她的记忆力不如她那闺蜜,所以只记得大体情形:
“约克城再往北去的话,好象就是不适合人类居住的冻土带了吧?我不记得具体有多远了。”
天才小女孩闻言便点了点头:
“只是冻土带还没什么,条件是恶劣不假,听说一锄头用力砸到土上也只能弄出一道印子,但好歹还能勉强住人。从冻土带那里再往北就是永封冻土,那才是真正自古以来一直冰封的无人区。别说住人呢,连能在冻土带室外生活的野兽,在永封冻土那儿也活不下去。那里除了科考站以外,连蟑螂和老鼠都活不下去呢。”
凯丽-休斯这天才儿与某些女性不同,她一点也不怕蟑螂和老鼠之类的东西。不但如此,她从道理上根本无法理解为何有人会怕这种东西。
买好火车票以后,并将行李塞进出租式储物柜里,四人便掉头走出火车站的购票厅。据理查-休斯刚才所说,中午就算迟到一点也不要紧,因为火车在安姆城这里从来不会准点到达,也极少会准点出发。
以下是小女孩当时反驳自己“笨爸爸”时所说的话:
“是从来都不会准点到,可要是火车早到呢?火车又不等人,怎么样也只有人等火车吧。”
据理查-休斯所说,安姆城里的居民大多性情懒惰,不怎么重视时间观念。要不是刻意改变民众作息观念太麻烦,否则他这国王陛下早下命令了。
接下来的行程,凯丽-休斯与石瑞娟各自背着随身包包走在最前,刘佳提着个塑料袋走在两位姑娘身后。小公主刚才故意将“大姐姐”的手从“大哥哥”那里抢了过来,还说什么“你两只手可以换着提袋子”。刘佳见石瑞娟并不反对,他也没刻意强求异姓妹妹什么。
顾名思义,“随身包包”里面放的东西,自然都是随时可能派上用场的事物,所以不能轻易离身。而刘佳手里提着的塑料袋么,里面自然装满他临下飞机前收集的各种食物。他原本就打算一路拿着随吃随丢,所以没把这袋东西放进储物柜里。
跟着他一起吃这袋食物的人,还有他那两个女伴。理查-休斯倒是没吃,这巨汉国王一直旁若无人地大吸着他的尼德兰卷烟,所以被他的天才女儿赶到离三人较远处。被轰到远处的巨汉国王对此并不在意,一路上依然不停地吸着他的粗卷烟,仿佛他没了这东西便无法呼吸一般。
在接下来两小时左右的游览过程中,刘佳从飞机上带下的零食水果会被渐渐分食,就不一一细说具体细节了,顶多偶尔提起几句。他之前在飞机上带下的食物,除给他塞在塑料袋里这些,还有些小颗粒包装的糖果。只是由于这些玩意被他放在了衣物口袋里,所以不易翻找。
加上从塑料袋里拿食物很方便,一时间便被三人给无视掉了,接下来便成了“漏网之鱼”。等到接下来的某个时段,这些“漏网之鱼”才会完成应有使命,即被人吃掉,而不是没吃便被丢进垃圾桶里。
如果从天空中,即正上方往下边的城市俯视,在有列车通往约克城的火车站,与安姆城那个“国际机场”之间,其实是处十字形状的公路交汇点。这“分叉路”倒不是寻常的水泥或沥青地面,而是一片占地将近一平方公里的人工绿化带。
绿化带的正中央有处大型假山。据凯丽-休斯方才一路上所说,这片绿化带的正中央原本是个音乐喷泉,假山正是那音乐喷泉整体结构中最重要的一部分。但不知是什么原因,音乐喷泉已干涸多年,成了现在这貌似绿地配假山的所在。
听异姓妹妹这么一说,刘佳忽然想起他自己的老家,即海州那边的类似建筑物:
“这里其实是车站或机场的配套广场吧?”
小公主很随意地“嗯--”了一声:
“大概是吧,就算是也应该叫综合广场啦,两个地方正好共用同一个广场嘛。”
看到新鲜景致的石瑞娟,这会儿之所以没有提问,是因为她正拿着相机到处拍来照去。看着“大姐姐”如此使用着“大哥哥”送的礼物,天才小公主那几乎“看破世情”的性情,此刻也多少冒出了一点点分明是“嫉妒”的情绪。
“凯丽居然还有这种想法呢。”
查觉到自己的情绪波动以后,天才小女孩马上想起另一茬:
“这就是自己的玩具被迫人共享时的感觉吗?”
她这些话自然没说出口,只是在她自己的意识里盘旋而已。
虽然尼德兰王国不过是个“番邦小国”,但凯丽-休斯她身为尼德兰唯一的公主陛下,以前她还真没机会与旁人分享属于自己的玩具。现在的她正满脸笑意,却不是刻意装出的假笑,而是被她自己把“大哥哥”,即刘佳当成“玩具”这种东西的想法给逗乐了。
机场与火车站周边的建筑都不高,绿地中央的假山当然也不能例外。走近时如果仔细观察,便能看到这假山上隐约还有点流水。这水源的出处自然与那“音乐喷泉”有关,假山上的“活水”自然不可能是天然水源,搞不好就是以前人工喷泉里没完全堵死的管子在流水。
也许是因为数码相机拍照片不废胶卷的缘故,石瑞娟“喀嚓喀嚓”地一口气拍了好多张照片。等她几乎将附近勉强算有拍摄价值的存在都拍下来,她才向自己的旅伴说出了这样的观点:
“这里的建筑似乎都很喜欢暗色调嘛。”
对于自己女朋友的看法,刘佳点头表示同意。但他也不是盲目赞成,也有他自己的看法:
“我觉得这暗色调未必是特意涂的,更象是用久了以后原本的颜色变淡变脏,当地人又认为可以接受,所以才弄成现在这样。”
机场附近的建筑物无论高矮,其建筑风格都有着近乎相同的特征。无论房顶部的形状是什么,但房顶的砖瓦颜色却都不外乎棕灰两色。靠近房顶正中部位基本都是棕色,而接近屋檐的部位则多是灰色。
屋檐上的灰色,与建筑物外墙的灰色又有些许不同。屋檐的灰色,是隐约带有些海蓝色调的那种“灰”。而外墙上的灰色,却比寻常石灰浆的天然原色要更浅点,看起来有点象不太新鲜的牛奶那种颜色。
“大哥哥说得对。”
走在前边的凯丽-休斯回头笑着。自石瑞娟刚才不住拍照时,她便松开之前与“大姐姐”紧握的那只手,刘佳也没再牵上去,只是在不远处陪伴他那正忙碌着的女朋友。
天才小公主支持“大哥哥”的想法:
“屋顶那些棕色以前其实是深红色来的,只是用得久了积得多灰,看起来才象现在这种棕色。其他的蓝灰色和浅灰色,其实以前也不是这样的,不过都是灰积得太多而已。”
正好忙完的石瑞娟对闺蜜的说法感到好奇:
“都是灰?这里难道不下雨的吗?”
生活在常年有雨的海州,石瑞娟这海州土著对雨量低的地区会觉得好奇,这也算是人之常情啦。
尼德兰天才小公主一边到处看,一边随口这么解释了句:
“这里的确没什么雨水啦,天上掉下来的基本都是雪花呢,很浪漫吧。”
一行四人的其中三个边走边聊,没多久便走到这“综合广场”的外侧。刘佳见这里没多少车辆经过,但看起来感觉总觉得象是马路,便向同行的其他三人提出:
“接下来我们去哪里?先找辆出租车再说吧?”
他的建议才刚提出,却马上令他觉得有点犯难。因为他随口一句话脱口而出以后,才又想起理查-休斯的身高。一般的出租车,恐怕不可能把这红发巨汉给塞进去啊。
之前几乎一听到提问,都能想也不想便有问即答的天才小公主,这会儿却闭了嘴。她倒不是为自己父亲的身高犯难,而是在回忆安姆城的生活习惯。
凯丽-休斯对自己出生的城市,即尼德兰的首都约克城,还有自己长期生活的城市,即王土国的海州市,她对这两座城市的生活习惯都了如指掌。但安姆城这顶多只算是“交通中转站”的城市么,她虽然也记得这里的生活习惯,但由于相关知识并不常用,所以得先从自己的记忆库里搜一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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