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瑞娟她还是没能躲开后座的那个死胖子,难道她就没有向家长反映过,说后座的男同学经常欺负她吗?这个除了她以外,没人知道到底为什么,甚至连她自己也不清楚吧?
自从看了她的作文后,刘佳对这个写得一手好字的女同学,多少也产生了一些额外地关注与体贴之心。
就拿揪辫子这一点来说吧。虽然还是象以前那样,每次看到她的辫子跳动,心里就忍不住想要揪的冲动,但却不再敢象以前那样很用力地去揪啦。
而石瑞娟呢?她对刘佳揪她辫子这种行为依旧是深恶痛绝,但也不敢再象以前那样了。她以前只要辫子一被刘佳揪住,可是马上会顺手抄起什么东西回头就砸的,现在她的反应可没有这么激烈的。
一是她亲眼见识过死胖子发飙,他那随手一巴掌就打肿了某同学的脸。想来她还有点害怕呢。
二是她渐渐发觉这死胖子与她想象中的不太一样,似乎不完全是以前感觉中那种单纯的坏学生呢。
刘佳与石瑞娟两人的关系,相比刚认识的那种“针尖对麦芒”,现在的关系显得要稍微好上了那么一点点。
比方说刘佳偶尔在上课时走了神,到了写作业前想借课堂笔记来温习,而张辉却又恰好偷懒没抄课堂笔记的时候。
以前要是没了老三,刘佳就没人能借课堂笔记啦。他虽然不怎么用功学习课本知识,但却从来不直接拿别人的作业来抄。如果看张辉的笔记都看不懂,他会干脆在作业本上写上大大的“不会”两字,然后就这么交上去。张辉那里没笔记的时候,他就自己翻书,要是看不懂,就继续交“不会”两字上去。
至于说借小关的笔记来抄?那家伙可是经常拿张辉的作业来抄的,看他的笔记真的没问题吗?
现在他倒不用再向张辉借笔记了,要借可以直接向前排的石瑞娟借。
有时候刘佳甚至会故意不抄笔记,然后好有理由可以向石瑞娟借笔记来看。他倒真是挺喜欢看她的那手手写印刷体字。
而每次刘佳提出要借课堂笔记的时候,石瑞娟都是一边冷嘲热讽地说对方学习不认真,一边却老老实实地将笔记递过来。
-------------这是小学生式恋爱的分割线------------
刘佳的梦现在起了变化。
他发现自己正在向一处城堡发起冲锋,因为他清楚地知道,在那看起来好象学校的城堡里有他正要去救的公主。
他清楚地看到了,石瑞娟现在正穿着公主的礼服,正被一头黑色的母龙欺负着。
在他仅用赤手空拳便将恶龙暴揍成猪头以后,刘佳他高兴地抱着美丽的公主,坐上了回家的出租车?!
出乎意料的交通工具,使他的身体下意识地翻了一身,意识渐渐地陷入了无梦的沉睡状态..
(随着渐渐进入沉睡状态,刘佳的梦变得越来越无厘头了。而引发这梦境的现实经历,大概就是以下这件事情吧。)
今天就是高中毕业的散学礼了。等这场仪式一结束,这些刚从高中毕业的孩子,就将离开母校四散东西,分别奔向各自的新前程了。
说出来会有点尴尬,散学礼刚结束刘佳就跑到厕所去了。当他离开男厕所刚回到课室的时候,便看到了正兴高彩烈四处乱蹿的张辉。这小子手里挥着一本厚厚的书状物,嘴里大叫着“以后遇上了什么麻烦事,记得一定要来找我帮忙啊!”。
以往在班里成绩一向都是处于中游的他,这次却有了超水平的发挥。现在全班人都知道他被捕校给录取了。
刘佳当然也替小兄弟感到高兴,但在他的意识里却没多少的兴奋感。他本来打算毕业以后要到自家店里帮忙的,现在却在父母的强烈要求下,考上了市里某重点中专的管理类专业。
他从小就想当厨师的梦想,现在看起来却是很难实现了。
张辉见到刘佳走进课室,连忙从人堆里向着刘佳这边挤了过来。
而小关呢?这小子现在兴奋得连校服上衣都脱了。他正光着个大膀子,到处地在要求同学往他手里那件校服上签名。
刘佳接过张辉递来的书状物,都用不着翻看就知道这是本什么东西。
闹了半天,这是本同学录啦。
“给我干什么啊?”刘佳心想:“大家又不是不熟,用得着填这个吗?”
不过拿都拿来了,还是写写呗。
反正这本同学录是张辉的,就象刘佳所说的“大家又不是不熟”。所以刘佳他根本没急着去填写,倒是细细地翻看了起来。
班上大多数同学都已经在里面留下了属于自己的记号,不过倒是没见到石瑞娟的名字出现在目录栏里呐。
由于觉得自己与张辉实在太熟了,什么地址电话什么的,刘佳他根本就没去写。在“姓名”一栏留下了“你懂的”的字样后,他在留言处简单地写了七个字:
“祝友谊天长地久!”
接下来怎么办?还回去?那小子现在正被好多同学包围着,也不知道在胡乱吹嘘着什么,引得其中几个女同学一阵阵尖叫。
“才不去给他赠庆呢。”刘佳当时这样想。他自己现在的心情可不是特别兴奋啊。
然后他的目光自然而然地向前座看去,排骨妹不在座位上,也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喂,伟哥!”刘佳转头向临座的黎伟打招呼:
“知道她到哪里去了吗?”
说着刘佳反转手掌,反手用大拇指点了点石瑞娟的座位。
黎伟早在初二起,就当上了他们班的班长。由于他不喜欢向老师乱打小报告,所以相对别的班干部,还算是受到班里所有同学的一致好评。
“石瑞娟吗?”黎伟皱着眉头想了想,又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贺老师把她叫到办公室去了。”
以前那位姓程的小班主任,在他们班升上高中后,就结婚嫁人去了。听说还是奉子成婚,所以在一年内是肯定没有足够的时间能胜任班主任的职务。
黎伟口中的“贺老师”是他们班高中时段的新班主任,是个据说近几年就要退休的老头子。老头子也是教语文的,为人知书识礼,满有点老派知识分子的气魄架势,但为人却也很风趣,一点也不古板。老头子上课虽然喜欢引经据典,听起来却一点也不会让孩子们觉得枯燥。
在同学们的心里,倒是觉得老头子比以前的小程老师要好得多。
刘佳多嘴问了一句:“这不是都毕业了嘛,还会有她这语文科代表什么事啊?”
石瑞娟从上次征文比赛以后,在学校里就成了名人。不但被学校的广播台选去当上了播音员,还顺道把原来的语文科代表黎伟给挤了下来。
为此黎伟还与石瑞娟闹过几次矛盾,不过刘佳每次一见到他们在扯皮,都会主动过去调解就是了。
直到后来黎伟以高票数当选班长以后,黎石两人之间才算是做了个了结。
石瑞娟的语文科代表身份一直延续到了高中毕业。贺老头子对这个科代表很是满意,不但没有另行重选,还不时为她开小灶。
听说当初在市里的征文比赛,曾经高度赞赏过石瑞娟作文的那个大学老教授,还是老贺的老同学来着。
估计曾经有人嘱托过老同学,让老同学多多关照这根好苗子吧?
而刘佳倒是对某人语文科代表的身份相当不感冒。
自从当上了一科的科代表以后,石瑞娟她倒借着催交作业的机会,公然挖苦过刘佳好几回。刘佳倒也知道迟交作业是自己不对,可有时候锻炼过臂力腕力以后,右手臂酸得连笔都握不住,想写作业都不好写。
不得不说刘佳后来的腕力强度里,多少也有石瑞娟的一点功劳。不是她的挖苦,刘佳还真不会有恒心锻炼到后来这种程度。
现在已经是成年人的刘佳,就算握着十多公斤重的大铁锅,里面还要装满干沙子,然后随随便便就能甩上一个小时。锻炼结束后,也照样能拿起笔来写点什么。
“你不知道了吧,人家石瑞娟考上海州大学了啊,贺老师当然要多表扬一下嘛。”
说这句话的时候,黎伟露出一副既羡慕又后悔的表情。
黎伟他本来成绩也不错,在每一次考试里,基本上班里每科目的前五名的名单里,都会有他的名字。可由于高中的学业比较繁重,他自己出于各种原因,时常与班上几个基本放弃了学业的坏孩子混在一起,放学以后偶尔还会去玩玩电子游戏机什么的。
要不是他在同学里人缘好,估计早就连班长都当不下去了。
本来应该能考上大学的他,现在的成绩却是跟刘佳差不了多少。刘佳的成绩足以考上市里的重点中专。可想考大学?那还差得远呢。
倒是刘佳自从上了高中以后,也出于各种理由,学习态度比起初中时要认真了不少。
以交作业一事为例,上了高中以后,刘佳就再没有迟交过作业了。只不过么,作业里不懂的地方他依然宁可写上“不懂”,也不会去抄别人的。
他不想再被石瑞娟小看了,也是刘佳的学习态度之所以会有所改变的原因之一了。
“伟哥你也别太灰心啦,人生的路又不只是念书这一条啦。”刘佳说着伸手进裤兜想掏烟。
好在他还没忘记自己现在是在教室里,这要拿出来了,不是有点硬想让眼前这班长的面子上过不去吗?
快到要分离的时候,人总是会说些以往不太敢说的真实话,黎伟这就是最明显的例子了:
“你就好啦,家里还有饭店,实在不行回家帮忙就可以了。可我没这么好条件啊。”
说实话,黎伟他一直对某种类型的同学有偏见,尤其是刘佳和小关这种家里有钱的同学。黎伟总觉得他们不认真学习的原因,是出于就算不读书,将来也能接家里大人的班。
说白了,在黎伟心里,刘佳和小关这类人就是所谓的“纨绔子弟”。
刘佳现在相比在初中时代的时候,他的社会经验可是多了不少,已经不再会因为一言不合就上去动手动脚了。于是就这么随便地与黎伟乱扯了几句,直到发现课室门那边出现了石瑞娟的身影。
他也没特地向黎伟打招呼,直接离开自己的座位向石瑞娟那边走了过去。
“贵人事忙的科代表大人,请帮个忙吧。”他一边向她说着,一边将手里的同学录递到对方面前。
由于角度的原因,她看不清楚他递过来的到底是本什么书:“这是什么?”
“同学录啦,好象就你还没写过啦,帮帮忙吧。”
说出这句话的同时,刘佳将手里拿着的同学录塞到了石瑞娟的手里。
石瑞娟的脸莫名其妙地变得通红,一言不发地从刘佳身边挤过,急急地走到自己的座位那边去了。
将老三的同学录传给还没填写的同学以后,刘佳觉得自己横竖都到课室门了,刚好有点烟瘾发作,干脆躲到厕所去抽根烟去吧。
再次从厕所回来以后,刘佳他见石瑞娟正低头在同学录上奋笔疾书着,于是无视掉临座黎伟那句“又去厕所?肾亏啊?”。他回到自己的座位,从座位上向前探出上半身,想看看对方在写什么。
面前的马尾辫令他多少又产生了一点点冲动,他又想伸手过去掀一下了。
为什么自己见了她就想欺负一下?说实话,这几年的成长,令他总算了解到原因所在啦。
刘佳觉得自己应该是爱上了前座这个排骨妹了。因为只有羞于表达自己心意的人,才会象他那样欺负暗恋的对象。
这种行为归根到底,是希望欺负的行为能在对方的记忆里留下深刻印象。
可他一直没敢向对方表明自己的心意。
当时社会对“学生早恋”的现象,可是排斥得很。就连叛逆期的中学生们,一旦发现有谁与谁在早恋,也会依照主流价值观,自发地鄙视处于早恋中的同学。从这一点来说,不得不承认当时的素质教育是极为成功的。
除了会在乎其他人的眼光,刘佳还觉得自己有点配不上前座的语文科代表。这种想法自从刚才在黎伟处得知“她考上了大学”以后,变得更为强烈了。
所以这次他没再伸手去掀她的马尾辫了。
如果没机会与她走到一起,那起码在最后,自己应该给她留下一个好的印象吧。
石瑞娟好象觉得身后有什么东西正在靠近,她上半身下意识地向前一扑,挡住了自己在同学录上写着的内容。她空着的左手也下意识地飞快捂住自己的辫子。
没办法啊,都实战了那么多次了,不下意识才怪呢。
可她发现后座的胖子并没有伸手,却还是依照老习惯向对方问了一句:
“你想干什么?!”
她的声音听起来其实并不悦耳,甚至还有一点点沙哑。而语气听起来有几分慌张。
但似乎不是担心被对方欺负的那种慌张,倒有点象是不愿被对方看到自己往同学录上写的内容。
“紧张什么嘛,我就想看看你写好了没有。”
石瑞娟语气里的慌张似乎变得严重了:“没有没有,别偷看啦,难道我还会舍不得还给你咩。”
刘佳抱怨着:“不就是写几句话嘛,怎么那么慢啊。”
抱怨归抱怨,刘佳听话地坐回了自己的椅子上,倒是没再尝试偷看。
散学礼仪式完成后,同学们在课室里收拾起自己的私人物品,然后三五成群地向学校大门走去。
看着他们笑闹着走下教学楼的身影,还没能毕业离校的师弟师妹们大多感到很羡慕。
在离开教室以前,石瑞娟红着脸将同学录塞到刘佳手里,连刘佳那句“这是张辉的”都没听清,转身然后好象正被恶鬼追赶似的逃掉了。
“急什么急啊?”刘佳好奇地翻开同学录。
新的一页里,虽然“姓名”一档没写上名字,但那如同印刷上去的手写印刷字体,还是向刘佳暴露了书写者的身份。
用来写临别赠言的留言处,写着短短几行字。
字数之少,对比起书写时间之长,不禁让人怀疑书写者是经历了多么仔细的思考,这留言写得有多认真啊。
而看完后,让人再不禁怀疑“她刚才该不会是把时间都用在做自己的思想工作上去了吧?”
留言的大至内容,是劝刘佳以后应该好好学习,千万不要因为一时的不顺利,而放弃自己的理想。
此外,落款处还留着一个没有说明是哪里的地址,以及同样没有说明能用来联系谁的电话号码。
不过刘佳已经认出了上边的字体,便心想:“这应该是她家的地址和电话号码了吧?没想到她家离我家那么近啊,怎么这几年就没有一次在街上遇见她呢?难道她平常休息的时候,都是躲在家里看书,从来不出来逛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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