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完了今天的日记以后,刘佳看了看书桌上的闹钟,见时针还没走到十二点呢。他摸摸头发,觉得还不太干,于是干脆翻到以前写过的某些页面去,慢慢地开始浏览了起来。
他这么一看,很快就到了晚上的十二点钟。他把日记本重新用旧卷子给埋好,抽屉也锁好,再把闹钟的闹铃发条扭紧,才上床睡觉去了。
也不知道是今天,不对,现在应该是说昨天了。
也不知道是昨天的事情带来了太多的刺激,还是因为临睡前看了不少需要动脑筋去回忆的东西。总之刘佳这一觉睡得不太好,连续做了好几个梦,中途醒了好几次。
说是梦,也可是说是被日记唤醒的回忆。
第一场梦,是有关刘佳第一天到中学报道的一段记忆。
刘佳梦见自己那天刚走进新班级的新课室,抬头一眼就看到了黑板上贴着的座次表。
他顺着座次表寻找着自己的位置,不但看到了自己的名字,还看到了两个熟悉的名字:关智杰、张辉。
“老大,你迟到了!”穿着初中生校服的小关,见了他便大声打招呼。
这小子的脸看起来怎么显得那么成熟啊?刘佳心里不禁暗自纳闷。
(笔者语:这毕竟是梦,不只是单纯在回忆,所以有些地方的场景及逻辑思维会显得怪怪的,这很正常。)
小关的招呼声引发了异变,周围众位新同学的目光,纷纷如有形体似的向刘佳扫视而来。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觉得大家都在盯着自己看,可大多数人的脸,尤其是上边的五官却都是模糊不清。
“你不说话没人会当你是死的!”刘佳很粗俗地向小关竖了竖中指。然后他走到自己的座位旁边,被眼前的情景刺激得大叫了一声:
“怎么搞的!”
明明是很认真地在大吼,听起来却总觉得有气无力的。
面前的座位窄小得很,原因在于坐在他座位前一排的新同学,居然就是在小学见过的那个隔壁班的大胖子。
刘佳嫌那个位置实在是太挤了,也没向老师打过报告,就直接把自己的课桌椅拖到了旁边那行末端的位置。
那里明明还很宽嘛,看起来好象有半个教室那么宽哩。
坐下后没多久,一个看起来很年青的女老师走了进教室来,并大声宣布:“上课!”
刘佳忽然发现,现在坐在自己前一排的是个女生。
不光只是自己前一排的是女生,坐在这一行的,除了自己以外都是女生。
坐在前排的女生这时候回过头来,满脸疑惑的表情。她分明就是石瑞娟啊,当时的她看起来可比现在要稚气得多啊。
她身上穿的衣服,倒也是以前他们中学那套蓝白色的夏装校服嘛。
小个子的女班主任走到刘佳面前,大声问道:“你为什么不按照座次表上写的坐?!”
刘佳现在忽然发现,他现在其实是站在讲坛前,而小班主任却是站在讲坛上边的。
“我觉得原定的位置太窄!”刘佳想要大声回答,话到嘴边了却变得阴声细气的,仿佛总是不能把话给清楚地说出来似的。
然后班上那些五官模糊的身影纷纷发出了:“你是女孩!男女不分!”之类的喝倒彩声。就连明明长着一张成年人的脸,身上却穿了初中生校服的小关和张辉,也照样一起那样大叫着。
其实刚才就是一场梦,而有关这场梦对应的真实经历,其实是这样的。
刘佳第一天去他就读的街道中学报道时,当天一大早本来是与小关一起上学去的。结果在半路上,刘佳发现自己忘记带今天要交的校服钱,便跑回家拿去了。
等他一口气跑回家拿了钱,再一口气跑到学校大门的时候,早读的铃声正好打响了。
虽说是新入学的新班级,可班上的同学大多都是些熟面孔。毕竟大家都是同一个学区的嘛。有不少人虽然叫不出名字来,却也是在小学时就见过了的。
他们在小学那些同班或不同班的同学们,除了有少数人的成绩是特别优异的,所以考上了离家较远的重点中学。其余大多数人,都会到这所中学就读。
象这类街道中学在入学时,大多会进行一场分班的考试,目的自然是为了将相对优秀的生源给集中起来。在这次考试的成绩最优秀的学生,能够被集中到重点班,也就是“一班”。其余的学生基本就是依照他们毕业的小学来分班。
这样也是为了使孩子之间能多点熟面孔,从而能够尽快地熟悉新环境。
笔者在这里要说明一下,刘佳所就读的中学,是那种最普通的街道办中学。这中学连个独立的名称都没有,校名与大多数普通的公立学校一样,都是学区名加数字加中学或小学二字。
要是硬说这类学校也有优点的话,就是多亏了现在的免费扫盲政策。任何家庭的孩子只要去上学,一律只收书本费,其余学杂费几乎都由国家包了。这种政策倒是使大多数原本注定只能当文盲的穷苦家的孩子,也得到了能通过上学改变既定命运的机会。
由于是刚入学的新班级,当然还没有选出班干部,自然就没人带头早读。要不是到了新学校,处身在陌生环境中会让意识里自然而然地产生一点点恐怖感的人类天性,使这些孩子能相对地保持老实。
要不然?这要在以前,估计早都闹翻天了。
至于说班主任老师?在新学校需要有心理准备的,可不光止是刚从小学毕业的孩子们。就连那些新学生的保姆们,也就是他们的新班主任老师们,也是需要做好心理准备的。现在班主任老师们正集中在某处办公室里,正听着校长鼓励士气的讲话。
刘佳进了教室,一眼就看到了小关。
现在刘佳的个头已经很高了,比同龄人的平均身高要高出将近一整个头。这么高大的一个人走进课室,那一下自然也很显眼。所以小关马上就发现他进来了,于是连忙向他举起手臂,并竖起了右手的中指。刘佳竖起中指比回去,却没看到张辉。
他四处望了望,才发现那家伙现在正与几个新同学玩到一起去了。
不过能与张辉玩在一起的,都是些男生啦。在那个年代,孩子都不太早熟,男女生可是很难玩到一起去的。
说夸张点,男女生要是坐同一张课桌,课桌在两人之间的中间处,多数还会有明显的分界线呢。
刘佳向小关比过中指后,这两兄弟就算是打过招呼了。他看了看座次表,确定了自己的位置,便背着双肩书包挤了过去。
双肩书包,在那个年代可是小学生的专利。刘佳现在背着的那个书包,可还是他考上初中时老爸老妈特意送的。
等他念上了半年初中以后,他就会发现这书包背在初中生身上很不对劲。到了那时候,他就迫不及待地要把书包换成单肩的啦。
刘佳在这个教室被分到的座位,是那一行的最后一列。
这个座位看起来显得格外得窄,大概是分配座次的那个人经验不足,没具体考虑过学生体型的差异吧。刘佳的块头本就比同龄人要庞大,不过他从小就是壮不是胖罢了。
而现在坐在刘佳座位前一列的那位,他一个人的体型居然都快顶刘佳两个人了。这位显眼的大胖子刘佳可不认识,但却已见过许多次了。大胖子与刘佳上的是同一所小学,不过大家不同班。象这种体积特征,当然是一眼就能认出来。
大胖子看他挤了过来,倒也认出来对方是小学校友,向刘佳笑笑就算是打过招呼了。
大胖子同学倒是完全没有想向自己这个方向挤挤的意思。
刘佳倒也不是不能理解啦,毕竟人家一个顶两啊,该怎么挤啊?
“这可怎么坐啊..”刘佳实在觉得现在这个位置太窄了。往左右看看吧,一眼就看到旁边的那一行。在那一行最后的那列,比自己这行可是足足少了两个座位啊。
“搬过去搬过去。”刘佳当时心里是这样想的。
反正老师也不在,搬了再说,才不委屈自己来受这活罪呢。
这课室里用的课桌椅,与小学时那种双人桌是完全不同,这里采用的都是每人独立一套桌椅的设计。
这样的单人桌椅搬起来倒是方便得很。刘佳把椅子放到桌上,连腰力都没用上,单纯只是用两手随便那么一抬,就占据了新的有利位置。
在刘佳现在新座位的前边,坐着的是个束着马尾辫的女生。刘佳觉得这女生看起来有点眼熟,于是便多看几眼,然后就想了起来:这女生与刚才那胖子以前是同班同学。
那么说来,她以前也是刘佳的同学喽?虽然不同班,但毕竟同校嘛。
马尾辫女生刚才正在翻看着新课本,听见身后传来异响,于是放下书本转身一看,倒是一下子给吓愣了。刘佳现在已经把桌椅都摆好了,向着她皮笑肉不笑地咧了咧嘴,就算是打过招呼了。
虽然以前大家是同一个小学的,现在更是中学的同班同学了,可让刘佳向一个还不认识的女同学主动打招呼,他的脸皮似乎还略薄了点。
在这方面,他只不过比小关要好点就是了。
小关倒是向来都敢主动向女生打招呼,可说不出十句,大多数女生都会哭着跑开,嘴里还会说他欺负人。就连小关自己也对这种情况深感疑惑,他们几个发小曾多次探讨小关到底说错了什么,最终都得不出有意义的结论就是了。
摆好课桌椅,刘佳赶快坐下体验了一把新课桌椅的感觉,还不错。
然后向教室前后左右各个方向四处看看呗。
最前边的自然就是教室的黑板喽。
左右两边都是男生,左边是刚才那大胖子,右边那个倒是连见都没见过的陌生人。反正是男生,刘佳便主动向对方打了招呼:
“喂,你好!我叫刘佳,你怎么称呼啊?”
刘佳的语气比他的模样要显得更成熟一点,自然是因为他从小在自家饭店里长大,大人之间的客套话听得比较多嘛。
“你跟我说话?”对面那个男同学看起来,那身板块头也不比刘佳小多少:“哦,你好!我叫黎伟。”
刘佳装出一副自来熟的模样:“伟哥是吧,以后大家就是同班同学喽。”
在某个药物没有出现以前,“伟哥”这个词可都是褒义词来着。
“是啊是啊,你是哪个小学毕业的啊?”
“我是XX小学的。你呢?”
“XX小学?是老街那个?我YY小学的。”
在刘佳的记忆里,对这个小学的名字是完全没有印象:“YY小学?是在哪儿的啊?”
“在新区,离这片远着呢。”
“新区的怎么跑这边来上中学了啊?”
问是这样问,可新区到底在哪里,其实他那时候根本就不知道啦。
“噢,我家以前也是住老街的,后来老房子拆迁了,就搬到新区住去了。小学毕业的时候,刚好又回迁了啊。”
与对方闲聊了几句,感觉起来似乎没多少共同话题啊。
于是刘佳又扭过头看了看身后,居然又是一面黑板。他以后才知道,这所中学的课室结构大多都是头尾各一面黑板。课室后边的黑板,一般情况下,是用来出黑板报用的。
后边的黑板上现在是完全“空白”的,空的黑板可没有多少看头,于是刘佳的目光又转回正前方。
坐他前边那女生刚才放下新课本后,似乎就没再拿起来,现在她正看着手里厚得好象砖头似的大部头。她现在不知道是不是正好看到了什么精彩的段落,头不时轻微点一点。
她的马尾辫随着头部的上下晃动,不时也摇动一下,看着满有意思的。
经过刚才与新同学黎伟的一番热身运动以后,刘佳现在终于敢厚着脸皮问了一句:“看什么书呢?”
前方的女生不知道是没听见,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总之人家根本就没答理他。
也许是已经有了开始,接下来的动作感觉起来似乎没那么难堪了。
刘佳站了起来,上半身趴到课桌上,一只手伸过去拍了拍女生的肩膀:“你在看什么书呢?”
女生回头瞪了肩膀上的爪子一眼,嘴里却没有说话。但她那表情让刘佳似乎产生了幻觉,总觉得她的头顶似乎冒出了“?!”的符号。刘佳的手这时候不自觉地往后缩了回去。
她瞪完后,脖子又扭回了正常位置,继续看她的书。
刘佳觉得自己刚才似乎被吓到了,于是把心一横,伸出右手一把拉住了女生的马尾辫:“喂!问你话呢。”
虽然他没敢太用力去拉扯,可女生的上半身还是被他拉得向后一仰。
女生很大声地向刘佳呼喝了一句:“死胖子!你放手!”
“死胖子?!”刘佳被她骂得混身一愣,右手不觉松开了对方的辫子。
被拉扯住的辫子一旦被松开,女生马上恢复了行动的自由。她与那些看到别人打架都会吓得发呆的女生不同,动作很是敏捷,手里那本大部头的书更是随即劈头盖脸地向刘佳一通乱砸。
估计是天生力气就不大,所以即便连续被她砸中了许多下,刘佳倒也不觉得有多疼。
倒是她那句“死胖子”把他的心给刺疼了。刘佳稍微想了想女生的特征,随之觉得找到了一个很合适对方的绰号:
“死排骨妹!你够了喔,再打我就还手了啊!”
就在这时,教室前门走进来一位年青女性,看模样她的年龄估计才刚过二十岁,而她就是这个新班的班主任老师,姓程。
程老师其实是上个学年才从某师范学校毕业的,那还没有被社会生活完全磨灭掉的学生热血,使她对教育事业格外的热衷。她一进课室的门,就看见有两个学生正在打架,连忙冲了过来制止:
“住手!”
要是一般的老师,恐怕顶多只敢在旁边出声喝止吧。要知道打架双方可都比她长得要高呢,男的那个甚至比她的个头要高出许多。
刚从小学毕业的初中生,其实根本还就是个小学生而已。小学生听到了好象是老师的人在发号施令,自然不敢不听。
一男一女两个孩子马上住了手,女生还在不停地喘着粗气,看起来好象很激动似的。当然了,也有可能是累的。她手里的书论重量还真不比板砖轻多少,拿在手里不停地乱挥一通,可还是很费力气的。
刘佳倒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打架么,他在小学就打得多了。不过这倒是他第一次与女生打架,结果这一下子自己还没反应过来应该怎么办,架就已经打完了。
“今天刚开学你们就打架,这成什么体统!都给我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
女生马上老老实实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刘佳倒也听话地坐下了,嘴里却嘀嘀咕咕地:
“回就回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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