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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酒足饭饱之后，衙役们凑了银子买了单，正准备回去继续审问刘三呢，北郊的保长来报，刘三的老父亲自杀了，捕头一听又有了毒点子，再把刘三的兄弟拘来，让他们披麻戴孝来劝刘三招供，这样无形之中又给刘三增加了心里负担。
捕头立即支派一个衙役前去带刘三的兄弟，自己和皂班头及众衙役返回牢房，再跟刘三玩一玩。他们回到牢房之时，刘三已经苏醒，衙役们进来牢房个个都捂起了嘴巴，原来刘三已经呕吐了，大蒜味，辣椒味，煤油味，再加上酸味，牢房里的气味十分难闻，皂班头让衙役们立即清洗打扫，那刘三是被绑在凳子上的，仰面朝天，动单不得，脸上，脖子里到处都是呕吐物，衙役们还得跟刘三擦洗，刘三乐了：“想不到我刘三今天还有了不花钱的佣人，死也值了。”
由于牢房的气味一时难除，皂班头建议再换一间牢房继续审，捕头点头同意，衙役们就就把刘三抬到另一间牢房，案桌也抬了过来，捕头又开始审问：“刘三，招还是不招？”
刘三看了一眼捕头，叹了口气说：“好吧，我招——”
捕头忙跟书吏说：“记录。”
刘三交代说：“那天午后，我闲来无事，溜达一个院子前，见到院门半关半掩，就推门进去了，见到一个妇人，还有几分姿色，不由得淫*心荡漾，就上前勾搭，见那妇人半推半就，就把她抱起来，然后就上了床，完事之后，那个妇人拉住我不放，要我掏银子”
捕头问：“是不是因为你没银子，就起了杀机？”
刘三讥讽道：“捕头，是你交代还是我交代？”
捕头不好发作，只得说：“好你继续说：”
刘三继续往下说：“那妇人说‘你要不给银子，我就告你强奸，我的儿是个捕头，你就等着坐大牢吧，’当时我就吓坏了、、、、、”
捕头气坏了，一拍案桌：“放你妈狗屁！”
书吏问：“头，这个记不记？”
捕头白了他一眼：“记你*的头啊！”书吏讨了个没趣，只有自认晦气。虽然坐办公室拿笔杆的，是有身份的文化人，但在大白丁的衙役面前，从不敢抬头做人，这就叫秀才遇到兵有理讲不清，你不晦气谁晦气？
皂班头此刻也大为光火，这个刘三，真是死到临头不知死啊，大叫一声：“兄弟们，来呀，拔狗爪——”
一个衙役立即拿起老虎钳，一个衙役绊住刘三的一只手，还有两个衙役抱住刘三的身体，不让其挣扎。
拿老虎钳的衙役，用老虎钳夹住了刘三的食指指甲，皂班头还叫起了号子：“1——2——3——拔——”
拿老虎钳的衙役猛地向后一拽，刘三的食指指甲就被拔出了，刘三“哎呦”一声，便晕了过去，食指上的鲜血直冒。
捕头歇斯底里地喊叫：“弄醒他，再拔第二个指甲。”
衙役们又举起了一桶凉水，浇到刘三的头上，刘三在凉水的刺激下，又睁开了眼睛，皂班头叫道：“再拔第二个指甲。”刘三咬着牙，又闭上了眼睛。
一个衙役急匆匆地走了进来，对捕头说：“头，犯人的大哥带到。”
捕头挥挥手：“带进来！”
刘三听说大哥来了，睁开了眼睛，披麻戴孝的刘大被带了进来，刘三见到大哥如此穿戴，十分惊讶：“大哥，你怎么这个穿戴？”
此刻，抱住刘三的衙役才松开了手，刘三这才觉得自己快站不住了，身体软软的，像是没长骨头似的，踉踉跄跄地往前走了一步，肚子里的火往外冒，手指的疼痛往心里钻，实在支持不住了，眼前一黑，扑通一声，趴倒在地上，刘三想自己爬起来，努力了一下，最终没有成功，像散了架子似的瘫在地上。
刘大见状，小跑两步，到刘三跟前蹬了下来，抱住了刘三：“三弟，他们把你怎么了？”
刘三躺在刘大的怀里哽咽着说：“我没事，告诉我家里发生了什么事，谁家老人了？”
刘大痛苦地说：“三弟呀，别人家老人，我能这样穿戴吗？咱大走了。”
倔强的刘三流泪了，这是被押到牢房以来，刘三第一次的流泪啊！反手抱住了刘大，有些哽咽地问：“哥，大大昨天还不是好好的吗？是得了什么急病吗？”
刘大难过地说：“哪里是生病的呀，他从牢房回去后，一直唉声叹气的，就在夜里就上吊了，今天早上我们才发现。”
刘三跪了下来：“大哥，大大是在这里受了侮辱，咽不下这口气，才寻了短见的，这班狗衙役，我做鬼也不能放过他们。“
捕头哈哈一笑：“被我整死的人多去了，真要有鬼能索命，我还能活生生地站在你的面前吗？别做梦了，还是想想怎么交代罪行吧？“
刘三没有理会捕头，伤心地跟刘大说：“大哥，原谅我不能在大大的灵柩前受孝了，大哥你且半跪，兜起孝衣，我磕三个头，让你兜回去，放到灵前吧。”
刘大抱住刘三，兄弟俩痛哭流涕。刘大劝说刘三：“弟，你就认了吧，俗话说的好，民不和官斗，咱是民呀，你不认，你受罪，家人也跟着受连累啊，三弟。”
刘三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哥，我听你的。”
捕头轻轻一笑：“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啊，早一点认罪，你的老父亲怎么会死呢？”
刘三没有理他，还是跪着跟刘大说：“哥，这三个头无论如何请您带回去。”
刘大点点头：“好吧，老大为尊，我替咱大受你三个头吧，”
刘大半跪，两只手拉起孝衣的衣襟，刘三咚咚地磕了三个响头，刘大慢慢的收起衣襟：“三弟，听哥的话，好汉不吃眼前亏，暂且认了吧。”
刘三站了起来：“哥，我听你的，你先回吧。”
刘大兜里有弟弟的三个头，转了身就不能回头，还要一路小跑赶回灵柩前，替弟弟了了心愿。所以，刘大又叮咛一句：“不要再和官斗了。”然后回头快步走出了牢房。
刘三望着大哥的背影，泪水哗哗地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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