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燥热伴随着知了声传到了他的皮肤感官与耳中,他想象着高天的繁星点点,犹如一双双充满睿智的眼睛,银盘般的月亮将光倾洒向大地,而这只是他的心中所想。
事实上他处在一个阴暗,潮湿,*仄的环境,这让他想起了323宿舍,那间宿舍也是如眼前这般的阴暗,潮湿,*仄,不过那间宿舍没有现在这么冷,冷的深入骨髓,他听见了水滴从岩尖脱落掉在地上的滴答声,他发现这貌似是一个山洞。
一条幽深的道路在他眼前铺展开来,它仿佛通向着光明,因为在尽头他看到了一丝光线,他艰难的转动脖子,他似乎听见了转动时的咔咔声,不知为何,他脖子以下犹如瘫痪一般,动弹不得,这时,他看到了他的右侧。
那是一根蜿蜒向上的柱子,无比的高大,就像撑天支柱似的,它就静静的耸立在那里。他没来由的想起《西游记》里面的定海神针,也是如它一般高大,撑着那万古青天,在他胡思乱想之际,他发现那根柱子撑着的不是青天而是山洞顶上的青山,虽然他不知道这座山是否青,但是他可以肯定,这座山洞由那根柱子来支撑,没有它山会崩塌山洞会倒塌,而他这个瘫痪的废人更会葬身于石海之中。
这时那根柱子开始转动,他清楚的看到柱子上面的图案,蛇,狐狸,豺狼,它们正在发光,光的亮度已经达到了他视网膜所能承受的极限,他闭上了眼睛。
霎时,一道让他倍感屈辱的呼唤声在他耳边想起,他募的睁开了双眼,紧盯着那根柱子,他可以想象到眼神里面的怒意以及那喷薄而出的怨气,他的脑海中蹦出一个信念,他要摧毁那根柱子,他要让那根柱子倒下,让那些图案不再发光,让那可恶的呼唤声戛然而止。
他用下巴抵着凹凸不平的地面,拖动全身的重量向前缓缓蠕动,下巴传来的疼痛已让他满头大汗,可那根本不比屈辱的呼唤声让他咬牙切齿,他要摧毁它,他要干掉它,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他蠕动到了它的跟前,他的眼睛因为那强烈的亮光已有两道血流从眼睛中泊泊流出,而这并不能阻止他对它的恨意,因为一路蠕动过来听到的呼唤声已让他怒火滔天。
他对准柱子根部的豺狼图案咬了下去,他努力调动着口腔神经,把全身的力量积蓄到牙齿上面,他要和狼比牙,他要和狼比狠,他要咬死它,“嘣”的一声,柱子应声而断,它缓缓的向东南侧倒去,那些图案发出的强光也在慢慢的变的黯淡,令他倍感屈辱的呼唤声更是变为他喜爱的《蓝莲花》歌曲,他平静了,他慢慢的沉浸入蓝莲花忧伤的旋律当中,他感到了如释重负。
就在他惬意的陶醉时,山洞轰然倒塌,他瞬间进入无边无际的黑暗,而他也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
坐在张铁驴床边用手机查询LOL战绩的蔡志广吓了一跳,大吼道“铁驴,你他娘的诈尸啊”张铁驴还困在刚才那个噩梦所笼罩的阴影当中,忽略了蔡志广的吼叫,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做这个噩梦,从他上中学时,这个噩梦就一直困扰着他,就像他的影子,一直不离不弃的跟随着他,想甩都甩不掉。
巨大的恐惧感如潮水般退去,转而口干舌燥的感觉犹如涨潮般袭来,张铁驴声音沙哑的说道“有水吗?”蔡志广见他这般模样也没忍心再骂他,从床底拿出一瓶矿泉水拧开瓶盖递给了他,张铁驴接过矿泉水就向嘴里猛灌,“咳,咳咳”由于喝的太猛的缘故,张铁驴剧烈的咳嗽起来,蔡志广拍了拍张铁驴的后背,没好气的说“喝那么猛干什么,这又不是孟婆汤,你急着投胎啊”。
张铁驴慢慢的停止了咳嗽,环顾四周,发现只有蔡志广一人,便问道“他们人呢?怎么就剩你自己了”
蔡志广回答说“他们都已经走了,估计现在都已经在车上了”张铁驴这才发现宿舍里面空空的柜子和只剩一张木板的床铺,“走也不打声招呼”张铁驴不满的咕哝道。
“怎么没跟你打招呼,他们叫你的时候看你咬牙切齿的,还以为你做梦啃猪蹄儿呢,炮哥还得意洋洋的跟我们说,他把磨牙的优良传统传给了你”
张铁驴回想起梦中啃石柱子,无奈的摇了摇头,不过听到蔡志广说,炮哥以为把睡觉磨牙的习惯传给了自己,张铁驴露出一个还算阳光的笑容,“临走还装的这么轻松”张铁驴暗自想道,那个喜欢放屁而且是放响屁得来‘炮哥’这个绰号的柳钏铭,你真的能这么轻松的走吗?
“行啦,别在那傻笑了,赶紧穿鞋,我已经帮你把行李都收拾好了,我送你去车站”蔡志广拉起一只黑色的行李箱往门外走去。
张铁驴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颊,青岛啤酒劲儿真不小,现在自己的脑袋还跟浆糊似的,张铁驴把头探到床下找鞋,无意间看到一只布满牙印的拖鞋,张铁驴以为是狗咬的,便大声向门外的蔡志广喊道“广腚,昨晚宿舍进狗了吗,怎么把拖鞋咬成这样了”
“那是你刚才做梦时咬的,煞笔,拿拖鞋当猪蹄儿啃”门外传来蔡志广的声音。
看着拖鞋上面还没风干的口水,张铁驴无语了。
长途汽车站,熙熙攘攘,人满为患,而且今天还是一年一度的七夕,汽车站里面几乎人人手捧一束鲜花,张铁驴和蔡志广这两个制服笔挺,皮鞋锃亮的家伙显得有点与众不同。
“爻辞,上车吧”张铁驴本以为两人会在汽车站,流泪,拥抱,痛哭,没想到蔡志广只说出这么一句,不过,张铁驴想想也释然了,大学四年,同寝四年,说了太多,讲了太多,现在已经不用说太多讲太多了,因为互相都懂,都知道对方心里的那份不舍,那份不舍已经无法用言语来表达了。
“还是叫铁驴吧,叫了三年半,突然喊我名,我还有点不适应”张铁驴咧开嘴笑道。
“真贱”说完,蔡志广不等张铁驴回话,转身向汽车站大厅走去。
张铁驴又一次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上了开往他那个山沟沟儿的中巴车,其实,他何尝不知道蔡志广转身后的样子,通过他那耸动的肩膀,就可以想象到红红的眼睛以及那发自真心的清泪。
几滴泪水掉在了张铁驴的手上,他看看外面晴朗的天空,自言自语道“今天也没风呀,怎么就把沙子刮进眼睛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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