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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儿!”虚黑的空间里,传来一声如磐玉敲击般动听的声音。
“娘,你在哪儿?娘!”一个瘦小的身影置身于虚空中,他看向四周,只见一个模模糊糊如幻影的貌美女子在不远处。他向那女子跑去,眼见就在前面却怎么也跑不到尽头。
“寒儿,记住娘亲的话,照顾好妹妹,不要恨你爹。”女子的声音如玄谱交融,又如春风吹柳般袅袅而来。
瘦小的身影累了,他委顿在地,疑视着那道模模糊糊如幻似梦的女子,叫道:“不,娘您回来,娘……!”瘦小的身影双膝跪地,哑然嘶吼。
女子面露微笑的看着他,身影却正在慢慢的越来越虚淡暗沉,她的嘴唇在微微的一闭一合,似乎在对他说些什么,可惜已经没有了一丝的声音传来。
瘦小的身影无能为力的看着,眼角处一滴眼泪溢了出来,紧握的小手青筋微微暴露,泪水在他脸庞上轻轻的向下滑落。
“滴答!”
罕见的雨水落到了这血慘慘肉颤颤的河里。这是一条血河,它通年血色,血河两岸没有任何生命的足迹,这里常年笼罩着一股阴森的气息。
但就在此时此刻,河岸上,一个十来岁的少年拉着一个比他略小的女孩奋命的向前奔跑,天空之上乌云翻滚,闪电雷鸣轰隆不绝,似乎在为他们敲击着最后的交响曲。
路很短,却已来不及走完。
河岸的另一头已然站着一个衣袂飘飘的白衣男子,他看起来约莫二十来岁,苍白阴沉的脸上看不出有任何表情。
少年护住身后的女孩慢慢的后退,他紧握着小拳头,小脸上竟是毫无惧色,他对着白衣男子怒目而视。
白衣男子曼散的瞥了少年一眼,淡淡道:“你已经没有路可以走了。”少年盯着白衣男子,目蕴怒色,愠道:“你答应过放我们走的。”白衣男子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他转过身来,正视着少年,戏谑道:“如果是你,你会放走一个仇人么?虽然我并不认为你有报仇的能力。”
少年毫不在意白衣男子的轻蔑,对身后紧抓着自己衣服微微颤抖的女娃道:“琳儿不怕,哥哥保护你。”女娃睁着水汪汪的眼睛道:“嗯,琳儿不怕。”
白衣男子轻轻的摇头,叹息道:“都到这个时候了,还在做自我的安慰吗,真是可笑。”
他话音刚落,倏忽出手。
百步之距,眨眼到前,少年躲无可躲,转眼便要毙命在此。
“嘭!”突然一道黑影闪现。
白衣男子向后退了数十步,他捂着胸口巨咳了几下,定眼一瞧,少年身侧站立了一个高大俊朗的黑衣男子。
白衣男子看着黑衣男子,怒道:“你...你敢出手伤我。”
黑衣男子道:“我这是在救你。”
白衣男子茫然道:“你,你救我什么?”
“名誉。”黑衣男子淡淡道。
白衣男子看了少年一眼,又看向黑衣男子,道:“你定要阻我。”
黑衣男子道:“不,我是救你,为了你的名誉我们得一块走。”
对于从天而降的救星,少年却置若罔闻,似乎黑衣男子是在多管闲事。少年身后的女娃看到黑衣男子,脸色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低下了头。
白衣男子气极,怒道:“你会后悔的,今天的行为你会为此付出代价。”
黑衣男子冷笑道:“是吗,我倒是很期待。”
白衣男子哼的一声,在原地留下一道模糊的残影就此消失,再次出现时已在数百米之外,黑衣男子转身看了少年一眼,旋既跟着白衣男子而去。
两人刚走,少年一口血喷了出来,昏倒在地。女娃惊慌,不知所措。
一滴辰时的露水滴落在少年的脸上,好似老天在流泪,在阐述世间的不公。
少年醒了。
这是一段无法磨灭的回忆,此刻他身穿黑色缎袍,他站在一座凸起的土堆前,他俊俏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他叫寒东。
现如今已经过去了五年,但寒东依然清晰的记得那一天。他每年都会来到这里,但一切都已物是人非,母亲离开了,妹妹却另生变故。
如今童年时的家已残破不堪,早已成了村子里的禁地,孩子们都被村人们警告说那里是被“恶魔诅咒”的地方,大人们的话总是没错的,谁去那里就会遭到恶魔的诅咒,即便是再胆大调皮的孩子也不敢靠近那里。
不过在远离那里的林丛间,这里搭建着一间结实而简洁的草屋,这是寒东的第二个家,虽然只有妹妹那么一个亲人,但已经足够温馨暖和。因为只有在这里他才能找到那一点点久违的恬静。
寒东每一步都轻轻的踩踏着,生怕吵醒了睡梦中的“美丽公主”,但在将近草屋的时候,突然响起了银铃般娇脆的声音:“哥哥,哥哥是你么?”声音激动且惊喜,接着草屋的门軋的一声打开了,门口站出来一个穿着蓝色丝段的邑君女孩,她如精灵似的与自然的格调完美结合在了一起,她看起来如此可爱如此纯真,月牙的笑脸,眼睛都快眯成了一朵花。
寒东笑着走近,牵起女孩的手,在她的后脑勺轻拍两下,道:“乖琳儿,哥哥不在的时候自己好好照顾自己了么?”乍看之下,女孩有着惊人的与众不同之处,她的眼睛,她长着一双红而泛蓝的眼睛,在与之对视的那一刻,那感觉就如同从火海里直接跳进千层寒渊,这种感觉反反复复,有似永无止境。若往细看,可以发现她眼珠的周围血红掺紫,瞳孔则晶莹的深蓝透着浅浅的绿。
琳儿看着高大癯瘦的哥哥,点了点头,轻轻的应了声:“嗯。”这样的离别太常见了,她早就已经习惯了。
夜幕降临,琳儿睡后,寒东轻手轻脚的出了草屋,即便如此,他不知道的是,在黑夜中,草屋的小窗户里现出一双银光闪动的晶蓝眼睛,在静静的看着他离开。
寒东慢慢的走到一处山坡上,四周里死阒般沉寂,只有间断性的一声又一声的虫鸣蛙叫,他静静的站在那里,眼神望向遥远的东方。
突然,寒东的耳边响起一声轻轻的叹息,接着一个沙哑的声音说道:“你还在留念,你还想着要回到过去么,旧的事物只会影响你的意志,根本不值得怀念,就算回去你也无法再得到你想要的东西。”
不知何时,寒东身边已站着一个身着灰衣的人,他拢着手站在寒东身边,脸上戴着,使人看不出其庐山面目,但听声音想已至知命年。
灰衣人接着道:“你奔波了这么久,只为了看一眼徒增伤感的地方,你认为这是值得的么?”寒东听着,仍然看着遥远的东方,灰衣人接着冷然道:“人的失败就是在于感情,在于喜欢怀念过去,如果你想做一个失败者,做一个被人欺凌被人抛弃的可怜虫,那你可以继续在这里,一直到死~~~”
灰衣人的每一句都深深的刺进寒东的心里,听到这里,他转过头来,眼光尖利的看着灰衣人,缓缓的道:“我很感谢你救了我,我帮你杀人,我们只是相互利用不是么?现在我只想你治好我妹妹的眼睛,你说过你可以做到。”灰衣人道:“我当然可以,现在还不是时候。不过我要你记住,感情是世界上最庸俗的东西,我不需要感谢,你也不用领我的情。”
寒东道:“那什么时候才是时候,五年前你便已经说过不是时候了,到底到何时才是时候?”灰衣人淡淡道:“与其记得这些,倒不如多用点心完成我要你办的事。”寒东道:“你的事情我会做到,现在只须你快点兑现你的承诺。”
灰衣人静视着寒东,感觉如同在欣赏一件事物般,良久,他突然转身,灰影一闪,没入了森林中。
接着森林里一团东西猛的射了出来,直逼寒东后脑勺的枕穴,该穴若被重力击中便是神医在世也是无力回天了,寒东墨黑的眸子一转,右手倏间伸出,竟是淡然的化解了那团东西的劲力,双指稳稳的将其夹住,定眼一看却是一张纸团。远远的还传来那灰衣人沙哑的声音:“既然回来了,就得开始干活,别忘了你武功除了根基,其他的都是我所传授的,你还没有资格要求我。”沙哑之声袅袅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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