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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奉命守卫在洞口外面的警卫连长等了许久,也未见路二少爷他们出来。由于昨晚在路家后院折腾了一夜,今天又早起搜山,众士兵都困得开始眼皮打架。警卫连长见状,便安排了两名士兵守在洞口处,自己领着其他人躺到不远处的草坡上打起盹来。
一觉醒来,发现天色已渐黑。警卫连长连忙叫醒身旁的众士兵,便朝洞口处走去,远远看见守卫在洞口的那两名士兵也坐在地上靠着山墙睡着了。警卫连长心中恼火,急步走上去,一脚把其中一名士兵踹醒,骂道:“妈的,让你睡觉!”
被踢的士兵慌忙连滚带爬地站起来。警卫连长正想继续把另外一名士兵也踹醒,突然间好像看到了什么妖魔鬼怪一般,整个人仿佛僵化一般地呆立住了。尾随身后的众士兵随着警卫连长的视线一看,也不禁大惊失色,都不敢相信眼前所见到的一幕。
只见原先诺大的一个山洞口,竟然消失不见了,剩下的只是光溜溜的一面山墙!
警卫连长呆立了半刻,忍不住走上前去,对着那面山墙东敲敲西摸摸一番。为了证明眼前的一切并非虚幻,他甚至拔出手枪对准山墙连发数枪,子弹撞击山墙发出点点火星。警卫连长一屁股坐在地上,满脸的惶恐沮丧之情。
“连长,这里似乎有些古怪,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一名士兵凑过来怯生生地问道。
“还能怎么办?先回路家村再说吧。”警卫连长说罢,领着众士兵就往回走。发生了这等怪事,警卫连长也不敢在此地再作久留,还是走为上计。
众士兵回到路府后,将事情经过说与路大少爷听。路大少爷闻讯大吃一惊,立即组织了上千名路家村的村民,在众士兵的引路下准备重返那个诡异的山洞。但令人失望的是,山洞确确实实地消失了,不留下一丝痕迹。
很快,路十老爷家中出现妖怪、新娘洞房之夜惨死以及路二少爷神秘失踪的消息便传了开去。一时间,各种谣言甚嚣尘上,路家村笼罩上了一层恐怖的阴云。更令路大少爷感到头痛的还不是各种谣言的风传,而是此次变故的善后处理。
老秀才听闻噩耗,拖着病体颤悠悠地找上门来,当看到女儿惨死的遗容时,对着路府众亲眷惨呼一声:“汝等还我女儿命来!”便一口鲜血喷出,当场一命呜呼。
路家无端出了两条人命,民国政府部门自然有人找上门来调查。尽管有众人作证,但调查人员认为神鬼之词并不可信。路大少爷不想把事情搞大以免家丑外扬,唯有以钱财摆平相关人员,最终使事情不了了之。
此后,又经多番上山搜寻无果。半月过去了,路二少爷与众士兵便如人间蒸发了一般,始终未见归来。而路十方经洞房之夜一吓,一直卧病在床。为免他再受刺激,路二少爷失踪一事一直瞒着他。偶尔问起,众人便按路大少爷的交代,众口一词地说二少爷已奉令调回部队去了,路十方对此也并未生疑。
某日深夜,路十方口干醒来,正想呼叫在外房候伺的丫鬟,却隐约听见两名丫鬟在窃窃私语着什么。路十方觉得有些奇怪,心想两名丫鬟负责轮流值夜,此刻已是深夜,她们为何却不睡觉?由于内、外房之间隔着一道门,他听得并不是很清楚,于是强撑起身体,走到门前凝神细听。
只听一名丫鬟打了个哈欠,说道:“唉,困死了。”
另一名稍为年长一点的丫鬟笑骂道:“死丫头,困怎么不去睡?”
“我不敢自己去睡,我怕山人红会来吃我。”
“就你胆子小!我可不管你呀,你现在不睡觉,待会轮到我休息的时候,你可别打瞌睡。”
“哼,就你胆子大,你胆子再大能比得上二少爷吗?二少爷还不是照样一去无回。”
路十方听到这里,犹如晴天霹雳,原来二儿子一直未出现,已是死在山人红的手里。一时间,只感到胸口处气血翻涌似乎喘不过气来,忍不住“啊”地叫了一声,昏倒在地。两名丫鬟听闻声响,慌忙进房查看,一见路十方倒卧在地,便惊恐地喊起救命来。一时间,路府上下都惊动了起来。一阵忙乱过后,总算把路十方救醒了。路十方睁开眼睛,示意其他人退出房去,只留下路大少爷一人。
路十方脸色惨白,眼睛盯着路大少爷,气若游丝地问道:“你实话告诉我,老二是否已死?”
路大少爷心底一沉,已然明白路十方突然昏倒的原因,当下安慰道:“父亲还请安心养病,二弟只是暂时失踪而已,未必会有生命危险。”
路十方长叹一声,说道:“想我路十方一生勤勉,谋得家财万贯,本以为可安享晚年,却未料老来遭此一劫,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是老天爷对我的报应啊!”
路大少爷安慰道:“父亲,我路家遭此劫难只是偶发事件而已,何来报应之说?您过于多虑了。”
路十方摇摇头,眼睛呆呆望向房梁,喃喃自语道:“是我害死了他,他说过,即便做鬼也不会放过我,这一定是他化作了鬼怪回来报仇。”说到这里,突然提高声调说道,“大哥,这是我们两人之间的恩怨,你若要取我性命便取去,为何却要害我子孙!”说到此处,脸上已是老泪纵横。
路大少爷大感诧异,父亲在他心目中一直是品行端正的楷模,从未听闻有作奸犯科之事,现在何来害人一说?而且,父亲口中的“大哥”指的又是谁呢?
“父亲是否有事要讲?”路大少爷忍不住问道。
路十方点点头,说道:“有一件事情,埋藏在为父心底已有六十年,本想将其带入黄泉,但如今看来已是不可能。若不将其说出,只恐会继续祸及我路家的子孙后辈。”说罢,侧头望向屋外的窗户,思绪渐渐飘回到了六十年前……
话说当年路十方与龙观楼搭乘马车到达省城后,两人堆土盟誓义结金兰,然后便惺惺惜别各自离去。路十方投靠于表舅处,龙观楼也自往投靠姨丈家中。龙观楼的姨丈是个布匹商人,在省城开了一间小布行,虽然谈不上财大气粗,但生活还算富足。
龙观楼被姨丈安排在布匹行中当伙计,负责打杂跑腿之事。闲暇之时,龙观楼会到书店处找路十方叙叙旧;有空的时候,路十方也会跑到布匹行找龙观楼闲聊。一来二往,两人的情谊愈加深厚。
就这样一晃过了两年。这个时候的路十方随着文化见识的增长,眼界逐渐变得开阔,他感到在书店里再呆下去不可能有什么前途,他想到外面自己闯闯做点小生意。可是在表舅书店的两年时间,除了能够吃饱饭之外,他没有任何的积蓄。于是,他想到了向表舅借点做生意的本钱。
表舅闻言有些惊讶,问道:“你在我这里呆得不好吗?”
路十方慌忙解释道:“舅舅待我很好,只是觉得须趁年轻到外面经历一番才好。”
表舅点点头:“那你想过经营何种行当没有?”
“我想在天门桥附近摆个地摊粥档,那里人流众多,生意应该不会差。”
“你有大志固然好,但须知外面龙蛇混杂闯荡艰难,做人办事须谨慎小心些,能忍则忍,切不可招惹是非。”说罢,表舅进到里屋取出一吊铜钱交与路十方,说道,“书店只是小本生意,我只能借你铜钱一吊。”
路十方大喜,连忙点头称谢。他也没啥细软收拾,把两件粗布衣服一卷,含泪辞别了表舅,寻了一处房子租下就直接入住了。房子很小很窄,租金还不算便宜,唯一的好处是离天门桥比较近。
天门桥是横跨太古河上的一座木质拱桥,结构精巧形式优美,宛如飞虹直插南天门,故名天门桥。天门桥旁边就是太古河码头,这里每天车水马龙,熙熙攘攘,是一个水陆交通的会合点。以太古河码头为中心,方圆五里之内,店铺林立,各行各业,应有尽有。街市行人川流不息,士农工商三教九流无所不备,是省城内名闻遐迩的商业旺地。
路十方购置了一些碗筷和桌凳之类的开业行当,在天门桥附近寻了一处角落空地,便正式做起粥档生意来。路十方在老家之时便煮得一手好粥,加上天门桥地段兴旺人流熙繁,刚把行当摆好就已经有好几个客人坐了上来。路十方看在眼里,喜在心里,忙得甚是起劲。
忙活了一天后回到家中,路十方数了一下今天的收入,足有百余文铜钱,扣除成本外还有50文钱净利。路十方满心欢喜,心想照此下去不出一月便可偿还表舅的借款。
第二天一早,路十方又用小车推着行当赶到天门桥。刚把行当摆放好,迎面就过来一个尖嘴猴腮一脸痞子相的人,扯着粗大的嗓门问道:“兄弟,你在这里摆摊做生意,交过费没有?”
“交什么费?”路十方有些不解。
“兄弟是初来码头吧?但凡在天门桥码头营商开业之人,都要交保护费。交了保护费,我们青帮弟子可保你平安无事,顺顺当当嫌钱,否则的话……”那痞子嘿嘿冷笑了两声。
“请问这位爷怎么尊称?”路十方明白遇到了码头的帮会势力。
“我叫候三,赏个脸的叫声三爷。”
“三爷,我这是小本生意,一天也赚不了几个钱,您看……”
“看你是小本生意,那就每天三十文钱吧。”
每天三十文钱的保护费相当一天收入的一半有多,路十方想想心里都有些作痛,但想到临走时表舅的叮嘱,还是忍痛答应下来。
时间一晃便过了半月有余。由于路十方的粥好喝又实惠,粥档生意越来越好。白天忙于开档做生意,晚上还要熬夜煮粥,路十方逐渐有些忙不过来了,便产生了增加人手的想法。这时,他想到了自己的结拜大哥龙观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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