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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史老爹肯帮我挖出尸身,并选择一处风水佳地安葬,我不会让史老爹吃亏的。”柳玉红突然提出了自己的交换条件。
“嗯?”老爹怔了怔,却是没有再问下去,而是一脸冷漠地盯着柳玉红。
柳玉红说出这样的话,不难想到她所说的意思,不会让我们吃亏,便是说这趟生意,我们也有回报,可我想不出一个鬼如何回报我们,她又不能给我们几张钞票,顶多给阴票子,但阴票子我们阳间一块钱能买一大把。
“就在我尸身一旁的地下埋着一堆黄金,那是古时的人存放,以至于到了现如今还未有人发现,乃是无主之物,可当做我回报史老爹的大恩!”柳玉红说着,连忙向老爹磕头相谢。
“呵呵!黄金是好东西,但我们父子却是没有那个富贵命花啊……只要你所说没有虚假,我可以答应帮你找到尸身,重新安葬,但若是让我发现你骗了我,我拼了老命也会灭了你!”老爹冷冷地回应道。
“老爹,你担心什么?”我低声问。
“现在还不知道,到时就知道了。”老爹皱着眉头,轻叹一声。
“到时黄金一定奉上。”柳玉红再次抛出自己的筹码。
“我老爹说的不是这个意思,既然答应了帮你,就算没有黄金我们也会帮你,前提是你要保证你的故事是绝对真实的,如果你只是寻找替死鬼的孤魂野鬼,而编出那么凄凉的故事骗我们,我们不会饶了你的,你好自为之!”我依靠老爹在身旁,壮着胆子喝了两声。
“不会有假……”柳玉红不敢再喊我老公了,而是老实地点头。
我和老爹相视一眼,随即问老爹接下来该怎么办,老爹想了想,起身走进自己的房间,不一会儿拿出一把破伞,还是一把老古董油纸伞,走到柳玉红跟前,当即打开油纸伞,说:“一路上还需要你引路,你先委屈一下依附在伞中吧,到时叫你出来你才能出来,若是乱了方寸,我们便不会帮你!”
说着此话时,老爹的手臂明显有些僵硬,他额头上也冒出一排密密麻麻的细汗,看来老爹首次接触这种活计,还是有很大的顾虑啊……
通常我们挖尸都是和活人谈,却从来没有和鬼谈过这样的生意,也不知未来是吉是凶,但老爹那个人一旦答应了人家什么事情,就会硬着头皮去办完,无论最终是赚便宜还是吃亏,他都不会去计较。
“你依附在二宝的体内,会把二宝的阳气吸干的,还不快进伞里面!”老爹见柳玉红的身子晃了晃,柳玉红的身子给我们呈现的就是二宝的身子,二宝身子晃了晃,似乎很困的样子,但听到老爹的话,二宝的身子猛地一起,连连点头。
但就在点头的同时,二宝的身子忽然一僵,脸上便没有了半点表情,很快,身子一软,瘫倒在地。
老爹合上伞,转身走到供桌前,伸手沾了一下油灯中的香油,然后打在油纸伞上,不一会儿,油纸伞中传出一道幽冷的声音:“好香啊……多谢史老爹恩赐……”
“你只要不再强逼着我儿子娶你,我就是送你一壶香油也不算事儿!”老爹没好气的瞪了油纸伞一眼,随即将油纸伞放在供桌上,转身走了过来。
“老爹,二宝昏迷不醒,怎么办啊?”我着急地抱起二宝,怎奈二宝实在太重,好在老爹及时搭把手,将二宝搀扶上了椅子。
“还能怎么办?赶快去找二宝的爷爷过来给二宝看看!”老爹急忙招呼道,但又挥手:“算了,你还是直接找来二宝的家人,把二宝弄回去,以后咱们的行当不能再让他搀和了,这样下去对他不利!”
“嗯。”我非常赞同老爹的想法,我们挖尸人的行当传承是正规的传承,这是一种行当,也是一种职业,而二宝则是以赚外快图新鲜的心情缠着老爹带上他,追求不同,便不是一路人,若是再让他和我们走得太近,只会让他比现在还倒霉。
这次女鬼附体就是例子,女鬼不敢进门,又怕老爹,只能找与我亲近的人下手,那么二宝就成了待宰羔羊,现成的倒霉蛋。
半个多小时后,二宝的家人在一阵阵抱怨声中,将二宝抬回了家,如此,我们父子总算安生了少许。
接下来,堂屋内就只有我们父子俩,还有油纸伞内的女鬼柳玉红。
“老爹,那我们需要准备点啥吗?啥时候出门挖尸啊?”折腾了一夜,我的那点睡意早已消退,坐在老爹一旁,郑重地问。
“当然要准备,把能带上的家伙什都带上,对了,天亮之后你去杂活街纸扎铺买点纸钱,顺便买个骨灰坛,挖尸后要用,还有……暂且就这么多,其他的我自己准备。”老爹说着说着,突然挥了挥手,只让我买纸钱和骨灰坛这两件事。
我自然是点头应承下来,既然买骨灰坛,便是要装骨灰,那我们挖出柳玉红的尸身后,看来要火化了,那老爹今天估计够忙的,至少也寻找一堆荔枝树树枝,晋东这个地方要找荔枝树是很难的,因为荔枝生产地在南方,在这西北地区要找荔枝树非常稀罕。
但老爹还是有门路的,经常干这种行当,对于职业需求的东西,通常都有采集点,比如在这里比较稀罕的荔枝树,老爹十几年前认识一个在山上种树的老头儿,他曾引进一批荔枝树的苗子,不过后来只是长个子,不结果子,但这种树老头儿还是有很多销路。
多半卖给我们这种偏门生意的人,还有一些道士、阴阳仙儿之类的,做一些迁葬法事时,为了隔绝尸体的腐气,也是会用到荔枝树树枝,这种不结果的荔枝树还有就是少数人弄回家当景观。
用荔枝树树枝火化的尸体,一来驱除腐气,二来若是尸体体内有毒,也能驱毒,三来,用荔枝树树枝火化尸体,那么属于尸体的魂魄,便能被净化掉原本的怨念和嗔恨,一把火烧个精光,然后它们就能进入地府接受审判或者投胎转世了。
当然,若是怨念极重的恶鬼,单单用荔枝树树枝烧还是不行的,至于用什么办法,我也不知道,这些年跟着老爹东奔西走,也仅仅对荔枝树了解一些而已。
天蒙蒙亮,我便出门打了个车直奔杂货铺。
但我很快让司机停下,一脸呆滞地想起一事,想起一人。
那个人就是叶小雯,这两天只顾着忙女鬼柳玉红的事情,我却是没有时间和小雯打个电话,想起小雯,我内心充满了愧疚感,当即拿出手机拨通小雯的手机号……“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关机了?”我诧异地念叨一声。
“小伙子,啥关机了?没有关啊,随时能上步,你究竟去哪啊?这都等一会儿了!”司机是个胡子花白的胖老头儿,头上大面积谢顶,见我念叨一声关机了,他连忙和我搭上话。
“哦,不好意思啊老爷子,我是说我拨打的电话已关机,对了,老爷子知不知道后山古街这个地方?”我想起小雯的工作,不禁想去后山古街那个地方去买纸钱,或许能买到小雯亲手做的纸钱呢。
“啥?后山古街?没听说过啊……”老头儿费力地想了想,突然灵机一动,笑呵呵地说:“小伙子,你是要去后山镇吧?西北方二十多里呢,还是靠着山窝,挨着墓地,据说当年抗战之后,后山镇的人死了不少,逐渐形成一条街,专卖丧葬用品,加之那个地方墓地多,或许那个地方就是你说的后山古街。”
我想了想,景湾别墅区的确在西北方向,景湾别墅区的后山就是小雯工作的后山古街,比较一下老头儿所说的,倒也吻合,我当即要求老头儿直奔后山镇古街。
“这……后山古街就算有,也是卖丧葬品,我们这行挺忌讳的,毕竟有时要跑午夜车,万一沾上不干净的东西就麻烦了,小伙子,你去那干啥啊?”老头儿一脸为难地说。
“哦,买两斤纸钱。”我随口说。
“啥?跑那么远去后山镇古街就为了买两斤纸钱?小伙子,杂活街不是也有吗?”老头儿争辩道。
“老爷子,我又不差你钱,大不了你载我去一趟,我回来也还坐你的车,干脆来回包你的车一百块!”我说着说着,生怕老头儿不去,上次去景湾别墅区时,那个司机都死活停在了度假山庄的路口。
“啊?”老头儿像是看白痴似的看了看我,买二斤纸钱花不了多少钱,而我却愿意拿一百块去后山古街买,路费都比买东西的钱多了,不过我暗想还得另外买个骨灰坛呢,倒也不算太亏,起码能解解我的相思之苦,见不到小雯,起码能买到她亲生做的纸钱也不错。
至于现在为啥不直接去第四号别墅,我还是想等女鬼柳玉红的事情完结之后再去找小雯表白,经过三步多便利店的事情之后,我已经不想再给小雯添半点麻烦,只想让她好好的……
“说起来我只是听说过后山镇,倒也没去过,为了你这一百块钱,我去,呵呵!”老头儿开心地收起一百块钱,一脸精明地打着方向盘上路了。
“喂?老耿,开张了没有啊?我等俩小时了还没啥生意呢!”
突然,老头儿身前的对讲机响了起来,我看老头儿拿起对讲机,才知道老头叫老耿。
“老王,我刚开张,嘿嘿!”老耿看了看我,一脸精明地笑了笑。
“老耿你运气啊!这趟上哪啊?”那边老王饶有兴致的问道。
“后山古街。”老耿笑眯眯地说。
“啥?后山古街?!啪嗒……”
“咦?老王这是咋了?难道是嫉妒我这么早就拉到生意?听到我说后山古街他就撂下了,真是的,呵呵!”老耿开了个玩笑,依旧保持着精明的笑容,乐呵呵地哼着小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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