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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徐县周边一个废弃的村落的一间小屋中。
展梦飞看着眼前的三人:“刚才我说的都记住了么?”
其中一人连忙恭敬的回答道:“记住了。我们三人各到兆临、雾、落花三县,在不引起别人注意的情况下,调查金宝商会的商队是否有可疑的人或可疑的举动,还有他们的行程安排。
联络的方式是我们到达后,每天走到城外大约十里处,如果没有人主动联络我们,我们就回城。出城计算的方式是从明天开始,方向按照东西南北四个方位每天轮换一次,时间是从辰时到酉时轮换。”
展梦飞点了点头:“我不管你们是否愿意做这件事,你们要知道你们现在没有别的选择。的确,事情做完后杀你们灭口是最好的选择,不过我可以保证,我们绝不会这么做。若事情真的成了,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一旁的封武岳冷声接言道:“你们也不用怀疑,梦飞兄弟的意思,就是我们公子的意思。我还要提醒你们,要是因为你们的大意或是有谁起了不该有的心思坏了我们的事,我也可以保证,不但你们,所有和你们有关系的人都死定了!”
“不敢。。不敢。。。”三人连声说道。
展梦飞将三个钱袋丢给了三人:“废话我也不多说了,你们出发吧!”
三人离开后又过了好一阵儿,陆续的又有十人来到了屋中。
和这些人确认了一下外面没有任何情况发生,展梦飞说道:“都是自己人,我也不说没用的了,我们也出发吧。”
七天前,在展梦飞答应了帮助马卓远调查商队后,马卓远又做出了让封武岳带着十个亲信手下协助展梦飞处理这件的事的决定。这个决定让展梦飞感觉到了马卓远势对这件事的重视,也让展梦飞感到了巨大的压力。因此,展梦飞提出了让封武岳主持,他在一边协助,或是他和封武岳不分主次,共同处理这件事的想法,只不过马卓远十分诚恳的一番话最终让展梦飞打消了这个念头。
“家有千口,主事一人。行动的过程中,很可能出现意见分歧,这种时候必须有人拥有最终的决定权。武岳是我的属下,我可以要求他在行动中完全听从你的安排,你呢?我们是朋友,我没有权利要求你做什么。如果武岳是主事人,他让你做的事违背了你的原则,你会听他的安排么?所以,这件事只能是你主持,武岳协助。”
由此人手就这样安排下来,之后就是制定计划。
根据马卓远和戴笠的分析,展梦飞等人的出行根本不可能瞒住其他的参与者,能隐瞒住的只能是他们的目的。要隐瞒目的,那么一切的行动都只能是在暗中进行——至于展梦飞的两个顾虑,对于马卓远来说都不是问题。第一,马卓远出动了这样一支部队,在不知道他们目的的情况下,没有人会趁着这个时机对马卓远出手,所以马卓远自身的安全不是问题。第二,即便他们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做,可一旦出了事,马卓轩的怀疑对象也会是除了自己之外的所有人。所以他们不怕被怀疑,甚至不怕被列为首要怀疑对象,但却绝对不能被抓到一丝一毫的证据。
这样以来一个问题就凸显了出来。有太多不确定因素,展梦飞这十二个人必须要凭借自己的力量收集大量的情报,可要收集情报就必须和人接触,接触的人多了难免就会留下线索。最终在戴笠的提议下,马卓远暗中找来了邓三。
面对邓三,马卓远没有做什么解释,只是要他给自己找一批人手:知根知底、没有明显异于常人的体貌特征、不惹人注意、不嗜酒、不嗜赌、不嗜嫖、嘴严、善于交际、机灵但不能写在脸上。。。
马卓远不说原因,邓三不敢多问,更不敢回绝马卓远,左思右想了很久才说出了三个人。马卓远也知道,在这样苛刻的条件下,以邓三的能力能想出三个人也实属不易,并没有为难与他。
暗地将三人制服并挟持到了小屋,又经过了一番观察和试探,参与行动的十二人一致认为,可以把打探情报的所有事宜都交于三人处理,他们只跟这三个人接触。行动正式开始。
。。。。。。
半个月后,展梦飞等人出现在了兆临县城外。
为了不引起注意,他们不能在“行天下”租马,不能走大路,而且展梦飞认为在可能出现意外的情况下,时刻保持体能的充沛是十分必要的。因此他们到达兆临的时间比最初的预计晚了五天,所幸一路上并没有出现什么问题,金宝商会的商队也应该是两天后才会到兆临。
计算了一下碰头的方位和时间,一行人来到了县城外五里处。
大道边的树丛中,展梦飞吩咐道:“我和封大哥等人,其他人两人一组,一组跟在我们后面,剩下的侦查周围,如果有什么情况不要妄动,立刻联络。”
十人并没有过多言语,分成了五组,很快消失在树丛中。尽管从这次行动以来已经见过多次,展梦飞依然在心中赞叹了一句:不亏是大世家出来的人,的确训练有素。
过了一个多时辰,展梦飞安排到兆临的被叫做小六子的人出现在了大道上。
直至小六子的身影消失,树丛中的展梦飞和封武岳也没有任何的行动。又过了一段时间,当小六子再次出现在二人视野中的时候,展梦飞低声说道:“看样子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
封武岳说道:“除非是有人直接盯上了我们,要不然就算是他引起别人的注意,只怕也不会派出武者盯着他。城外现在没什么人,不是武者的话并不好跟踪,城里的话就很难说了。”
“恩,总之我还是先和他碰一面,了解下情况。”
“好!”
展梦飞闪身走出了树丛,迎着小六子走了过去。
当看清来人是展梦飞后,小六子快跑了两步来到展梦飞身边,第一句话就是:“展爷,您可算来了。”
“怎么了?”
“您让我盯着的金宝商会的商队明天一早就从兆临出发了。”
展梦飞皱起了眉头,本来是该两天后到达的商队今天就要出发?是他们一开始的时候情报就有误,还是中途出现了什么变故?
“你打探到什么情况没有?”
也许是展梦飞皱着眉的样子让小六子感到有些紧张:“展爷,实在不是小人不尽心。只是您吩咐的,一定要小心,不要引起别人的注意。我虽然没什么名气,但终归在清徐也混了很长时间,难保商队里会有人认识我,我不敢和商队的人有接触。而我到兆临的时间又太短,所以。。。”
小六子说的不是推脱之词,展梦飞也知道他的难处:“你说的这些我明白,不用解释什么。但你总不会什么也没打探到吧?挑有用的说,比如为什么商队会提前从兆临出发。”
“这。。。小人实在是没发现什么值得注意之处或是可疑的人。不过商队提起出发小人倒是知道。像金宝商会的这个商队,并不是在指定时间送货的商队,而是一路行商,所以只要货物能顺利的交接,早几天晚几天都是很正常的事情。”说完,小六子又补充道:“这不是小人的猜测,展爷随便找个对商会稍微有些了解的人就会知道。”
小六子的解释未必是真相,却也合情合理。展梦飞的担心少了几分:“其它的呢?”
“还有,小人在一个客栈的五楼租了一间可以住四人的客房。”
展梦飞的眉头又皱了起来。连云十三州和前世的高楼林立不同,能有五层的客栈已经算得上是上等的客栈了,小六子为什么要摆这个谱?话已到嘴边,展梦飞又咽了回去,自己没问,他却主动说了看似无关的话题,应该还是别有用意。转而说道:“你小子是在和我卖关子?”
“不敢!”小六子面上一紧:“客房的窗子可以看到商队囤积货物之处。这几天小人看了,他们的货物都是搬运到那里,明天出发的时候也肯定是从那里搬货上马车。只不过距离有些远,小人看不清楚,不过我想像展爷这样的高手肯定是没问题的。”
不知道能发现什么,但客房倒确实可以利用一下。展梦飞没有理会小六子小小的马屁,左手轻轻一抬。看到了展梦飞的暗示,封武岳从树丛中走了出来。
“封爷。”小六子恭声喊道。
封武岳完全没有理睬他的意思,冲着展梦飞说道:“我们一直站在这太显眼,边走边说。”
“恩。”
展梦飞先是复述了一遍他和小六子的对话,然后说道:“我觉得有必要到客栈观察一下。至于进去的方法,太过小心反而显得鬼鬼祟祟,而且一旦被发现容易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和误会,莫不如直接让他带我们两人进去。反正我们两人都没有什么特殊的体貌特征,只要不出事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好。”这些事在之前他们就讨论过。康家没胆子也没可能把手伸到马家的夺位之争中,马卓轩如果真要是买了一批七连弩也肯定是通过正常途径进行的正常买卖。按照夺位之争的规则,展梦飞没办法借着马家的势从康家问出什么,甚至不能主动找到康家亮明身份。如果和康家发生通冲突,在危机关头他们亮出身份,康家或许没胆子对他们做出什么,但这样一来这次行动就已经是彻头彻尾的失败。因此不只是康家,在行动中不被任何势力或是武者注意,不发生任何不必要的冲突,也是行动成败的关键所在。
得到了封武岳的答复,展梦飞看着小六子:“你既然想到客栈,之后的事情也应该想过了,尽量在不引起别人注意的情况下带我们进去。”
“再过一个半时辰是客栈最忙碌的时候,进进出出的人很多,我们那个时候进去是最好。在这之前,小人斗胆请二位爷到客栈对面的饭馆坐坐,二位爷看可好?”
封武岳说道:“那就走吧。”
展梦飞微微一笑:“你小子倒是会做人,拿我们给你的钱请我们吃饭。”
封武岳既然说了走吧,就证明其他的人已经做好了安排。如何安排的,他不打算过问,至少不打算当着小六子过问。至于怎么和其他人联络的,他更不关心。通过庞志成的记忆,他知道每个家族都会有暗语、手势之类隐秘的联络手段,越大的家族做的越隐秘、越复杂,也越能精准的表达出想要传递的信息。而这些对于每个家族来说也都是绝对的机密,他不是马家的人,因此这些事也不是他应该知道的。
吃过了饭,三人来到了客栈。正如小六子所说,此时的客栈十分的繁忙,并没有人注意到他们。
进了客房后,三人来到了窗边,小六子抬手一指:“就是那里。”
展梦飞定睛凝视,小六子所指的是一个并不算小的院子,从上方看里面的格局并不是像人家,反倒有些像库房。从距离上说是有些远,但对他而言并没有什么问题。
展梦飞问道:“那个院子是什么人的?”
小六子答道:“小人不知道,不过应该是属于某个富户。像这样的院子所有的县城基本都有,就是租给商队休息、交接货物用的。”
“看这些房子倒像是存放货物的,人是在哪休息?”
“商队都是短期的停留,那些运夫也没什么讲究,都是和货物睡在一起。”
展梦飞又看向封武岳:“封大哥,怎么样?”
封武岳说道:“如果商队明日一早出发的话,装货的时间应该是在黎明,视线多少会受到一些影响,不过问题不大。”
展梦飞想了想:“小六子,你先在这里盯着,我们先休息,戌时换封大哥,子时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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