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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和李举彻夜长聊,黑子走到‘王婆茶摊’时感到微乏。见摊上只坐着两个戴着一黑一白的瓜皮帽男子,他们把帽檐压得极低,正低头吃面,黑子只用眼角扫了一眼便往大路上左右而望,见路上零零散散的只有几个挑夫在行走,便找了个空位要了碗葱花面埋头就吃。
很快一大碗面见底了,再左右而望,见大路上仍是冷冷清清的,这时天边曙光已亮,便再要了碗面吃。一连吃完了五碗,吃得连连打隔,见路面上走动的人多了起来,茶摊上来喝茶吃早饭的人也多了起来,唯独不见古丹他们仨人,心里的着急加深。
他不知道喝了多少杯茶了,也不知道等了有多久了,红彤彤的旭日已经高高挂起,始终不见他们踪影,他再也耐不住性子,猛然重重放下杯子,大喝道:“王婆,结账。”
这句大喝惹得人人侧目,只见一妇人怀里约莫两三岁的男童突然大哭了起来,黑子的脸隐隐有些发烫,见王婆堆着满脸的笑容过来,便指着那妇人道:“我吓着了那大娘的孩子,他们的早饭钱我出了,算是我向他们赔声不是。”
黑子把一锭白银放在桌上后便欲转身离去。
只见一把羽扇忽地展开,挡住了他的去路,只见拦路开扇之人玉身长立,眉清目秀,在一身白绸衣下更显得英俊不凡,但觉容貌有点面熟,只是记不起在哪儿见过如此俊俏的男子。
黑子见他头戴黑色瓜皮帽,猛然想起正是刚才只顾着吃面的其中一位男子,便微微弯腰抱了一拳,道:“不知公子拦住在下,所为何事?”
只见那公子并不回礼,潇洒地合上了羽扇,但又飞快地打开了羽扇轻摇,不紧不慢地道:“我和兄弟正在吃面,突然响起一声怪叫,把我兄弟吓得不轻,请问此事仁兄知道该如何处理吗?”
只见其他吃客听到怪叫两字,都忍不住掩嘴笑了起来。那原本哭泣的孩子见有热闹可凑,便止住了哭,瞪大眼睛在瞅。
黑子面露不悦,心知此人是吃饱撑着想找麻烦,但他岂是任人可欺之人,轻笑道:“公子的兄弟也老大不小了,又不是三岁小孩子,若是还这么不经吓,干脆乖乖躲在被窝里好了,干嘛要出门自找自受呢?”
那公子听后并不生气,反而还笑道:“我虽然是他兄弟,但这种事情还真不好劝,这位仁兄能不能帮我劝劝他?”
黑子见到眼前这位公子的笑容后呆住了,这笑容怎么似曾相识?
再看向公子的兄弟,只见他身材修长,明眸皓齿,戴着白色瓜皮帽更显得气度不凡,此刻正对着他发笑。
黑子突然便明白过来了,大声喊道:“王婆,三十个煎饼,包子和馒头,连同这两个俊俏的公子哥也一并打包。”
王婆原本还在乐呵呵地炸着煎饼,听到最后一句时一愣神手上的煎饼一下子从高处掉到油锅里,里面的热油顺势弹了起来,手背上马上红肿了一块,她痛得惊呼起来。
只见白色瓜皮帽的公子马上奔到王婆身边,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子,抹了点药擦在手背上,王婆只感到原本红肿的那块的疼痛感消失了,一股清凉在手背上蔓延。
王婆笑道:“这药效真好,谢谢公子爷赐药。”
白色瓜皮帽的公子俏生生一笑,道:“举手之劳,不足道谢。哎!让你平白无故挨痛的人倒是应该道歉的。”
黑子笑着微微一欠身道:“是。我虽不愿王婆挨痛,但王婆却是因为我挨痛,在下心中实在有愧,还望王婆不要介怀。”
不待王婆出声,他便走过来麻利地把干粮一一打包,道:“为表示我的诚意,这打包的活我全包了。”
王婆一听到打包突然跪了下来,咚咚地瞌了三个响头,这才道:“这位大爷,看在老奴瞌头的份上,求您不要打包这两位公子,行吗?”
黑子急忙扶起王婆道:“王婆,您这是干嘛呀?快快起来!”
王婆固执地道:“您不答应老奴的要求,老奴绝不起来。”
白色瓜皮帽的公子知道王婆以为黑子打包他们俩是准备为难他们,忙道:“王婆,快起来。他刚刚和我们在开玩笑呢,他是绝不会为难我们的,你就放心好了。”
黑子苦着脸道:“是呀,王婆,我虽然长得比他们凶狠点也丑一点,但人不可貌相,他们说一我是不敢说二,他们让我往西走我绝不赶往东跑,所以他们不为难我就好了,我哪里还敢为难他们。”
王婆见黑子不像演戏,半信半疑地站了起来。
这时只见黑色瓜皮帽的公子朗朗大笑道:“王婆,我叫黑瓜,我的兄弟叫白瓜,我们的名字虽然是歪瓜裂枣的瓜,但我们长得不但不歪不裂,而且还算顶呱呱,所以别人都叫我们黑白好瓜。”
众人听后忍不住哄然大笑。
黑色瓜皮帽的公子假装咳了一声,大声地再道:“别笑,别笑,我话还没有说完呢。今天和这位仁兄一见如故,我决定认他为兄弟,大家说我叫他呆瓜兄弟好不好?”
这回众人想笑却不敢笑出来,都在忍着。只有那孩子拍着手拖着浓浓的童音大乐道:“好......”然后扭头看着娘:“娘,呆瓜。”
只有那妇人神色紧张,她早看到了黑子佩在腰间的剑,生怕孩子惹怒了他惨遭毒手,忙低声道:“孩子,别乱说话,听娘的话,乖哟!”
白瓜见到孩子撇撇嘴的天真的表情后笑了,对着黑子伸出了右手道:“哎!呆瓜兄弟,很欢迎你的加入,从此我们就是瓜家兄弟了。”
黑子无奈地递上右手握住,哭丧着脸道:“我脑袋瓜没有你们好使,你们还愿意拿我当兄弟,实在是我的荣幸,荣幸至极。”
烈日当空,三匹体格健壮的良马在黄土路上飞驰,所到之处都是黄土飞扬。只见骑马之人皆英姿飒爽,骑术也精湛,待看到面前有一片大草地时他们便勒马停了下来,让马在河边吃草喝水,他们就坐在树干下嘴里各啃着一块煎饼就着水在吃。
黑子边吃边道:“红杏妹妹,古丹留下的锦囊只有八个字?”
黎红杏待咽下嘴巴里的煎饼才站起身来转了一圈,不满地道:“我说呆瓜兄弟,请你睁大眼睛看清楚,站在你面前的是你黑瓜兄弟,他则是你的白瓜兄弟,这里哪来的妹子?”
原来这黑白好瓜就是黎红杏和千司丹两人女扮男装。
黑子见千司丹在一旁偷乐,便道:“是,黑瓜兄弟,看来呆瓜也要假戏真做了,配合某人的投入,不然只有被骂的份。但话说回来,亏你想得出来黑白好瓜再加一个呆瓜的瓜家兄弟组合。”
千司丹笑道:“红杏姐姐真的是机智过人,我现在一听到和想到瓜家兄弟我就忍不住乐了。”
黎红杏正色道:“呆瓜,虽然李教主是替不少人破了案,做了好事,但也得罪了不少奸人。白瓜,以你的容貌很容易让不少登徒子起了歹心。所以请你们一定要记住你们现在的身份,以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古大哥也是这个意思,才会留下‘兄弟同心,梧州会面’这八个大字。”
千司丹想了想后道:“既然古大哥认为兄弟应该同心,他怎么不和我们一起走呢?”
黎红杏再次正色道:“我们虽然女扮男装,但还在明处,就像是暴露在敌人箭下的靶子,而古大哥身在暗处的话就像一面挡箭牌,让射箭之人有所忌惮。古大哥虽然人没有和我们在一起,但心是和我们在一起的,我们都会尽最大的努力护送你到家的。”
千司丹道了声谢谢后便望着远方征征地出神。
黑子见千司丹面微露忧戚之神,待看见脚下的黄土,心中便有了主意,笑呵呵地道:“既然我们是瓜家兄弟,总该有点什么形式吧?”
黎红杏笑道:“不知道咱们的呆瓜兄弟有什么呆主意要说呢?”
千司丹这时回过了神,只是看着他们没说话。
黑子见状,笑道:“想必大家听说过桃园结义这个典故吧?”
千司丹乐了,道:“难道咱仨兄弟今天也要结义?”
黑子笑道:“对,非结义不可,我们还要分出大小来。”
黎红杏揶揄道:“难道呆瓜兄弟想当大哥?”
黑子脸红了一下,转了一下眼珠子道:“若以年龄大小来说,我理当当大哥,但若以脑袋大小来说,黑瓜则非当大哥不可。”
话一说完便和黎红杏保持一定的距离。
黎红杏听到黑子笑话她脑袋大,便追着黑子道:“呆瓜,别跑,有种就别跑,看我不好好教训你,让你的瓜脑袋开花。”
黑子围着千司丹边跑边道:“白瓜兄弟,赶紧救救呆瓜,不然我的瓜脑袋开花,就更不好使了。”
千司丹乐呵呵地瞧着他们围着她打闹,心里突然变得轻松了。
从小她就没有亲兄弟,现在有兄弟真好,但还能当多久兄弟?
等他们闹完了,仨人就跪在黄土上,撮了一大堆黄土在面前,各拜了三个响头。
黑子先道:“大哥呆瓜。”
黎红杏道:“二哥黑瓜。”
千司丹道:“小弟白瓜。”
黑子道:“我们瓜家仨兄弟今日面朝黄土,撮土结义,此拜天地可鉴。”
黎红杏突然和千司丹耳语了一阵,只见他俩齐道:“我们俩不求和呆瓜大哥有福同享,但求呆瓜大哥对我们言听计从。”
黑子听后笑道:“我不求和黑白好瓜有福同享,但求黑白好瓜别为难我太多。”
千司丹突然道:“呆瓜大哥,黑瓜二哥,我们还差一个程序就算正式结义了。”
他俩奇道:“还差什么?”
千司丹伸出手掌,只见手掌心上有一条红色的‘血印’,她很快握住,道:“你们赶紧往手掌心割出个口子,咱们把血浇在黄土上,让天地知道我们结义的决心,这才算血盟结义。”
他们俩觉得话中有理,正想割的时候,黎红杏突然道:“不对,白瓜在骗我们。”
千司丹哈哈大笑,连忙跑开,道:“你们差点上了小弟的当了。”
黑子一头雾水,他问道:“她怎么骗我们了?”
黎红杏道:“你以为她掌心流的是血?”
黑子奇道:“不是血是什么?”
黎红杏道:“是辣椒水。难怪闻到的只有辛辣味,没有血腥味。你想血液都是流动的,她握紧时都不见有大量的血水流出,而且都不见她有拿利刃割血口。”
黑子这才如梦初醒,望着千司丹骑着快马往前跑了,边跑边回头对他们扮了个鬼脸,笑道:“这白瓜真顽皮,居然还敢捉弄大哥和二哥,你看她都骑马先走了,咱们赶紧追上,好好教训一下她,看她下次还敢不敢。”
黎红杏笑道:“好。”
心中却在思量古丹说的‘兄弟同心’这四个字。若不是她很听古丹的话,她连理都不想理千司丹一下,但经过这半天的相处后,她倒觉得她是个善良,单纯和调皮的的丫头。难道有些事情她给想复杂了?
很快黄土路上三匹健马在相互追逐着,再次扬起了滚滚尘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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