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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妹孙悟空和赤脚仙女从江苏南京市返回京城王府井仙女服装店后的翌日,赤脚仙女对大圣说:“画人画皮难画骨,由此可推论:八仙女下凡也一定换胎换肤难换骨,俺俩继续寻找玉帝的八仙女应留意观察是否有仙骨?”
赤妹孙悟空一听,立即将店门前赠衣求对诗黑板广告换写了一首新诗:
柔骨软身侠肠心,
爱舞长剑耍旋风;
不施粉黛不化妆,
不唱情歌不摸琴。
敢骑烈马驰沙场,
终身只伴骄英雄;
英雄末路意气尽,
剑女自刎先断魂。
新诗展示第二天,便有一位健壮沉稳、英气逼人的男青年被请进仙女服装店二楼经理办公室,因为赤妹孙悟空看到店员送来手抄对诗:
虞姬柔骨错嫁人
养个女儿很聪明;
可惜独女骨柔软,
虽有双腿难独行。
独坐轮椅逛公园,
追鸟敢钻密树林;
每到夜阑人静时,
却含眼泪望窗星。
这位英武青年自我介绍是北京市一家大医院的骨科医生,叫沈斌,他向赤妹孙悟空叙述了自己向非亲妹妹沈菊求爱受挫的故事:
沈斌的亲生父母究竟是谁?他至今都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只是断断续续从养父养母的口述中悉知:那是二十八年前的一清晨,寒风呼啸撞响窗棂,厚雪盖屋,房檐挂凌,门口铺冰。养母睡在床上被身旁刚出生两个多月的女儿不停啼哭吵醒,便披好棉衣起床给女孩换尿布,却忽然听到门外另有婴儿啼哭。她抱着女孩急忙开门,便见到门口放着一个旧棉布包裹着一婴儿,脸色冻得通红,紧眯小眼睛张口大哭。她慌忙将旧棉布包拿起抱入怀,急回床放好女孩和拾婴,叫醒丈夫快起床关紧门。她见拾婴旧棉布包已蒙薄冰,又赶紧解开包带和旧棉布,马上发现是个男孩,男孩胸上还放了一张纸条,没写多余话,却清楚写明了男孩的诞生年月日和时辰。男孩忽停止啼哭,睁开眼睛呆望着她,她猜想男孩此刻一定又冷又饿,赶紧抱起赤裸男孩裹入棉衣怀中喂奶。男孩吸奶吸饱后松开了小嘴,竟在她怀中仰脸笑了,这一笑,把喂奶母亲也逗笑了!从此,男孩就被养母抱得更紧了,天天和女孩轮流吸母奶,仿佛是对龙凤双胞胎。
但龙凤胎断奶后立即现出差异:哥哥沈斌很快会爬会慢慢走路,妹妹沈菊却只会爬不能站立起来;哥哥沈斌学会了走路就不愿再回摇篮,妹妹沈菊爬累了却站不起来只好再回摇篮玩。不久,沈父买了两辆小童车,经常和沈母一人推一辆小童车,带着沈斌和沈菊去公园游玩。一进公园,沈斌就要下车玩,他爱乱走,沈父只好空推小童车紧紧跟随;妹妹沈菊一见父亲带哥哥沈斌走开便会不停吵闹,沈母也只得推着小童车紧随沈斌玩耍。久而久之,沈斌出门不需坐小童车了,沈父为减轻沈母劳累,便将沈斌送进了幼儿园。可是,沈菊无法送幼儿园,她每天不见哥哥沈斌便会大吵大哭,哭无休止。沈父沈母只好将沈斌从幼儿园接回家带养。此后,哥哥沈斌和妹妹沈菊形影不离,每当沈母做饭洗衣或外出买菜,便任由沈斌带着妹妹沈菊独自玩。二人俩小无猜,亲密无间,不仅每晚要同床睡一起,还经常要同池一起洗澡。直到俩人开始上小学读书,哥哥沈斌和妹妹沈菊才分开睡觉和洗澡。
哥哥沈斌和妹妹沈菊走进同一小学读书被分到同一班。刚开始由沈父或沈母推一辆小轮椅送接沈菊,后来便由沈斌接手推小轮椅。老师和同学们都以为沈斌与沈菊是双胞胎,二人也不否认,大约是因吃相同母奶长大之故,俩人脸相也十分相似,很受老师和同学们的喜爱。但哥哥沈斌活泼好动,下课后爱打篮球或乒乓球。妹妹沈菊每逢下课只能继续坐在课桌边学习或看点课外书籍,若想大解尚可隐忍回家解决,若想小解只能由女同学帮助解决。但有时下课教室内空无一人,沈菊若急想小解便急得直哭,有一次竟难忍尿拉裤裆。回家后,沈斌被沈父沈母轮番痛骂了一顿。此后,沈斌读书下课不敢轻易离开妹妹沈菊,但他特别贪玩,于是一下课迅即把妹妹沈菊抱进轮椅推出教室外,推到球场边;上课铃响,又匆匆推回教室。就这样,沈斌和沈菊同班读完了小学,又顺利同班读完了初中和高中。可是,沈菊因天生残疾没能顺利进入大学,沈斌则顺利考入一家医学名校。从此,沈斌在大学校园呼风唤雨竞自由,沈菊只能独转轮椅进公园自由消遣。
沈斌在大学读书期间,却没自由寻恋,还几次谢绝女同学追恋,因为:在读高中时,沈斌就从养父养母口中悉知自己的身世,他明白自己并非沈菊亲哥哥之后,开始渐渐暗恋妹妹沈菊。他进大学读书与妹妹沈菊分开后,更无时无刻不思恋妹妹沈菊。沈斌进大学读书不久,很快弄懂妹妹双腿肌肉萎缩并非一般腿残,而是起源于养父养母近亲结婚之故。这更使他经常思念和担忧妹妹沈菊离开哥哥该怎么过?在大学毕业前,沈斌就已暗下决心:今生今世非妹妹沈菊不娶。大学毕业开始工作后,沈斌天天都住在家里,每天早晚都要推轮椅陪妹妹沈菊,每逢周末与星期天更泡在妹妹沈菊的轮椅边。
有个星期天,沈斌推轮椅陪妹妹沈菊进公园游玩,终于向妹妹沈菊摊牌要娶她为妻!妹妹沈菊一听大吃一惊!当即拒绝,并迅即返家。此后,妹妹沈菊一直婉拒哥哥沈斌帮推轮椅,在家也尽量回避与哥哥说话。这使沈斌处境非常尴尬,他既怕养父养母过早知道自己想娶妹妹沈菊为妻,又怕妹妹沈菊越来越与自己疏远。所以,沈斌在家里抓住一切机会向妹妹沈菊表白爱意,虽屡屡碰一鼻子灰也不适可而止。沈斌最近一次向妹妹沈菊求爱,终于有了回音……
沈斌说完拿出一首妹妹沈菊写的回音诗递给赤妹孙悟空看:
坐轮椅妹的困惑
我来到人世间是父母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
因为他们不仅是青梅竹马的恋人,还是近亲;
他们虽赐给我健全头脑,却沒配给我健全双腿,
他们虽敎会我从小喊爸妈,却一直不能敎会我独立慢行。
从前使我困惑不解的是哥哥与我不同,
他不仅头脑聪明,而且能自由独行;
当我直言不讳地问父母为何偏爱哥哥,
他们却支支吾吾不肯说清真正的原因。
这个疑问直到我坐轮椅读完初中才逐渐知道,
原来哥哥不是我亲哥哥,是母亲在门口抱起的弃婴;
我因天生残疾不能象哥哥一样跨进大学门,
我因此开始怨恨父母使我痛苦终身。
不知从哪天起,我喜欢当着父母面摔碗砸碟,
尽管父母随即换碗换碟我仍绝食不领情;
每逢这时,哥哥便会劝走含泪父母从中周旋,
他甚至象小时候一样给我喂饭喂菜喂汤忙不停。
哥哥已经大学毕业,现在是一家医院骨科医生,
他劝我不要恢心,并说坚持锻炼就可能会有奇迹发生;
所以,他现在不管多忙也坚持象过去一样:
每天早晚他都要推着轮椅陪我外出活动散心。
有一天,我忽然想到一个自觉奇怪的问题问哥哥,
问他为什么快三十岁了还不急着娶嫂迎亲?
谁知,哥哥的回答让我更加糊涂,更加吃惊,
他竟说要等我能离开轮椅走路才会考虑成婚!
我一听,便觉得哥哥是在开国际玩笑,
难道我一辈子站不起来就别想见到嫂夫人?
但有一天,我终于听懂哥哥不是在开国际玩笑,
他明明白白发誓要娶我这个坐轮椅的非亲妹妹做夫人!
我大惑不解,我也绝不会接受哥哥的恋情,
他优秀卓越,雄壮健康,娶个轮椅妹做妻岂非老天不公?
从此以后,我坚决拒绝哥哥再推轮椅陪我上街或去公园,
我宁愿慢慢自转轮椅,也绝不想依赖一个痴情乱心的“完人”。
然而,仿佛有股无形的巨大力量帮我推动轮椅,
我独自上街自转轮椅越来越快,越来越轻松;
有一次,我快速自转轮椅突碰障碍被掀翻,
我竟能很快自己爬起,还挺身站稳了几分钟。
我返回家后将这次意外遇难告诉了哥哥,
他一听,不但不难过,反而高兴得两眼发亮,炯炯有神;
他还以防万一再出事为由要恢复早晚推轮椅,
我不好再拒绝,但我更想一人仰望月亮和星星!
赤妹孙悟空反复看了几遍沈菊的回音诗对沈斌说:“沈菊不在诗中直接与你对话,一是不好直接拒绝你求婚,二是不好直接回答说她很爱哥哥。简言之:她虽不同意嫁给哥哥却很爱哥哥。换言之:她因为很爱哥哥所以不能嫁给哥哥。你要使非亲妹妹沈菊同意嫁给你,除非你能使非亲妹妹沈菊从轮椅上站起。”
沈斌一听说道:“妹妹天生残疾是养父养母近亲结婚造成的苦果,要完全治好是毫无希望的,部分治好的成功病例国内外都很罕见,而年龄越大残疾越恶化的病人非常普遍。所以,我必须尽快与妹妹结婚,才能多给她带来一些幸福;否则,她年龄越大越难获得幸福。”
赤妹孙悟空一听问道:“如果你非亲妹妹沈菊现在同意嫁给哥哥,难道你不怕结婚越久越会给你增添更多更大的麻烦和困难?”
沈斌回答:“所以我不希望妹妹另外嫁人,只有嫁给我才能不怕今后会有更多更大的麻烦和困难。”
赤妹孙悟空又问:“你现在虽是骨科医生,却不能使非亲妹妹沈菊从轮椅上站起,尚若非亲妹妹沈菊因此而一直不答应嫁给哥哥,你打算怎么办?”
沈斌回答:“只要妹妹没嫁给别人,我就会一直伴守在妹妹身旁。不管妹妹是否肯嫁给我还是另嫁别人,我这一辈子不会再爱别的女人。”
赤妹孙悟空一听笑道:“或许你非亲妹妹沈菊因为很爱哥哥而不肯嫁给你,真的会选择很快嫁给别人,你难道一点不担忧?”
沈斌回答:“我读了妹妹的回音诗非常焦急,我现在已不敢对妹妹求爱过急,我真怕一厢情愿求婚会弄巧成拙一场空。”
赤妹孙悟空忽又笑道:“你对非亲妹妹沈菊的爱很令俺敬佩,但俺以为你向非亲妹妹沈菊求爱过多关注她的双腿残疾,而没攻下她的心。殊不知:哀莫大于心死!一个人,一个家,乃至一个民族,不论是否残废,只要心无悲哀就一定能勇敢地站起来!依俺看,你非亲妹妹沈菊过去和现在都并不悲哀,她一定能从轮椅上站起来!俺过去曾拜一位神医学接骨疗伤,会制一点神效奇药,你若相信中医,明日再来俺这儿跑一趟吧!你现在最好也别拿免费赠衣,等你非亲妹妹沈菊同意嫁给你再来俺店选免费赠衣也不迟。”
沈斌一听,心有所悟,很受启发,对神药则将信将疑,但他果真没选拿免费赠衣便离开了王府井仙女服装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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