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奔儿蜜却有些忧虑,道:“我两千多年前已然逆天改命,如今踏入长生秘境又有两千多年,却始终无法再进寸步,我这个境界叫‘万秋境’,只是长生第一重。”
“万秋境?”凌恒疑惑地问:“是不是万年春秋,也就是尘世中说的万寿无疆。”
“是的,万秋境就是万年寿命,时光荏苒,我已度过五千年岁月,终究会尘归尘,土归土。”浪奔儿蜜叹道。
“小姨何必恼怀,往后五千载,何愁不能突破境界,况且一路将有我相陪,往后只须我凌恒常伴小姨左右,甚万秋之境,非得万万载不可。”凌恒安慰着浪奔儿蜜,又学着大人一般,正义凛然,颇有担当地胡吹着。
浪奔儿蜜经凌恒一闹,神色缓和许多,轻责凌恒,道:“你是不知道修道的艰难,等你融合《湘夫人图》,沟通了器灵,开始修道便知道了。”
凌恒低声应“是”,突然觉得小姨的话和父亲在世时说的一样,脑中不禁回想起父亲的音容,不觉一阵神伤,良久,眼含晶莹,望着浪奔儿蜜问:“小姨,不知你对我父亲的死知道多少?”
浪奔儿蜜不知凌恒为何突然问起,顿了顿,道:“令尊之死,并非如此简单,外界传言,说是妖族所做,而妖族之大,许多部落,遍布山河江海,九州华夏,具体又是何人所为,此事,多半是栽赃嫁祸。”
“小姨认为先父并非死于妖族手中,是有人存心嫁祸,何人如此歹毒?”凌恒气愤地道。
“也不一定不是妖族中人,只是黛眉儿翠姐姐十五年前嫁与令尊,两年后生下你,之后西归而去,令尊带着你十三年来并无仇家,为何不久前惨遭横祸?唯一的理由是蓄谋而觊觎《湘夫人图》这件宝物,正所谓:‘匹夫无罪,怀璧罪及’。”
“蓄谋?夺宝?栽赃?嫁祸?怀璧?”一连串疑问在凌恒脑中闪起,蓄谋之人有很多,想夺宝物的比比皆是,栽赃嫁祸之人是谁?杀自己父亲之人又是谁?
难道?难道真不是师道仁?
可是当日明明看见一个黑衣蒙面人,那身影就是他,更有天雷针作为物证,不是他,那又是谁?
凌恒思绪紊乱,不敢断定,也不愿想下去,坐在椅子上,两眼黯然,盯着一个水晶贝壳发呆。
浪奔儿蜜走过来,拍了下凌恒的肩膀,道:“凌恒,这些日子是你的关键时刻,不要想其他事情,以免分神,须至诚之心才可以,我带你去休息吧。”
凌恒浑噩地起身,迷迷糊糊地跟在浪奔儿蜜身后,进入房中,顿时被一股清香惊醒,环顾之下,只见一张精美的木床,整张木床被红色的纱帐遮盖住,床的斜对面是一个梳妆台,梳妆台上摆放着不少晶莹的贝壳,贝壳都盖着盖子,可想而知里边装的该是些朱红胭脂之类的物件。
梳妆台的左右墙壁上各挂一副画,似女子的刺绣,左边的刺绣是两只青鸟,一棵参天大树笼罩之下,两鸟相戏,一只鸟的嘴如蛇头鸡喙,鱼目龟背,两翼风展,尾开如扇如屏,煞是好看,另一只鸟的嘴却看不见,正钻进那只鸟展开的左翼之下,而鸟身露了出来,身上羽毛五颜六色,缤纷夺目。
凌恒看得惊奇,心知,这刺绣所刺不正是“梧桐栖凤”吗?凤鸣笙箫,凰如钟鼓,凤云足足,凰云即即,凤凰合鸣,则为锵锵,刺绣所刺,正是“梧桐凤凰”。
不禁又往梳妆台右边挂的刺绣看去,只见刺绣上却刺着一江湖水,湖水上两只鸭子,一只红嘴华羽,白眉黄翅;一只黑嘴灰羽,白眉灰翅,两只鸭子,游在水中,甚是欢喜,仿佛能听见它们的叫声。
“鸳鸯,鸳鸯戏水。”凌恒脑中霎时闪过,已然呆愣,心想小姨竟然带自己来她的房间,而这两副刺绣刺得如此别致,似又隐含着什么意味。
凌恒不忍多想,两眼又扫向梳妆台左边的地面上,却被一个屏风隔开了,料想屏风背后是沐浴洗漱之用,只瞧见几片红衫衣角露了出来,而屏风旁摆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摆着一具古琴,古琴七弦,似银丝所制,古琴旁边的空处是一杆洞箫,箫开八孔,前七后一,是玉石铸成。
古有琴箫合奏之曲,流水高山话知音之说,看来小姨不仅是个会刺绣的女子,还是个多才多艺,懂得弹琴弄箫的优雅之人。
凌恒已看得心旷神怡,为这精美的摆设与刺绣所惊叹,又不禁打量起来,只见古琴桌子的旁边是一张精美木纹的书桌,书案靠在窗前,案上有笔墨纸砚,纸上无字,却映射出书案上古朴而看不懂的淡红色花纹。
书案的不远处便是大大的窗户,窗台上摆着一个花瓶,瓶是“青花瓷”,花是“水仙”,水仙是多情之花,难道真的是花如人,人似花吗?
凌恒不懂花语,只闻着淡雅的清香,分辨不出是花香还是小姨的体香,少年爱花,凌恒便如此,踏出脚步,走到窗前,轻嗅水仙,分辨出来,花香不是房中飘溢的淡雅清香,这种清香似乎在小姐姐的身上闻过,二者有些相似,却又不同,似是青纯与妩媚成熟的区别。
“凌恒,不要碰我的花,你先沐浴再休息,一会让丫鬟给你拿身衣服来。”浪奔儿蜜叮嘱凌恒,又打量着,道:“我看你身高和我差不多,小姨这没有男人的衣服,只好给你穿我的衣服。”
“啊!”凌恒惊叫一声:“穿小姨的衣服啊,这,这不好吧?”
“你这小娃娃,你那衣服都破成那样了,还怎么穿,再说,穿我衣服怎么了?现在都什么时代。”浪奔儿蜜娇嗔着。
凌恒见小姨佯装生气的样子甚是好看,多看了几眼,心道:“我这衣服确实破了,体无完肤的,穿小姨的衣服也没什么,又没有外人看着,小姨的衣服还香呢。”嘴上可不敢说出来,只好应道:“那好吧,有劳小姨,还请小姨转身,我先洗洗。”
浪奔儿蜜可无心观赏小孩洗澡,便转身出门,不多时拿了套衣服放在房门口,告诉凌恒让他洗完澡后自己来拿。
凌恒隔着屏风应“是”,此时正洗着,毛巾从水桶中拿出来,轻轻拭擦身上的泥泞和涂着药膏的伤疤,口中轻喊:“哎哟,痛,疼啊,痛啊。”不时地肩膀上下耸动,牙齿瑟瑟打颤。
突然眼角扫见屏风上挂着的一件红衫,这件红衫,是衫非衫,眼珠溜转,好奇心顿起,只停止手上动作,凑近红衫,只见这件红衫物状,薄如蚕丝,鲜艳朱红,仿若绸缎,又似布带,伸出左手,拿住一端,红绸缓缓垂下,散开来,约有三尺来长。
凌恒不知红绸所为何物,只鼻子轻嗅时,一股浑然不同于房中飘溢的清香传来,这股香味比房中飘溢的清香更为香醇、浓郁。
“啊,这股香味好熟悉,不是体香,也不是香水味,竟然和小姐姐的玲珑之香相似!难道这条红绸是小姨用来束胸的吗?”凌恒回忆起十字路口亲吻师茯苓的情景,这种香味太熟悉了,引人入胜,垂涎欲滴。
凌恒心知红绸既是小姨贴身之物,便不敢再碰,只将它放回原处,赶紧沐浴完毕,随后只穿着条裤衩走到房门口,偷偷摸摸地拿起小姨放在那的衣服,回到房中,穿好衣服。
衣服还比较合身,只是颜色有些鲜艳,过于花枝招展些,凌恒不禁照了照镜子。
“啊!这……这还是我吗?”凌恒自言自语,惊讶地喊道。
只见镜子中,一个穿着少女衣服的少年,披头散发,体态修长,瞧衣服的款式,不是旗袍,也不是唐装汉服,说是裙子,却有裤子,说是宽衣,衣角都快到臀尾了,裤子尚是紧身的,似侠客的劲装,似舞女的健美裤,只把凌恒修长而苗条,细小如竹竿的两条腿装饰得如少女一般。
凌恒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拉开窗帘,看着窗外的湖水,恰似在海底世界一般,房间与湖水被一块水晶玻璃隔开,偶有游鱼虾米游过,很是神奇。
凌恒在窗前驻立良久,看了会湖水,也不见小姨前来,只待头发自然干了,走到梳妆台上找到一把梳子,想梳理自己的长头发。
只见梳子异常好看,古色檀香,似桃木所制,梳层半弧圆形,共有九个梳齿,在梳齿之间竟然夹着一根细长的发丝,凌恒瞧见,轻轻地把发丝拨下来,发丝足有四尺来长,费了好一阵功夫才缠绕在自己的中指关节上。
梳好头发之后,已有微微困意,原本体质就不好,一路从十字路口奔到水潭被潭水冲到这,早已没了精神,蹑手蹑脚地走近床前,拉开纱帐,只在小姨青纱丝帐、清香弥漫、红被软榻的床上躺了下去。
身体的反应倒不剧烈,心灵当中却无法平静,少女香,小姨床,红绸被,芙蓉帐……凌恒想着想着都陶醉起来,不多时两眼咪闭,做着一个梦。
梧桐凤凰,鸳鸯戏水,水中、树上、花前、月下,是满月,是水仙,是琴箫合奏,是鸾凤和鸣,有她,没有她,还有自己,翩翩起舞,谈笑风生。
过了约有半个时辰,突然,被一阵大喊声惊醒。
只听那道声音传来:“道法自然,天人合一,乾坤木子来见,云梦湖主,但请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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