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元靖手指捻个咒法,拂尘一甩,将凌恒和师茯苓放开来,道:“两位受苦了,此处已是岳州府,到贫道君山道场不过百余里,接下来便徒步而行,贫道带两位吃点东西,再领略下岳州城的风景。”
凌恒、师茯苓两人一路随罗元靖坐飞剑,起先被抓时尚颇怀痛恨,后来一路相谈,只觉老道并非大恶之人,两人又是少年心性,一路坐飞剑,遨游山水间,气早已消散了,听罗老道又要带自己去吃去玩,不禁兴奋起来。
兴奋之余,凌恒暗暗计算了路程,心道:“总督府在武昌府,这老道飞了半个时辰,竟然到了岳州府,这可是五六百里地。”不禁暗暗咋舌,佩服老道飞行速度。
师茯苓高兴之余,心中产生丝离家的惆怅,从未离开过师家,此时离家如此远,转眼一想,这岳州府还是在潇湘省管辖之内,父亲是潇湘总督,一定能找到自己,便释然不少。
飞剑所降之处,是一片偏僻的荒山,罗元靖已决定徒步,当下,三人同行,正欲往岳州城里内走去。
不多时,来到一处岔路,罗元靖在前停步,两眼深邃,两道目光分投两路,只目现精光,如同“千里眼”一般,已将去路探了个明白,指着左边一条路,道:“凌公子,师姑娘,两位跟我走吧,此去不过十余里,便到岳州城。”说完便往前走去。
凌恒和师茯苓看着老道所展示出的种种神奇道术,只觉得相当好奇,先是飞剑、又是神目探路,光这两项便已超过了两人对道术的认知。
无形中,一个念头自凌恒心底升起:“眼前的罗元靖道术高明,我要报仇,说不准这个道士能帮上我,可是,道士要找《湘夫人图》,我若帮他找到,再求他教我武功,他必答应我,只是《湘夫人图》……”
凌恒边走边想,师茯苓跟他并行,罗元靖只在前领路,也不怕两个娃儿跑了。
没走多远,师茯苓便停下脚步,娇喘着:“累死了,走不动了。”她是大家闺秀,虽练了几招拳脚,平时却很少出门,哪能走惯这崎岖的山路,一段路下来,双腿如同灌了铅一样。
凌恒也是附和:“小姐姐,歇一会吧!”找了块干净的石头让给师茯苓,师茯苓实在走累了,一屁股坐下,再不愿起来。
罗元靖也没法,并不好再御剑飞行,倒不怕消耗法力,只是闹市当中,飞剑横行,难免多生事端,只让凌恒、师茯苓休息一会再继续走,如此走走停停,十余里路,走了快半个时辰还没到。
罗元靖瞧着天色,夜将黑未黑,心中寻思:“这两个娃儿真是娇贵,那凌恒应当是练武的奇才,但从他体力、走路姿势来看,不像会丝毫武功。”想到这里,嘴上说道:“两位快些走,再晚些这客栈都住满了人,总不能在荒郊野外过夜才是。”
凌恒和师茯苓对望一眼,都是人累腿乏,听罗元靖如此一催,知他所言不假,也只好起身拖着匮乏的脚步往前挪动。
罗元靖见凌恒这般模样,终是忍不住好奇:“凌公子,贫道见你天生异骨,是习武奇才所具备的骨骼,为何公子却不会武功?”
凌恒甚是疲倦,轻笑:“真人有所不知,我这哪里是什么练武的奇才。”
罗元靖方明白过来,又问:“令尊乃一代武学大师,怎么不让公子习武?”
凌恒感慨地道:“不是我不学,也不是不让我学,父亲说我天生经脉异于常人,此生与武无缘,注定是不能练武。”
罗元靖好似想到了什么,却说不上来,也是感慨:“可惜凌先生一身武艺竟然失传,到贫道君山之后,待贫道与公子查探一番身体,兴许能找到些原因。”
凌恒并未听出罗元靖言语中有何不对之处,只连声道谢。罗元靖眼角闪过一丝亮光,师茯苓正好看见,感觉罗元靖想查探凌恒的身体,绝对没安好心,只是一种女孩的直觉,有时候确实出奇的准。
此时,师茯苓的心里已有了想法,暗自分析:“罗老道一心想得到《湘夫人图》,绑我的原因是他认为爹爹得到了《湘夫人图》,绑凌恒的原因是他不确定爹爹得到,想从凌恒哥哥身上得到答案,我决计不能让他达成,该想法子逃了才是。”想到这,又放慢了脚步。
三人又走了一阵,离岳州城北门只几十步之遥,城中已是灯火初上,昏黄的油灯亮起片片光芒,仿如星星盏盏,远处又有炊烟升起,透过天边犹未散尽的霞光看去,恰似点缀河山的朵朵浓墨,青砖房琉璃瓦交相辉应,和着蝉鸣知了,隐有青蛙呱叫,空巷中远见农子归锄,商贾回家,人流会集处,又有不少叫卖的小贩,伴着吆喝声,传出老远……
凌恒虽不会拳脚,却自幼习书,丹道古籍、修真心法等理论所知颇多,此时不禁稍忘父仇,赞叹:“入夜时分的岳州城果然瑰丽,难怪罗真人带我们来领略风景人情,真是山城夜暮,美不胜收。”
师茯苓也会些文字,却并不会吟诗作对,闻着肉香、糕点香、特别是臭豆腐香传来,早忘了身上疲劳,喊道:“罗真人,吃东西去喽,我们没有银子,等你付账呢。”说完,拉着凌恒已走到罗元靖前边。
罗元靖并未发觉什么异常,相隔师茯苓和凌恒有十多步之远时,只远远瞧见岳州城门处似有不对劲之处,本想喊住师茯苓,哪知还没待他出声,师茯苓拉着凌恒已经往城门里跑了起来,顷刻间跑得远了。
罗元靖只以为师茯苓见着吃的嘴谗,转而一想,发现不对,暗叫一声:“小丫头,不要跑!”赶忙追了上去。
师茯苓和凌恒两人已快抵达城门口,见罗元靖追来,师茯苓赶忙朝城门口的守城士兵大声喊道:“快救命,快救命!我是师茯苓,师道仁总督是我爹!”脚下奔跑更快,此时,哪还有半分娇娆、疲惫之气。
城门口左右各站着六名士兵,远远听着眼前黄衫少女大喊“救命”,少女又说潇湘省师总督是他爹,立时便有四名守卫手持长矛奔过来挡住罗元靖,而师茯苓已拉着凌恒正往城门里跑去。
师茯苓和凌恒跑到城门口,气喘嘘嘘,香汗淋漓,吩咐身边一名守卫:“快,多派点人,挡住那个老道士。”
那名守卫先是一愣,师茯苓会意,从怀里掏出个令牌一亮,那守卫方反应过来,赶忙大喊一声:“都跟我来捉那道士!”两队人中又有五个人,一共六人奔向罗元靖。
师茯苓眼见有十个手持长矛的守卫抵挡罗元靖,心里知道罗元靖道法高深,这十个守卫未必是道士对手,只拉着凌恒又往城门里边跑,边跑边向剩下的两名守卫喊:“你们两赶紧把城门关了,莫让老道进城来!”
剩下的两名守卫,眼看关城门的时间未到,做不了主,只呆在那不敢关门,师茯苓拉着凌恒,也管不了那么多,只好先进城,打算再寻个隐秘地方躲起来避开罗元靖。
两人才进城,立时,便有一个身披盔甲,头戴盔帽的守将挡住去路,守将身后领了四排士兵,每排十人,个个左手持着长矛,眼神凌厉,右手却高高举起,竟是组织成一张渔网。
那名守将向师茯苓躬身行礼:“属下岳州北门守将李德通见过二小姐、凌公子!”
师茯苓一愣,道:“你怎么知道我是二小姐?”
李德通不待回答,只命令一声,四十名结渔网阵的士兵快步朝城门外奔去,看样子,是想用渔网阵把罗元靖捉住。
李德通自己却留下来,方回话道:“二小姐,凌恒公子,属下带两位先去避一下。”
师茯苓和凌恒并不认得李德通,李德通却能喊出“凌恒”的名字,两人皆是不解。
师茯苓有些急了,问:“你还没有回我话,你怎么知道我是二小姐?”
李德通道:“二小姐、凌恒公子不用生疑,总督大人已全省发放文书,各州府的官员兵卫,都知道君山山人罗元靖绑走二小姐和凌公子的事情,刚才我在城楼上听着二小姐喊救命,我这就召集人手来捉拿道士了,事不宜迟,请二小姐、凌公子先跟我去太守府!”在前领路,作出“请”的姿势。
师茯苓、凌恒方明白过来,不由暗赞潇湘总督师宗仁的权力和办事速度,也不禁佩服这个守将李德通的机灵与调兵遣将的能力,只跟着李德通身后,往太守府走去。
此时,城门口已打作一团,罗元靖虽是道术神通,却不敢伤人,毕竟这些守兵是华夏王朝的正规军队,自古以来方外修士便不与国家朝廷为敌,真若打死打伤几个,罗元靖这君山道场必定成为朝廷的敌人,到那时福地也将变成平地,正因为这点,罗元靖飞剑都不敢使用,只好拿着拂尘卷开向自己刺来的长矛。
刚开始,几个守卫还好应付,转眼又多了六人,又远远瞧见城门口黑鸦鸦一片,来了四五十人,看他们头顶竟举着一张铁制渔网,显然是把自己当鱼一般,防范自己飞剑法术,想捉拿自己。
罗元靖不禁苦笑,心想:“师道仁这潇湘总督真不是盖的,竟然整出张渔网来捉我,也亏他想得出来,不过,他下达文书、传递命令的速度也确实太快了。只怪我疏忽,没料到师茯苓这小丫头竟然如此心计,没逃跑之前一点都没有表露出来,早知道,直接回君山好了。”
原来罗元靖早猜到师道仁不会善罢,没想到速度如此之快,自己来岳州府的目的也为打探消息而来,却没有料到师茯苓能带着凌恒逃跑这节。
又是两杆长矛左右刺来,罗元靖拂尘分扫,双双避开,既不能杀,又不能伤,好生无奈,窝囊,大声喝道:“你等小卒,挡不住贫道,快快让开!”
不出声还好,这一出声,那班守卫只听道士骂自己“小卒”,当下神情愤怒,各个又勇猛几分,一时间,八杆长矛绞在一起,以圆圈形式包围罗元靖,“喝”一声,八矛齐刺,矛尖亮光闪闪,锋利无比,若是刺中罗元靖,非得身死道消,直透出八个窟窿眼。
罗元靖暗自叫苦,若不是碍于君山道场的香火,就这几个守卫,只消一剑飞出,立时便得收下数十条性命,心想:“这班不要命的守卫,真当我是吃素的,喊他们让开,竟更加卖力。”眼见八矛刺来,封住前后左右东西南北八路,真是躲无可躲,避无可避。
蓦地,罗元靖身子一矮,整个身体突然从八丈三四,缩小成一尺不到,仿佛凭空消失在八矛齐刺之中。
八个守卫竟皆惊恐,一个眼尖的守卫见地面上有个半尺多高的小人,大喊一声:“老道缩小变身了,抓住他!”说完,望准老道,举矛便刺。
可笑老道用了道家“如意法”的缩身道术,竟还是没能躲过守卫的袭击,也只怪他这缩身道术不深,高明的“大小如意术”,瞬间变化万丈,瞬间缩小成沙粒尘埃,他这一缩下来,还剩一尺来长,显然道术不精。
“嗖!嗖!”
又是八矛乱刺,老道再不愿停留,甚是憋屈,大喝一声:“你等小卒,真是该死!贫道去也!”说话时,左手抓起一把尘土,借着八矛刺来的风势,竟然钻入地下,“土遁”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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