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玄幻奇幻 > 黑暗元年 > 第十四章 刀剑师关元庆

?龙鲸消失后,‘乘风’号重返航道,次日一早,就抵达了佩格曼。找寻鲸龙的顺利,让强尼信心更胜,他表示今后要继续下海去探寻海怪,及至深海。为此,‘乘风’号需要在佩格曼的码头停留一段时间来加强整备,而以强尼与蜃忠为首,二人带着一干人了去码头市场里召集更多的船员,当然,现下的招募最低要求即船员是瀛洲海族。

  

  与船上众人一一告别后,迈尔斯一行人,在其带领下,往克鲁泽的住处的方向去了。

  

  佩格曼,斯温大公宅邸。波鲁裘将关元庆带回后,便拿着轰鱼分泌物将自己单独关到了小黑屋里不知在做些什么,看其一脸神神叨叨样子估计是在进行着某种实验。

  

  自此,关元庆便被晾到了一旁。而现在,是他来到这里的第二天。

  

  斯温大公宅邸又称大公府,是圣堂的上一任君主为表彰克鲁泽的卓越功勋而予的赏赐。大公府位于佩格曼内城,占地极广,楼宇宏伟,不过主人克鲁泽将自己的治军之风带到了这里,因此,内里装潢与之相反的简陋非常。除开主客外,大公府上下拢共六人,分别是一位老管家以及五名佣人,在昨日就将之游逛了一遍的关元庆很快就与他们熟识。这里的‘寒酸’可以理解,仅为了保证大公府上的基本生活得以维持罢。

  

  清晨,无所事事的关元庆来到庭院里。既然没接到雇主的任何指示,暂时待命的他便决定来此练剑,而此刻,正双手握着腰上拔出的武士佩刀,进行一下又一下地空挥。

  

  关元庆双眼一直凝视刀尖,保持着身与心统一的专注状态。挥剑的动作虽然平淡无奇仅进行着重复劈砍,但是每一次空挥条条白刃都能精准地叠着前一次劈落得轨迹划下。闪闪白光的残迹接连不断,在关元庆的面前像是幻变出了弯弯弧光,锋刃劈空破风的嗡嗡声连成一片好似刀剑在鸣叫,可想见所加于其上的巨力是令人何等怖惧,然更惊奇地是,握剑的双臂竟然看不到肌肉虬实的状态,而挥剑之人亦无挥汗如雨的疲态而一脸的轻松写意。

  

  “呐,你……你能教我用剑么?”关元庆正沉浸于刀剑的世界中时,他的耳边响起了稚嫩的童音。

  

  回过神,止了空挥,关元庆看向来人。

  

  突然出现的这人是一个名叫维尔?罗伯茨的十三岁男孩,是大公府里佣人之一,因与老管家是亲戚的缘故,被介绍到这里。关元庆识得,于是颇有兴味儿地问道“你学这个干嘛?”

  

  维尔声音充满稚气但却异常透着分成人的坚决“我要学习上阵杀敌的本领,要成为像‘福气大帅’那样的人!”

  

  “呵呵,杀敌的本领么?”

  

  维尔坚定地回答着“是!”

  

  “那么你有武器吗?”

  

  “有。”说着,维尔拿出藏在手中的木制骑剑。

  

  关元庆不屑地看向孩童手中的所谓的武器“你就打算用这个杀敌?”

  

  “不,这个只是我习艺的用具,有朝一日我会成为大将!那时候手中握着的将是钢铁!”

  

  “没想过在成为大将前你只是一个无名小卒吗?没想过成为大将之前就已经马革裹尸?”

  

  “……”听完关元庆的话,维尔陷入了思考当中。

  

  看着维尔,关元庆嘲讽道“哼,你那东西在我眼里不过玩具尔。”说完,不顾眼前人正神思游离,他拔下腰间的另一把长刀,随手就将其丢向维尔“如果真有想学的决心,那么你就用这个。”

  

  其工艺就连铸造大师波鲁裘也为之称道的武士佩刀,就这么在空中划着圆圈向男孩儿落去。维尔被关元庆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慌了神,手忙脚乱地便想伸手去接,可预见,下一刻必将有人血溅当场。

  

  然而这一切只是有惊无险,长刀就这么险之又险地稳稳落入男孩的手中。

  

  面前的男孩儿惊魂未定地木立于地。关元庆非但无愧色,反而称赞道“没有下意识地躲开,你到有些胆量。毫无花巧地接住刀剑,说明你还有点武运。”

  

  “你……”维尔愤怒地看着关元庆张口欲骂,接下来的话却噎在喉里。

  

  “哈哈,有点血勇了,来!趁着现在挥刀砍向我!”

  

  见对方没有动作,关元庆大笑之后继续刺激道“怎的?不敢?”“连挥刀有欲望都没有,如何上阵杀敌?你说要当将军是空口白话吗?”“来呀!胆小鬼。”“哦,我懂了,我竟然糊涂到相信黄毛小儿的信口雌黄。”

  

  终于,维尔“啊”一声怒吼,丧失理智地快步跑了过去,举剑便砍。

  

  “叮”地一声轻响,关元庆轻描淡写地一挑将对方白刃扫开,蛟尾一甩将人拍到远处。

  

  看着扑倒在地吃了满嘴灰的维尔,他接着挑衅道“力道太弱了,再来!”

  

  维尔快速爬起,冲过继续发起进攻。听了关元庆的话,这次他下意识地加大手中的力道劈砍过去,只是下场没什么变化。

  

  “有力道却没有动脑子,再来!”

  

  接连被蛟尾抽中,维尔痛得嘶哑咧嘴,任凭他现在全身热血如何奔涌,也忍不住停止了进攻。

  

  “这就不敢上啦?!来呀。”

  

  ……

  

  “拿出气势,再来!”

  

  ……

  

  “你是在砍人,还是在砍我的刀!”

  

  ……

  

  一时间,关元庆就这么原地不动地戏甩着维尔,庭院内刀剑交锋的声音响个不停。

  

  不知道进攻了多少次而无果,待到疲软下时,维尔已是气喘如牛,双臂像灌了铅一样沉重,于他松下手中的长刀,一屁股坐到地上。

  

  关元庆不动声色地赞赏地看了维尔一眼,言辞却是严厉地说道“站起来,战士岂能就这么随意在敌人面前示弱!更不能将自己的武器弃置于地!这等同于将性命交给敌手!”

  

  听闻呵斥,维尔连忙抓起长刀,挣扎着站起身子,体能到了极限的他如今是想动一步也心有余而力不足。

  

  “很好!”这次,关元庆并不再刺激维尔进攻,戏虐不复,气势陡然一变“那么这次轮到我了。”话音刚落,手中的长刀带着杀伐之势刺向了维尔。

  

  双目紧盯着刺向自己的刀尖,维尔能感觉到对方手下绝不容情,这当头,他压榨出全身力气跪地顺势滚开躲掉了刺击,脑中没有多余的念头,下意识地,手中的长刀剁向蛟尾。

  

  “哈哈,这么快就学会利用本能。”抽开蛟尾,任长刀劈在地上,关元庆哈哈大笑后,继续展开自己的攻势。

  

  攻守方掉了个个儿,关元庆展现杀意地同时挥刀有所保留,将维尔*得狼狈地上串下跳,直到对方再无底力方才罢手。

  

  看着几乎虚脱的维尔,关元庆满意地问道“你可知剑术的由来?”

  

  一番砍杀后,不再热血上脑。冷静下的维尔,听到问题,茫然地想了片刻后只得摇了摇头。

  

  维尔的不明白并没有惹来斥责。虽然关元庆语气依然严厉,不过在明白的人听来,都会知道这是在耐心地讲解。

  

  “无论是何年代,是何地域,有或是何国家,不管剑术也好,剑道也罢。这些都最早产生于上阵杀敌的战士们之中,并且,因这些人而得以打磨,及至领悟,乃至研磨成技艺。”接着,关元庆用手中的长刀指着维尔道“而你,了解的剑术仅就是剑术而已。”

  

  剑术仅就是剑术,这绕人的话听得维尔糊里糊涂。但,关元庆可不管对方有没有明白,继续道“刀剑乃手之延伸,而作为挥剑之人心里须时刻清晰,上阵杀敌,绝非刀剑之功,而乃武器使用者的本人。所以你需要明白杀敌之人是你自己。”

  

  维尔依旧茫然地问道“这有什么区别吗?”

  

  “有什么区别无须多言,更无必要指导你分清区别!”没有解释,又是一声的呵斥使得维尔缩头缩脑。

  

  斥责过后,关元庆又道“分不清两者区别的人,即使全幅武装,不过等同于扛着锄头下地的农夫。纵然有再厉害的本领,不过与士兵上阵所穿戴的武具一般二无。因此你需要牢记这一点,并只能由自己去领悟这一点。”

  

  一番话好似再讲另一个问题,但却有在给人指明方向。

  

  “休说废话!”维尔欲言,即被止住了嘴。

  

  从对方求学到现在,关元庆态度变了好几番,严厉过后又开始了嘲讽“呵呵,你不用说我都清楚。你心里想的是从师习艺,而那所谓的师,不过乃匠剑师尔,如果你想学匠剑,我这里可是没有。”精研剑术至今,瀛洲海族的畏武之心在关元庆身上得到很好的发挥。因此,他一直以来并不注重招式,相反地是,对此不屑一顾,更关注地则乃用剑的本质,认为发挥一身本领即以一切以击倒敌手为目的而出发。

  

  一些列讲解不以如何用剑为重心,反而着重强调用剑的出发点,乃关元庆本心使然。经过一番接触后,他对这突然出现并向自己求学的男孩儿生有好感,然有心教学,却屡屡戏谑。是以,为了使其加深映像,他用着地嘲弄的口吻叙述“怀有敢战之心才是领悟剑道的本源,如果没有这种觉悟,不过如匠人所掌握的技艺,是为匠剑,而真正的刀剑师与那些人的区别就在于此。”

  

  比之茫然,现在的维尔转为了懵懂,结合刚才交手经历沉思着,看样子,思考已有所得。

  

  这个时候,关元庆开口问道“那么你认为,敢战之心之后又是什么?”

  

  “有了敢战之心后,该思考如何用刀剑战胜对手。”

  

  “错了!敢战之心之后,就应该是求生之心,必须有着这两种觉悟。”劈头盖脸又是一顿训斥,关元庆说道“战场既是最好剑道场,而上过战场并活下来的人,就很有可能成为刀剑使用者的佼佼者,这里面的原因很简单,只因为为了避开死亡,战士就需要为随时有可能出现地下一次战斗最足准备。如无求生之心,思考如何用刀剑制敌便没了意义,这不过是无源之水。”

  

  此时晨雾已经散去,关元庆才发现对维尔的教导进行了好长一段时间。于是他赶走了维尔,最后,在对方的背后提醒道“今后你一直去练习空挥,每次挥刀之前都须将问题在心中默问一遍,若是有进步再来寻我。”

  

  “嗯,我知道了,师傅。”维尔不知不觉中在心里把关元庆当作了师长。尽管在圣堂的文化里可没有师傅一说,他在行了礼后,为表敬意,还是将这尊称以蹩口的声音喊了出来。

  

  关元庆必是心安理得的接受了对方的敬意,告别了维尔,结束修习的他返回了大公府内。

  

  正自悠哉地行走在大厅时,关元庆发现从大门外进来一男一女,他立即出声喝止“站住!”

  

  进来的这一男一女,是回到大公府里的迈尔斯与伊芙。听闻喝声,迈尔斯看向不远处的瀛洲蛟人,后又扫视了大内空无一人后警惕地问道“你是谁?”

  

  “某乃瀛洲刀剑师关元庆,你又是何人?”

  

  陌生的蛟人让迈尔斯以为克鲁泽这里发生了异变,没有答话,带着伊芙转身就走。

  

  “哼,这里岂能容你随意去留?”

  

  关元庆既然受雇于波鲁裘,对于不经通报,不明不白的闯入者,有着自领护卫职责的觉悟的他,自然心生警惕。见迈尔斯要走,当下即串了过去,以一记迅速的拔刀斩封掉了对方的去路。

  

  现在的伊芙就是个普普通通的人类,迈尔斯察觉到关元庆的动作后立即推开了她,接着从武器组上抽出长剑去阻横刀的来势。长刀负分涛斩浪之名,在关元庆势大力沉的挥舞下,令对方只觉虎口一震,接着便犹如切豆腐般削断了剑身。

  

  本能地弃掉长剑,迈尔斯拔出短铳以期*退对方,但见关元庆对此不退反进,一往无前地面着黑洞洞的铳口继续挥刀后。没有以命换命的打算的他,迫不得已,只好将枪口下压,大厅内回响起‘砰’的一声枪响,子弹随之打在刀身上后,弹飞而嵌入天花板里。

  

  长刀偏离了轨迹,到最后还是没有将敌手拦腰分成两短。关元庆收回姿势,将长刀在空气中挥了几下,一脸战意地看着迈尔斯腿上被划出的口子。

  

  “你还算有点本事。说,你到底来此作甚?”

  

  “与你无关。”

  

  “那好,我就让你……”

  

  关元庆话未说完,一阵热浪然从侧面向他袭来。握刀的右手依旧保持着垂立,在巨大火球扑面的瞬间,左手拔刀动了起来,以一记上挑就迎了上去。

  

  伊芙正待得逞时,却发现被砍中的火球并没有随之爆炸,而是被长刀以迅雷之势分成两瓣后,向着关元庆两侧冲去,待到撞击地面才炸开。

  

  光滑如镜的由大理石铺成的地板上,如今多了两个被炸得黑黢黢地大洞。看着这一切,关元庆不屑道“雕虫小技,不过尔尔。”

  

  “怎么你?”迈尔斯知道火球是伊芙放的,于是向她问道。

  

  “嘻嘻。”伊芙指了指不知什么时候来进到大厅内的魔童,说道“当然是借了你的魔力喽。”

  

  毫无情调的关元庆,可不会任眼前的一男一女进行着无所谓的对话,伊芙正说话时便向迈尔斯冲了过去。

  

  这下,换成了迈尔斯去阻挡。见识过对方长刀之利后,没有选择近身接战,而是在关元庆的头顶瞬发了一个幽暗牢笼。

  

  黑暗低阶魔法的幽暗牢笼除了有限制行动的作用外,还会对施术目标产生负面诅咒。是以魔法牢笼逢一出现,关元庆粗壮的蛟尾猛地一抽便将其击碎。不过这已经达到了迈尔斯的目的,对方行动滞阻的同时,自己已经逃离到了战圈外。

  

  关元庆转过身来,腰上的裙甲哗哗作响。迈尔斯与之对峙着,严阵以待。

  

  就当双方准备再次动手,大厅上方传来一声爆炸的巨响,所有人惊疑地望向楼板。

  

  不一会儿,一个矮人从楼上跑了下来,满是毛发的头被烟火熏成了煤球,他手舞足蹈地说道“哈哈,明白了,终于弄明白了!老夫不愧是天才科学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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