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格曼,圣堂的国都,同时也是人类帝国最大的城市,是一座位于伏尔默内海吉拉格拉地区的西海岸的港口城,两处地方的命名是为了纪念一个叫做伏尔默?吉拉格拉的人,他是这个世界里最早将这两处绘制到地图上的地理学家。
此刻城门处站满了人,他们在迎接讨伐云顶城异端势力的圣堂军凯旋归来,人群中充斥着见各式各样的情绪,但最多的还是迎接胜利的欢腾及与之相反的痛失亲友的悲恸,战争一向如此。
到头来,克鲁最终还是泽选择了将部队从云顶城内全部撤离并当即返回了佩格曼,由于命令下达及时,罗杰启动魔法阵的时候,圣堂军的六万将士全部得以保全。
携带着胜利消息的战报传回佩格曼后的第三天,云顶城倾灭的消息接踵而至,当政者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后,当即全面封锁了这个消息,从某种意义上讲,罗杰对消息的封锁也起到了一定的作用,居住于城外的人虽然没有在第一时间内遇难,但却被灾难性后果引发的链锁效应波及,亡灵大军潮水般扑向了附近的所有生物,转眼间,除了已撤走的圣堂军,一无活物。
早前,克鲁泽就自行在军中请罪,再次回到佩格曼的时候,已经是戴罪之身。针对此次灾变,当政者必须要找一替罪羊,克鲁泽很清楚这一点,但这并不代表他有这种自觉,而是他以这样的方式削减心中的罪恶感,尽管从理性上讲,克鲁泽的所下达的命令是明智的,尽管从根源上讲,促成那个局面的罪魁祸首是罗杰。
克鲁泽先大部队一步回到城中,此时他身穿囚衣,手脚上拷着镣铐坐在囚车上,作为优待,负责押运的是他的警卫马蒂和手下的三名卫队士兵。佩格曼共分三层,从处于最中心的皇廷城开始,依次则是内城,外城。此时,一行人刚从外城进到内城,看方向,是走在去往皇廷城内关押重犯的地方的路上。
城内万人空巷,毕竟,君主亲自于城门外迎接军队,场面之宏大可想而知,市民们都想一窥究竟,没有人注意到作为犯人的克鲁泽。
克鲁泽正襟危坐于求车内,他向马蒂问道“国会上情况如何?”
马蒂知道克鲁泽所指,带回云顶城倾灭的消息的人是自己,当时收到消息后,国会紧急召开,之后一直留在佩格曼的他当然很清楚其情况,于是说道“反应意料之中,不过很快展开了应对。首先,便是现在所看到……”马蒂看了看眼前的一片欢腾的景象接着道“制造假象,封锁消息。”
“就这件事上,分两派意见,一是支持封锁消息避免造成民众恐慌引起混乱,二是……”
“主张放出消息,提前预警。”
“是,不过由于只有极少数将领的支持而被否决了,陛下亦同意这么做,不过在这个决策上也就起多一赞成票的作用罢。”
克鲁泽领兵半生,所见证的逝去的生命不计其数,哪怕是再惨无人道的屠杀,都不会像那一夜看得令人这般睚眦欲裂,顷刻间,所有人化为行尸走肉从废墟里爬出,蝗虫般到处肆虐,扫荡。自下达撤离命令起,克鲁泽每日都被愧疚折磨着,回想起那梦魇般的场景,他对迈尔斯的存活不报希望,为受难群众哀痛之余,丧‘子’之痛,亦乃为人‘父’者中心一大悲,眉宇间英气早已不复,整个人看上去像是苍老了许多。
马蒂继续说着“圣堂执法会已经派出圣堂武士调查,佩格曼加强了警备,军队开始集结,不过没有对其进一步指示,大军保持待命。”
“你可知国会这么做的真正意图?”
“这……”话到嘴边却又收了回去,马蒂接着又道“我不知道。”
“你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想说,不,应该是不愿相信国会会这么做。”
“不用感到意外,两者都会带来损失的前提下,国会只会选择造成损失最小的那一方……”克鲁泽顿了顿,接着戚戚然道“就像我一样,选择将部队撤离!”
“可…可正因为我见过那场面,所以更不能接受……”马蒂话说到一半就再也没说下去。
迎着吹来的暖风,克鲁泽突然说着“呐,如今已经是春末了。”
春末,对于一般人来说没什么意义,时节而已,但对于圣堂的军人来说,这代表一个信号——北方的大雪开始消融,这意味着兽人部落又开始蠢蠢欲动,双方随时有交战的可能。
克鲁泽痛苦地闭上了双眼说道“国会恐是打算放弃一部分民众了。”
在边境线随时受着兽人的威胁的情况下,云顶城失事则极有可能上升成为内乱之源,纵使封锁消息终会纸里包不住火,但这只不过是圣堂的国会在执行着一场令人齿寒的计划的开始——二十万亡灵生物,尽管都只是低级无智慧的个体,但群体之庞大,迟早将危及云顶城周遭的城市,现在距离事件的发生已经是第六天,相信再过不久就会有消息传回,国会计划将那些民众们当作饵食,待到亡灵大潮力量分散后,再派出军队快速将之一举消灭,而如此刻放出消息,提前预警,民众便会撤离避难聚集于一处,到时候面对就会是尸山骨海,这并非不可战胜,但需要付出更大的代价。
关于这个计划克鲁泽与马蒂之前就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
良久,马蒂开口道“大帅,今虽已自请罪责,但有关对您如何裁定却还没有定论。”
克鲁泽随口问着“其他人是什么态度?”
“大多勋贵们已经蠢蠢欲动。”
克鲁泽,奉命领圣堂军全军主帅之职责,是圣堂的历史上唯一的皇室成员以外受封大公其爵位世袭的人,然而他尚无子嗣,他知心很多人一直盼着他落下马来,听完,静静地说道“人之常情罢。”
“关于我的判决什么时候执行?”
“三天后。”
接着一行人再无言语,一路上保持着沉默。
众人面前是一片欢腾的景象,可看在克鲁泽的眼里,却与云顶城残迹无异。罗杰早前令他陷入困境受迫而不得不做出抉择,而如今更是让国家陷入两难之境,其疯狂的作为,令人不得其解。
慢慢地,一行人抵达了皇廷城外,马蒂和早已经在城门处等候的高层将领进行押运克鲁泽的交接。克鲁泽抬头看着眼前壮观雄伟的城门,危机般地预感到——若任罗杰逍遥法外,只怕佩格曼也将重演悲剧。
圣堂的继承人是皇室宗族阿狄莎波一族的首领,现任君主是卡罗尔?阿狄莎波女皇,女皇在今天上午在迎接军队凯旋的仪式结束后,便立即返回了皇廷城的宫殿内。
整个仪式过程中卡罗尔一直保持着庄严的笑容,但内心早已翻腾如火,要知道这不过是一场秀,而这场秀背后的目的竟是为了抛弃她的子民,这令卡罗尔为自己的无力十分懊悔。
场此时卡罗尔正独自一人呆在宫殿里平日所处的休息室内,日已西斜,不过仍是阳光正炙的时候,只是被屋内放下的的窗帘阻隔,使得屋内略显昏暗,窗帘是卡罗尔进屋后放下的,每当烦心的时候,她便以这种禁闭的方式纾解,她现正静静地坐在沙发上沉思。如今的她年近四十,作为一国之君同时也是一位女人,尽管在容貌上常做保养,但亦阻挡不了时光流逝的侵蚀,生出皱纹的脸容上,淡淡地留存着往日年轻时的风姿。
房门轻轻地被推开,一个娇俏的身影走了进来,来人是卡罗尔的次女莉莉丝?阿狄莎波,莉莉丝年方十四,正是春意盎然的时候,脸颊眉眼稍显丰润,皮肤晶莹剔透,像极了年轻时的卡罗尔。
卡罗尔收起愁容,慈祥望着女儿从门外步入。
柔软的小手轻轻地落在自己肩头,身后传来女儿的问候“母后,今天辛苦了。”
“嗯。”卡罗尔闭着眼睛回到答着,享受女儿的温情。
莉莉丝望着卡罗尔,说道“今天的仪式应该很隆重吧。”
被挫到了痛处的卡罗尔猛地睁开眼睛,她愕然地望着莉莉丝。
“母后,女儿有说错什么了吗?”莉莉丝被卡罗尔的眼神吓了一跳,声音显得唯唯诺诺。
卡罗尔重新整理好情绪后,平声静气地说道“不,你没错,错的是我。”
只是这错,是指自己无法左右那无人道的决策,还是差点迁怒于莉莉丝,只有自己清楚。
卡罗尔接着问“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女儿见门帘紧闭,心知母后此时心情烦躁,于是特意来看看。”
卡罗尔微笑道“让你多心了。”
“不,女儿十分高兴能为母后排遣忧虑。”
轻轻将她拉到跟前,卡罗尔十分满意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弯弯的柳眉下是一双澄澈的眼眸,一头乌黑亮丽的头发露出粉嫩圆润的耳垂,领口处露出的白皙的脖子和圆圆的肩膀稍稍透着妩媚,卡罗尔此时才发现,十四岁的莉莉丝已经出落成一位美丽的女子。
“说吧,有什么要求?”说着卡罗尔将手在女儿可爱的鼻子上刮了一下。
“女儿就是想问问,母后在归来的队伍里看见迈尔斯队长了吗?”
莉莉丝在卡罗尔的几个子女中性格最为活泼,也是最得卡罗尔宠爱的一个。是以,卡罗尔十分清楚莉莉丝的情意,她对此倒是从未干涉,只是未涉世事,天性善良的莉莉丝难免令为人母亲的卡罗尔感到担心,出于保护的心态,倒是有好好在暗中对迈尔斯进行了一番考察,因此一个卑微的斥候队队长就这么进入了女皇的视线当中。只是今天的情况,让卡罗尔没有心情去顾及这些,于是她对女儿撒谎道“看到了,不过这几日军中事务繁忙,切莫去叨扰。”
莉莉丝乖巧地回答道“女儿知道了。”
卡罗尔突然想起了自己近日遭遇,于是问道“母后,问你个问题?”
“嗯。”
卡罗尔仔细将其归纳一番把问题简化后说道“假如你成为国王,有一天神明来对你说‘将你的部分子民献祭给上天,否则便对你的国家降下天谴。’,对于这位神明的要求,你该如何选择?”
莉莉丝思想片刻后,便摇摇头干脆地回答道“女儿不知。”
“如果硬要你选择呢?”
“不!母后,这个问题太狡猾了。”
卡罗尔没有再*迫莉莉丝而是温柔地将其抱入怀中,女儿的天性善良刺痛了她的心,就连自己也没有注意到此刻她的眼睛开始湿润,直到温热的泪水滴落到莉莉丝脸上,怀中传来女儿柔声的问候,才方然惊醒。
“母后你怎么哭了?”
卡罗尔失措的拭了拭眼角“没有,我只是为有这么个乖女儿感到高兴。”
听到卡罗尔自称‘我’而不再是‘母后’后,莉莉丝甜甜地拥入对方的怀中,对着卡罗尔叫了声“妈妈。”
卡罗尔破涕为笑,与莉莉丝在屋内续着久违的母女情。
渐渐地西斜太阳已没海平面,向天地间洒下一片昏黄,卡罗尔将女儿驱走,在一番依依不舍的分别后,心情已经好了许多,一扫阴霾,她留在屋内来回踱步,思考着依然遗留的问题。最后,卡罗尔叫来侍卫,在陪同下走出宫殿,朝着关押克鲁泽的监牢走去。
关押着克鲁泽的牢房被人打扫得干干净净,石床上的被褥也被换成了新的,牢房保持良好的通风,此时内里的空气十分清爽。在待遇上,克鲁泽从未提过任何要求,这一切都是狱卒们出于对这位功勋卓越的将军的一丝敬意。在这些事上,克鲁泽并非矫情之人,对于这样的安排,他心安理得的接受,并不认为阶下囚受到苛待才算是合理。
吃过狱卒们送来的晚饭后,克鲁泽安静地躺回床上闭目养神,身后传来开门声,一个庄严的女声对着克鲁泽打趣着“嗯,看样子,将军过得还挺好。”
克鲁泽翻过发福的身躯,下床跪伏于地对着卡罗尔行礼后,继而道“让陛下笑话了,不知道陛下来此见罪臣,是为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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