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然今夜依旧未眠。
尽管他知道,即便自己强撑着不睡着,也无法抗拒那种诡异莫名的力量。
可今天晚上他脸上却没有了前些日子的那种焦虑,他变得轻松了。他不再像前些日子那般恐惧,那般目不转睛的盯着身前不远处的茶几,他不再害怕自己会在某个瞬间突然失神恍惚,然后张开眼睛就看见那朵象征着死亡的花。
他似乎在等,他似乎很期待。等那朵花再次出现在茶几上,等那个人再次到来。
可是,平时总是觉得一夜的时光是那么短暂,因为他总是觉得自己并未等多久,茶几上的曼珠沙华就又多了一朵。
而今天,他真的感觉自己已经等了很久,甚至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那个人,那朵花,依旧没有出现。
夜幕越来越浓了,黑暗到极致后,将会是黎明的到来。风雨然转头看了看窗外,他知道,天快亮了。
可那人还没有来,难道,他今天不来了么?
就在他的这个念头刚在脑海升起的那一刻,门外突然有了一阵极其轻微的响动。
风雨然的心跳随着那声轻响开始跳的飞快,他甚至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呼吸,粗重的喘着气,两眼死死的盯着门外。
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在风雨然几乎已经准备站起的时候,“咚。咚。”门外竟然响起了敲门声。
风雨然这一惊实在非同小可,平时那人送花,自己哪怕连他的影子也不曾看见,可今天,竟然。。。
风雨然倒抽了一口凉气,难道,今日已经到了图穷匕见的时候了吗?
在他的脑海飞速的转动着无数个念头的时候,门外响起了一声他再也熟悉不过的声音。
“三弟,开门。”
是二哥。风雨然直觉紧绷着的神经一下子松弛了下去,他长吐出了一口气。快速走去开门。
嘎,一声。风雨然就看见了风追鹤那张极其英俊的脸,“二哥,原来是你,我还以为。。”
为字还没说完,他的嘴巴就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混乱的发出一阵含糊之极的声音。
他的眼睛狠狠的盯着他的二哥风追鹤,不,是盯着风追鹤后面站着的那个人。
“她说,只有她能救你。”风追鹤一脸的阴沉。
此时风雨然已经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直在喉咙间辗转的几个字猛然迸出,“希梦。”
他不会不认得这个女子,他也无法忘掉这个女子。
因为她,他差点就死在了武林第一剑客林秦的剑下。
然而也是因为她,自己方才得以逃过一劫。对这个女人,风雨然说不上爱,可却有一种很是奇怪的感觉。从那日言希梦当着整个风家和林秦的面承诺永远不踏入江湖后,他以为自己这一生都不会再见到这个女人。可此刻,她却又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
“进去说吧。”风追鹤此时的表情非常复杂,可语气,却还是很冷静。
风雨然慌忙让过身子,让自己的二哥和言希梦走进屋子。
然后他转身,点起烛火,待得二人都已经坐下,他也慢慢的走到案几边。
“说吧,你知道些什么。”风追鹤依旧冷冷道。可想而知,他对这个差点葬送了他三弟的女人,并不十分待见。
言希梦的却是面无表情,只是在她望着因为日夜担惊受怕而显得格外憔悴的风雨然的时候,眼眸中有一分心疼闪过。
就在她正准备开口的时候,一旁的风雨然却像见了鬼一般,两眼直直的盯着身前的茶几,脸色的表情是由极度恐惧而发展成的狰狞。
“花。。。花。。”他只是如此漫无章法的喊出这几个字。脸色是如白雪般的苍白。
风追鹤闻声也忙低头去看,霎时间也猛然站起,脸上的表情,也是万分的惊骇。
昨日,刚刚。案几上还只有十一朵鲜花。
可就在方才的一转眼之间,花的数量,变成了十二朵。
。。。。。。。。。。。。。。。。。。。此时天已经亮了。
房中的大床上正躺着两个人,一男一女,不用想,就该知道他们是谁。
风追鹤在天刚刚亮的时候就已经回去了,此时,这间房间里,就只有风雨然和言希梦。
风雨然的脸上已经再也没有之前惶恐不安的表情了,他惬意的搂住言希梦*的香肩,柔声问道,“你之前说的五鬼搬运法,到底是怎么回事?”
言希梦微微一笑,轻轻抚摸着他结实的胸脯,笑道,“没有五鬼搬运法,这些花,”她突然一指屋中央的茶几。“这些花,他怎么可能无声无息的送进来?”
“这五鬼,那是。。?”
言希梦的笑容越发灿烂了,她喜欢看风雨然这种向她请教的样子。
“这不过是苗疆的一种巫术,五鬼,就是五种毒虫的名字。花是五鬼运进来的,你出现的那瞬间的恍惚嘛。”说道这儿,言希梦轻轻的用手捂住风雨然的脖颈,柔声问道,“还疼么?”
风雨然一把握住她的手,又道,“我出现的那一霎那间的恍惚,也是因为五鬼。”
言希梦看他着急的样子,却是扑哧一笑。“不错,这不过是一种具有麻醉毒液的虫子在你颈上咬了一口罢了。”
风雨然闻言长呼了一口气,这些日子,这奇怪诡异的现象实在折磨得他生不如死。未知的恐惧,才是最可怕。现下弄明白了这些事,他心中的大石,也才算放下。
他悠然道,“想不到,林秦生为世家子弟,也学这些旁门左道装神弄鬼。”
言希梦听到林秦这个名字,眼中快速的闪过一时阴霾。只是很快就又消失了。她喃喃道,“林秦的母亲,本就是苗疆山寨俄赛的女儿,这些术法,他自然懂得。”
风雨然慢慢坐直了身子,右手松开了言希梦捂住额头,道,“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既然恨我,当初为什么又要放弃决斗,既然放弃了,如今却又来找我?”
言希梦叹了一口气,道,“他放弃,是因为他骄傲。而他再来找你,却是因为。。”
“因为什么?”
言希梦脸上的表情变得十分复杂,有内疚,有自责,又有怨恨。
她慢慢的将红唇递到风雨然的耳畔,轻声道,“不管他是因为什么,这次,他都赢不了。”
洛阳城中的客栈此时已经爆满。
无论是高档奢华的酒楼,还是寻常人间空余出来的狭小的房间,都已经被往来的江湖侠客占满。
洛阳城中最有名的醉月酒楼上,三个肩负长剑的男子正坐在雅间喝酒。
“小王,这次来洛阳,想必也是为了一饱眼福吧?”
三人中年纪最小的少年微微一笑,将碗中的酒一饮而尽。笑道,“不光是我,刘兄你,王兄,以及此刻洛阳城中的武林人士,不都是冲着这个来的么?”
那问话的刘姓男子是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中年人,他也喝了一碗酒,方才叹道,“要说也是,这林秦林大公子,是武林三大世家之一的长子,身份尊贵。自身武功又是出神入化。那可是武林公认的年轻一辈第一人啊。前途无量啊。
你说,他要什么样的女人他得不到?何必为了一个婊子,如此冲动呢?”
坐在他身旁的一名面皮白净的男子也叹道,“谁说不是呢?林公子这次可是第二次找风雨然决斗了。这可难免会背上出尔反尔的名声啊。你说,这林公子,图的是什么呢?”
那青年小王呵呵一笑,道,“老刘老王,你们年纪都大了。自然不懂咱们年轻人的心。这林公子上次放弃决斗,是他那多情的未婚妻当面要求与他取消婚约。他若是再要求决斗,那不是一厢情愿自讨没趣吗?哦,人家女儿家都说了不喜欢你了。你还非要死缠难打跟他的情郎决斗,你图什么啊?”
那小王看那两位听得入迷,得意的一笑,继续道,“而现在,那言希梦已经去上山当了尼姑了。
林公子再来找风雨然决斗,可就是为了旧恨,是为了报他勾引自己未婚妻之仇,跟那言希梦就没有什么关系了。而且上次林公子突然上门也唐突了一些,这次,他可是正正当当的下的战书。”
那老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山羊须,点了点头道,“小王说的有道理啊。这一来二去,意义可就大不相同啊。”
老刘只是喝酒,喝完也是一笑,“咱们江湖人,向来讲究有仇必报。林公子何等人物,能忍给他戴上一顶绿油油的帽子的人活得逍遥自在?我看,这次风雨然,是凶多吉少喽。”
“凶多吉少?”小王轻蔑的一笑,道,“老刘,你没读过书,就别学人咬文嚼字,凶多吉少,这词。”
他转过头看向老王,道,“王哥,你说,这词儿用得恰当吗?”
那老王被他如此一问,倒是弄得有几分错愕。“这,有何不妥吗?”
那小王顿时露出一股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自顾自喝了一碗酒。却不言语。
老王有些不好意思了,道,“哪里不对了,你倒是说啊。”
小王又喝了一口酒,砸了砸嘴巴,长叹一声道,“那林秦林大公子剑法中的必杀一剑,和他交手的人,不是凶多吉少,是十死无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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