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他写的尽兴时,门突然开了,水实国回来了。他吓的水晓波身子一颤,急忙把电脑按回桌面。看了他一眼,舒了口气。
水实国坐在床边,从内包里拿出一个带着泥土的小胶口袋,里面包着一坨红红的钞票。水晓波看了一眼,应该有两万吧。
“耶!怎么差两百块钱呢?刚刚买东西是张兵出的钱,我都没拿过钱出来,钱到哪里去了啊?”水实国数了数钱,扶腮思索起来。
“你是不是数错了。”“我都没动过这个钱,一直都放在我这里面。”“我帮你数来看看。”水晓波说着,走了过去。有水实国在,水晓波静不下心,也不会写。看着那么厚的钞票,水晓波也想试试数钱数到手抽筋是什么感觉。
“你这里好多钱?”“一万!”一万?水晓波有些不相信,看着那么高的一叠,怎么才一万。也没多问,数数就知道了。看着是挺多的,其实很多钱都是胡乱理了一下,看着没有两万,也有三万。
水晓波一次都拿不完,先拿了一半,数了起来。一,二,三,四,五……钞票一张张,从水晓波这只手,换到另一只手。
传说中数钱数到手抽筋的感觉,水晓波没感觉到,却感受到了心脏抽筋的感觉。震了一下,手停了下来,看了看手里的钞票,抬头仔细的看了看水实国。
在刚才,水晓波数着钞票,数着数着,却听见了钞票摩擦沙沙地的声音,手还捏到了细小的颗粒。他知道那是什么,那是沙子,那沙沙的声音,就如一根根针似的,朝他扎来。
心承载不起那重量,手不自觉的停了下来,眼也湿润了。水晓波仔细的打量了水实国,焦黄色的脸庞,干瘦的身材,用面黄肌瘦来形容也不过分。穿的衣裤,也不知道是好几年前的,一看就知道很旧很旧了。再看看手指,能看出是五个指头,却不像五个指头,厚厚的老茧已经遮盖了原来五指的摸样。
忽然,水实国哦了一声,道:“在那里,想起来。”说着,身子一斜,把墙角边的一个牛仔包拿了过来,在里面拿出了两百块钱。
水晓波怔了怔,叹了口气,轻轻地把钱放了过去。他不敢去碰,害怕去碰。水实国看向他,问道:“你跟那个女的电话没有啊?”“打了,怎么没打。”水晓波淡淡应了一声。
“打了。”水实国脸色一正,道:“我都问过了,她说你不开腔,电话都好久没打了。”水晓波叹了口气,最近的事让他怎么有心情去理那些呢,本来就没想过,那会再有行动。
“你听点话嘛。”水实国叹了口气,道:“我虽然跟你妈离婚,没说过不管你啊。你现在比我和你妈那时候好多了,不说好多钱,十万八万我该支持,没说不支持嘛。”“晓得了。”水晓波轻声应道。“晓得了晓得了,你除了晓得了,你还会说什么,老子,真是……”
水实国听到晓得了就气不打一处来,说着,就抬起手,往水晓波头上打去。水晓波微皱着眉头,怕,但连躲的想法都没有。水实国看到他没有躲,心中一软。在拳头快到水晓波头上时,水实国把力泄掉了大半,在水晓波头上不轻不重的来了一下。
“老子……老子都不晓得怎么说你,真是要我气死。”水实国喘了口气,怔然说道:“你是不喜欢女的还是怎么嘛,要不要我带你去找**嘛,这么大了,耍朋友还要我教你吗”
水晓波笑了,不知道是说他倾向有问题,还是说要带去找**,还是看着水实国着急的样子好笑。只是很苦涩,水晓波有些不敢说,也说不出口。
水实国把钱拿到手里,拍了拍,道:“你说你不结婚,我找这些给谁用。要不是为了你,我找一两年钱就回去了,在家里做一天耍一天,日子过的优哉游哉的。”“那你不要那么累啊,把自己照顾好点,该吃就吃,该用就用。”
“老子不想跟你说,你没结婚,我哪儿有脸。回去人家问你,你儿子结婚没有。你说没有啊。”“本来就没有结啊。”“哼,算了算了,你不要跟老子俩说。说你就不懂,我们水家就你一个,你怎么也要把香火传下去啊。”
水晓波微微一笑,话锋一转,道:“过年你没事,去把钢筋取了吧?”“不去!”水实国哼道:“老子跟你说这,你跟老子说那。”“说不说你还不是要去取,留在里面好过吗。”“不去。又不痛,我去取它干什么。”水实国说着,拍了拍脚,道:“我这个是进口的,好的很,就那么长一点,五六千块钱呢。”说着,还用手比了比。
水晓波笑了笑,道:“我就弄不懂,你觉得有块钢筋在身上好过些吗?”“说不去就不去,不要跟我说这个,你只要把婚结了,我就是再累都可以。”“唉!”水晓波叹了口气。绕来绕去,又绕了回来。水晓波说不动水实国,就如水晓波做的选择一样。
窗外烟花爆竹声,把夜空点亮。水晓波躺在里侧,听着水实国给妹妹水研打电话,问问家里怎样,过年好不好玩。水研在读大学,只有放假才会回来。弟弟水川,在上五年级,和奶奶在水实国家住。自从她们两姐弟爸妈死后,就没住那边的房子了。
奶奶先是送走了媳妇,然后又送走了儿子,自己的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恐怕……
水实国喝了酒,话又多又哆嗦,水研和他说了一会就不耐烦了。水实国就让她跟哥哥水晓波说,然后就把电话给到了水晓波。
说到这个妹妹,水晓波的记忆还停留在水研读小学的时候,转眼都读大学了。时间过的真快,也过的真惆怅。说实话,水晓波不想担责任。可在听到依稀记得的声音时,忽然想到一句话,水研父母不在了,他这个长兄,是不是该担起父亲的责任呢。
呼!不想还好,一想,就把许多事都联系起来了。水晓波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他跟水研聊了一阵。只给水研就说了一个目的,就是要多读书,建议她有空去就去学法律,去考律师。她是姐姐,要把弟弟照顾好,奶奶已经老了,不管你有没有能力,都要挑起担子。
水晓波说着说着,怎么觉得那么悲伤啊。无论找个什么话题,都有股酸楚的味道。也许,一家人本来悲伤,越说,就可能成了悲哀了。
聊了一阵,水晓波就把电话给到了水实国。他实在不想再说了,再说就要哽咽了,又找不到开心的话题,还不如让伤痛不要翻过十二点,给大家一个假装的微笑,大家在假装的给自己一个微笑。祝大家新年快乐!呵呵!
大年初一,水晓波准备给水实国买一套衣服、裤子、鞋,过他过年。水实国一个不,两个字,我不要。最后,水晓波还是带着水实国进了一家店。在水实国很不情愿,很不乐意的情况下,试了试衣服。最后,只买了一条裤子,还是在水晓波一再坚持下买的。
水实国恼怒的样子,不知道是他真的不想买衣服,还是不想让水晓波掏钱。这些都不重要,在水晓波记忆中,好像这是第一次给水实国买东西,第一次给爸爸买东西。心里说不出是高兴,还是难受,反正就觉得自己很不孝。
每次回家,给杨平不买烟也要买点别的东西,虽然出来这些年没回去过几次,但对杨平也算对的他了。自己只是想他对自己妈妈还一点,仅此而已。可是,换来的…………
而对自己的爸爸呢,这些年别说买东西了,就连电话都很少打,其实根本就没打过。想到此,想到刚才总算给水实国买了点东西,心里稍稍有了些安慰。水晓波笑了,笑了,把眼睛都笑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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