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王虎感叹道:“还不要说,那东西挺好吃的。”“嗯!”水晓波点头道:“要是回去开一家这样的饭馆肯定挣钱。”“挣钱?”罗杰嗤声道:“你没听他说吗,吃一碗能管一天,怎么挣钱。”“呵呵!”说的也是!水晓波和王虎皆笑了。罗杰瞥了两人一眼,突然伸手向两人腰上戳了一下,哼道:“笑什么笑,有那么好笑吗。”说着,脚尖用力,向前跑去。水晓波和王虎一愣,并没有要追的意思。王虎嘴角一挑,大声说道:“你跑,抓到你就搞。你笑,说明你想要。你哭,那是你舒服。你闹,那就是你还想要。”水晓波一愣,笑道:“你在那里学的,还一套一套的。”王虎笑道:“是别人给我发的短信,我觉得好玩就记下来了。”“呵呵!”有才!水晓波笑了。王虎看了他一眼,笑容收敛,怔然说道:“你叫那个叔叔还是什么,关系不好吗。”水晓波一怔,苦笑道:“还好吧!?”顿了顿,疑问道:“你和他们打牌赢钱没有?”王虎幽然一笑,淡然说道:“吃亏是福你不知道吗!”“呵呵!”水晓波怔了怔,笑了。“呵呵!”王虎也笑了。
水晓波走到帐篷前,刚要走进,里面传出的声音却让他脚步一顿,耳朵竖了起来。“我跟你说小情,晓波那孩子一点都不懂眼色,叫他去扳会儿机器都不去,说两句还哭了。”杨华玉斥声说道。“他还小,刚出门什么事都不懂,还要你们多教教他。”多么熟悉的声音!不过怎么肯能?水晓波心中一震,忙走进帐篷,一个身材微胖的妇女装满眼眶。真的是妈妈,她怎么来了?她怎么找到这里的?他来干什么?水晓波有许多话想对向珍情说,可当看到时,却说不出来,都化成了一声,“妈!”水晓波怔怔的看了看向珍情,没什么变化,只是皱纹真多一些。可当看到坐在一旁的杨平时,激动的心情一下冷了一半。杨平坐在那里,一张脸黑着,还是那样全世界都欠他钱一样脸。“恩!”向珍情答应一声,走到水晓波面前,细细的大量着自己的儿子。在高原待了两个多月了,水晓波头发长长了,皮肤也黑了,有点像藏族人。向珍情心中苦涩,暗叹口气。他就是找水晓波来的,在家越想越担心,杨平的脾气她太清楚,越想越害怕,电话打不通,人联系不上,这让向珍情更胡思乱想。最终,在熟人那里知道了杨平在这里,从成都坐车到了阿坝,然后好不容易碰到工地上去买菜的车,这才来到这里。这次回去说什么也不让水晓波在跟着杨平打工了。向珍情暗暗坐着决定。
向珍情来了,在帐篷旁边又盖起了一个小帐篷,她和杨平住。晚上,杨平和向珍情在帐篷篷里,杨平依旧板着脸,撇了向珍情一眼,皮笑肉不笑的开口:“你还真厉害!这么远你都能来了。”向珍情凝声说道:“你们两个在这里一点消息都没有,你说我担不担心。”“哼!”杨平冷笑一声,道:“担心!你是担心我把你儿拿去卖了吧。”“随便你怎么说。”向珍情质声说道:“你当初说的是晓波自己硬要来,结果是那样吗?”杨平哼道:“我要不那样说你会要他来吗!”“那你也不能骗我啊。两个月了,一点消息都没有,你说我担不担心。”“算了!”杨平叹道:“这个工地也要做完了,回去后你给晓波找个厂,叫他不要跟着我,不然他走掉了我赔不起。”说完,躺下,装过身,背对着向珍情。向珍情没有说话,长叹口气。睡在一张床上,两人却做着不同的梦。
中午,太阳很晒人,向珍情刚洗完衣服。这时,罗杰提着一个桶往向珍情面前一放,含笑说道:“丈母娘,今天晚上给我们做鱼吃。”向珍情一愣,往桶里看了看,半桶鱼!她惊讶道:“这么多鱼,那里钓的?”罗杰指了指不远处的河边,说道:“就在那边。”这时,杨平和水晓波走了过来,杨平低头看了一眼,说道:“罗杰,你要是被别个看到,你肯定要挨打。”闻言,罗杰急忙向四周看了看,低声说道:“小声点,有一个就是被人看到,然后被那些人打进了医院。”杨平嗤笑一声,向珍情皱眉道:“这么多鱼,我们也吃不完啊。”“吃不完没关系,”杨平道:“把他考干了拿回去。”向珍情点点头,道:“可以。我等会儿就弄,等走的时候拿回去。”两人似乎有某种默契,都不想让水晓波发现什么,都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四川宜宾,双河镇。一家门前,挂着白花,漆黑的棺材静静放在一旁,里屋中,一位面容慈祥的老人在那里安详的睡着,只是,已经没有了呼吸。一个国字脸的中年,在其面前露着悲伤和焦急的表情。这时,一个和中年模样差不多的青年走了进来,来到中年身旁,轻声说道:“爸爸,七娘电话还是打不通。”中年怔了怔,长叹了口气,说道:“那不等了!”如果水晓波在这里一定认识,这位慈祥的老人,正是把他一手带大的外婆。刚才这位中年是向珍情的四哥向权正,老人已经死了三四天,可依旧联系不上向珍情后,决定不等了。他也尽了力了,如果再等下去,会耽误日子,尸体也会有味。
阿坝。在高原待了三个多月,工地终于完工了。向珍情在帐篷里收拾东西,水晓波在旁边帮忙。这几天向珍情总是不舒服,她说道:“晓波,我这几天老是做梦梦到你外婆,总感觉有事放生。”顿了顿,叹道:“不知道你外婆现在在干什么。”水晓波微微一笑,淡然道:“没事的。马上就走了,等到了县城给外婆打个电话不就知道了吗!”“嗯!”向珍情微微一笑点了点头,但心神始终不宁。
这时,杨平在门口,喊道:“快出来,工地上让我们过去照相。”照相?水晓波一愣疑问道:“照什么相?”杨平说道:“我们这里属于南水北调工程,让大家照个相,好像是要上报纸。”不是吧!?水晓波笑了。向珍情正色道:“那快去吧!照完了好走。”“哦!”水晓波点了点头。“你去不去?”杨平看向向珍情。“我去干什么?”向珍情一愣,道:“我又没上班,你们去吧。”杨平哦了一声,和水晓波一起到工地照相。向珍情叹了口气,总感觉有事发生,心里很难受。
咔!快门按下,相片定格在了那一瞬间,留下了一行的足迹。终于可以走了,这次回去不用再跟着杨平在一起打工了,水晓波心里默默念叨。
机器装车,人也跟着上了车。几个月的与世隔绝,又回到了纷扰的世间中,迎接水晓波的不是美好,而是……呼!。车到县城已经是晚上了,向珍情心里一直忐忑不安,一到县城急忙给水晓波外婆那里打电话。嘟!嘟!电话接通,传出一个男人浑厚的声音,“喂!谁啊?”“四哥啊!”向珍情轻声道:“是我,小情啊!”接电话的正是向珍情的四哥向权正,听到是向珍情,他哼了一声,斥责道:“你还知道打电话来,妈都死了。”“妈死了!”向珍情一震,忙问道:“什么时候死的?”“死了半个月了。”“打你电话就是打不通,你到底在干什么?找钱真的那么重要吗?”“我去阿坝晓波去了,那里没有电话,交通也不方便……“好了,不说了。你有空叫晓波回来到妈的坟前上住香,骂死之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晓波和晓玉。”向权正说完,没有在意泣不成声的向珍情,挂了电话。
水晓波一直站在旁边,也听到了向珍情和向权正的交谈,但他有些不相信,或者说有些接受不了。都说养大于生,水晓波和水晓玉可以说是外婆一手带大的,这让水晓波如何接受,他看着泪如雨下的向珍情,含着眼泪,泣声问道:“妈!怎么了?”“你……你外婆死了!”水晓波脑袋瞬间嗡的一声,身子一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最后一丝防线被击垮,眼泪如决了堤的大坝,倾泻而出。
说好的,挣了钱第一个给你用。可为什么我刚挣到钱你就这样走了,连你最后一面我都没见到。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
浓浓的悲,浓浓的伤,深深地痛,从这对母子的哭泣声中弥漫开来。别人不知道他们怎么了,但看一眼,听一声,都是那么的让人心酸,让人胸口憋闷,难受不已。
久久,向珍情强忍住哭泣,却停不住泪流,但她命令自己要忍住,因为水晓波的还在止不住的哭泣,声声更是刺在她心上。
向珍情抹了又抹眼泪,还是止不眼泪,不过情绪要好了一点点,她蹲下身子,拍了拍水晓波,柔声说道:“不要哭了,外婆已经死了,你再哭也没有用。”水晓波转过头,怔怔的看着她,突然,他双手一张,抱住向珍情,哇哇大哭起来,哭声更浓悲。妈……
呼呼,向珍情连喘两口气,差点没喘上来,看着埋头痛哭的水晓波,她刚刚控制住的情绪瞬间被击碎,又哭了起来。
母子俩伤伤心心的又哭了一场,方才回到饭店。杨平,杨华玉,罗杰,王虎四人,早已点好饭菜,就等向珍情和水晓波来就开饭了。可当大家看到向珍情和水晓波时,心中为之一怔,两人失魂落魄神色,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大家纷纷猜测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向珍情和水晓波坐下,后者忍不住情绪,又嘤嘤哭泣起来。杨平看了两人一眼,淡然问道:“你们怎么了?”向珍情含泪说道:“我妈死了!”杨平怔了怔,沉默片刻,还是一副淡然的表情,说道:“人嘛!早晚都要死的,哭那么伤心干什么!”闻言,向珍情脸色一下就变了,怒喝道:“你是人吗!不是你妈死了,你当然可以不用哭啊!”水晓波低着头也抬了起来,眼中含着泪花,但看杨平的眼神却透着浓郁的愤怒。怎么可以有这种人!“太平!”杨华玉也觉得杨平不该说那样的话,斥声说道:“你这样说话就不对了,难道死了人该笑吗。你该劝一劝,不要火上浇油。”杨平愣了愣神,扫了眼大家,见大家都是责备的眼神,他也感觉到自己说错话了,别了别嘴,连声说道:“好好好!我错了,来吃饭吃饭。”说着,拿起筷子,吃起来。杨华玉叹了口气,看向水晓波,轻声说道:“晓波,不要哭了,先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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