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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林一路寻思,刚回到紫芯七窍莲,黄初真人就召他到千叠水晶芝去。
黄初真人酷爱炼丹,居所和房间多以灵草或丹药命名。千叠水晶芝是一种神奇的药草,传说它的外形像灵芝,每一片叶子上有上千个重叠起伏的纹路,枝叶晶莹剔透,堪比绝品水晶,第十八片叶子成熟后,只要对一片叶子送入一丝魂念,那片叶子很快便会成为一个新的魂魄,可以完整接受主人的记忆和思维方式,可以自主修炼神魂,还可在一定距离内反哺本体,成为一个理想的神魂化身。还有更加神奇的功效,只要在数丈之内,叶子就会自动吸收死去之人的残魂,化而为人。
有一次,黄初真人在云林面前感叹,要是他有了一株成熟的千叠水晶芝,他要安排两片叶子修炼神魂,五片叶子研究功法,五片叶子研究丹术,五片叶子实践丹术,嗯,还得留一片让它继续成长。当时云林还笑他:“师父,丹道只是辅助,只有修炼才能与世长存。”黄初真人一瞪眼,你一个毛头小子,懂什么,无需多言,无需多言。
千叠水晶芝的生长条件极为苛刻,传说它的叶子是一片一片长出来的,每十年可以长出一条纹路,一万年才可以长出一片叶子,而且,如果外界有任何变化、或者灵气不够充足,它都会从最先长出的叶子开始,一片一片地枯萎,直到适应外界的条件后,才重新开始生长。一株十八片叶子的千叠水晶芝,枯了又长,长了又枯,不知道要多少万年才能成熟,黄初真人终日炼丹,哪里能有如此机缘?
不仅他没机缘,传闻千叠水晶芝在这世上只出现过一次。在《洪荒异志》中有记载:
在遥远的时代,有一个道士四处云游,偶然发现了一株成熟的千叠水晶芝,福至心灵,竟然尝试出了其功效,成功炼制了十八个神魂分身,以至于法力大进,神魂庞大无比,便收了十大弟子,满世界传道,从而建立了一个庞大的教派。
在一次开坛讲法时,他一时兴起,提到了千叠水晶芝。一个弟子问道:“如此神奇的宝物,确实令弟子向往,不知师父能否告知当时的路径?”
这人回答道:“不必寻了。当初,为师修炼出神魂分身后,已将它连根拔起,坏其生存之地,弃之而去。”弟子大惊,问道:“师父,如此神物,实在是钟天地之灵秀,聚万物之精华,毁之实在可惜。”这人面不改色地回答道:“善哉,善哉,如此逆天之物,留在世间总是祸害。”讲坛下众弟子、众声闻(术语,与其本义有所不同,这里指听讲者)一片哗然。
哪知这徒弟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继续请求:“师父四大皆空,六识俱灭,戒除慧定,不为尘世所迷,行此壮举,乃大智慧也。弟子深感师父的慈悲之心,想要效仿师父,找到其同类,不使其祸乱世间。万望师父指点迷津。”
这人说道:“善哉,善哉,你发如此大愿,我深感欣慰。既然那地方已被我毁去,就不必多虑,其余的皆不可说,不可说。”
到了这个份上,这徒弟哪肯甘心,心中一狠,便说道:“师父,我知道您忧虑我等心智不坚,容易被外物迷惑。但请体谅我们为世间除害的心情,说说千叠水晶芝的生存环境,或者伴生物总可以吧。还请师父不搪塞,不妄语,以免破坏了众弟子对您的信仰。”
这人见坛下众弟子一脸期盼,又被这弟子言语堵住,不便诳语,只好向众弟子说了。原来,那千叠水晶芝有一种伴生树,其叶子如舟,树冠如伞,只是无缘者不得一见,即使迎面走去,也会穿梭而过,就像原地没有任何东西一样。
众弟子问此树的名字,这人说,千叠水晶芝是以形命名,此树既为辅佐千叠水晶芝的伴生树,便暂命名为“蒲蒂”吧,若后人再见此树,也可重新取名。之后便不再提此事。
紫芯七窍莲也是一种神奇的宝贝,其藕段外表洁白,内如血肉,七孔中的乳白色液体是恢复法力的神液。最重要的是,成熟的紫芯七窍莲有一朵莲花、三张荷叶、三根茎、十二段藕节,后它可使人重生。复活时将魂魄注入莲花,化而为首,三茎为腰,化为脊椎和任督二脉,十二藕段分为手足,复活后与真人无异,且具有空灵体质。
对寿元将尽的黄初真人来说,紫芯七窍莲的意义无比重大,可惜也无缘得见。当日带着云林回山,心中甚为高兴,便将云林的居所命名为紫芯七窍莲,以此表示重视。
云林奉上茶水,黄初真人品了一口,问道:“今天到哪里疯去了?”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云林心道,于是原原本本地说了,又拿出一枚玉简,黄初真人看也没看,便说道:“没事,打了活该。”随即又是一叹,“徒儿啊,你原本体格特别,资质奇高,当日寻到你时,为师原以为你能传承衣钵,哪知你却不能修炼仙法,反倒把世俗武学修炼到如此高度!不过,就算日后以武入道,也得以灵气汇聚于炁海,才能凝结金丹呀。”
“唉!又要唠叨了!”云林心中正紧,又听黄初真人话锋一转:“这些年,你对三辅之道(炼丹、炼器、阵法)领悟甚深,虽然大多是一些推论,对我却很有裨益。不过,这三辅之道,贵在计算,对灵魂神念的要求很高,你又是如何做出这些推论的?”
云林道:“弟子也曾迷惑不解,但近日已能动用神识,便猜想,或许,足够强大的内力或生命力,也可以支撑神识运用。”事实上,他在很早以前就可以动用神识,早把黄初真人藏书阁下三层的书籍和玉简读完了,直到今天黄初真人询问才承认。
“嗯。的确可以,”黄初真人点了点头,又说,“近来,为师研究一个重要的丹方,其中要用到一味药草、一枚化神期妖兽的内丹,不过这种草药是催化其他灵药的,如果妖兽内丹受到催化,极有可能炸炉。若是为师有化神中期修为,或许可以用神念控制,不知徒儿有何见解?”
“莫非师父要越阶炼制化灵丹?真是太好了!”云林由衷地替师父高兴。
“是的,这丹方我得到已久,研究颇深,若能解决内丹炸炉的问题,应该有几分把握。”黄初真人点点头,又递过一张兽皮纸。云林接过一看,顿时吓了一跳:“涅婴冲神丹”。
黄初真人道:“你知道珍贵就好,万万保密!。”
云林赶紧说道:“还请师父放心,弟子深知怀璧其罪的道理,以前见过的丹方,一个也没传出去。”师父如此信任,让云林又多了一些感激,也明白了黄初真人为什么不敢去拜请一位丹君帮忙了。而且,如果能用灵草、矿物来控制内丹释放的速度,黄初真人也不会来找自己。对他而言,应该是用阵法来解决问题。
思考过程并不复杂,他设想了三道阵法。一道为坚固阵法,刻在外面,使内丹表面不融化,灵力不泄漏;一道为缓释阵法,刻在里面一点;第三道阵法尤为关键,刻在前两道阵法的夹层,既使两道阵法不互相冲突,又汲取夹层的灵力为阵法所用。前两道阵法还好,都能有所借鉴,而连接阵法则必须由云林来设计了。
不过,要在内丹里面镂刻阵法,必须神识化形,透过内丹表面后再凝聚成尖锥刻划,尤其细微之处,极为艰难,以黄初真人有元婴中期、炼丹宗师的境界,神识也只是堪堪够用。
云林匆匆赶回紫芯七窍莲,准备修炼之后继续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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