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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奥利弗用他那醉醺醺的俄语,挑衅地问道。接着他掀起了自己的皮草大衣,露出了下面暴露的女人和腰间的巨大手枪。
要知道奥利弗成为挪威酒馆的看门人已经快五年了,而作为看门人学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威胁。
那名黑衣风衣男似乎完全没有理会奥利弗,他继续在雪地上滑过,轻轻地来到了那个黝黑的小男孩身边。其余的孩子们都退后了几步,他们的眼中充满了恐惧。因为他们看清楚了风衣男的身后没有一个脚印,而他前进的方式,就像是幽灵在雪地上漂浮。
“我会让你进去的。”风衣男弯下腰,用纯正无比的俄语,在小男孩的耳边轻轻说道。
小男孩本能地在这个男人身上感到了危险,但是他又瞥了眼酒馆里的暖色灯光,还是点了点头,又抱紧了怀中的小女孩。
“喂,陌生人,难道耳朵聋了吗?”奥利弗有点儿生气了,他径直掏出了腰上的手枪,把玩似地抛了一下,玩个花活。虽然他好像漫不经心,可是奥利弗却在刚才仔细地打量了这个风衣男,风衣男的风衣是修身的,奥利弗并没有看到任何武器的轮廓。
“让我们进去。”风衣男开口,他的声音低沉,充满了磁性,就像是老旧的留声机里传出来的一般。
“嘿,你知道这是哪儿吗?我们挪威酒馆……”奥利弗松开了怀中的女人,右手缓缓地扣动了手枪的撞针。那支巨大的手枪摇摇晃晃,准星却没有离开过眼前的这个风衣男。
“史密斯威森,M500。”风衣男笑了,他对这件武器再熟悉不过。这把五发装的左轮*手枪,堪称是人类历史上最大的左轮*手枪。它的口径和动能是枪炮史上大名鼎鼎的“沙漠*之鹰”的一倍,在以往的非洲大陆上,猎人们会直接用这把枪来猎大象。
此刻风衣男和奥利弗之间的距离不超过一米,要是被这枪击中的话,毫无疑问,风衣男的身体上会炸开一个篮球大小的洞,而他的鲜血和肉块就会像这漫天的雪花一样纷纷落下。
“……可不欢迎陌生人。”奥利弗刚刚说完这句话,却感到手上一空,手枪却神奇地出现在了那个风衣男手中。
简直就是变魔术!在一秒钟之间,谁都没有看清楚发生了什么。那个风衣男仍旧站在一米开外,可是这把M500却瞬间易主。奥利弗就在这一刻酒醒,他的背上和脑门前都渗出了豆大的汗珠。
“啊!”那个女人不由得叫出了声来,因为他看到那个风衣男正在把左轮*手枪塞到了奥利弗的嘴里,然后顶着他一点点后退。
“来吧。”风衣男看着身边小男孩的眼睛,点了点头。
奥利弗和他身边的女人都小心翼翼地举着手,一步一步地往后退着。
跟随着他们的脚步,小男孩这才第一次看清楚了酒馆内的模样。原来沉重铁门的背后,是一个长长的甬道,甬道的两边的昏黄壁灯打在小男孩的脸上,让他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是暖洋洋的感觉。就在小男孩踏进甬道的那一刻,不知道为什么,沉重的铁门竟然在他的背后一点点合拢。而甬道的尽头,那一片耀眼的光亮处,也一点点地变得清晰起来。
震撼。
这是小男孩的唯一感受。
走到了甬道尽头,小男孩瞪大着眼睛,从外面的小巷里,他绝对想不到这个酒馆竟然有如此之大。川流不息的人群在大厅里走过。他们大多穿着华贵的衣裳,手中捧着酒杯,在火辣性感的兔女郎和激烈的赌桌之间穿梭。而大厅的穹顶上,悬挂着一盏辉煌的水晶吊灯。铜质的钩尾上,那一串串的水晶如同风铃般飘动,将灯光折射到每一个人的眼中。那炽热,明亮的灯光,让这个小男孩第一次看到了黑夜中的太阳。
“去VIP包厢。”风衣男似乎对这个酒馆十分熟悉,他的脑袋微微一偏,小男孩这才看清,这个风衣男的两鬓已经斑白,可是他侧脸的线条却十分清晰坚硬。
那个女人见状,撒开了腿就向着大厅里跑去,穿着露背装和高跟鞋的她,在大厅里却灵活得像是一条泥鳅。
风衣男似乎对此毫不在意,他将枪顶在了奥利弗的腰间,然后示意这个看门人继续带路。
小男孩这个时候脑袋里已经一片空白,他只是默默地抱紧着怀里的小女孩,然后机械地跟随着风衣男的背后,在喧闹的人群里穿过。大厅里的人们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完全没有理会看门人被一个风衣男顶着,而后跟着一个抱着小女孩的小男孩这一怪异的景象。
VIP的包厢在大厅的最里端,在看门人那尴尬的笑容下,包厢外的栅栏铁门咔哒一下跳开了。
“奥利弗,你这头蠢猪!我不是告诉了你,今天有很重要的事嘛!不要来打扰!”包厢里腾地站起来一个更加魁梧的巨汉。他金色的长发湿漉漉地搭在肩膀上,酒红色的西装里并没有穿衬衫,直接露出了他那巨型的胸肌,还有胸口那夸张的八爪鱼纹身。
“嗯?”金发的巨汉的眼睛眯起,他看到了自己看门人那尴尬的表情,还有之后的风衣男和小男孩。
包厢内的大个保镖们刷刷地站起,他们手中握着各式的武器,从重型机枪到火箭筒应有尽有,反正这儿是他们的地盘,这些凶神恶煞般的保镖是不会介意再次重新装修下酒馆的。
“你是这儿的老板?”风衣男开口,接着就看到奥利弗扑通下飞出几米开外,他就像是收到了巨力打击一样,整个屁股以及他的盆骨都稀巴烂地凹了进去。
“我是奥列格。挪威酒馆的主人。”金发男人的嘴边露出了残忍的微笑,任何敢在自己地盘上撒野的人,最后都成为了酒馆地下室蓄养的猛犬的食物。而敢将酒馆看门人当着自己的面放倒,这个风衣男看来已经买好了通往地狱的车票。
“我不是来找你的,我是为了他。”风衣男似乎一点都不介意奥列格那愤怒的神情,他的目光直接从众多的保镖中穿过,落到了环形沙发的尽头,那个有点儿秃顶,正带着眼镜,胸前抱着一个公*文包。要是仔细地观察话,就能发现那个公*文包正在被一个手*铐连在秃顶男人的手上。
“把那个公*文包给我,我会同意让你瞬间死亡。”风衣男的语调平缓,似乎是在向那个男人开出了自己的交易条件。
“什么?”秃顶男人的嘴角抽动了下,接着打了个响指。环形的沙发背后,又站起来了至少十几个佣兵。那些佣兵统一制服,而且装备精良,训练有素,光是视觉上看,就要比挪威酒馆的这些保镖们强上不少。
“尊贵的先生,这种小问题还是让我来解决吧。”奥列格似乎对那些佣兵也极为忌惮,他陪笑着示意不用紧张,然后大步站到了这个风衣男的身前。奥列格从伙计的手中接过了两把霰弹枪,接着双手一抖,就听到了那响亮的上膛声。
秃顶男人满意地看着奥列格那宽阔如熊的背影,他甚至从矮桌上端起了一杯鸡尾酒慢慢地品起来。因为他的身边有这么多战士和保镖,而对方只是一个男人和一个男孩而已。
“喂,我说,你是想哪儿最先开花?我的射术,可以同时在你的脑袋和裆部轰出一个大洞!”奥列格的眼神狠辣,可是他却看到风衣男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倒是他身后的那个小男孩胆怯地退了几步。
“小家伙,别担心!”风衣男转头对小男孩安慰道,又轻轻地解开了风衣上襟的一个扣子,露出了他的脖间挂着的一个标识。
“战……战争公司?”奥列格的眼力不错,他倒吸了一口凉气。刚才那副凶狠的模样逃逸得无影无踪,他的双手也本能地松开了霰弹枪的扳机。
这是一个黑色的盾徽。徽章上两把黑色的枪交叉在了一起,一支是古老的俄式AK-47,另一支则是美式的M-16,两枪交叉之中,则是一个简洁却又有力的黑色单词,“WAR(战争)”。这就是战争公司的标识。
自从那次末日大战以后,国家的概念早就分崩离析。如今的世界被各种经济共同体和资本主义集权公司所分割。而在所有的这些集权公司之中,战争公司绝对是名头最响亮的一个。战争公司的前身就是U.S.A国防*部,在末日大战之后,国防*部被洛克希德公司所吞并,然后形成如今的战争公司(WAR.INC)。在如今满目疮痍的地表之上,战争公司垄断了60%的防务市场和70%的军火供应。无论是从北边的格陵兰岛还是到南面的澳大利亚,或是从东边那几乎沉没的东京到西边还在残喘的伦敦和纽约,战争公司那句著名的口号都在每一块广告牌上出现——
“战争是最好的投资方式。”
面对这样一个庞然大物中的人员,任何有理智的人都不会与之对抗。记得曾经有一名战争公司的办事员被原野上的恐怖分子所绑架,然后直接招来了战争公司在那块原野上持续了半个月的空袭。战争公司并不在乎那个办事员的死活,他们这样做的目的只是为了防止公司的资料泄露,当然还有满足战争公司执行部那群好战分子无聊的心。
“我允许无关的人,可以从我的面前消失。”风衣男优雅地擦拭着那枚黑色的盾徽,他甚至都那把左轮*手枪插到腰间放下。
“走。”奥列格毫不犹豫,他甚至是充满感激地望了那个风衣男一眼,然后率领着手下鱼贯退下。那群壮实的保镖在退下的时候,还不忘记抬起了那个在地上半死的看门人。
“你……你们!”秃头男子也看到了那枚盾徽,他原本还指望着挪威酒馆的主人能像传说中的那样勇猛,但是没有料到后者认怂得如此干脆。
“你们呢?”风衣男理好了他的盾徽,又抽出了那柄M500,眼神冷冽地看着那个秃顶男人身边的佣兵们。
“快开枪!他只是一个人!”秃顶男人吓得站起身来,躲在了佣兵们的背后。这一组十二名佣兵都是他花了大价钱雇佣的,而在这个世代,金钱才是唯一值得相信的东西。
秃顶男人见到那些佣兵们并没有动作,他有些恼怒地拍打着佣兵队长的后背,“干掉他,你们的赏金翻倍!”
“不好意思,先生。”佣兵满头大汗,转过头来对着秃顶男人鞠了一躬,“您所付的所有款项,将会在接下来的两个小时候翻倍返还。”
佣兵们排着队伍,也跟着队长从包厢区里静静地撤了出去。
秃顶男人的汗水争先恐后地从他的毛孔里钻了出来,他没有想到自己的交易会被盯上,而且是被战争公司的人。当佣兵也撤走之后,他的心跳加倍,惶恐得几乎站立不稳。
“别……别杀我!我把包给你!”秃顶男人噗通一下跪下,就像是一条被吓瘫的狗。虽然他身上穿着的可是价值不菲的定制西装。
“好吧。”风衣男欢快地答应了。他将手中的M500扔到了地上,接着来到秃顶男的身旁。他端起了一杯龙舌兰,又捏起了银色的小叉子,把杯中的那颗橄榄塞到了嘴里。
秃顶男的身子抖得厉害,可是他的余光却瞟见,那柄手枪正好落在了自己触手可及的位置。
等待饶命还是放手一搏?
这个问题在乱世中再容易解不过。
秃顶男向着那手枪扑了过去,他准确地握住了枪柄,然后……
正当他的手指扣到扳机的时候,一柄银色的小叉却直直地插入了他的喉咙。空气在这一刻也锋利如刀,撕裂了他喉咙内的一切,鲜血就像是拔掉了盖子的龙头,直接冲到了天花板上。
风衣男从秃顶男手中抽出了M500,砰的一枪,敲碎了连着那公*文包的手*铐。
他打开了那男子的公*文包,哗啦啦地将满包的东西扔到地上。掉到地上的东西亮晶晶,竟然都是大拇指大小的钻石。
“呵,这个公*文包终于归我啦,真漂亮。”男子的手在这银质的公*文包上摩挲,就像抚摸着自己的爱人。
“唔,你可以将她放下来了。”风衣男抱着公*文包坐下,将杯中的龙舌兰一饮而尽,笑着对那小男孩说道。
小男孩这才从极度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他小心翼翼地将怀中的小女孩放倒在了柔软的地毯上,接着又找过来两个坐枕垫在了她的脑后。
“喏。这可不是水。”风衣男摇摇头,示意男孩从桌上举起的,只是一杯高浓度的伏特加。
当小男孩终于找到一杯水,小心地喂进了小女孩的嘴里以后,那名风衣男好奇地问道,“她是你的什么人?小女朋友吗?”
小男孩回头,看着风衣男那略有点儿猥琐的笑容,摇头。
“她是我的妹妹。”
“妹妹?”
风衣男觉得有点儿意思。这个男孩子满头的黑发,黄皮肤,连眼睛都是黑的。一看就是亚裔的血统。而那个弱小如猫的小女孩,则是淡蓝色的头发,白皮肤。可是他却称她为自己的妹妹?
风衣男看着这男孩坚强的眼神,于是笑着点头,“好吧。她就是你的妹妹。那么,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名字?”男孩似乎是第一次意识到这个词。他的小嘴蠕动了几次,可是声音到了喉咙处又憋了回去。
小男孩从来就没有名字。从他有记忆的那时起,就没有人用任何的代号称呼他。可能唯一能代表他身份的,就是那个小女孩叫他的“哥哥”。除此之外,他就像从来都没有存在过一样。
“你没有吗?”风衣男似乎见怪不怪,于是托着下巴想了起来,他那绞尽脑汁思考的模样,和先前众人面前的那冷酷无情判若两人。
“欸?以前那个动漫叫什么来着?头发翘翘的,猴子战神,叫什么……空来着?”
“空?”小男孩听到后,眼睛为之一亮。
“哎呀,不记得了。好吧,你就叫空好了。”风衣男小心地将那公*文包搂放在身旁,然后伸出了手来。
“你好,空。我叫地狱凯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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